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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月滿西山 - 第九十六章 三長兩短字體大小: A+
     

    「敢問是劉省旗?」

    兩位查緝司詔獄中人開口問道。

    「正是在下。」

    劉睿影說道。

    對詔獄中人隱瞞身份是一件極為沒有意義的事情,所以劉睿影決定實話實說,但他沒有揭掉臉上的面具。

    「有些事需要劉省旗和我們回詔獄一趟。」

    兩人說道。

    劉睿影點頭應允,既沒有開口問什麼事,也沒有流露出任何膽怯之意。至於真假,他卻是沒有考慮。先前在那小巷子里時,那位三位禁巡城的軍官話只說對了一半,應當是「這中都城裡敢於冒充查緝司的,或許還有不少,但敢冒充詔獄中的,怕是一個也沒有。」因為就連劉睿影這般,自幼就生長在查緝司中的,卻對詔獄都知之甚少,很是避諱。

    走進中都查緝司的大門,他跟著兩人走了一條截然不同的新路,徑直通向詔獄。牌樓后,兩扇血紅色的大鐵門敞開著,門上掛著燈籠,雖然沒有點亮,但被陽光一照,透出後面門板上的紅色,也是血紅血紅的。

    「劉省旗!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所以他只是在離開時候,雙眼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位東家。

    劉睿影跟著這兩位詔獄眾人回到中都查緝司門口時,他的臉上還帶著面具,不過因為他是被這兩人一左一右夾在中間回來的,故而沒有到任何阻攔。

    劉睿影回了一禮,心中卻是更加發怵……他早就知道這詔獄乃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番虛情假意的造作無非是先禮後兵罷了。笑臉背後到底隱藏著何種利刃,他也不知道。不過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想當初,劉省旗臨行前我倆曾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想必劉省旗怕是不記得了吧?」

    一人從詔獄大門裡走出來說道。

    態度和善,面帶微笑,還主動對著劉睿影拱手作揖。

    劉睿影毫不客氣的說道。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影子。

    這人又說道。

    「剛剛回到中都城,腦子稀里糊塗的,的確是想不起來了。」

    此話說完,劉睿影卻是伸手揭去了臉上的面具,原原本本的站在詔獄的大門前。身後往來之人中不乏好事之徒,好在劉睿影是背對著他們,故而看不清面龐。但他們路過詔獄門口時,看到前面站著四個人,都會刻意放慢腳步,豎起耳朵,想要知曉這詔獄到底又出了什麼事。怎麼不到十二個時辰的功夫,卻是接連拿了兩個人。

    「在下傅雲舟,劉省旗裡面請!」

    這人他的確是見過,不過卻是連一面之緣都說不上,用擦肩而過還更加妥帖些。中都查緝司里,往來的人那麼多,和誰擦肩而過都是常有的事。本身不熟識,又不會特意打招呼,哪裡會有什麼印象?

    當初劉睿影領了令,從天目省省巡大人的屋內走出來的時候,這人恰好進去。也就是這麼稍微一謙讓,彼此抬頭對視些微,才讓劉睿影有了印象。不過當時這人並沒有身穿詔獄的官服,所以他也不知此人究竟是誰。

    別看這門口亮堂,裡面卻是連著一條漆黑幽深走廊。靜的讓人心慌,只能聽見四人「噠噠噠」的腳步聲。

    穿過這條走廊,出現在劉睿影面前的竟然是一座十分遼闊的花園。按理說這花園著實不該用「遼闊」兩字形容,不過這卻是他腦海中的第一反應。

    此人說道。

    隨即取下了門上的一盞燈籠,用火石「呼」的一下點亮,轉身走在前面引路,劉睿影跟著其餘二人朝里走去。

    亮的讓人發慌。沒有想要進去的衝動,正常房子總會有暗處,不會完完全全的亮燈,而這個房子如此之大,卻好似每一處角落都亮起了燈,不曾有灰暗之處。

    只是如此刻意的營造出溫馨明亮熱鬧的感覺,反而顯得欲蓋彌彰,使人心中空落無比,好似站在燈火通明的大街,卻沒有熟悉的人,即使有了熟悉的人,那人又當作沒看到一般,把自己歸為路人。

    世人都覺得這詔獄應當是個深不見底的寒潭,誰又能想到竟然有如此的風姿雅緻?劉睿影站定腳步,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看到院子里里樹影搖曳,圍牆邊溜牆根兒處種了一圈說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看那花朵的形狀,猶如一輪秋後的明月,相比起真正的月色多了幾分生氣。

    劉睿影跟著傅雲舟繞過了幾叢低矮的灌木,走在沒有路的草地上,不多時,一座五層樓的房子便出現在眼前,上上下下燈火通明,不是白日里陽光的作用,而是內里點燃的燈盞。不過劉睿影還從未見過如此明亮的燈盞,將整個房子照的像是著火了一般。

    根據陰陽師一道流傳下來的五行之說,南為火,色為紅,主熱;北為水,色為黑,主寒,所以房屋的朝向要向陽避陰。而南面在皇朝時期,卻又意味著權力和尊嚴。所以是無論內在廳堂布局如何,這宅邸落座之處,還是要坐北向南的。可是眼前這五層樓,卻和這些基礎的原理以及劉睿影的認知徹底背道而馳,它是坐東朝西,無論是那花園還是門口的青石板台階,統統指向的都是西面。

    更何況,但凡是中都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以及其他的官家府邸都想要建在一塊像樣的風水寶地上。就算尋不到完美之處,也得要求前寬闊,後有靠。前寬闊才有多多餘的土地用來修園林,建造水塘,擺奇石。後有依靠,能夠擋住風勢,讓房屋和住在其中的人都要依託之感。

    五層樓的房子只有一個進出口,用青石板搭建而成的一道寬敞台階印出來後面屋內扇形的大廳。如此奇異的構造劉睿影著實沒有見過。

    這房屋廳堂也是一門極有講究的大學問。所謂有條件的門閥十足都得要大門、大窗、大進深、大屋檐。為的就是視野開闊,直通自然,只有如此才能以人力達到「與天合一」。再加古往今來,無論是真有道行的陰陽師,還是那些個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都鼓吹這「一命二運三風水」之說,所以這屋子與廳堂,便與人一生的造化福氣相連,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重中之重。

    每日忙忙碌碌,滿身疲憊,處理事務的時間還不夠,又哪來的時間去看山水,如此一來原本與自然相融的山水,因為被人拿來做氣勢之用,而變得獨處一處,日日瞧著那偌大的房屋,接收著不同人傳遞而來的奉承或者客氣話。

    聽不到真誠的欣賞,對這山水也是一種變相的殘忍。

    以前的人們大地是沒有這些說法的,往往都是澤水而居,或是哪裡的土壤肥沃,利於耕種,能吃飽肚子,就住在哪裡,倒是比現在這些個人為修建起來的景觀更加和諧。用幾塊石頭落在一起,堆成個山的樣子,終究還是要比真正的山少了氣韻和氣勢,即便是有座山在園子里能顯示出所謂「超凡脫俗」,但何嘗又不是一種迷信的心裡安慰。

    山水淺層意思為觀賞之用,但那是在自然之中,如此大費周章的將山水擺進家中,早已脫離了那層喜愛山水的意思,再喜歡的東西,天天看著,也會疲倦。

    就算這園子、房屋、廳堂都不是他的,但身為詔獄中人,對自己所在之地感到自豪也在情理之中。聽到他這般語氣,劉睿影一直忐忑的心情忽然沉下來了許多。

    他覺得這詔獄似是也不像自己以前遐想的那般可怖。就算是進來的人真沒有幾個出去的,不過看看這裡的景緻,就算是遍訪名山大川也不一定能找到的可以與之媲美的。和他剛剛去過的定西、震北兩大王域想必靈秀有餘而蒼勁不足。但誰有願意自己死在鳥不拉屎,沒有一星綠色的地方?

    「劉省旗覺得這裡如何?」

    傅雲舟問道,語氣中頗為自豪。

    「的確是好的出乎意料!實不相瞞,想必閣下也知道。對詔獄,即便是中都查緝司中人也是聞之色變的最大忌諱,在下也曾多次好奇過這裡面究竟是何等光景。不過每次閑逛時,也會有意無意的敬而遠之,沒想到當真進來了卻是這麼一處洞天福地!」

    劉睿影說道。

    人總是喜愛美好事物的,那怕死的時候,風景好心情會更好,若是乾枯無綠,更是給瀕死之人帶來一種儘快解脫的枯燥。

    綠色是生命之色,能給予破滅希望的瀕死之人最後的善意。

    至於這些人中到底幾人真,幾人假,傅雲舟也沒有計算過。但這裝瘋卻好像是進了詔獄后公認的脫罪方法,個個兒都能無師自通。什麼抽搐狂笑的還都是小兒經。就連啃草吃土,嚼糞喝尿的他都見過不少。

    但像劉睿影這般,閑庭信步,侃侃而談的,還是頭一回看到。

    傅雲舟臉上掛著笑意,不住的點頭。心裡卻嘖嘖稱奇。

    來詔獄中的人算不上多,但也決計算不上少。基本都是看見了那兩扇大開的血紅色門板就已經把三魂七魄嚇丟了一半,能自己走到這先前那花園的少之又少。大抵都是連拖帶拽,口吐白沫,雙眼上翻,一副好死不活的樣子。

    但凡是來這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問題的。就像嶄新的綢衫上滴上了油漬,你說它無關痛癢也行。可在這滴油漬暈開后,終究會變成一個扎眼的瑕疵。

    以傅雲舟的見地,他更願意將詔獄稱為一座磨坊。在這裡發生和他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用一座看不見的,無形又巨大的磨盤,將人的肉體和精神都磨個稀爛,而後如同渣滓一般倒掉沖走。

    這人定不是平常人能比,至少心境大不相同。

    一時間,傅雲舟竟是不知該將劉睿影作何劃分。以他的經驗來說,這人都不需要開口,只要稍微看上片刻,就能將其了解個七七八八。而這詔獄內,無論是個筆力多深的讀書人,還是見過了刀與血的武修,都沒有什麼區別。詔獄所追求的,從來不是偏向於哪一方,或是主持什麼公道與正義。

    傅雲舟發覺自己走神。

    回過頭來看到劉睿影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趕忙開口說道。

    作為中都查緝司的一部分,詔獄既不像天耳省和天目省那樣只負責監控刺探,淺嘗輒止。他對整個查緝司所查緝的天下,都要無與倫比的行動力。

    「劉省旗裡邊請!」

    這種情緒來的過於莫名其妙,傅雲舟甚至有種深深地自責。身為詔獄中人,怎麼能當著即將問詢的當事人出神?又怎麼能因為對方笑看了自己一眼而覺得精魄?

    劉睿影背著手走了進去。

    心裡竟是出現了幾分窘迫。

    他竟然在這種時候失了態。

    若非生病,那就是要藉此來掩飾什麼。

    劉睿影也知道這個方法。

    傅雲舟跟在他身後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想要將自己心中的胡亂情緒撇開。

    人是不會無緣無故咳嗽的。

    就是他心中的膽怯。

    這扇形的大廳里只擺了兩溜闊氣的木椅,都是金絲楠木打造,上面雖然沒有什麼雕花紋飾,但反而顯得素樸簡約,氣度不凡。每一把木椅旁都放著一張几案,上面擱著一整套金銀線穿絲裹身金泰藍的瓶樽。

    而他還知道傅雲舟決計沒有生病。

    那麼他想要掩飾什麼,便一目了然。

    但這麼一套行雲流水過程做完之後,卻是給人感覺好似回家了一般。這讓傅雲舟更加疑惑,甚至暗自懷疑劉睿影是否早就來過這詔獄之中,亦或是早在詔獄之人前去找他之前,就已知曉了風聲,因此做了完全準備,才會這樣有恃無恐?

    「咱們正堂說話?」

    不過有的樽里會插幾根水養龜背竹,有些則是空著的。兩邊牆壁上,都鑲著一面碩大的鏡子,無論是誰走進來,卻是都可以看到三個自己。

    劉睿影走到鏡子錢,歪著腦袋忽然笑了笑。接著將自己身上的一件外搭脫下,隨手放在一把椅子上。接著有伸手整理了番他因為剛才拖褂子時弄亂的鬢角碎發。其實他根本沒這麼講究,大廳里也沒有熱到讓其脫衣服的程度。

    這話本是不用他來說,但已然開口,傅雲舟也只好訕笑著點了點頭。

    扇形的大廳過去后,正堂倒是沒有這麼闊氣,反而因為擺設的繁雜變得十分擁擠。無論是桌椅還是裝點,都是東一堆,西一堆的。不但有椅子,還有榻,左右分開,顯得很是不倫不類。最中央靠右的地方放著一張紫檀木八仙桌,下面鋪著塊兒起碼三寸厚實,綉著雙龍戲定海珠的地毯。

    劉睿影說道。

    竟是反客為主。

    檔烏木架流雲蝙蝠鑲雲母片的屏風。錢夫人看見那些椅子上擱滿了鐃鈸琴弦,椅子前端有兩個木架,一個架著一隻小鼓,另一個卻齊齊的插了一排笙蕭管笛。廳堂里燈光輝煌,兩旁的座燈從地面斜射上來,照得一面大銅鑼金光閃爍。

    「劉省旗可知這正堂還有個雅號?」

    其餘的案幾,剛好是三長兩短,面對面圍著,將進入這正堂的人全都圍在裡面。

    八仙桌桌腿的旁邊,地毯空處各放了四隻三尺來高,碧雲細瓷膽瓶,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放在那裡很是突兀,黑洞洞的瓶口像是深淵般凝視著每一個朝它窺探而來的人。

    傅雲舟問道。

    他總得說些什麼,才能扭轉過來局勢。

    「在下洗耳恭聽。」

    劉睿影說道。

    「就叫做三長兩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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