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影看了看月笛,發現月笛仍舊安然自若。
對這突然出現的兩人,並不排斥,也並不殷勤。
只是這般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聊天。
一大盤馬肉很快就見底了,方才叫的酒卻是還沒有喝空。
「唉……這都說有肉不可無酒!現在看來光有酒卻是也不能沒有肉。」
此人說道。
「不如先到上面的客房中休息休息,待過一會兒,新肉出鍋了,再下來吃?」
此人的隨從問道。
「好!就這麼辦!你們等我啊,等一會兒有肉了再繼續喝過!」
此人說道。
說完就自顧自的朝著樓上走去。
老闆娘眼見如此,便也只能收了刀……
「真是一把好刀!」
這位隨從看著老闆娘袖中刀來的鋒刃說道。
老闆娘的店裡可是頭一回來如此不規矩的人。
氣的老闆娘蹭的一下,彈出袖中刀,便朝著那人的后刺去。
沒想到他的隨從卻是瞬時就擋在了他的身後。
雙眼死死的盯著那位正不急不慢的上樓之人。
他好似根本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
每一步都走的極為穩健。
「當然是好刀!」
老闆娘氣哼哼的額說道。
但仍舊沒有把袖中刀收回去。
「我知道,好刀都貴!」
這位隨從說道。
「不僅好刀貴!好肉也貴,好酒也貴。而一個好房間,最貴!」
亦或是他當然知道方才自己身後發生了什麼,只是他卻並不擔心而已。
單單是這份定力,就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劉睿影自問,現在他已經可以達到利劍逼殺至眼前而沉穩依舊,但卻做不到對身後看不見之處有這種異常,腦袋都沒有絲毫偏轉。
「因為一個好房間里定然有一張好床。」
老闆娘說道。
「這是自然,沒有床的房間,不能叫做房間。而沒有一張好床的房間,也不能算是好房間。」
老闆娘說道。
「這卻是為何?」
這位隨從問道。
「但僅憑一張好床卻還是遠遠不夠。」
老闆娘說道。
臉上露出些許狡黠。
這位隨從點了點頭說道。
老闆娘一看這人竟是如此上道,當下便也不再著急。
再度蹭的一下,收起了袖中刀。
想當初,劉睿影他們剛進入這大廳中時,這老闆娘就差讓他們每一次呼吸心跳都要交錢了……
不過這次劉睿影捏了一把汗卻不是為了這名隨從。
相反,卻是為了老闆娘。
劉睿影看到后暗自捏了一把汗……
每當老闆娘露出這個表情時,他就知道,眼前這人已經成了被她選中的冤大頭。
就像一隻待宰的肥羊般,稍後就可以大快朵頤。
老闆娘眼嘴輕笑了一聲說道。
「願聞其詳!」
隨從說道。
「你的意思是,一張好床還不夠?」
這位隨從問道。
「不夠,還差得遠!」
隨從說道。
「哎呦!我也就是開個玩笑……怎麼還當真計較起來了?」
老闆娘說道。
「你看你說話還文縐縐的……這荒僻的礦場,可是需要那套城裡的規矩禮數!」
老闆娘卻是有意岔開話題說道。
「可是無論在哪裡,也都是王化之地。規矩中也沒有不滿意了就拔刀這一條吧!」
「殺人快不快倒還真不知道……不過相對與這裡的窮鄉僻壤來說,真的是挺貴的。」
老闆娘說道。
說完還很是疼惜的摸了摸自己帶著袖中刀的那一條胳膊。
伸出手想輕輕的拍一拍這位隨從的肩頭,卻是被他巧妙地額閃避開來。
「好刀不僅貴,殺人也很快,而且被殺的人還沒有什麼痛苦。」
這位隨從說道。
「當然是還需需要一個浴室!奔波了一天,這礦場的風沙有如此之大,不好好泡個熱水澡,鬆鬆筋骨,怎麼能睡得著呢?」
老闆娘說道。
「言之有理!你這兒的房間,可有你說的這些?」
「好房間還需要什麼?」
這位隨從似乎厭倦了老闆娘這般兜圈子的行為,直接了當的問答。
問道。
「就在最東頭倒數第二間!」
這句話,卻是沖著樓上喊出來的。
顯然是說給先上樓的那人聽。
這位隨從問道。
「一般的房間當然是沒有的,好房間自然有!不過既然是好房間,當然也不會多,只有一間!」
老闆娘伸出右手食指,比劃著說道。
這位隨從問道。
老闆娘先前伸出的拿一根食指依舊立在半空中。
隨從話音剛落,其餘的四根指頭,卻是都緩緩伸了出來。
只要那樓上之人先進入了房間,一會兒自己就算是漫天要價,這隨從卻是也得乖乖埋單。
這本就不是個講理的地方,也不是發個講價的地方。
「一間就一間,我們要了!多少錢?」
老闆娘搖了搖頭。
她本以為隨從會繼續猜下去。
當他說五十兩的時候,老闆娘還是會搖頭。
一個巴掌赫然擺在這何為隨從眼前。
「五兩?」
這位隨從問道。
但老闆娘卻一定要這麼說。
就是過後被對方壓價變成五百兩,五十兩,五兩,她也要開口先說五千兩。
一般人可能根本想不通這其中蘊含的深意。
即便說了五百兩,也仍舊不會同意。
因為她這一個巴掌的意思是五千兩。
雖然她知道,天下間怕是沒有人會話五千兩銀子住在這麼一個破爛的地方。
搞不好,還要被人一哄抬物價的名義,捉了去扭送報官。
老闆娘是個明白的聰明人。
她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也聰明的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畢竟這漫天要價雖然帶著「漫天」兩個字,但也得有個起碼的尺度。
就像是一盤土豆絲,你永遠不能賣出一碗魚翅的價錢。
當然你可以這麼做,最後的結果不是被罵就是被打。
沒有人可以不得到她的允許擅自走到樓上。
就和沒有人敢給自己從外面的大酒瓮中多打出半勺酒一樣。
老闆娘不但要讓那些礦場上的苦工們對她有種天然的懼怕,也要讓每一個踏進這大門的人都要有如此的覺悟。
但令她義無反顧的原因就是,她要立威。
這客棧,雜貨店,棺材鋪,雖然不斷,也很爛舊。
可是在這裡,老闆娘就是說一不二的規矩。
惟一的規矩,就是從我這張嘴裡說出來的話。
每一個字都是一個小規矩,連在一起就變成了一條條的大規矩。
可是這麼說卻又有些矛盾……
為此,她可以放蕩,也可以狠辣。
無所不用其極。
開口五千兩,也是為了讓對方知道,這裡就是個沒有規矩的地方。
怎麼今天卻是就偏偏要為難這兩位遠行客。
只不過讓老闆娘慌亂的是,這位隨從在說完了五兩之後,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老闆娘自己想的什麼五十兩,五百兩,甚至五千兩根本就沒有發生。
畢竟劉睿影在這裡見過月笛和她動手,也見過她被人襲殺,更是見過徐老四偷了她櫃檯上的銀錠。
這一件件都是壞規矩的事情。
但老闆娘看上去也沒有多生氣的樣子。
破舊的樓梯,真可謂是一步一精心。
不但那「咚咚咚」的聲音像是戰鼓,停在耳力,震到心頭。
每一步順著台階的縫隙掉落下來的窸窸窣窣的砂石,也讓人覺得更加的恐怖詭異……
對方嘴裡只是淡淡的一句:
「我們在這裡的一切吃穿用度你先記賬,走的時候一併埋單。」
說完,卻是頭也不回的轉身首順著樓梯先上走去。
牙關也咬的很緊。
突然,一道紅線從她的嘴角流出。
接著劃過她的下頜。
劉睿影看到老闆娘面色鐵青……
似是要被氣壞了。
她的雙唇僅僅的抿著。
劉睿影看的很清楚,那是血。
老闆娘心中不知有多少氣,竟是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他怎麼會來?」
在邊緣處逐漸凝聚成一大顆,悄然滴落。
砸在地板上,和泥土與沙塵混在一起,變得毫無光澤。
只是讓這地面上又再多了一坨黑黑的印記。
神情淡漠,語調冰冷。
畢竟這人,可以算得上是她最不想見的幾人之一……
「那位更有派頭的人是誰?」
劉睿影朝著月笛低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
月笛說道。
「我實在猜不到……」
劉睿影認真的想了想后說道。
「猜不到就猜不到吧,反正等他再度下樓的時候,你也就會知道了。就當個驚喜先留著吧!」
劉睿影接著問道。
「這你不放猜一猜!」
月笛婉兒一笑說道,頓時有恢復了興緻。
「的確是這樣沒錯!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而是然你等那人再度下來的時候,自己親眼看清!」
月笛說道。
「你猜到了?是誰?!」
月笛說道。
「但是你先前不時還說,這驚喜一定要趕新鮮?若是從別人那聽來,就不對味兒了!」
劉睿影說道。
劉睿影覺這麼說倒是也沒錯,心中已經盼望著那人可得儘快下來……
別讓自己對他都失去好奇了,卻是都還沒有下樓半步。
另一邊,劉睿影又開始擔心起來。
劉睿影全然忽略了月笛的後半句話,極為迫切的問道。
一旁的晉鵬卻忽然拍了拍劉睿影的肩頭,說道:
「我有個驚喜還在留著。你也留個驚喜不是很好?咱們都有各自的驚喜想要去發現,至少等待的時光就不會那麼無聊!」
大廳中頓時就暗了下來。
劉睿影本以為是天上罕見的飄過了一片雲。
可是這「雲」竟是來了就不走了,反而撲通撲通的弄出了很大的動靜。
生怕安先行上樓之人,就是個幌子,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若果真如此,豈不是更對不起自己這番辛苦的渴望?
想著想著,身後的光線忽然被遮擋住了一大半。
背著光,劉睿影看的有些費力。
眯著眼,仔細瞧了一會兒才看清楚這大胖子的臉。
若是今日沒有再見,劉睿影已經忘記了這個人。
劉睿影轉頭一看。
擋住那光線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飛雲,而是一個大胖子。
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大胖子。
這一幕讓劉睿影印象深刻……
只不過當時這胖乞丐,雖然不是衣著考究,但起碼也算是得體看的過去。
遠遠沒有這樣凄慘。
這位大胖子,不正是在那礦場旁窩棚區中,慫恿乞丐攔路乞討的那位?
當時劉睿影等人走進來時,也曾被他刁難。
一個個餓的骨瘦如柴的乞丐,排著隊,把乞討來的東西全部上繳給他,最後喚來些剛能果腹的吃食。
大廳中的長條板凳根本坐不住,也負擔不料他那沉重的身軀。
所以只好坐在更大的桌面上。
「嘎吱……」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這胖乞丐走大廳之後,就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
他實在是太胖了……
看得出,這胖乞丐坐在這桌子上心裡也是打鼓不止……
不然他也不會做的如此小心。
先是兩手平伸,努力的保持住身子的平衡。
四條桌腿發出一聲絕望的呻吟……
萬幸的是,最後它門還是停了過了。
桌面再向下凹陷了一寸左右之後,終於徑直。
老闆娘問道。
劉睿影記得這位胖乞丐,似乎還是這裡胖老闆的兄弟。
真論起來,還得叫老闆娘一聲嫂子。
繼而彎下腰,身子前傾,開始試探著,想要坐下。
就這般慢慢的,終於是讓自己安心的穩當了下來。
「怎麼搞成了這副樣子」
他從未想過今生還能有幸目睹這樣的場景……
一個大胖子像孩童般哇哇大哭時,這種場面噁心的成都不亞於看一位老女人賣弄風騷……
就在劉睿影即將看不下去時,胖乞丐屁股下的那張桌子轟隆一聲塌了。
老闆娘不問還好,這般一問,竟是惹得胖乞丐嚎啕大哭了起來!
劉睿影只看到一座肉山,正在劇烈的顫動……
耳邊傳來的哭聲,猶如陣陣雷鳴。
「桌子,三百兩!」
老闆娘冷冰冰的說道。
她的規矩,對都不例外,對誰都不能更改。
胖乞丐一屁股摔在了地下。
先是一愣神,停止了哭泣,也忘記了委屈。
繼而卻又風雨大作,哭的遠比先前更加的放肆洶湧……
「前面來了兩個人。」
胖乞丐的情緒終於恢復了平穩。
說話也清楚了起來。
胖乞丐邊哭邊搖頭,嘴裡嘟嘟噥噥的說著話。
可是就連離他最近的老闆娘,卻是也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雖然老闆娘說了三百兩,可是這胖乞丐落魄的樣子,恐怕就連一個大子兒也掏不出來……
胖乞丐說的兩人,和來自己店裡的兩個人是不是同樣的人?
「那兩個人如何了?」
老闆娘問道。
「兩個人?」
老闆娘心頭疑惑。
因為她的店裡今天也來了兩個人。
老闆娘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然後那兩人不知給那群小兔崽子灌了什麼迷魂湯……三言兩語之後,竟是都怒氣沖沖的朝我奔來!把我洗劫了一空不說,就連衣裳也給我搶走了……」
胖乞丐說道。
「那兩個人來了之後,我本是一切照舊。」
胖乞丐說道,
劉睿影知道他話中這『照舊』的意思,定然就是安排安全乞丐們攔路乞討。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情況……待我反應過來,準備動手的時候,兩人中前面那個突然死死的盯著我,我我立馬就跟被困住了手腳似的,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我瓜分殆盡,就連出生喊叫都做不到。」
胖乞丐說道。
「你現在倒是恢復如常了。不過這般大哭一場又能改變什麼?」
說完卻是又有些哽咽。
「你為何沒有動手?」
老闆娘問道。
到了現在這步田地,不論說什麼,也都是狡辯罷了……
「那兩人是怎生模樣?」
老闆娘沉吟了半晌,再度開口問道。
老闆娘問道。
胖乞丐卻是低頭不語。
他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竟是管的比那天地還寬。
礦場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要來作威作福,真是太閑了!
不過老闆娘卻是迅速冷靜了下來。
胖乞丐給她大致的形容了一番,老闆娘聽后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和方才到自己店裡大吃大喝又壞了規矩的那兩個人一模一樣!
她不由得心想,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而來自己店裡那兩人,怎麼看都不會是傻子。
說話雖然有些囂張狂妄,但卻是句句符合邏輯。
讓自己根本挑不出理來。
她畢竟曾經是青府的大小姐。
眼界,見識,心胸,都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
一般這樣做的人,要麼是傻子,要麼就是有恃無恐。
老闆娘竟是覺得自己面對那兩人,也是束手無策……
好像無形中就被牽著鼻子走一般。
若不是這胖乞丐講了自己的遭遇,老闆娘還真不會這般回過頭去細細琢磨。
即便後來那人徑直走上了樓去,壞了自己的規矩。
可是那位隨從卻又讓自己無言以對。
回想起剛才的發生的那一幕。
老闆娘對這胖乞丐說道。
他點了點頭,艱難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可是以他的身形,一屁股坐到地上容易,想要自己站起來就沒那麼簡單……
凡事最怕的就是事後琢磨。
很多發生時並沒有被在意的小事情,細細一品味,也能讓人無比后怕,驚出一身冷汗……
「你先到後面去吧,把自己拾掇拾掇!這個鬼樣子怎麼見人?!」
一張臉,淚水混著油灰與風沙,卻是比那些礦上的苦工還要凄楚。
站起身之後,他朝著劉睿影這邊瞟了一眼,但沒有言語。
反而是快步的朝後燙出走去。
劉睿影看著他肥胖臃腫的身子,先是朝旁側一滾。
右手扎紮實實的承載地上之後,雙膝一彎,先把身體調轉了個方向。
最後以跪姿,慢慢的從地上佔了起來。
隨即把地上碎裂的桌子木屑都收拾乾淨。
不到一天的光景,這大廳中的桌子卻是少了兩張……
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損失。
似是極為不願有外人見到他這般模樣。
「唉……」
老闆娘長長的嘆了口氣。
一直在那,或許熟視無睹。
若是有朝一日,忽然不見了,卻是又會想念異常。
事事都是馬後炮。
但看上卻卻是有兩塊地方光禿禿的,總是和原先有些不一樣。
不光是老闆娘,就連劉睿影看著卻是都有些彆扭……
看慣了的東西,早已分不出什麼貴賤。
而她就這般沒有任何遮蔽的坐在門口,任憑風裹挾著砂礫與隨時打在她的臉上。
這樣吹下去,會老的很快。
尤其是女人。
後知後覺才是人們的長性與本能。
老闆娘說收拾好了打聽之後,搬了個長條凳放在門開口處坐下。
這會兒的風沙雖然不是很大,但仍舊是吹拂不停。
熱鬧的話語聲也越來越近。
看樣子,只能是礦場上的那批苦工。
可是現在的日頭,還遠遠未到下工的時刻。
但此刻的老闆娘卻是根本不在乎。
任憑那些砂礫與碎石,窸窸窣窣如雨水般,拍在她的臉上,留在她的髮絲之間。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遠處顯露了片片人影。
不由得站起身子朝遠處眺望。
但事實的確是如此。
那些人,正是礦場上的苦工。
今天怎麼會這麼早?
難道他們都不像賺工錢喝酒了不成?
老闆娘也很是疑惑。
礦場是一個沒有歡樂的地方。
這些苦工喝完酒也會吹牛打屁,互相逗樂了也會笑笑。
可是像這般一直笑著,從骨子的開心與輕鬆,老闆娘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而且每一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濃濃的喜悅之情。
不知遇上了什麼好事,竟是讓他們如此開心。
這樣的場面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
「老闆娘,托你的福!我們今兒個可是遇上了一位財神爺!」
為首的一名苦工說道。
這人劉睿影也見過,但並不知道姓名。
「今兒個有遇上什麼好事了?」
老闆娘問道。
雖然是文化,可是語氣卻平平整整。
但緊接著,她的目光就被這名苦工手裡的東西牢牢的吸引住,把都拔不出來!
「這是……哪裡來的?!」
老闆娘問道。
只是覺得臉熟而已。
「托我的福?我哪裡有服氣啊……」
老闆娘說道,卻是有些無奈。
而是貨真價實的一錠金子!
苦工們接二連三的走進來。
每一個人都喜氣洋洋的,同樣每個人的手上也都拿著一錠一模一樣的金子。
吃驚的都有些結巴。
因為那苦工手上,拿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錠金燦燦的黃金!
那成色與質地,老闆娘只需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假的。
「你說財神爺,是什麼意思?」
老闆娘問道。
「你是老闆娘,還能不知道財神爺是什麼意思?」
霎時間,整個大廳中騰起一股金燦燦的光芒。
老闆娘有些傻眼……
這麼多金子,是從哪裡來的?
徐老四和她對視一眼,當機立斷的從懷中掏出了那日偷走的銀錠。
老闆娘看他左手托著一塊銀錠,右手卻是拿著一塊金子。
人若是有了金子,當然會毫無留戀的把銀子還回去。
一人說道。
這時,老闆娘在人群的末尾中看到了徐老四。
她挺身朝前,一把揪住了徐老四的胳膊。
「那財神爺是什麼樣子的?」
老闆娘背對著櫃檯問道。
徐老四卻只撲閃這眼睛,一言不發。
老闆娘把徐老四的雙手反覆看了兩三遍。
最後終究是鬆開了他的衣袖,任憑他肆意為之。
劉睿影看到徐老四走進大廳之後,卻是要把那個銀錠放在櫃檯上。
老闆娘聽后,只是望著通往二樓台階苦笑不止……
這兩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竟是一來礦場,就把這裡的規矩全部打破。
「這問題,值你手裡那一錠銀子。」
老闆娘補了一句說道。
徐老四這次慢悠悠的給她描述了一番。
躲到老闆娘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喝酒嗎?我請客。」
老闆娘走到劉睿影等人的桌旁問道。
解放了乞丐不說,還給苦工們發錢。
最後來這裡毒霸了唯一的『好房間』,卻是還沒有付賬。
今天發生的事著實太多了……
此刻的她最需要的就是喝酒。
然而卻是又不想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