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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月滿西山 - 第六章 機變字體大小: A+
     

    安波嘴上功夫着實厲害,不僅傲氣還頗有底氣。但現在看到要喝張學究當真動手時,心頭卻開始發怵……畢竟張學究的武道修為,他們三個曾經是有目共睹的,即便離開了這麼多年,想必也不會落下多少,反而是更勝往昔,老當益壯。

    至於另一邊的劉睿影和華濃,他們倒是更為擔心華濃一些。先前他一出劍,便毀了從陽一句替死之身。這樣神鬼莫測的快劍,只需要三劍,他們便如同普通人一樣,只剩下一條本命而已。何況他們嘴裏縱然對中都查緝司不屑一顧,心裏卻還是隱隱有些制約。壇庭雖強,可他們只有三人在外。若是真翻了船,只要張學究,劉睿影等人做的乾淨利落,讓壇庭查無實據,死無對證,想必壇庭也不會因為他們三人的死而和五王之首的擎中王公然翻臉。

    五王向來同氣連枝,而壇庭則超然物外。就好比一個人非但沒有朋友,就連一個可以說上話的熟人都無。猛虎不敵群狼,雖然全身而退並不難,五王與壇庭之間總是保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可若當真把事情做的太絕,那無論是他們三人還是劉睿影,都只能化作一場大紛爭中的塵埃罷了……

    想通了這個關節,安波卻是有些不想動手。但壇庭的命令必須遵從,如若沒有完成,回去雖然也不會受到什麼處罰,但這輩子卻是就別想再得到任何升遷重用的機會。再者,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像安波這等人,卻是最講究顏面。他不敵張學究乃是事實,但也得手底下見真章才行。

    動手打不過,不動手於情於理都無法交代,安波覺得本來只是一樁普普通通的小事,擒拿個武道修為並不高的小姑娘罷了。怎麼先是遇到了草原王庭的部公,繼而有遇到了中都查緝司之人,現在卻是連張學究都姍姍來遲而登場。一個個的阻礙猶如走馬燈似的,輪番上場,反倒他們三個人成了西洋鏡中的畫片,被人一會兒切走一張。這種完全脫離掌控的感覺,令他們三人都很不是滋味……

    「張羽書,你非要趟這渾水不成?」

    尋雲看出了安波的心思,出口說道。

    他們三人中,以安波為首。

    先前他話說的太慢,現在已無改口機會,只能由他們二人再行說道幾句,看看此時還有沒有什麼轉機。

    「這幾人是我朋友,你們為難他們,那就是與我過不去。」

    張學究聲音雄渾,中氣十足的說道。

    「我也說了,華濃是我的師侄,你先前差點殺了他。這口氣若是不出,我還有什麼臉面帶他回中都,日後見了他師傅更是無法交代。」

    劉睿影說道。

    言語之中,顯得頗為豪邁。

    趙茗茗和銀星等女眷站在他們身後,看着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的,竟是令對方再也憋不出半個字來,一時間都覺得心裏很是暢快。

    女人最開心的事往往都不是對於自己。當心裏有了惦念之後,惦念之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卻是都能勾起她們的心緒,攪動着。縱使先前趙茗茗和銀星都對自己的惦念之人有些這樣或那樣的不滿,但現在看到這二人卻是如此慷慨激昂,先前的那一點點堵悶之感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儘是滿滿的欣喜之情。

    尋雲聽聞兩人的話語后,暗自咬緊了牙關。今日之是怕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也難以善了……他把目光轉向了安波,關鍵時刻只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領頭人身上。安波目不斜視,雙眼平靜的朝前看去。也不知是不是在望着張學究或劉睿影,亦或是神遊物外,在思考着什麼。不過看到他這副表情,尋雲卻是有了幾分安心。

    他們三人雖然入壇庭的時間,前後沒有什麼差別。但尋雲和安波卻是從小一條街上長大的發小。二人還是光屁股的時候,便已經踉蹌着腳步,整日廝混在一起玩樂。要說了解,除了安波早已過世的得娘之外,怕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得過尋雲。小時候,二人一個喜動,一個喜靜。安波看似個乖孩子,其實那些個調皮搗蛋的點子,都是從他腦袋裏想出來的。不過他卻是只說不做,因此所有的教訓和打罵卻是都挨在了尋雲身上。

    每次安波露出這樣的表情,尋雲就知道他定是又在琢磨着什麼機變之策。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脫身之法來。安波先前琢磨的是,自己這邊三人若是只對陣張學究一人的話,總是可以尋得空隙,脫身離開。但現在劉睿影和華濃卻是也不依不饒的,那隻能在硬拼之餘再找方法。

    「哐啷!」

    一聲巨響。

    卻是安波脫去了身上的鐵蓑衣,扔在了地下。

    「這劍鐵蓑衣的用處,想必張庭令比我等更加清楚。既然有緣在此地相逢,又不得不一戰,那我等便也灑脫坦誠些。」

    安波指着地上的鐵蓑衣說道,同時吩咐身邊的尋雲,從陽二人也和他一樣,把鐵蓑衣脫去。

    又是兩聲劇烈的響動,他們二人卻是也將鐵蓑衣脫下,置於地面。尋雲心想安波定然是已經有了計較,頓時也覺得心中的慌亂之感少了大半。

    劉睿影看到這三人在一盞茶之前還咄咄逼人,現在雖然嘴裏的漂亮話依舊,但這般前倨後恭的樣子,思之着實令人發笑。若不是顧及到張學究在此,他定然要開口調侃幾句才好。

    張學究的臉上始終帶着一股子淡淡的笑意,顯然是成竹在胸。看到他們的動作,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像劉睿影似的想要開口調侃,而是拿出了自己的白骨扇,豎直於胸前。

    安波見狀知這一戰已無法避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這氣勢卻是不能落下,三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之後,同時抽出了隨身佩戴的歐家劍!

    「歐家劍?壇庭何時與歐家如此交好?」

    張學究出言問道,有些不可思議之感。

    壇庭中的兵刃,在他還未離開時,都由內部的鑄造坊統一鑄造,從來沒有從外採購的先例。現在看到這三人竟是用這統一的歐家劍,不由得甚為吃驚!

    「你離開太久了,壇庭也有許多變化。」

    安波說道。

    「唉……」

    張學究持扇的右手忽然又緩緩放下,發出了一聲長嘆。

    人們往往都說喜新厭舊。喜新是人之常情,無論是誰,都喜歡新鮮的事物,新鮮的故事。就連那食材若是新鮮,口感也會是極好的。而對於重情之人來說,戀舊或許才是他們思緒的主線。尤其是當見到故人時。壇庭雕欄玉砌尚在,昔日故人的顏貌也未曾更改,但這一切終究是變了。

    張學究或許並不會因此對其手下留情,網開一面,但他的姿態的確是反映出了一種心聲。雖然俺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他還是不能忘卻壇庭中的那一株株老樹,以及自己先前居住了很多年的,現在不知還在不在的陳舊房屋。其實在他年強的時候,也時常如此。那會讓他還會笑話自己,覺得為時過早,卻是未老先衰。但是這般沉寂的感情,總是能再靜默中,沒有任何響動與要求的悄然存在着。猶如一道看不見的炬火,對於旁人是一片漆黑,而對於自己本身,卻足以溫暖周身與精神。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別看日子過了那麼就,但除了幾個零星的片段以外,卻又消逝的毫無蹤跡。無論多麼悠久的光陰,一點發生了改變,卻都只是片刻。但在孤獨時把自己放空,將全部的精神都投入了這戀舊之情中,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從陽看到張學究有些愣神,心裏暗道一聲「機不可失」!

    隨後仗劍朝張學究的面門刺去。

    一旁的華濃,身法如風,轉眼就擋在了張學究身前。

    他是個認死理的人。

    自己的因果還得自己了斷。

    何況劉睿影也在先前安排過,從陽便是他的對手,自是要牢牢定睛。

    脖頸上的淤血還未消散。

    疼痛仍舊時有時無。

    不過這也在無形中提醒著華濃,方才的經歷。

    這種內在的鞭策,總是能讓他的劍在不知不覺中更快幾分。

    從陽在華濃手裏吃過一次虧。

    人言吃一塹,長一智。

    何況他活過的年歲,要比華濃多得多。

    眼看他閃至近前,當下立即阻斷了身形,停在原地。

    「你的劍是很快,但你當真以為還能再殺我第二次不成?」

    從陽說道。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會有下一次!」

    華濃說道。

    「上次我差點殺了你,這次我一定要殺了你!」

    從陽說道。

    他被華濃的話,氣的不打一處來。

    但想到自己卻是還比華濃多了兩條命在手,也就不那麼心急。

    只要還有這個當做依仗,自己再小心些,避過他的快劍,那華濃的性命應當是是極為穩妥,手到擒來的事。

    華濃知道自己劍招的短板,所以這次並未輕易出劍,而是就這麼站着,和從陽儼然一副對立的姿態。

    另一邊,安波雖然抽出了劍,但卻也沒有動手。

    和張學究二人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靜默。

    「為何不出劍?」

    張學究問道。

    「你為何不開扇?」

    安波反問道。

    「你該是見過我開扇的……」

    張學究說道。

    「是啊……我的確見過!」

    安波說道,臉上卻露出一絲苦笑。

    「所以你還是莫要催促我開扇得好。」

    張學究說道。

    「現在你我各為其主,立場不同。我的劍,是無論如何都要出的,而你的扇,開不開我說了不算。」

    安波搖著頭說道。

    「只有立場不同,現在的我迥然一人,渾身輕鬆!」

    張學究說道。

    「聽說你入了定西王府,難不成向來眼高於頂的你,也甘願淪為五王的走狗,做了個所謂的王府供奉?」

    安波話鋒一轉說道。

    「你們的消息倒是靈通的緊……」

    張學究說道。

    「壇庭畢竟是壇庭。」

    安波說道。

    語氣中又恢復了些許驕傲的意味。

    「我的確是入了定西王府,不過那只是一場交易,各取所需。現在交易已經完成,我還是依舊,來去無牽掛。」

    張學究微微抬頭看了看天說道。

    「當真是如此瀟灑?」

    安波問道。

    眼神卻是轉向了站在後方的銀星身上。

    「我勸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她的脾氣可比我差得多!」

    張學究說道。

    安波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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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覺得銀星十分面熟,但又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見過。

    不過他卻是可以確定,銀星定然不是壇庭中人。

    「你可知這小姑娘是何人?」

    張學究看安波不再言語,開口問道。

    「你也知道壇庭的規矩。」

    安波說道。

    接了令,要麼漂漂亮亮的做完回去復命。卻是連一個字都不可以多問。做不成或許還有迂迴之策,但若是知道了太多,那便是萬劫不復。

    張學究嘴動了動,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用勁氣傳給了安波一句話,竟是讓他驟然臉色大變。

    握劍的手,也開始有些不自覺的顫抖。

    「此言當着?」

    安波問道。

    「我沒有必要用這件事來騙你。起碼我想不出對我有任何好處。」

    張學究挺直了身子說道。

    看得出安波再度開始糾結,眉宇至今也很是不安。

    過了一會兒,安波再度抬起頭來,重新握緊了劍柄。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無論這小姑娘是誰,與他卻是沒有半點關係。

    他要做的,無非是將其完好無損的帶回去罷了。

    「你不該告訴我這些。」

    安波很是埋怨的說道。

    「讓你做個知道了真相的人,豈不是比當一條被蒙住眼睛的狗更好?」

    張學究說道。

    「蒙住眼睛的狗,起碼還能活命……但知道了真相的人,在壇庭中就連吃飯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安波說道。

    「那你就儘快忘記,當我什麼都沒說!」

    張學究說道。

    安波卻是笑了起來。

    很多事轉頭就能忘記。

    即便是在心裏默念著絕不能忘的事,都會被時間或一頓酒帶走。

    但有些事,無論他怎麼努力,卻是都牢牢的刻在骨血中,根本無法去遺忘。

    說他是一條被蒙住了眼睛的狗自是沒錯。

    但只有在想忘卻又忘不了時,反而又變得像是個人。

    人與狗之間的差別,本就沒有多大。

    無非是人以為自己比狗聰明,所以由人來養狗馴狗。

    狗比人忠誠,所以人罵人的時候,總會說那誰連狗也不如。

    縱然很多方面,狗的確是比不上人,但更多的,卻是人不如狗,

    具備了人性的狗,雖然它仍舊是狗,但卻已經超越了大部分人。

    具備了狗性的人,雖然他決計不會承認自己的狗性,但他已經遠離了人性,是不是人還有待推敲商榷。

    像安波這般,不知道自己有狗性的人,便永遠脫不了狗性;

    而有了人性的狗,雖然對自己的所具備人性很是茫然無措,但它起碼也會有自己的思考與尺度。

    這世間的狗沒有選擇,天生是就是。

    但有些人生而為人,卻不知怎的,變得尤為低劣。

    安波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他還是沖着張學究出了劍。

    張學究武道修為都在那一柄白骨山上。

    所謂打蛇打七寸。

    手腕雖然不是什麼要害部位。

    但若是能讓張學究用不了扇子,他便已經贏了。

    這一劍沖着張學究的手腕刺來。

    短劍雖然失去了長劍的長度優勢,但它卻好在能讓用劍人的掌控力更上一層樓。

    張學究的白骨扇,還是豎直於心口處。

    安波的劍並不快,卻很穩。

    已經有了幾分返璞歸真之感。

    張學究心想看來他這些年倒是也沒有荒廢度日。

    劍法和修為相較於從前的確是進步了許多。

    在他離開壇庭時,安波的武道修為距離地宗境還有不少的距離。

    現在開來,竟是已經摸大了邊緣。

    對於張學究的武道修為境界,壇庭至今仍是沒有公開。

    不過安波心中有數。

    想來他即便還未登臨那天神耀九州,也相差不遠。

    不過在方才那番對話之後,他卻猛然有了一種自信。

    並不是自信他可以對張學究以劍敗之。

    而是覺得張學究並不想殺自己。

    安波也不知這種想法是從何而來,可一出現,便極為堅挺執著。

    他這一劍,剛遞出去不到一尺。

    張學究便動了。

    只是他並沒有開扇。

    側面的扇骨從旁邊輕輕的點在了安波的劍身上。

    安波的動作略一遲疑,隨即便猶如那開山裂石的萬鈞巨力驟然炸裂一般。

    手中的劍連帶着他整個身子都朝旁側傾倒而去。

    情急之下,他不得不雙手握劍。

    運足了勁氣。

    想要使自己包吃住平衡。

    但仍舊是朝着一旁踉蹌了幾步,才最終穩住了身形。

    低頭一看,雙手虎口已經全然崩裂。

    鮮血汩汩而出。

    浸透了劍柄上的纏繩不說,還順着劍鋒向下流去。

    一滴滴的,在地上匯聚成小小一壇。

    安波凝視這自己的鮮血。

    他的血色要比常人的寡淡不少。

    這是由於他少了三滴心頭血的緣故。

    因此這血腥味也不是很重。

    劍是用來殺敵的。

    劍身上,本該流淌著對手的鮮血。

    安波從這次接了令,離開壇庭,這是他第一次出劍。

    先前無論是遇到了靖瑤,還是其餘的麻煩事,都是由從陽和尋雲出劍解決。

    然而這第一次出劍,劍身上流淌著的卻就是他自己的鮮血。

    「真是不吉利……」

    安波笑着說道。

    出手前,雖然有着千般猶豫。

    但當真出了手之後,心裏盡皆都是一片坦然。

    「紅色難道不是最吉利的顏色?新人成婚,洞房花燭時,都是一片大紅,不就是為了討個彩頭。」

    張學究說道。

    安波沒有言語。

    而是把浸透了鮮血的劍柄纏繩一圈圈的解下來,丟到了一邊。

    雙手戶口處的傷,雖然流了不少血,但終究不算過於嚴重。

    可對於一位劍客來說。

    一絲一毫的變化,都將是致命的。

    現在他唯有兩隻手一起握住劍柄,才能恢復先前的掌控力。

    張學究看他眼神堅決,心知他不會放棄。

    便也擺好了臨敵之姿,嚴陣以待。

    雖然他大可不必如此。

    但起碼也是一種尊重。

    即便張學究心裏,很是看不起安波的為人與處事。

    可一個人若是堅持到了最後仍舊不願意放棄,那便是值得尊重的。

    「中都查緝司的省旗,是個什麼官職?」

    尋雲問道。

    他連劍都沒有出鞘。

    右手在劍柄上不斷的摸索著,眼神和語氣儘是輕蔑之意。

    「在查緝司中是個很卑微的官職,但我想應當比你高貴不少!」

    劉睿冷厲的說道。

    他對查緝司還是極有歸屬感的。

    人就是這麼奇怪。

    若是讓你為了自己所在的立場去拚命時,但多數人往往都會說那立場不等於自己。

    但要是有人看不起這立場,人卻又會發了瘋一般跳出來,拔劍捍衛。

    尋雲覺得三人中,劉睿影應當是個最好對付的角色,不如戲弄一番再將其斬殺與劍下。

    但劉睿影出言不遜,卻是惹惱了他。

    「你找死!」

    一聲大喝后,尋雲驟然拔劍。

    寒光一閃而逝,奔向劉睿影的咽喉。

    「你師侄先前刺向我兄弟的那一劍,就由我在你身上討回來吧!」

    尋雲說道。

    劍已出。

    口不停。

    這本就是劍客的大忌。

    用見者,出劍。

    全身的氣力與精神都應當凝結於劍尖一點,不得有絲毫鬆懈。

    所謂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正是這般道理。

    但尋雲卻因為過分輕視劉睿影而忽略了這老生常談。

    劉睿影雙膝微彎,雙足發力。

    竟是不閃不避,迎著尋雲的劍鋒直衝向前。

    手中的劍保持着還未出鞘的姿勢。

    在尋雲的鋒刃襲殺而至時,他的劍卻緊貼著對方的劍身,以相同的角度,相同的力度,相同的速度刺出。

    尋雲用的是歐家短劍。

    如此一來,定然是劉睿影的劍率先刺破自己的咽喉。

    驚詫之下,不由得立馬穩住腳步,想要朝後退去。

    可就慢了這麼一眨眼功夫,劉睿影的劍尖已經在他的雙眸中凝成一個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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