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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月滿西山 - 第五十四章 風雨無常死不知【五】字體大小: A+
     

    「雪月風花痴情人,今宵迷醉盡淚痕……」

    小鍾氏一人坐在青府主座前的池邊,嘴裡緩緩吟道。

    這首詩不知是何人所做。

    也有可能就是她一時間有感而發。

    這夜總是不期而遇的到來。

    就和明朝的太陽依舊升起一般。

    可她卻是不同於往常,並沒有一個人我卧在房間里。

    每次入夜,小鍾氏總是喜歡吹熄了房間內所有的等。

    這種黑暗帶來的寂寞,對於常人來說很是痛苦。、

    但相對於小鍾氏而言,白日里的那份喧囂,卻不知要比這痛苦更加深刻多少倍。

    而這入夜的痛苦,是她主動選擇的。

    但小鍾氏的確不知道……

    也不會有人會推開她的房門,點上一盞燈,來打破這份孤寂的痛苦。

    其餘的,卻是都不得不承受……

    到了這般年紀的女人,如果還不知道這份痛苦將要只需多久,未免有些太過於悲哀……

    她小鍾氏早就已經放棄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

    女兒的單純或許能給他一絲慰藉,但更多的卻是擔憂。

    丈夫的柔情,則是一種奢望。

    她不想有任何光亮來打擾她的思緒。

    其實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今天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小鍾氏對著月亮輕輕的淬了一口。

    不過轉念一想,卻也只有這月亮在小鍾氏最為無助的時候依然是不離不棄的掛在天上。

    這或許也能算是一種陪伴。

    她自己早已對這般漆黑孤寂所帶來的的痛苦習以為常。

    甚至很是上癮……

    更有決絕的膽量敢於攔住青然的快馬。

    可是隨著四季的輪換,她已經變了。

    歲月蹉跎人易老,。

    年輕的時候,她有足夠的闖進離家出走。

    青然告訴他說一壇烈酒換來一夜美夢。

    夢裡沒有青府的勾心鬥角。

    當小鍾氏和青然去往祥騰客棧吃飯時,那是她第一次喝酒。

    他問青然酒如此濃烈,辣口,為何還要一杯一杯,不停息的喝?

    所以她自然滋補戳這樣的夢。

    不過小鍾氏卻是轉而問他,為何會與自己說想這許多話,還要請客吃飯。

    也沒有江湖的刀光劍影。

    小鍾氏沒有這般體會。

    著實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青然卻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而不語。

    青然卻說,因為她很特別。

    小鍾氏低頭看了看自己。

    可是借酒澆愁愁更愁,夢裡觀月月難圓。

    你看那鵲橋,一年卻只也只有幾個時辰能夠相逢。

    「我真的好想永遠活在酒醉后迷夢的世界里……這樣我就可以擺脫孤與爭鬥獨帶來的的痛苦……我就能擁有一片真正只屬於自己的天地。」

    青然便喝便說道。

    黃昏,又是一個黃昏……

    小鍾氏看著路上行人匆匆的腳步很是羨慕。

    看似浪蕩的,實則最為深情。

    這頓飯吃飯之後已是黃昏。

    因為那疲憊的雙腳托著疲憊的身軀,奔向的地方叫做「家」。

    曾經小鍾氏也有家。

    大家都嚮往著安逸。

    為何她卻偏偏憧憬著匆忙?

    迎著落日的餘暉,一切都變得暮氣沉沉。

    小鍾氏嫁給青然的時候,是當年的冬天。

    每當黃昏來臨時,她便會背對著滿天的紅霞與金色,嘴裡還哼著不知名歡快小曲衝進家門。

    但今天的黃昏,她卻是沒有地方可去……

    本以為嫁給青然,入住青府之後,生活會有很大的改變。

    小鍾氏卻是沒有想到,她仍舊是獨守著一座孤城。

    茫然四顧,綠意不在,白雪皚皚。

    不知不覺,一年已經終了。

    初為人妻的這一年。

    誰都會覺得生命里多了點什麼,但常人卻有很難把握的到。

    只不過這座孤城要比先前的更加奢華瑰麗罷了……

    但本質上,卻是沒有任何區別。

    一轉念,卻有不知飛向了何方。

    小鍾氏忽然有些冷。

    就是這般時有時無,亦幻亦真。

    猶如絲絲縷縷的紗綢,隨風而起。

    但心是冰涼的。

    這堆火再大,再旺,確實都抵不過她心中的冰涼。

    她抱著自己的雙臂。

    看著面前的石桌與石椅子,想要升起一堆活。

    在雪青雪小的時候,她經常在夜半流淚。

    但如今,小鍾氏已經許久未曾哭過了……

    忽然,她覺得自己臉頰上也有一絲冰涼劃過。

    伸手一抹,竟然是淚水。

    只能說,她對此已經麻木了。

    小鍾氏本想同衣袖拂去淚水。

    眼淚雖然奪眶而出,可她卻感受不到任何悲傷。

    平靜的心緒,怎麼會流淚呢?

    既然要流淚,那就乾脆讓它流個痛快。

    能迎著面賠笑,也能背地裡大哭。

    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

    她是一個很徹底的女人。

    起碼在流淚的時候,小鍾氏會知曉自己還是一個女人。

    是需要丈夫疼愛,兒女溫暖的女人。

    這才算是真本事。

    才算的上是徹底的坦然。

    就好像金爺在礦場中的府邸里沒有風沙一樣。

    青府即便是在陰雨天,卻是也要比別出明媚的多。

    原來的青府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還記得曾經這裡的天總是很晴。

    現在,她終於是做到了後半句。

    至於前半句,卻是早已煙消雲散了。

    這一切都對初來乍到的小鍾氏很有吸引力。

    她覺得自己的幸福就在這裡,此生都不會在離開。

    小鍾氏的到來,只會讓這裡原本的人感到不適。

    可就是這位外來者,一進門的時候就對這裡產生了極為強烈的歸屬感。

    因為她忘記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屬於這裡的人。

    對於青府的一片天地而言,她是外來者。

    誰都像每頓飯桌上擺著十幾道好菜。

    一起床,就有好幾個丫鬟跟在後面等著伺候。

    矛盾的產生與激化,便由此開始了。

    而人,無論是誰,都是自私的。

    猶如綠洲化為了大漠。

    花草枯萎,河流乾枯。

    也就是這般自私,趨勢著小鍾氏放大了心中的慾望。

    然而,漸漸地,青府這片天地卻也是慢慢的改變了……

    但小鍾氏卻依舊在這裡。

    守著這座孤城。

    青府中的很多人都走了。

    包括金爺,和老闆娘也走了。

    小鍾氏覺得,那些離開的人,終有一日會再回來的。

    這個希望,她從來不成放棄。

    說不清是她無路可去,還是就準備再次化為一堆枯骨,一抔黃土。

    這時候,她卻是又忽然天真了起來。

    可是她卻總有一種執念。

    不過小鍾氏向來很喜歡「心如止水」這個詞。

    但如今,有人已歸,小鍾氏卻是沒有了情愫……

    沒有了情愫,本該就不必介懷。

    海有浪潮,湖泛漣漪。

    它的形態便是自由。

    水,是流動的。

    江河奔流不息。

    就連杯中的水也不會是絕對靜止的。

    因為端杯人的手,總是要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地勢平坦的時候,水總是安靜緩慢地流淌。

    到了高山懸崖前,又會飛流直下三千尺。

    五光十色青府中,那麼多的誘惑勾起了她強烈的好奇心。

    到最終,這「心如止水」卻是變成了一句空話。

    人的手之所以會顫抖,因為人的心也在無時無刻的跳動。

    可惜小鍾氏貪慾太多,人心不足蛇吞象。

    小鍾氏抬頭一看,竟是青然站在他身前說道。

    「老爺你回來了。」

    化作了為所欲為。

    「還未睡?」

    和小鍾氏先前的姿勢一模一樣的,看起了天空,凝視著圓月。

    「你記不記得,曾經你給我寫過一封長信?」

    小鍾氏起身微微頷首說道。

    青然應了一聲,坐在了她的對面。

    小鍾氏說道。

    卻是讓她的心底有了些許溫情。

    青然出神半晌,忽然說道。

    「當然記得。」

    沒想到卻是寥寥數言,便起身離開。

    小鍾氏想要開口挽留。

    「早些休息吧。」

    本以為青然會同自己寒暄片刻。

    「岳垶陌,字開濟。平南王域域三門州府潤安鎮人。

    初,垶陌為潤安鎮富戶,以武修之出身,捐財物得以受潤安鎮巡判官。然其精熟推理之道,後上三門州,下及臨近各鎮,但凡有疑獄者,遣垶陌至,皆能當機立斷。更因其劍法精熟,堪稱三門州無敵,因此名望甚高!

    但終究還是沒與說出口。

    直到青然的背影走進了青府主座之後,小鍾氏才看到石桌上有一張紙,上面用小楷工工整整的抄錄了一個人的生平。

    小鍾氏曾經去過一次南方。

    而岳垶陌,在當時確實三門州最負盛名的武修。

    五年後,因其功勞與聲望日漸盛隆,隨右遷至三門州州統府內行走,雖無實職,卻常伴於三門州州統左右,已備諮詢……」

    看到這裡,小鍾氏便不再讀下去了……

    春風輕柔,吹暖大地,水鳥與野鴨肥的連翅膀都快撲棱不起來了……

    春困秋乏,岳垶陌在春天的時候,往往睡到過了午時才會悠然轉醒。

    煙花三月下江南。

    是一件極為唯美的事情。

    摸到了劍之後,岳垶陌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只不過眼神依舊很是迷離。

    他修長的手指瞬間握住了自己掛在床頭的劍。

    另一隻手,則放在臉上,遮住了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

    不過岳垶陌卻很是喜歡。

    因為昨晚他很快樂。

    昨晚的就,今日的宿醉,還未完全醒來。

    宿醉本事很痛苦的事情。

    可是昨晚的意義卻非同尋常。

    岳垶陌說,他要去往北方,並且已經辭去了在三門州州統府內的之物。

    不是因為酒而快樂,是因為喝酒的人都是他在三門州中最好的朋友。

    平日里雖然都常常相聚。

    一山望著一山高。

    強中自有強中手。

    他想要和震北王域鴻州的刀客們比個高下。

    武修之人就是如此……

    畢竟這兩處地方代表了震北王域鴻州刀客之最強。

    他的朋友們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岳垶陌的朋友們知道了他的計劃,紛紛詢問他要去找誰比試。

    岳垶陌說,先去李家,再到青府。

    過幾個月,岳垶陌就會回來。

    不過畢竟是要出遠門。

    畢竟這切磋比試,在武修之中是常有的事。

    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

    葡萄美酒,倒進夜光杯中。

    婉容猶如白玉般的揉一,輕輕地壓著酒壺,為眾人斟酒。

    他的朋友們在三門州府城中最貴的沉香樓中擺了一桌宴席。

    還請來了號稱三門州第一名妓的婉容。

    其實岳垶陌此次去震北王域的鴻州並不是平白無故的。

    而是有人對他發出了邀請。

    一顰一笑間,端的是風情萬種。

    甚至能醉倒窗外的春風。

    最後的落款,是李正輝。

    也就是當時震北王域,鴻州離家的家主,李俊昌的父親。

    與其說是邀請,不如說是戰書。

    「良春佳期難求,但願千里以一會。余於震北王域鴻州之中,常常遙想公子之仗劍風采,不勝神往!。」

    一人劍法出神入化,名震平南王域。

    另一人的刀法威霸無雙,在震北王域穩坐頭把交椅,實力與聲望遠在青然之上。

    平南嶽垶陌,震北李正輝。

    二人可謂是一時瑜亮。

    僅僅是抽刀之後的寒芒,就足以攝人心魄。

    不過相比於門閥大家的李正輝,岳垶陌則要瀟洒自在的多。

    李家的「咫尺天涯」刀法,這位悟性奇高的家主手中,使將出來詭異靈動,卻又不失浪漫。

    在旁人眼裡,那就不是人間該有的刀法。

    山色如煙,馬蹄迅疾。

    岳垶陌一路孤身單騎,遊山玩水的好不安逸!

    畢竟沒有人在接到這樣的戰術之後,立馬就會出發。

    而且還在出發的前一日喝的爛醉……

    從處處都是小橋流水人家的地方,來到了蒼茫浩瀚的北方。

    這裡的山石,猙獰可怖的裸露在外面。

    畢竟越往北走,景色越是與南方迥然不同。

    他看慣了水榭歌台,垂柳飛花。

    至少在岳垶陌的眼裡,毫無美感可以按。

    他一直走到了太上河。

    沒有一絲色彩。

    僅有的幾叢植物,卻是也渾身帶刺。

    浩蕩濕潤的風吹來,洗滌重沖刷著他的身軀。

    他的身軀就像是一柄利劍。

    只要過了河,就算是踏入了震北王域的土地。

    岳垶陌翻身下馬,佇立在河邊。

    岳垶陌卻是洗了一把臉。

    這一路風塵暫且不說,但乾燥的氣候著實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無論衣衫如何飄搖,卻是都遮掩不住這柄利劍的鋒芒。

    馬兒在一旁喝水。

    這位女子滿臉愁容,似乎正在為無法渡河而痛苦。

    「敢問姑娘可是也要渡河?」

    不但覺得臉皮有些緊繃,甚至連嗓子都有些吃痛……

    就在這時,他轉頭看到台上河邊站著一位女子。

    生性風流的他,怎麼會錯過這般大好時機?

    可惜這位姑娘並咩有搭理他。

    岳垶陌主動問道。

    這位女子竟是要比那三門州第一名妓婉容還要有韻味。

    沒有騎馬,也沒有配劍帶刀,不由得很是奇怪……

    這年頭,一個如此美麗的姑娘,若不是武修,怎敢肚子出門行這麼遠的路?

    還稍稍後退了幾步,看上去很是機警。

    岳垶陌看她孤身一人。

    她就是小鍾氏。

    這也是她與岳垶陌的第一次相遇。

    但這位姑娘卻不是一般人。

    不能夠以常理的眼光來判斷。

    他感覺到了一股凌厲至極的殺氣。

    這殺氣明顯不是從小鍾氏的身上傳出來了的。

    卻是要比和青然相遇更早些時日。

    就在此時,岳垶陌忽然護身一僵……愣在原地。

    岳垶陌如此想到……

    對於風流之人來說,美色最能令其動搖。

    但如此強烈的殺氣,岳垶陌還從未見識過。

    這姑娘會不會就是一枚棋子,在這裡等著給自己下套?

    後背上負著一把造型古樸的方頭劍。,

    頭髮被河風吹得很是凌亂,但卻仍舊遮掩不住他那英俊蒼白的臉。

    他回頭一看,只見河邊一方險峻的山石上,站著一位比他還要年輕的小夥子。

    身體筆挺如松。

    岳垶陌抱拳問道。

    「我知道你是岳垶陌,對嗎?」

    年輕人的眼猶如盯上了獵物的金雕一般,死死的固定在岳垶陌的身上。

    「小兄弟有何見教?」

    岳垶陌笑著說道。

    無論是好事壞事,有人奔著自己的名頭來,就都值得開心。

    年輕人問道。

    「在下正是岳垶陌。」

    「你知道我是岳垶陌,卻還要跟我打賭,說明你並不了解我看。甚至都不是三門州的人!」

    岳垶陌搖了搖頭說道。

    「我想和你打個賭!」

    年輕人說道。

    「因為三門州的人都知道,我岳垶陌是有三個膽的!」

    岳垶陌伸出了三根指頭,比劃著說道。

    「此話怎講?」

    年輕人歪著腦袋問道。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岳垶陌難道覺得自己好欺不成?

    「我只聽說過牛有四個胃,卻是從來沒見過人有三個膽!」

    年輕人輕蔑一笑說道。

    岳垶陌說道。

    「那第二呢?」

    想到這裡,卻是又有了些許慍怒。

    「第一是劍膽!我的劍不追求快,也不追求慢,更算不上圓滿。但無論面對誰,我卻是都敢於出劍!」

    「第二是酒膽!我的酒量不大,有時候三兩不到你就會醉倒……不過我卻是遇強則強,從不逃酒耍賴!只要你與我乾杯,我定然陪你喝到我自身極限的最後一刻!」

    岳垶陌說道。

    年輕人沒想到岳垶陌卻是如此說。

    頓時也被勾起了好奇,開口問了下去。

    有酒量的人,往往知道自己的限度。

    因此喝起酒來都會小心翼翼的把握著。

    他的確是如此的。

    沒有酒量,但卻有酒膽的人,更加可怕。

    那一旦超過了一杯,或許就會眼花頭暈。

    而有酒膽的人,卻是從來不會計較這些。

    這也算是一種極為強烈的心裡按時。

    有些人知道自己的酒量只有一斤。

    反正都要喝到最後一刻,那多一杯少一杯,快一會兒,慢一會兒都沒有任何區別。

    「這麼說的話,我已經知道你第三個膽是什麼膽了!」

    他們在意的,只是誰與我乾杯。

    至於自己能喝多少,卻是從來都不去想……

    年輕人說道。

    「你說錯了,是風流第一,喝酒第二,劍法卻是只能拍在第三!」

    年輕人從山石上走下說道。

    「你第三個膽,一定是色膽!世人都是你可稱得上是平南王域這一代中蓋壓同輩的劍客,可你卻說自己風流第一,劍法第二。」

    「可是這與我和你打賭又有什麼關係?」

    年輕人隨即不解的問道。

    岳垶陌微笑著說道。

    年輕人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岳垶陌這番三個膽的說辭。

    他風流,他喝酒。

    但卻從不賭錢。

    「因為我這三個膽里,沒有一個賭膽啊!」

    岳垶陌說道。

    尤其是在喝完酒之後,大部分男人都會去賭錢的。

    接著酒勁上頭,在賭場上一擲千金的快感,很讓人上癮。

    這倒很是反常。

    岳垶陌的朋友們也風流,也喝酒,但卻是都賭錢。

    岳垶陌去過賭坊,看過自己的朋友賭錢。

    他覺得已進入賭坊,自己這些熟識的朋友頓時就變得陌生了起來。

    輸了的總想著翻盤。

    贏了的,卻是又想贏得更多。

    不過在賭坊中,他們的臉上都是猙獰,眼神中儘是狂熱。

    這讓岳垶陌有些害怕……

    與他們喝酒時的樣子截然不同。

    喝酒時雖然也會喝醉胡鬧。

    因為其他的危險,都能用自己手中的劍來解決。

    只有這賭坊中痴狂的人心,卻是沒有任何劍能夠將其斬斷。

    一個在平南王域蓋壓同代的劍客竟然會害怕?

    沒錯,他的確是害怕……

    而是因為他們在賭坊中輸的連褲子都當了出去。

    沒有褲子,自然沒發出門。

    很多朋友後來都不和他一起喝酒了。

    並不是因為和岳垶陌鬧了意見。

    所以他的衣裳總是穿戴的很是齊整。

    「你不妨問問我是要賭什麼。」

    沒法出門,也就不能去喝酒……

    然而岳垶陌卻從來不賭。

    岳垶陌問道。

    「我要和你賭劍!」

    年輕人說道。

    「你要賭什麼?」

    岳垶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

    這幾日他沒有刮鬍子。

    年輕人說道。

    「賭劍?這個詞倒是新鮮的緊!」

    但卻讓岳垶陌覺得很舒服。

    不過賭劍在他的理解下,就是比劍。

    下頜處,已經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鬍渣。

    摸上去有些刺撓的感覺。

    輸贏之後,總得付出些什麼。

    「接下來,你是不是該問問我賭注是什麼?」

    但換做了一個賭字,就不單單是只分勝負這麼容易了。

    只要是賭,就得有賭注。

    他覺得這年輕人說話著實是很有意思……

    明明都要告訴自己,卻非要讓他先問出口。

    年輕人接著問道。

    岳垶陌笑了起來。

    「既然你說自己風流第一,那我們就賭她的命!」

    年輕人指著河邊的小鍾氏說道。

    「賭注是什麼?」

    岳垶陌問道。

    逼迫他不得不應戰。

    「你這般大好年華,為何要來做這樣脅迫旁人的事情?而且如此一來,也未免太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裡了吧!」

    岳垶陌心頭一緊,他覺得自己先前所想果然是對的……

    這兩人卻是聯手給自己下套。

    小鍾氏語氣平淡的說道。

    其實他心裡卻是怕的要死……

    岳垶陌皺著眉頭,義正辭嚴的對小鍾氏說道。

    「你們武修都是如此不講道理的?不是說劍客的心就如劍一般,銳利坦蕩,沒有一點污垢與塵埃?」

    「我只是一位路人……根本不認識他,也不認識你!」

    小鍾氏說道。

    「你和他能聯起手來脅迫於我,卻是還我意思跟我談論劍客之心?」

    岳垶陌嘲諷的說道。

    一切只是湊巧罷了。

    「身為劍客,竟然拿無辜人的性命當做賭鬥的資本……你根本不配用劍!」

    岳垶陌聽后,驚訝的看著那位年輕人。

    年輕人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他與小鍾氏並不是熟識。

    「你若是把我的雙手都斬斷,我自然是再也用不了劍,更無須談論配或不配。」

    年輕人很是隨意的說道。

    岳垶陌說道。

    他已經很生氣了。

    年輕人開懷大笑。

    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我和你賭!」

    岳垶陌說道。

    歸根結底,他只想和岳垶陌斗劍。

    年輕人笑玩之後,目光恢復了曾經那般的沉著與冷靜。

    至於旁人的死活,與她有什麼關係?

    先前說的打賭,也不過是他看到了小鍾氏之後的臨時起意罷了……

    他忽然雙臂一振,飛掠而起,落在離岳垶僅有幾步之遙的地方。

    「只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雖然他的做法很不道義。

    但這般眼神,已經證明他的確是一位一流的劍客!

    卻是終於輪到年輕人發問了。

    「你為何要與我賭劍,又怎麼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裡?」

    岳垶陌說道。

    「什麼問題?」

    年輕人說道。

    聽到鴻州二字,小鍾氏的身體卻是打了個機靈。

    岳垶陌問道。

    「你要去震北王域的鴻州找李正輝切磋,這事已經是人盡皆知。而這裡卻是去往震北王域的必經之路!」

    「看到那處山坳里的窩棚了嗎?我在那裡已經整整住了十一天!」

    年輕人說道。

    「所以你一聽到這個消息,就來到了這裡等我?」

    岳垶陌問道。

    但岳垶陌卻是用了十一天。

    不得不說,他的確是極為悠閑……

    語氣中很是不滿……

    即便是個普通人,七八天的時間也該走到這裡了。

    年輕人接著說道。

    言語間都是滿滿的自信!

    岳垶陌聽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又乾咳了幾下掩飾自己的尷尬。

    「至於另一個問題,我的回答是我就想與你賭劍。你就當我想試試自己的斤兩!順帶也試試你的斤兩!」

    任何看不起他或是他手中劍的人,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有很多時候,人們往往都會言過其實!」

    「你可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個道理?」

    岳垶陌冷冷的說道。

    繼而左肩下沉,反手拔劍。

    劍光耀目的瞬間已經朝著岳垶陌刺出了十一劍。

    年輕人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右肩已微微聳起

    按理說越是辛辣的劍招,越是容易失控。

    可年輕人手裡這柄方頭劍卻是進退自如,宛如他臂膊的一部分。

    這十一劍,每一劍刁鑽古怪。

    除了快很狠以外,還有穩!

    不過任憑誰住在山坳中的窩棚里十一天都會有些怨氣的。

    這十一劍,權且算作是這位年輕人的發泄。

    不過岳垶陌卻是感到,這十一劍雖然看似極為危險,但卻並不純粹……

    劍上帶著這位年輕人的怨氣……

    卻是不如岳垶陌手中的長劍那般輕薄。

    但是年輕人劍鋒卻是始終不離岳垶陌周身的要害之處。

    他用的劍,與平日里通常的都不一樣。

    方頭劍沒有劍尖,寬厚如手掌。

    這可是比斗的大忌!

    無論是誰用處這般下流的招式,都會瞬間聲名狼藉!

    不是咽喉,就是心口。

    甚至還有幾劍攻下了岳垶陌的下三路……

    不過雖然它劍劍奪命,可是岳垶陌卻應變敏捷。

    這十一劍,每一劍被他看看避過避過。

    可是這位年輕人卻不管不顧。

    他的眼裡只有勝利,至於用什麼方法,卻是都沒有什麼關係。

    只見他的褲帶卻是斷裂開來……若不是他眼疾手快一把提住!可是就要在小鍾氏面前光屁股了……

    「你到底是跟誰學的劍?」

    待著十一劍刺完之後,年輕人卻是也停了手。

    岳垶陌正要張口出言,卻是聽到「刺啦」一聲。

    這已經不是比鬥了,而是羞辱!

    岳垶陌劍如君子,自然是不屑於行此小人手段。

    岳垶陌羞憤難當的問道。

    他著實想不出有什麼人會專門傳授如此下流的劍法……

    岳垶陌卻是突然沉默。

    凡是都有兩面性。

    「沒人教我!我自悟的!這叫做反其道而行之!」

    年輕人說道。

    可配與不配,是只有活著的人才能制定出的標準。

    勝利者無論過程如何驚心與骯髒,卻是都用有不被指責的權利。

    他說以無辜人的性命為賭注,不配用劍。

    也有人說過背後傷人的人,不配用劍。

    只不過這一劍卻不是沖著岳垶陌而來。

    年輕人竟然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但若是人人都如此不擇手段的話,那道義起步就成了一紙空文?

    就在岳垶陌沉思之間,年輕人卻是又出了一劍。

    「你這小子莫不是有瘋病?」

    岳垶陌奇怪的問道。

    岳垶陌眼疾手快,出劍格擋開來。

    年輕人手裡的方頭劍驟然落地。

    剛剛只出了十一劍,第十二劍卻是就要衝著自己的咽喉而去。

    世上還有這麼奇怪的事情嗎?

    他從沒見過如此詭異的人……

    說要賭劍,最後卻變成了自殺!

    「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是一場勝敗,又能如何?我剛出道的時候,輸了何止百次千劍?只要命還在,就可以砥礪磨練之後重頭再來,又何必如此看清自己?」

    岳垶陌說道。

    「是我輸了。而且說是賭劍自然就要有賭注。用那位姑娘的性命,的確如你說的那般,太沒有道理。所以我只好自殺。用我自己的姓名算作賭注,你總再沒什麼好說了吧?」

    年輕人說道。

    岳垶陌聽完這一番話之後,卻是陷入了沉默。

    許久都沒有說一個字。

    「每個人生性不同,我便是如此。劍贏人活,劍輸人亡!這已然是永不可改變了!方才的我無法打敗你,以後的我見到你便會有陰影。若是我不出劍,還自罷了,我若出劍,定要在風華絕代!但現在看來,我卻是永遠要在你之下……那我得命,我的心,我的劍,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年輕人說道

    「劍斷了,可以再買,再鑄。既然你有如此決絕的劍心,卻是也要明白過剛易折!武修一路,最重要的就是人性。若是你連一次失敗都無法接受,那你將會連一次勝利都無法擁有!」

    岳垶陌說道。

    那位年輕人眼見如此,便從地上再拾起了劍。

    不過他的這把方頭劍,卻是攔腰斷裂開來。

    「你也要去鴻州?」

    小鍾氏的聲音從岳垶陌身後傳來。

    隨即轉身離去,牽著自己的馬,朝那渡口走去。

    年輕人拿著手中的短劍,低著頭,卻是如冰凍般僵在了原地。

    和美女說話,他一星都是輕聲細語,和顏悅色的。

    「我們同路!」

    「沒錯。我要去找李正輝比試!」

    岳垶陌笑著說道。

    看來這一路,卻是不會那麼無聊!

    岳垶陌和小鍾氏走到渡口處,卻是遇到了一位黑心的船家……

    小鍾氏說道。

    岳垶陌眼睛一亮。

    岳垶陌卻是大大方方的把手中牽馬的韁繩遞給了船家。

    船家接過馬後開心不已,當即打了個哨號,把船駛離了岸邊。

    這位船家什麼都不要,竟然張口就看上了岳垶陌的馬!

    小鍾氏還想與那船家理論一番。

    是為了讓河中的生靈與神明知曉自己要開船了,不要對自己為難。

    至於那些河中的魚究竟能不能聽見,河裡到底有沒有神靈,卻是誰也不知道……

    這是船家公認的規矩。

    每次開船前,都要打一個哨號。

    雖然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其中的道理,但卻是也沒有一個人敢於違背這規矩。

    「哈哈哈……」

    不過規矩就是規矩。

    太上河河畔的船家們世世代代的遵守著。

    小鍾氏問道。

    「我笑自己這一趟北方執行的確是有意思極了……」

    船艙內,岳垶陌大笑不止。

    「你在笑什麼?」

    「和人打了一架,又賠了一匹馬,難道還算是有意思的事情?」

    小鍾氏不解的問道。

    岳垶陌說道。

    他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爽朗的開心?

    「與人打了一架是不錯,不過卻遇到了你這麼一位佳人同路。我的馬當做船費的確是虧得要命……不過只要能到震北王域,就是值得的!」

    他覺得岳垶陌的腦子可能有點問題……

    正常人遇到這般狀況,都開始悶悶不樂才對。

    只是撲閃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種別樣的情愫……

    岳垶陌說道。

    小鍾氏美能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她與那李正輝比斗完之後,還是要回到平南王域去的。

    小鍾氏雖然也去了一趟南方,可他卻並不喜歡那裡。

    不過這般念頭,卻是很快就被她強行壓制了下去。

    岳垶陌只是一位過客。

    但一看就是不是個能夠安定的主兒……

    對於他而言,感情和家庭只是多餘的羈絆。

    何況女人都想要安穩。

    岳垶陌雖然氣質超然,卓爾不群。

    沒有殘陽餘暉,沒有暮靄繚繞,也沒有千山暮雪。

    即便偶然間驀然回首,看那韶華辜負,也是沒有什麼觸動。

    那裡有策馬江湖,酒劍傍身逍遙自在?

    像岳垶陌這樣的人而言,過往總是輕浮。

    不得不說,這位船家的本事也的確是不差!

    小小的一葉輕舟,渡過這壯闊的太上河時,卻是如履平地!

    年輪一圈一圈的積攢,可以繞得季節荒蕪,倥傯悄然。

    這時,船身忽而一晃,原來已經到了對岸。

    「朝那邊走就是鴻州了!」

    小鍾氏指了個方向說道。

    「這裡就算是震北王域了嗎?」

    岳垶陌問道。

    岳垶陌問道。

    「我是要去鴻州的,但不是現在。我說的同路,是指一起過河!」

    隨即轉身準備離開。

    「難道你不去鴻州?不是說好了同路?」

    她把這張寫著岳垶陌生平的紙揉成一團,丟盡了面前池中。

    隨即又摸了摸自己的方才交給管事的那枚耳墜,蹲下身來,借著月光,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小鍾氏輕輕一笑說道。

    ——————

    他好像是無處不在。

    「先前我給你的東西,可還在?」

    「夫人有何吩咐?」

    管事的看到小鍾氏招了招手,立即走上前來問道。

    管事的猶豫了片刻說道。

    「追!一定要追回來!」

    小鍾氏問道。

    「方才已經派人快馬送去礦場了!」

    管事的說道。

    小鍾氏瞥了他一眼。

    小鍾氏說道。

    「這……恐怕是有些難!」

    無論是忠誠還是能力,都是極佳的人選。

    若是連他都說追不回來,那就定然是如此……

    這位管事是她的娘家人,進入青府以後在小鍾氏的庇護下如遇得水,很快就坐上了管事的位置。

    他對自己向來是言聽計從。

    「把這個也派人快馬一道送去。」

    小鍾氏說道。

    小鍾氏重新低下頭,看著水中的倒影。

    接著,卻是把自己的另一隻耳墜也取了下來。

    對於夫人的要求,即便是再奇怪,他也從不多問。

    這也是小鍾氏重用他的原因之一。

    「好的夫人!」

    管事的接過耳墜答應道。

    「另外,這派去的兩個人記得從青府的名冊中出去。至於理由,隨便寫一個就好。」

    小鍾氏接著說道。

    管事的微微一愣,隨即應了一聲後轉身離去。

    他知道,這兩人應該就留在了礦場,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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