45比43

爵士咬得很緊，馬龍與斯托克頓的配合無往不利。

上半場只剩下兩分鐘，如果節奏控制的不好，2分的優勢根本算不上什麼領先。

球落到了希爾的手上，他似乎不想再與爵士糾纏下去，拉特利夫快速地跑上前去，立下一道無法穿越的嘆息之牆。

“格蘭特·希爾只需要一線光明！”

魔鬼山的空位機會只出現了幾秒鐘，這點時間足以讓他強行拔起，利用這丁點空間投籃得分。

“唰！”

47比43

莫蒙塵快速回防，這就是希爾的價值，每到這種時刻，如果他們需要一個人出來靠個人能力粗暴地破局，他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雖然莫蒙塵也希望自己可以像伯德那樣解決任何問題，成爲關鍵時刻的英雄。只是，他需要認清現實，系統並不能讓他一飛沖天，即使他以後能成爲那樣的球員，也是需要時間的。

無論怎樣，有些事情就是需要時間。

斯托克頓運球向前，莫蒙塵上前給予壓力。

曾幾何時，莫蒙塵防不住任何人，而現在，他幾乎成爲了斯托克頓這類憑藉意識與技巧混飯吃的老球員的噩夢。

他有身高，有頂尖的橫移速度，有頂尖的上下肢力量，這些力量帶來了極其強大的對抗。在力量這一塊，他除了核心力量，已經沒有明顯弱點，斯托克頓又不是那種善於背打強吃的後衛，因此他無法利用莫蒙塵核心力量不濟的弱點。

馬龍很清楚他的搭檔此刻落入了多麼困難的處境，他想要幫忙，所以從籃下跑出高位。

巴克利以爲他們又要打擋拆，心裡只想着杜絕斯托克頓突破的可能，卻把馬龍給放了個乾淨。

莫蒙塵大怒，起手干擾，只是有限。

他沒工夫去罵巴克利，因爲回合尚未結束，馬龍沒把握住機會，這一投打在了籃筐前沿，接着便是一番戰場搏殺式的拼搶。

拉塞爾縱身躍起，講球搶到手裡，擊地傳給籃下的奧斯特塔格。

眼看這一球將被打進，希爾暴跳到空中，給了一記重帽，卻在落地時扭到了腳。

拉塞爾再次搶到球，依然不進攻，因爲霍納塞克已經溜進來了，小空間的手遞手傳球，沒等霍納塞克把球舉起來，莫蒙塵出手如電，手刃掉了他的球。

皮球砸到霍納塞克的腳上出界。

“這兩夥人像是在進行最後一攻和最後一防，他們孤注一擲了！”

“但上半場還有一分鐘的時間。”

沒能命中這一球，爵士隊有些失望，好在他們都是老將，懂得自我調整，互相安慰後便退防了。

莫蒙塵剛要對巴克利發火，卻看見希爾一瘸一拐。

“怎麼了？”莫蒙塵問道。

希爾痛得嘴角直抽：“扭到了。”

“你們需要暫停嗎？”裁判過來問道。

“需要！”莫蒙塵點頭。

希爾坐在地上，莫蒙塵就地爲他檢查，隊醫大衛·懷斯也迅速跑上來。

“可能只是輕輕扭到了一下，骨頭沒什麼問題。”懷斯道。

但願如此。

莫蒙塵讓他們把希爾帶下場，目光冰冷得像一塊鐵，直勾勾地盯着巴克利。

“怎麼了？”

他這眼神幾乎讓巴克利以爲把希爾弄傷的人是他。

“等下我再跟你說。”莫蒙塵道。

半場結束，爵士沒能按照他們計劃的那樣追平分數，49比45。

“他們半場得到45分，卡爾·馬龍一個人25分，查爾斯，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莫蒙塵問道。

巴克利的臉皮是衆所周知的厚，根本不覺得是自己的防守差：“每個人都有爆發的時候，你們要理解。”

一些人笑了。

柯林斯心裡冷笑，如果他防守的時候能像進攻那麼卯足全力的話，就算還是防不住馬龍，也不會讓他這麼輕鬆地得分。

柯林斯剛要開口部署下半場的計劃，因爲巴克利在防守端的懶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是嗎？如果是因爲你不夠努力呢？”

更衣室安靜了下來，莫蒙塵的話語好像帶着回聲，一遍遍地迴響。

如果是因爲你不夠努力呢？

他怎麼敢這麼跟巴克利說話？

巴克利意識到這不是在開玩笑，他收起了笑臉：“小子，你說我不努力？”

“對於馬龍的背打，你只是站在他身後，根本沒有給他對抗。”

“這是他們的主場，裁判有多嚴厲你沒看到？”

“遇到突破跑在最前面的人總是西奧，你在幹什麼？”

“西奧的協防本來就比我強...”

“是嗎？”莫蒙塵聲音一寒，“那麼他們每次擋拆你都站在籃下放卡爾·馬龍投籃是什麼意思？”

“我...”

“你是爲了堵住斯托克頓的突破，你想這麼說，對吧？”莫蒙塵打斷了他，“你他媽就是不努力！”

這一場風暴突如其來，柯林斯一直以爲莫蒙塵只會對他們教練組施壓，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對看起來最不好招惹的巴克利開炮。

巴克利漲紅了臉，大叫：“你不能既要求我進攻又要求我防守！”

莫蒙塵冷笑道：“這就是你沒有戒指的原因，你這個軟蛋。”

“你說什麼？！”巴克利抓住了莫蒙塵的衣領。

“你應該感到羞愧，查克。”莫蒙塵打掉了巴克利的手，“你有這麼好的天賦，這麼大的能量，卻只知道拿一些愚蠢的理由推脫，你明明可以成爲更好的球員卻無法嚴格要求自己。”

“你總是強調你要勝利，但是你做了什麼？我讓你減肥，你推三阻四；我讓你更加訓練，你總是拿年紀推脫；現在我們需要贏球，你跟我說什麼？你不能同時兼顧進攻與防守？好！那你他媽不要進攻，你能保證做好防守嗎？”

巴克利不知不覺間被莫蒙塵逼到了牆角。

巴克利咬牙，道：“你給我等着瞧，媽的！”

莫蒙塵轉身，目光如北極的氣氛，凜冽地凍着房間裡的每一個人：“重要的是你們是否盡力，口號喊得漂亮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你們每個人都像這頭肥豬一樣懈怠，我們即使僥倖打進了季後賽，結果也不會比上賽季更好！”

房間內只有一個聲音。

所有人大氣不敢出，連柯林斯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應該開口。

“幹什麼呢，發這麼大火？”

柔和的聲音如化雨的春風，撫平了每個人的心緒。

只有在老爹發怒的時候，活塞隊的各位纔會格外思念老媽。

現在，老媽回來了。

莫蒙塵看着他：“怎麼樣？”

“好多了，”希爾道，“我下半場可以打。”

瞬間，更衣室呼聲一片，只有巴克利愁眉苦臉。

他很失望，因爲他把莫蒙塵當成兄弟，但莫蒙塵卻在全隊面前讓他難堪，這讓他傷心極了。

整個中場休息時間，柯林斯一句話也沒說。

也是在今天，柯林斯在內的教練組才深切地體會到，莫蒙塵在隊內的威望究竟達到了何等程度。

柯林斯和瓊斯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從一開始，他們就找錯了對手。

無論要在球隊內推行什麼體系，他們都需要得到另一個人的同意。

柯林斯只是恰好選擇了跑轟，一個莫蒙塵可以接受的體系，否則，莫蒙塵就是反對他的先鋒軍。

即使柯林斯選擇了一個讓他舒服的體系，現在也因爲種種原因，他們站在了對立面。

只是柯林斯再也無法做什麼了，因爲這場戰爭勝負已分，他現在只是傀儡，莫蒙塵方纔做了他的工作。

看着這羣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的球員，柯林斯發現他準備的一大堆對策都是笑話。

“查克，不要埋怨老爹。”

休斯頓發現了巴克利的不悅，走到他身邊，細聲開導。

“我他媽纔不像那個混蛋一樣！”巴克利囔道，“不就是他媽的防守嗎？有什麼難的？！”

如果他真這麼想的話，休斯頓會很高興，就怕他跟奧尼爾一樣，體積越龐大心眼越小。

“我建議你今晚不要打了。”

雖然希爾檢查完沒問題，但受了一次小傷，如果繼續打比賽，也會增加受傷的機率。

“如果傷病要找上門，躲是躲不掉的。”希爾道，“我們不能輸掉這場球，他們可以說是西部最強球隊，打敗他們可以振奮全隊的士氣。”

莫蒙塵輕哼：“要振奮這幫蠢貨的士氣，我們需要一場大勝。”

希爾傲然道：“那就來一場大勝。”

下半場

“來，把球給我，讓我結果他們！”希爾大喊。

右側油漆區外，拉塞爾穩穩地卡住魔鬼山的下盤，這個敢於和飛人叫板的狂人，根本不把希爾放在眼裡。

“小心受傷啊，優等生。”拉塞爾輕聲道。

莫蒙塵把球吊給了希爾。

便是在希爾接球的時刻，拉塞爾傾注一身的力量想要破壞他的平衡，他的防守被魔鬼山率先洞悉，恰在他發力之時，杜克的高材生漂亮的內轉身將他發出來的力量徹底引導向了空氣。

找不到發力對象的布萊恩向前摔了一跤，而他的對手，則帶着球跳到空中。

魔鬼揮舞着翅膀，手持橘色皮球，在爵士的禁區守護神頭頂灌籃得分。

“格蘭特·希爾用這一扣宣告了他的迴歸！”

落地時，希爾對着滿臉不服的拉塞爾說道：“悠着點，吊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