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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月滿西山 - 第五章 冰酒與餉銀【二】字體大小: A+
     

    這已經不是劉睿影第一次面對草原人。

    但上次在集英鎮見到的狼騎,卻和這靖瑤有很大的不同。

    狼騎只是衝鋒陷陣的草原士卒。

    然而靖瑤卻是迎火部的三部公。

    無論是穿着打扮,還是氣質。

    都透露出一種傲然。

    劉睿影又看向他手上拿着的刀。

    這是一把彎刀。

    形狀好似月牙。

    刀鋒是圓弧狀的。

    刀尖高高翹起。

    這樣的刀,若說當做一件工藝品來擺設倒是極為有趣。

    可是怎麼能作為兵刃呢?

    但靖瑤用的就是這樣一把看似是擺設的刀。

    對於兵刃。

    劉睿影看走眼過一次。

    那就是華濃腰間的破劍。

    當時他覺得那把劍只是玩具。

    但後來他卻知道了這玩具的可怕。

    所以他現在對靖瑤手中的彎刀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畢竟這看似擺設的彎刀,在剛才不久,卻是擋住了華濃那危險的玩具。

    這一路走來,劉睿影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懂得了人。

    身為迎火部的三部公,靖瑤的身上一定有超出常人的地方。

    單憑這股氣質,就是在不斷的廝殺中培養出來的。

    顯然,每一場廝殺,他都是勝利者。

    靖瑤也的確是劉睿影看到的這般。

    他在草原並不是貴族出身。

    靖瑤的父親只是一名普通的狼騎。

    然而在他還未出生時,就已戰死沙場。

    所以他是一名遺腹子。

    不過他至少還有母親。

    這也是他在屍山血海中的唯一牽掛。

    所有的人都會有牽掛。

    妻子會牽掛丈夫。

    母親會牽掛孩子。

    王者會牽掛天下的土地。

    而男人也會牽掛一個女人的微笑。

    自從他的母親去世之後。

    他的牽掛便也失去了。

    迎火部中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當然不少。

    但他卻從來不假辭色。

    這也是他能迥然一身潛入震北王域劫奪餉銀的原因。

    一個沒有牽掛的人。

    即便他的兩手空空,也沒有任何修為。

    那他也是無敵的。

    至少他的心境是無人可以攻破的。

    只是,當心裏已再無一寸柔軟之後。

    這人還能被稱之為人嗎?

    劉睿影不知道。

    但靖瑤卻知道。

    他活着的意義就是復仇。

    小時候母親就告訴過他無數遍父親是如何征戰,而後又如何慘死於沙場。

    「整整二十三支箭啊!」

    每每回想起母親時,這句話都會在她耳邊響起。

    他的父親身中二十三支箭。

    被震北王域的邊軍射成了刺蝟。

    自他積功成為迎火部的三部公之後,他的想法就愈發狂熱起來。

    他不是一塊鐵板。

    男人有的慾望他也有。

    男人有的需要,他也需要。

    只不過他喜歡不斷的重複這種政府的快感。

    自從來到了震北王域之後。

    他已睡遍了沿路的所有青樓妓館。

    每次他都不付錢。

    而是手中的彎刀逼迫那些青樓女子與自己上床。

    並不是他沒有錢,付不起。

    而是他覺得付錢太容易了。

    錢只能買來假笑。

    但在彎刀之下,那些女人瑟瑟發抖的樣子喚來的卻是最為真實的征服的快感。

    不過用刀逼迫青樓女子與自己上床,十有八九都會成功。

    可是難免也會遇上幾個不要命的。

    或者說寧死不屈。

    靖瑤也遇到過。

    那個女人的眼神很堅定。

    沒有像他下跪求饒,也沒有因為害怕而顫抖肩膀。

    即便是靖瑤把手中的彎刀都在她的脖頸上壓除了血痕也是依舊如常。

    靖瑤忽然覺得,這女人和自己很像。

    像極了。

    因為他所得到的,全是憑藉着自己的本事。

    沒有本事的人,不但活的不體面,死也會很窩囊。

    所以靖瑤雖然極為享受那種征服的快感。

    但他的心裏卻是唾棄那些祈求告饒的人們。

    但這女人卻是和先前他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你盡可以殺了我。

    但就是不能強迫我。

    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保留自己的生前的執著。

    一個青樓女子能有什麼本事?

    但在靖瑤眼裏,這已然是天地間獨一份的最大本事。

    他是個很傲慢的人。

    傲慢到覺得只有自己有這份本事。

    畢竟狼王明耀還要為草原的前途考慮,很多時候也不得不又說退讓。

    但靖瑤不會。

    他的生命力只有衝鋒。

    不斷的向前衝鋒。

    絕不回退。

    即便是震北王域邊軍的長槍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他也不會停止衝鋒。

    而是繼續一步步的朝前,讓那長槍把自己穿透的更深些。

    然後用手中的彎刀,結果了那名邊軍的生命。

    最後他沒有殺那名女人。

    放下刀的同時,還用手摸了摸她脖頸上的血痕。

    隨即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讓部下為那女子贖了身。

    便獨自走出妓館去喝酒了。

    但在他喝酒的時候,那名女子卻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還幫他斟了一杯酒。

    「你怎麼不走?」

    靖瑤詫異的問道。

    「我該去哪裏?」

    那女子做到靖瑤的對面反問道。

    「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靖瑤喝着酒說道。

    「你為我贖了身。」

    那女子說道。

    「所以呢?」

    靖瑤問道。

    「所以我就要跟着你。」

    女子說道。

    「跟着我?你可知道我是誰?」

    靖瑤覺得這女人真是可笑。

    「不知道。但無論你是誰我都要跟着你。」

    女子說道。

    「如果那跟着我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為你贖身的話,那大可不必。這只是一時興起罷了。」

    靖瑤說道。

    女子沒有再說話。

    一個人鐵了心的時候,話是不用再說許多的。

    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靖瑤對面。

    每當靖瑤喝完一杯之後,就再替他倒滿一杯。

    兩個人的動作極為和諧。

    甚至有種行雲流水之感。

    趁著倒酒的空擋,靖瑤仔細看了看這女子的臉龐。

    不算是絕色。

    但也決計不醜。

    此刻的打扮也不似在妓館中那樣濃妝艷抹。

    穿着一身質樸的布衣。

    略施粉黛。

    卻是引得周圍的人頻頻側目。

    靖瑤知道他們會錯意了。

    怕是都覺得這女人是自己的妻子。

    此刻已是深夜。

    深夜出來喝酒的男人,有幾個會帶上自己的妻子?

    又有幾個妻子願意自己的丈夫深夜出來喝酒?

    所以周圍人很羨慕。

    甚至還有人專門跑過來敬酒,誇讚靖瑤妻子的賢惠。

    靖瑤倒是沒說什麼。

    他來者不拒。

    碰杯就喝。

    可是那女子卻是冷冷一笑。

    「在你們男人眼裏,不說話的順從就是賢惠嗎?」

    女人突然說道.

    靖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但即便是他反應過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他根本沒有過感情。

    自從母親死後,他的日子裏只有殺伐與鮮血。

    順從這個詞他倒是理解的很深。

    因為無數的人都在他的彎刀下跪倒磕頭。

    他覺得那就是順從。

    而眼前這女人,卻是第一個沒有懼怕他彎刀的人。

    可是她竟然在此刻很是乖巧的給自己倒酒。

    這難道不也是一種順從?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靖瑤淡淡的回了一句。

    喝光了杯中的酒。

    女子再要給他倒時,酒壺已經空了。

    但她似是知道靖瑤還沒有喝好。

    於是便自作主張的,讓小二又上了兩壺酒。

    「你是從哪裏來的?」

    女子問道。

    妓館中的女子自然都有一份獨到的直覺。

    起碼能看出這人的貧富。

    但面對着靖瑤。

    她的這份直覺卻失靈了。

    能為他贖身,又帶着侍從。

    自然不會是個窮人。

    但她卻看不出靖瑤究竟是幹什麼的。

    這種好奇在他為靖瑤一杯杯倒酒時越來強烈,終究是問了出來。

    「我從一個風沙很大的地方來的。」

    靖瑤說道。

    他定然不會說自己來自草原。

    「你說的是草原嗎?」

    沒想到,卻是被這這女子一語道破。

    靖瑤眯起了眼睛。

    就在這一刻,他起了殺心。

    自己的身份是決計不能泄露的。

    否則不但籌謀已久的計劃功虧一簣,自己也會葬身在這遠離故土的震北王域。

    母親死後,他為母親下葬時在母親的墳墓旁邊多挖了一個土坑。

    那是他為自己準備的最後歸宿。

    所以他決計不能死在外面。

    即便是把血流干,也要托著殘軀爬回迎火部。

    然後躺進自己親手挖好的坑中,等這風沙雨水自動將他掩埋。

    對於這樣的結果。

    他在腦海中已經演練了無數次。

    早已做好了準備。

    沒有什麼好擔心懼怕的。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回不去。

    「因為震北王域的風沙就不小。你說你那裏的風沙更大,那便就只有草原了。」

    女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靖瑤還是沒有回答。

    只是喝着自己的酒。

    但先前的殺心,卻又淡了下去。

    這就是矛盾之處的所在。

    五大王域的人把平靜繁榮當做畢生的追求。

    然而草原的繁榮,卻需要通過不斷的征伐鏖戰才能換來。

    到底何種算苦,何種算樂?

    靖瑤自己也分不清楚。

    所以他必須要走出去。

    要把那些可能破壞草原安樂繁榮的人們提前打敗殺死。

    這樣才能爭來一段相對的平靜。

    「你該走了。」

    當這兩壺酒又喝完時,靖瑤對這女子說道。

    「我為你斟酒三壺,你卻也得為我斟酒三壺。」

    女子說道。

    隨即喚來小二,又要了三壺酒。

    酒壺擺在桌上,女子微微一笑。

    靖瑤的心突然有了些觸動。

    但很快便被他強行的壓制下去。

    一個男人的刀,能逼迫一個女人做下很多她本不願意做的事情。

    然而一個女人的笑,也能讓一個男人做下很多他從未做過的事情。

    靖瑤已經記不得上次他替人斟酒是在什麼時候了。

    但此刻他的手,卻不由自主的端起了酒壺,為那女子倒了一杯。

    酒樓中的人漸漸散去。

    畢竟能這般一直喝的人還是在少數。

    仍留在廳里的都是些爛醉如泥的酒鬼。

    他們趴在桌上,想必不久就會鼾聲四期。

    這倒也好。

    因為靖瑤很害怕安靜。

    周圍的環境若是一旦安靜下來,他便會生髮出難以自持的恐慌。

    草原人雖然都嗜酒。

    但靖瑤卻是少有的不算愛喝酒之人。

    喝酒的確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但有意思的事情卻不能常做。

    因為做得多了。

    其中的趣味便也少了。

    偶爾為之,卻是最為恰當。

    酒家中的小二也躲到賬台後面去偷偷打盹了。

    整個大廳中一片安靜。

    靖瑤受不了這樣的狀態。

    所以他故意把倒酒後的酒壺種種的磕在了桌上。

    藉此弄出些聲響來緩解他心中的恐慌。

    「你在害怕什麼?」

    女子已喝完了一壺酒。

    開口問道。

    「沒有什麼能讓我害怕的。」

    靖瑤說道。

    女子很是輕蔑的瞟了一眼他。

    一個人越說自己不害怕時,越是他的恐懼即將抵達極致時。

    「若是你討厭安靜,何不讓你的部下也來一起喝酒?」

    女子問道。

    「我和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我的酒量不好。」

    靖瑤說道。

    這句倒不是假話。

    靖瑤的酒量的確不大。

    而且真的喝不過他的那群部下。

    作為三部公。

    被部下灌醉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所以在部中時,很多宴會上,他的碗裏倒的都是水。

    好在那酒碗的顏色很深。

    旁人看不出差別。

    其餘的兩位部公雖然知道,但畢竟為了迎火部的顏面,也是不會戳穿。

    否則不出三天,整個草原都會知道迎火部的三部公,在宴會時以酒代水,喝了一整晚。

    「酒量不好,就乾脆別喝。」

    女子說道。

    「但我想練練。」

    靖瑤說道。

    「酒量是練不出來的。不能喝酒的人,就不該喝酒。有些事就是要絕對些。」

    女子說道。

    靖瑤搖了搖頭。

    他沒法對女子解釋。

    況且即便解釋了,她或許也聽不懂。

    靖瑤看着身旁放着的彎刀出了神。

    竟是忘記給那女子倒酒。

    他看着刀的眼神逐漸迷離。

    他知道自己醉了。

    雖然自己的部下就在門外不遠處守着。

    他的安全不用擔憂。

    可是他卻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自己醉酒的樣子。

    更別說是這位剛被自己從妓館贖身出來的女子。

    第二日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趴在酒家的桌子上睡著了。

    正如同他嫌棄的那些酒鬼一樣。

    靖瑤拍了拍後腦勺。

    身邊的部下遞過來一條已用涼水浸濕的毛巾。

    他用毛巾擦了把臉,振奮了精神。

    今天還有正事要做。

    他的正事就是殺人。

    而殺的人正是那位查緝司的省著,冬亦。

    不出意料。

    靖瑤把昨晚沒體會到的那種征服的快感彌補了回來。

    直到那冬亦把眼淚流干。

    鼻涕都掛到了胸前的衣襟上,他才揮刀斬了他的頭。

    這事發生在下午。

    到了傍晚。

    靖瑤和部下們在街上想找點吃的。

    卻是又碰到了那位女子。

    兩人相隔數仗之遙。

    卻都心有靈犀的停下了腳步。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靖瑤問道。

    「我能走去哪裏?」

    女子的回答和昨晚沒有絲毫差別。

    「你雙腿健全,自然哪裏都能走去。」

    靖瑤說道。

    「我只是想看看這鎮子。畢竟我被賣到妓館之後,就再沒出來過。我的房間也沒有窗戶。因為老鴇害怕我跑了。」

    女子搖了搖頭說道。

    靖瑤的心中升起一絲惻隱。

    看來這女子也是一位苦人。

    不過天下的苦人多了。

    他的迎火部也有不少。

    卻是沒法再分出什麼憐憫與同情來給這為震北王域的青樓女子。

    他們倆,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不過自從靖瑤給她贖了身之後,這交集便由此產生了。

    「我要走了。」

    靖瑤說道。

    「去哪?」

    女子問道。

    靖瑤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要去的地方自然不會告訴這女子。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身處他當時要去的地方了。

    便是這處鎮子和酒家。

    因為這裏是震北王邊軍餉銀押送的必經之路。

    那女子默然的看着靖瑤帶着隨從,快馬從身邊飛馳而過。

    而她卻是也調轉了方向。

    在靖瑤這一群人的身後一步步走着。

    不過她既沒有武道修為,也沒有馬騎。

    怎麼能跟得上靖瑤的速度?

    很快,她的身影便化作了一個小黑點。

    繼而消失不見。

    「草原的刀,不比你們王域的劍差。」

    靖瑤看到劉睿影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的刀上。

    於是開口說道。

    「刀和劍本就沒什麼差別。都是殺人的工具罷了。若是可以,我也能用筷子殺人。那筷子,也不比這刀,這劍差。」

    劉睿影說道。

    靖瑤卻是破天荒的點了點頭。

    看來他很讚許劉睿影的這個觀點。

    無論是刀還是劍,亦或是其他什麼。

    只要能殺人,那便都是一樣。

    尤其是筷子。

    用它吃飯時,能養人。

    但放在一些人手中,這養人的東西卻又能殺人。

    事物的轉化往往就是這般迅速且奇妙。

    讓人摸不透規律。

    「我不想和你動手,我希望你能自己走!」

    劉睿影說道。

    這話在靖瑤聽來極為天真。

    他費勁心血才將此事做成,怎麼會因為劉睿影的一句話就退去呢?

    但劉睿影想的卻更為複雜。

    他不覺得自己能殺死迎火部的三部公。

    而且就算殺死了,也一定會讓邊界大亂。

    甚至引發一場大戰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比刀劍更加鋒利的武器就是言語和人心。

    劉睿影想試試自己能不能說動這靖瑤。

    但顯然,以他自己目前的道行還差得遠。

    或者說,靖瑤的堅定,已不是誰能夠說動的了的。

    或許只有狼王明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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