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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月滿西山 - 第八十一章 浪子,旅人,酒鬼,俠客【上】字體大小: A+
     

    劉睿影對趙茗茗說的事其實很簡單,全都是關於那位壇庭的小姑娘。當初他答應了糖炒栗子要帶她來中都吃最好吃的糖炒栗子同時也答應了趙茗茗要來中都找一位能治好這位小姑娘的神醫,他認識的郎中並不多,只有一位,便是在定西王域,丁州府城中算是救了他一名的葉老鬼。

    道別時,葉老鬼曾對劉睿影說中都見,現在他已經回到了中都,自是可以找到葉老鬼的。雖然這神醫脾氣怪,還衝,不過好像有本事的人都是如此。就算看上去溫文爾雅,也會有些自己獨一無二的怪癖。但這樣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言必信,行必果。答應旁人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做到,決定要做的即便是搭上性命也不會改變。所以劉睿影知道葉老鬼肯定就在中都城中,只是茫茫人海,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尋到他還得花費一番功夫。

    說完正事後,劉睿影略微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趙茗茗的房間。先前的幻覺仍舊盤桓在他腦中,無法釋懷。正巧趙茗茗今日到了客棧后竟是也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白裙子,和劉睿影在幻覺中看到的幾乎沒有什麼差別。他擔心自己繼續待下去,說不定會分不清幻想與現實,因此才會如此匆匆。

    就連糖炒栗子都察覺到了劉睿影的異樣,不過結合起在熊姥姥那裏買糖炒栗子時歐小娥與葉雪雲的衝突便不難理解。一方是他的朋友,一方是上官的親戚,夾在中間的劉睿影想必很是難做,否則也不至於晚飯都沒吃就徑直去了中都查緝司。

    歐小娥雖然對發生的事隻字未提,可糖炒栗子卻在晚飯後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趙茗茗。她本以為小姐會責怪自己,沒想到趙茗茗聽后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一句。糖炒栗子和趙茗茗之間向來沒有任何隱瞞,不管旁人說不說,她卻是都會將自己看到聽到的,一字不落的說出來。

    劉睿影離開后,糖炒栗子回頭注視着房門良久,才走上前去將門關好,隨即又回到窗前趴着,繼續看樓下長街上喧鬧的人潮。她並不喜歡熱鬧,但卻喜歡做一個旁觀者。這些熱鬧與他無關的同時,又能讓她不那麼無聊,對於糖炒栗子而言,這卻是一種最好的狀態。

    這一層中也給劉睿影留了一間屋子,就在他師侄華濃的隔壁。但是劉睿影卻沒有回屋,反而推開了華濃的屋門。

    屋子裏一片漆黑,華濃並不在屋中。劉睿影抹黑走到窗前,打開窗子,接着外面的燈火,看到桌上的燭台下面壓着一章字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着「師叔,我出去轉轉。」

    劉睿影看后微微一笑,覺得華濃這孩子終究是成長了。從博古樓剛把他帶出來時,他總是緊緊的握著那把破劍,因為這是當時唯一可以給他安全感的東西。到了現在,他卻是能夠很是自如的融入這個世道人間,沒有任何突兀。

    蕭錦侃的原話,是讓劉睿影帶着華濃來中都城裏見見世面。很簡單的一句話,但背後蘊藏的意義卻極為身後。世面這個東西太過於縹緲虛幻,並不是一個十分具體的東西。不像酒壺,馬車,長劍這樣一眼看過去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它是一個需要過程,來是身體力行的積累感受。同樣的長街,每個人看到的世面卻不同。

    要是劉睿影帶着他,華濃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那看到的卻是劉睿影所領悟出來的世面,並不是他自己的。劉睿影本想在見過掌司衛啟林後跟華濃好好談一談,給他幾天時間,讓他自己將這中都城轉悠個通透,不過現在看來,卻是省去了一番口舌之功。

    劉睿影拿起桌上的筆,用未乾墨汁在字條背面畫了一個圈,示意自己就已經看過,並且十分贊同。不過轉念間,他卻是也想出去轉轉,於是便掩上房門,下樓走出了祥騰客棧。

    客棧正門對應的長街,即便不算是中都城裏最熱鬧的,起碼也是排名前三的存在。畢竟熱鬧的標準每天都在變化,誰也無法控制一條街上有多少人,多少店鋪、攤販。

    除非是遇上事端,擎中王劉景浩下達了凈街道或宵禁的命令。不過這樣的情況,劉睿影還從未見過,只是從檔案里知道曾經發生過幾次罷了。

    劉睿影順着這條長街朝前走去,至於通到哪裏,他也記不住。要是在白天的時候,或許還能有些模糊的印象。但是晚上,四處燈火輝煌,雖然好看熱鬧,但卻讓這長街完全改變了模樣。要不是極為熟悉的話,想來很多人都會迷路。

    長街上的人流是在有些太過於擁擠,雖然好不到摩肩接踵的地步的,但也相差無幾。劉睿影碰到一條岔路小巷,便鑽了進去。這裏無人,只有靠着牆根對方的垃圾。也不如長街上那樣喧鬧,他甚至可以聽見耗子在翻動垃圾找到食物時發出的「吱吱」聲。

    過節老鼠一貫都遭人討厭,但此刻驟然一聽,劉睿影卻是覺得這叫聲中充滿了祝福。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卻是讓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不過在剛才那一瞬,劉睿影着實就是這樣感覺的。

    穿過這條巷子,他忽然覺得眼前有幾分熟悉。張望了一陣后,發現這裏正是白天來買糖炒栗子的地方。劉睿影已經看到了熊姥姥的糖炒栗子,但卻沒有聞到栗子香甜味。

    熊姥姥收攤已經很久,香味早就散了個乾淨。

    此時這裏氣味最終的是劉睿影右手邊的一家酒肆,門前沒有牌匾,樓上也沒掛招子,不知道叫什麼名兒。或許是新開的店面,老闆還沒有決定叫什麼。

    給店鋪取名比給孩子取名更加重要。

    即便是不迷信的人,都要去買一本《說文解字》,從頭翻到尾,再從尾翻到頭。這樣的書是不需要按照順序看的,有時候隨手打開一頁,便可以找到好幾個寓意不錯,朗朗上口的字眼。但更多時候卻是一個滿意的字都找不到,總是期待下一頁會出現更好的,這山望着那山高,最後看到了最後一頁才回過神來,只得懊惱的重新來過。

    要是稍微講究些的人,就會花費不少銀錢,請來個會測字、看風水師傅,按著羅盤將店鋪的方位勘探一番,再結合老闆的生辰八字,姓名筆劃,算出一個五行互補,增累財運,說出去又頗為響亮的名號。

    劉睿影看到這家酒肆門口已經留出了懸掛牌匾的位置,就連用來固定的木楔子都已經妥當,估計是還未尋到一個順當的師傅來測算,因此才會空着。

    不過酒肆沒有名字並不耽誤它開張營業,畢竟來喝酒的人,哪裏會注意這家店叫什麼?就算當時記住了,也很少有人能在盡興后仍然還可以叫得出來。

    一家酒肆受不受歡迎,生意好不好,主要還是看它的酒的味道,下酒菜火候,以及陪酒的姑娘是否好看。

    劉睿影朝里一望,看到滿店的鶯鶯燕燕,脂粉甚至都要蓋住了濃郁的酒香,便知道這裏是個喝葷酒的地方。

    喝酒自是也分葷素。

    三五知己好友聚在一起,點上幾碟小菜,幾壺溫酒,互相調侃的同時再聊聊見聞,便是素酒。像這般嬌柔伴身,丹唇微張,春光乍泄,便是葷酒。還未飲醉,卻是就被這一股子媚酥到了骨子裏,連帶着酒勁都比喝素酒時大了不少。

    劉睿影看了一會兒,便準備離開。今夜他不想喝酒,更不想喝葷酒。但就在他剛抬腿的那一剎那,卻是看見一位老婆婆,略微佝僂著背,臂彎處挎著個竹籃,穿梭在酒肆內的桌台之間,似是在叫賣著竹籃里的東西

    正是熊姥姥,竹籃里的東西當然是糖炒栗子。

    眼見如此,劉睿影便又站定了身子,想要再多看一會兒。白日裏熊姥姥給他留下的疑惑卻是還沒有解開,他想試試這會兒能不能看出什麼端倪。

    糖炒栗子是甜食。

    估計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會把甜食當做下酒菜的。

    因此熊姥姥雖然很賣力的在推銷著自己的糖炒栗子,但問津之人卻是寥寥。不過她仍舊不願意放棄,反倒是一圈又一圈的循環往複。終於有一桌酒客應當是不勝其煩,買了一包熊姥姥的栗子。

    眼見今晚得以開張,熊姥姥也十分高興。

    竹籃里的栗子,全都以及用小布袋分裝好,一袋五兩,不多不少。價錢也比白日裏在鋪子中賣時便宜了三成。

    做成第一筆生意后,熊姥姥顯然很受鼓舞,可卻引起了幾桌酒客的不滿。畢竟熊姥姥這樣叫賣,打斷了不少人喝酒的節奏。很多人正在興頭上,侃侃而談時,熊姥姥忽然走到桌邊,冷不丁的問一句「要糖炒栗子不?個兒大甘甜的糖炒栗子!」就算是換做劉睿影,也會感覺到不痛快。

    果然,在那些酒客的抱怨下,酒肆的夥計十分「客氣」的將熊姥姥「請」了出去。

    一出門,迎頭便看到了劉睿影。

    「小夥子,要吃栗子嗎?」

    熊姥姥問道。

    同時揭開了竹籃上蓋着一塊極為厚實的襯布。

    應當是害怕這糖炒栗子涼了,畢竟這栗子一涼,口感就會變差。原本得軟糯,就會生硬。甘甜也會不再那麼潤滑,結成糖殼,糊在栗子表面,吃進嘴裏有些發膩。

    「不記得我了嗎?」

    劉睿影笑着問道。

    熊姥姥眯着眼睛,湊近了仔細看了看,隨即笑了出來。

    看樣子卻是已經認出了劉睿影是誰。

    一百斤糖炒栗子,兩把歐家劍賭鬥。

    這樣的事端可是不容易碰上,熊姥姥就算記性再不好,想必也會有不淺的印象。

    「記得記得!那一百斤糖炒栗子吃完了嗎?」

    熊姥姥笑着問道。

    劉睿影有些無奈。

    一百斤大米都夠一群人吃個十來天的功夫,一百斤糖炒栗子從現在起吃到中秋估計都吃不完,前提是它們若是還沒有壞掉的話。

    「沒想到熊姥姥晚上卻還要這樣挨家挨戶的賣栗子。」

    劉睿影說道。

    白日的時候,他覺得熊姥姥並不貪財。但現在一看好像不是如此,誰會嫌棄錢多呢?更何況是開店鋪做買賣的人。

    「鋪子裏賺的錢,也就夠我這個老東西的吃穿。但生活總是需要填補,所以這才會晚上出來辛苦一番,爭取能再掙個燈油錢。」

    熊姥姥說道。

    劉睿影聽後點了點頭。

    在生活面前,誰都不容易。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大家都是相對平等的。

    熊姥姥既然認出了劉睿影,就知道他不會買自己的栗子。因此對着他招了招手,便蹣跚著步子,朝前走去。

    前面不遠處還有一家酒肆,也沒有牌匾,但卻掛了一面臟髒的招子,似是有年頭都沒取下來清洗過。本來的杏黃色一家變得烏黑,甚至還隱隱的透出一點紫。

    上一家酒肆是因為老闆沒有想好合適的名字,而這一家卻純粹是因為店面太小太破。來這裏喝酒的人,就是為了過過酒癮罷了。下酒菜往往都只有一盤炒的半生不成熟,灑了粗鹽粒的花生米。熊姥姥想來這裏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再給這些喝窮就的人賣出幾包。

    劉睿影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反正也米有個想去的地方,不如多觀察觀察熊姥姥身上到底隱藏了什麼

    這家小酒肆的屋檐伸出來的很長,順着檐下還擺了四張桌子。只是現在的天氣還算不上熱,因此並沒有坐在外面喝酒。四張桌子全都空着,不過桌旁卻站着一個人。

    他身穿非常寬大的藍色長袍,把手腳全都遮住。

    衣領松垮垮的,看上去極不合身,像是借來的衣服。

    從他脖子的粗細可以看出,這人並不胖,反而十分瘦削。

    一個瘦子為什麼要穿這樣寬大的長袍?況且現在的天氣雖然不熱,但也到了換成單衣的季節。劉睿影一路走來看到人穿着都是差不多的清涼,唯有此人裹的厚厚的,將自己全部都遮蔽起來。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着,不言不語,也不喝酒。

    店裏有人時不時的探頭看看他,似是都對這人的舉止頗為好奇。

    劉睿影看到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順帶着一滴汗珠從上面滑下,滑過喉結的凸起,托著一道長長的汗漬,流入了胸前衣襟的深處。

    這麼穿肯定是會熱得,而熱了必然就會出汗。

    汗珠劃過皮膚的感覺很不舒服,這一點應當所有人都有過感受。即便來不及擦汗,也會在汗珠劃過后伸手摸一把。用更強烈觸感壓住汗珠帶來的痒痒。

    但是在這人卻不。

    他的雙手仍然在寬大的長袍里遮著,沒有任何要動意思。

    可他的雙眼卻目不轉睛盯着對面的小販。

    劉睿影隨着他的目光看去,這小販坐在一個極為低矮的板凳上。四條凳子腿長短不已,所以坐在上面還時常晃悠。

    不過這小販好像很享受這種感覺,不但不去尋摸個東西墊住,反而扭動着腰垮,這讓這板凳一前一後的搖擺。

    凳子腿落在地面上,發出「咔噠咔噠」的清脆,要是速度再快些,便像極了馬蹄聲。

    小販身前放着一根扁擔。

    扁擔兩頭挑着兩個大筐子,也是竹制的。

    左邊大框子裏還放着許多尺寸不一的小筐子,這便是他所售賣貨物。

    他的扁擔要比正常的寬了不少,足足有一個半巴掌。由此便在他面前變成了一道小桌板,扁擔上海放着一些手工做的小玩意兒,也是用竹絲編成的。大多都是些昆蟲動武的造型,放在最中間的是一座高塔,劉睿影看着有點眼熟,但燈火昏暗,做工也並不精緻,卻是沒有想起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小販也注意到了劉睿影的目光,但他卻並不理會。

    一看劉睿影的穿戴,他便清楚這人不是自己的客人。

    那些個尺寸不已的筐子,是普通老百姓家裏買去放雜物的。面前扁擔上的這些小玩意兒,也是普通百姓買回去逗孩子開心的小禮物。

    像是劉睿影這般模樣的年輕人,一沒成家,二無子嗣,哪裏會需要這些?無非是碰巧路過,看個新鮮新奇罷了。

    之間他從右邊框子裏抽出幾根黃褐色,已經殺青過得竹條,一頭夾在膝蓋中間,另一頭咬在嘴裏。雙手拿着其餘幾根橫著搭在這跟豎直的竹條上,手腕與十指相互配合,快速翻飛。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卻是就編成了一個小筐子。

    劉睿影沒想到這小販賣的東西都是他自己做的,現在這年頭投機倒把,低買高賣的人不少。但像這般真正有手藝傍身的人卻是不多了。雖然篾匠並不是個多麼高深的技術,可一招鮮,吃遍天。能有個手藝,起碼能保證自己在這繁華的中都城不至於餓死凍死。

    做好之後,這小販拿出一把剃刀,將筐子的外形修理的更加圓潤。最後用手摩挲了一陣兒,覺得沒有任何扎手的地方,這才滿意的扔到了左邊的大框子裏。

    至於那些被踢到刮下來的邊角料卻是也沒有浪費,都被他做成了便當上放着的那些個小玩意兒。

    不過他做這些的手藝要比當篾匠差遠了……劉睿影只能大致看的處理是動物或是蟲子,都卻忍不住具體是什麼。

    劉睿影的餘光忽然黯淡了一下,轉頭看去卻是因為熊姥姥正在酒肆里賣着她的糖炒栗子。此時背對這窗戶,遮住了不少燈火的來那個光。

    他覺得今晚應當是看不出來什麼端倪,便想不如明日見過掌司衛啟林大人後去查緝司的檔案中找尋一番。有個大致的了解,日後再上點心琢磨,想要弄清一個人底細對於一中的股查緝司的省旗來說從來都不是一件難事。

    篾匠小販昨晚了手中的活兒后,又開始搖擺這身子,「咔噠咔噠」的清脆再度傳來。

    可是他扭過頭,直勾勾的盯着離他一丈多遠的馬車。

    車夫坐在馬車前的襯板上,手中握著一根長長的鞭子。

    要是馬鞭的話,那這根馬鞭有些長的不可思議……劉睿影一眼便估計出來這條鞭子卻是可以從車夫坐在的位置,一鞭抽到篾匠小販這裏。

    一位著寬大藍袍的瘦子,一位坐着瘸腿凳子的篾匠小販,一位手握長鞭的馬夫。

    三個人在這並不寬敞的道路兩旁互相對視着,劉睿影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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