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武俠仙俠 » 邊月滿西山» 第一卷 定西風雲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間錦繡常蹉跎【上】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邊月滿西山 - 第一卷 定西風雲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間錦繡常蹉跎【上】字體大小: A+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了劉睿影的眼眸。

    他正坐在蕭錦侃的屋中。

    蕭錦侃不在。

    劉睿影也不知他去了哪裏,在做什麼。

    按理說,屋主不在,就這般進門坐着很失禮數。

    但劉睿影和蕭錦侃的關係自是不必在乎這些。

    他在桌子的另一頭放了一隻酒杯。

    裏面倒滿了酒。

    這個場景很像是祭奠某人。

    雖然蕭錦侃還沒死。

    甚至活的很好。

    但此刻他卻是不在。

    因此這祭奠,也就變成了懷念。

    不知怎的。

    劉睿影突然間淚流滿面。

    他的心裏並不痛苦。

    但就是很想哭。

    這眼淚來的莫名其妙。

    奇妙到連劉睿影自己都不知道為何這眼淚會掉。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的被拉扯回剛從中都查緝司出來的那一日。

    看着眼前平坦無盡的官道。

    心中豪情縱生。

    以至於每一個落腳之地,還依舊能連名帶姓的想起來。

    可是現在他卻沒了那些豪氣。

    他只想好好睡個覺。

    突然,透過窗的陽光被遮擋住了。

    劉睿影抹了一把臉,朝窗子外看去。

    他以為是蕭錦侃回來了。

    但進來的人卻是湯中松。

    湯中松一刻不停的盯着劉睿影的臉。

    那眼神,好似盯着一位絕世美女裸露的身子一般。

    「為何要這樣看着我?」

    劉睿影問道。

    他的嗓子有些啞。

    一是因為他昨晚一宿沒睡,剛才又喝了很多酒。

    二是因為方才他哭了,眼淚流了不少。

    雖然眼睛和嗓子是兩個不同的器官。

    但只要流了眼淚,嗓子就會變啞。

    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誰也控制不了。

    好似是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在悲傷一樣。

    「我只是在看一個了不起的人。」

    湯中松說道。

    「了不起?」

    劉睿影有些疑惑。

    不過湯中松一向妙語連珠。

    他也分清這番調侃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明月樓中本就喝了不少酒……接着又去渡了一夜春宵。而現在卻是又在這裏自己獨酌。這難道不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嗎?能做出如此了不起的事的人,也定然是個了不起的人!」

    湯中松說道。

    劉睿影無言。

    她只是和趙茗茗去說了會兒話,喝了幾杯酒的。

    但卻是被湯中松定義為『春宵』。

    「你怎麼不解釋你沒有去度春宵?」

    湯中松看劉睿影不說話,於是反問道。

    「你都這麼想了,我再解釋又有什麼用?」

    劉睿影說道。

    「你變了。」

    湯中松說道。

    「變得了不起了?」

    劉睿影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以前的你,眼裏可揉不得沙子。而現在卻是連解釋爭辯都懶得開口。」

    湯中松說道。

    「天地自有公論。若是一舉一動都得拿個大喇叭對着天下人解釋清楚,我怕是連撒尿的時間的都沒有了。」

    劉睿影說道。

    同時又拿出了一個酒杯。

    放在湯中松面前。

    給他滿上了一杯酒。

    「這是什麼酒?」

    湯中松問道。

    「碧芳酒!」

    劉睿影說道。

    「難道真有這種酒?」

    湯中松看着酒杯,不可思議的問道。

    他只知道《碧芳酒》的戲曲,卻是不知這天下竟然真有碧芳酒這種酒。

    「名字都是人起的。」

    劉睿影說道。

    湯中松把酒杯放下。

    因為他笑的渾身都顫抖不止。

    若是再端著酒杯,怕是要把這一杯碧芳酒全都灑出來不可。

    「劉省旗!我向你道歉!」

    湯中松竟是站起身來,朝着劉睿影深深鞠了一躬。

    「道歉?你沒得罪我什麼啊?」

    劉睿影的酒杯停在嘴邊問道。

    「我方才心裏得罪了。」

    湯中松說道。

    「我又鑽不進你的心裏,你大可不必說出來。」

    劉睿影說道。

    「但我忍不住。」

    湯中松說道。

    他強行想要自己的心緒平復一些。

    但卻是越笑越厲害……

    「你忍不住卻是讓我也忍不住了,說說吧,心裏怎麼得罪了我?」

    劉睿影說道。

    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我想起你先前對什麼事都一絲不苟,黑是黑,白是白的樣子。結果方才你一不辯解,倒是讓我覺得你沒有從前可愛。但這碧芳酒一說出口,我就知道,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可愛,甚至更加可愛了!」

    湯中松一邊笑的抽抽,一邊說道。

    劉睿影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因為他着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

    甚至他想勉強自己陪着湯中松笑一下都勉強不來。

    「你覺得一個大男人誇另一個大人可愛,合適嗎?」

    劉睿影反問道。

    「對對!就是這種樣子!就是這種斤斤計較,咬文嚼字的樣子!」

    湯中松指著劉睿影說道。

    竟是笑的更加劇烈。

    整個人都開始咳嗽起來。

    一不留神。

    膝蓋碰到了桌子。

    把先前劉睿影倒給他的那杯『碧芳酒』打翻了。

    這倒是把劉睿影逗笑了。

    因為酒杯打翻后,流出來的酒湯竟然在桌子上畫出了一個笑臉的模樣。

    只不過這張笑臉有些扭曲。

    但卻像極了湯中松此刻的模樣。

    「你今天似乎心請很好。」

    劉睿影說道。

    一個人只有在心情好的時候,才會看什麼都可愛。

    往常覺得難以下咽的苦瓜,在心情好的時候都能吃下去半盤。

    「當然了!你知不知道張學究那老頭兒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早晨沒有人來打擾我,讓我無憂的和周公下棋到下午,是一件多麼令人心情舒爽的事情!」

    湯中松激動的說道。

    「他去哪了?」

    劉睿影問道。

    「你說呢?」

    湯中松挑了挑眉毛,玩味的說道。

    劉睿影撇了撇嘴。

    他知道湯中松的意思是,張學究也一定去度春宵了。

    而且還度了好幾日。

    畢竟當時他是和銀星一同離開的。

    而後卻是再沒露面。

    「花開的若是晚,就一定會開的更加艷麗,更加長久。」

    劉睿影說道。

    湯中松點了點頭。

    扶起那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人和花本就沒什麼不同。

    張學究這麼一把年紀遇上了舊日情人,自是會激烈的多。

    這麼多年過去,曾經的心結早已打開。

    自是不需要像少男少女那般羞澀的互相試探。

    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

    當然就可以單刀直入,直搗黃龍。

    「其實我今天醒來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湯中松說道。

    劉睿影沒有接過這話茬。

    因為他知道湯中松一定會接着往下說。

    「那老頭兒如此寶貝他的扇子。所以睡覺的時候,他旁邊是扇子離得近還是銀星離得近呢?」

    湯中松接着說道。

    繼而陷入了沉思。

    似是對這個問題想得極為用心。

    劉睿影有些無奈。

    因為這個問題太過於無趣。

    「你可以直接去問問張學究。」

    劉睿影說道。

    「帶我再見到他,我一定會問的。」

    湯中松說道。

    「別忘了告訴我一聲。」

    劉睿影喝着酒,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那怕是有些困難了。」

    湯中松嘆了口氣說道。

    「有什麼困難的?」

    劉睿影問道。

    「因為你要走了。中都查緝司那地方我可不想去……而且我也不喜歡寫字,所以也不太可能給你寫信告訴這些事。何況大家寫信總是要有些正經話說。若是單單為了這麼一個事情就寫一封信的話,我也不好意思寄出去。」

    湯中松說道。

    劉睿影有些疑惑。

    難道他的身上寫了幾個大字「我要走了」?

    怎的人人都能看出來他要離開似的。

    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

    「你覺得是誰?」

    劉睿影笑着問道。

    「只有一個人,他不會錯過每一次喝酒。」

    湯中松指著酒罈子說道。

    既然蕭錦侃不在。

    劉睿影便把先前倒給蕭錦侃的那一杯酒,往外放了放。

    只等著那人進屋來,坐下就能喝。

    「這酒聞着不錯啊!」

    酒三半還不等坐下,就拿起酒杯,深深的聞了一陣說道。

    「這可是傳說中的『碧芳酒』,當然不錯!」

    湯中松說道。

    酒三半愣了愣。

    顯然他沒有聽說過什麼是『碧芳酒』。

    不過無所謂。

    只要是酒,他都喜歡。

    只要是好酒,他就更加喜歡。

    「你要走了嗎?」

    酒三半忽然抬起頭來看着劉睿影問道。

    劉睿影不禁面露苦笑。

    「你怎麼也知道?難道我的臉上寫字了不成?」

    「因為這酒里有股子依依不捨的味道。」

    酒三半說道。

    隨後把這杯酒飲盡。

    「嗯……除了依依不捨還有幾分決絕。也就是不太想走,但又不得不走。」

    酒三半砸吧著嘴說道。

    「看到了嗎?這才真的是了不起的人……」

    劉睿影指著酒三半說道。

    這杯酒原本是他親手倒給蕭錦侃喝的。

    倒酒的時候,心裏的感情和酒三半說的一模一樣。

    但他還是難以置信,酒三半僅僅憑藉着這一杯酒,就能知道自己的心事。

    「那我給你倒一杯酒,你能說出我在想什麼嗎?」

    湯中松端著酒罈說道。

    「若是你的想法不夠堅定,不夠深刻,我是喝不出來的。方才那杯酒,從酒杯到酒湯,都縈繞着些許離愁。」

    酒三半說道。

    聽到離愁兩個字。

    劉睿影想起他離開中都查緝司的前一日。

    那會兒是個午後。

    陽光明媚。

    就和今天的此刻一樣。

    天上的雲也不多。

    湛藍湛藍的天空,把他的心也映的湛藍湛藍的。

    像海一樣。

    雖然劉睿影還沒有見過海。

    不過他覺得海一定和這湛藍的天空相差無幾。

    透過這湛藍的天空。

    劉睿影覺得自己的目光飛到了很遠很遠的天涯。

    雖然他也沒有去過天涯。

    事實上沒有人去過天涯。

    因為每個人所認為的天涯都不一樣。

    狄緯泰以為的天涯,和沈清秋的就不同。

    酒三半的天涯,和劉睿影的也不同。

    但劉睿影就是覺得,那一眼,讓他看到了天涯。

    回過神來,他已走到了馬棚處。

    他要來領一匹馬。

    往常都是偷偷來騎。

    現在終於是可以光明正大牽出一匹馬了。

    「明天走還是今天走?」

    老馬倌看到劉睿影走進了馬棚。

    卻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明天走。」

    劉睿影說道。

    「我也覺得明天走好。」

    老馬倌說道。

    「為何?要是我願意,今天就可以走的。現在走都沒問題。」

    劉睿影倔強的說道。

    他極為討厭老馬倌這一副萬事早知道的神情。

    「因為今天的天氣太好!」

    老馬倌微微偏了偏頭說道。

    但眼睛還是沒有睜開。

    「天氣好不是正適合趕路?」

    劉睿影反問道。

    他覺得老馬倌這話簡直是一無是處。

    就連起碼的邏輯都沒有。

    「天氣太好只適合去遊山玩水。卻是不適宜做正事。」

    老馬倌說道。

    他直起了身子。

    從腰間摸出了一支煙袋鍋子。

    原先的那一支,被劉睿影拿走了。

    這一支一看就是新打造的。

    煙桿是鑄鐵的。

    煙鍋是黃銅的。

    金燦燦,銀亮亮。

    極為好看。

    劉睿影的心思都在老馬倌手裏這根嶄新的煙袋鍋子上。

    卻是沒有聽清他方才說了什麼。

    「天氣太好,心情也好。心情一好,人就容易忽略些什麼。對於你要做的事來說,有些東西忽略了,可能你就沒法囫圇個兒回來了。」

    老馬倌接着說道。

    這句話劉睿影倒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當即心下來氣。

    這不是在咒自己嗎?

    什麼就沒法囫圇個兒回來?

    「那若是明天天氣也很好呢?」

    劉睿影問道。

    「若是明天天氣也很好,你就該慢慢走。至少中都城方圓幾百里地都是極為安全的。等出了中都城的範圍,估計你心裏的激動勁兒也就沒那麼高了。而且初春時節的定西王域,天氣多變。怕是很難有中都城中的這般好。」

    老馬倌說道。

    聽到這裏,劉睿影卻是有些感動。

    沒想到老馬倌對自己的事這麼上心,思考的如此細緻。

    「天氣不好,我就煩躁!人易煩躁,豈不是更加誤事?」

    劉睿影說道。

    感動歸感動。

    一點都不妨礙他逞口舌之能。

    「人在煩躁的時候,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去發泄情緒的。若是能藉著煩躁的勁頭,讓你更加註意細節,那這煩躁就會變得異常值得。」

    老馬倌嘬了一口煙說道。

    劉睿影沒有說話。

    轉身在馬棚里挑起了馬來。

    「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劉睿影問道。

    「這些馬兒你哪一匹沒有騎過?還用的着我推薦?想要沒話找話,這也有點太過於刻意了。」

    老馬倌說道。

    話音剛落,卻是又再度背過頭去。

    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劉睿影很好奇為何老馬倌躺着抽煙竟然不會嗆住。

    就像以前看到蕭錦侃躺着喝酒不會嗆住一樣。

    「畢竟沒有你專業,我擔心撿個芝麻丟個西瓜。」

    劉睿影說道。

    「可是芝麻的滋味,西瓜不能比。有時候恰恰只需要一粒芝麻。」

    老馬倌說道。

    劉睿影曾經在蕭錦侃離開查緝司后,老馬倌有過一次徹夜長談。

    老馬倌告訴他,每一個努力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不管他選擇了何種方向。

    任何一件事,想要去做成,付出的代價都會很大。

    每個人,每件事,都該想的長遠點。

    若是只顧眼前,未免有些太過於局限。

    雖然劉睿影最後還是選了一匹自己最為心儀的馬。

    但並不代表老馬倌的話他沒有聽進去。

    只不過,到了第二天要上路離開的時候。

    他的心裏也是縈繞着一圈圈的離愁。

    就和現在一樣。

    酒三半喝酒極快。

    沒一會兒,這一壇所謂『碧芳酒』就見底了。

    天色也開始轉晚。

    日頭逐漸偏西。

    劉睿影走進蕭錦侃的卧房中,從他的床底下,又拿出了一壇酒。

    想當年,他也是把酒罈子藏在床底下的。

    湯中松和酒三半一對視,兩人都有了決斷。

    他們知道劉睿影是鐵了心要等到蕭錦侃的。

    即便等不到,也要把他的酒喝完才行。

    不過一個人喝酒,這離愁怕是只會愈演愈烈。

    而三個人的酒局,則會輕鬆暢快的多。

    雖然劉睿影只是靜默的打開了酒罈,給自己和他們倆填滿,一言不發。

    其實他看到自己的兩位朋友願意坐在這裏陪着,心裏還是很溫暖的。

    人生處處是春天啊!

    此刻的春天就在這蕭錦侃的屋中。

    在他藏在床底下的酒罈中。

    在三人喝下肚酒,和拿在手上酒杯中。

    更在三人偶爾抬頭,相視一笑的眼眸中。

    這就是生活。

    絢麗的夕陽無法持久。

    但漆黑的夜空也無法持久。

    絢麗的夕陽能夠引得無數多情人把酒臨風。

    漆黑的夜空也能環抱着明月與群星。

    不管是夕陽,還是夜空。

    只要你真正讀懂了二者中的一個。

    你就會明白這人間實際上快樂的事,要比悲傷的事多很多。

    屋外起風了。

    地面的嫩草,和越冬的落葉發出一陣『沙沙』聲。

    只不過劉睿影他們三人是用耳朵聽。

    但蕭錦侃卻是在用腳底去感受。

    阻府童子已經沒有了任何耐心。

    雖然他放下了刀。

    這卻是狂風暴雨的前奏。

    夜風通常都會伴隨着落雨。

    阻府童子放下刀,也是為了下一刀能更為致命。

    他在等。

    等刀與自身的勁氣融匯貫通,渾然一體。

    待到了那時。

    他的刀就是巔峰。

    而現在,刀已是巔峰。

    人卻還有所欠缺。

    所以他需要一些時間來醞釀。

    蕭錦侃並不着急。

    他仍舊一下一下的,屈指彈著刀背。

    只不過他彈刀背的力量越來越輕。

    彈出的聲音越來越小。

    其實他也在醞釀。

    他醞釀的東西和阻府童子沒有什麼差別。

    不同的是。

    他這個人,早已到達了巔峰。

    只是手中的刀,離那巔峰還差得遠。

    他感受着指尖之上,由刀背傳遞來的震蕩之力。

    每一下,都讓蕭錦侃手中的這把普通的柴刀朝着巔峰靠近了幾許。

    待他停下這個動作時。

    就是這把普通的柴刀也到達了巔峰之時。

    但阻府童子明顯要比他快。

    因為他已經緩緩的再次將手中的「春寒料峭」刀舉起。

    阻府童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這抹笑意這天上正偏西的日頭倒是極為般配。

    自信中透露出些許糾結。

    糾結中蘊含着幾分惺惺相惜。

    但他的手臂和手腕卻沒有絲毫猶豫。

    刀鋒仍舊在一寸寸的不斷抬高。



    上一頁 ←    → 下一頁

    極品小農場放開那個女巫三界紅包群寒門狀元西遊大妖王
    最強妖孽三國之召喚猛將會穿越的流浪星球唐朝好地主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