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的沙鋒腳步加快,沒有說什麼,但嘴角笑容早已說明一切。
葉白猜對了,所謂的自由獵殺又不是自由獵殺,沙鋒是想看他們之間配合能力,想讓他們之間熟悉。
一眾十九人在紅月下快速奔跑,終於在中午時到了此次任務目的地——莫飛窟。
「好了,這次任務目的就是清除下層飛蟲,獲得蟲母。」沙鋒率先停下,鋪天蓋地的飛蟲在沙鋒背後似乎形成了一個黑色幕布。
「哦,對了,愛心提醒,這次任務你們單獨是完成不了的。」沙鋒剛走了幾步又回頭對眾人說道,轉而又看向葉白說到:「葉白,先隨我來。」
「你猜,他們會怎麼辦?」兩人走入飛蟲領域,不時有不知名的蟲子撞在作戰衣上,血肉飛濺。
「不知道,不過我們不應該和他們在一起嗎,為什麼要先離開?」
滿天飛蟲將整片區域籠罩成黑色,耳朵里嗡嗡聲不斷,整個人像走入了噪音世界。
「不急,先苦后甜,讓他們先吃吃苦頭,現在還不到一起訓練的時候。」沙鋒很淡定,完全沒有任何留意站在原地的戰士。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們?」葉白沒問沙鋒為什麼會這麼做,也不準備問。
其實他並不比烈陽城新來戰士好多少,對蟲子了解程度沒有他們多,對這裡理解也沒有他們多。
這裡對於他來說是陌生的,只不過他比他們來的早,經歷過一場戰爭,多了些人情味,腦子靈活而已。
「命令是你們在戰場上唯一標準,不論完不完成,只要得到命令,哪怕是戰至最後一滴血。」
烈陽城教官,每天早上都會重複的一句話,從他們記事起,就知道的一句話。
四號,麻木的眼睛在得到命令之後,瞬間開始凝聚戰意,從背部抽出一柄長刀。
與之前不同,四號黝黑眼睛,越來越明亮,似乎在鎖定著目標,面前鋪天飛蟲像是擋不住他視線般。
突然手中長刀,開始出現黃色光芒,四號消失在原地,向最近的紅泥柱衝刺而去,身後留下一地飛蟲屍體。
「嗡嗡嗡。」
也就在這瞬間飛蟲暴動,整片天地,所有能看見的地方飛蟲開始高速來回飛馳。
「這不會有什麼事吧?」在暗處的葉白,看著四號驚動附近所有飛蟲,有些擔心,畢竟越往高,蟲子的等級就越高。
一旁的沙鋒同樣看著四號,心中不由出現兩個字,魯莽。
不過這也怪不得四號,他才剛從烈陽城出來,還沒有完成身份轉變,沒了教官指導就像無頭蒼蠅,只會橫衝直撞。
「大事出不了,但是要是他們要是在不動腦子,苦頭是肯定的。」
一模一樣的場景,除了面容名字變了,其他的甚至連衝進蟲群的動作都沒有變,沙鋒眼中的四號慢慢和當時與他在這裡戰鬥的士兵重合。
四號就像是一個***,瞬間其他戰士紛紛抽出背後長刀,附著屬性之力,向紅泥柱殺去,想取得蟲母,完成任務。
飛蟲暴動一浪接一浪的,範圍越來越大,但奈何最底層是鍛體下級,就連鍛體級蟲子都很少,雖然數量多,卻連戰士作戰服防禦都破不了。
第一天,十七名戰士大肆屠戮,一個個如戰神降世,身披戰甲,手握屬性長刀,一批又一批擊殺飛蟲,好不痛快。
但他們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在這裡,莫飛窟。
想要以入門級,奠基級實力,強行突破到紅泥柱旁,是最愚蠢的行為,也是最不可能的事。
莫飛窟並不是字面上不準飛行,而是飛蟲太多,太多,導致別的東西無法飛翔。
數以百計,數以千計的飛蟲,完全就是天空霸主,你擊殺了一個,又會有兩個,十個填補剛才空位,只要蟲母不死,可以說天空永遠都是飛蟲的天堂。
十七名戰士,廝殺了一天,沒有任何用,他們沒有像想像中一樣接近紅泥柱,他們只不過是浪費了一天屬性之力,力氣而已。
「你覺得他們怎麼?」天並沒有太多變化,空氣中卻有了一絲涼意,第二天到了。
暴動範圍越來越大,已經用眼睛看不到飛蟲暴動延伸到那裡了,不過鍛體級蟲子慢慢多了起來,還能看到一兩隻入門級蟲子。
沙鋒一把拍死,往他臉上飛撲而來的小飛蟲,身體往後縮了縮,讓自己暴露在外面的身體更少了些。
「還行,作戰勇猛,無所畏懼,能看的出基本功很紮實,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停下來歇過。」葉白抬頭看著,高處,也沒有看沙鋒。
「葉白,你看著我,我問得是這個意思嗎?」沙鋒臉色十分古怪,烈陽城送來的戰士這裡,有誰能比他更了解。
葉白無奈低頭看向沙鋒,嘴角尷尬的笑了笑,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你?」沙鋒語塞,他不相信葉白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那行,這件事就先不說了,那你覺得他們能支撐到什麼時候?」
「這個」葉白看了看戰場,經過一天戰鬥,所有人似乎越戰越勇,似乎都已經習慣這種高強度廝殺,「應該還能支撐兩三天吧。」
葉白有些不確定說到,要是高空被驚動的入門級蟲子太多,他們也有可能團滅。
「兩三天?」沙鋒笑了笑,「我和你打賭,今天中午我們必須出去救他們,而且這次任務不論成功與否,我們只有三天時間。」
十六號,是所有戰士中年齡最小的,身形比一般成年女性還要小巧,但就這麼小巧身體中蘊含的能量卻異常驚人。
紅色刀光閃過,擋在前面的一排飛蟲瞬間泯滅在刀光中,十六號看準機會,向前衝刺了一大截。
頭上汗珠,臉上罕見的笑容,十六號看著自己領先別人一大截,心中不由出現優越感。
突然天空中劃過一道紅色痕迹,十六號腳步一頓,臉上警惕之色出現,同時也有些迷惑。
「屬性之力?」十六號廝殺了一夜,基本上碰到的都是一些身體強大的飛蟲,還沒見過入門級飛蟲。
嘩,天空中一道紅光又疾馳而過,這次十六號看清楚了。
「紅瓢蟲。」他聽教官說過,成年及入門,握著長刀的手指動了動,眼睛開始捕捉紅瓢蟲位置。
突然,十六號感覺胳膊一痛,緊接著就看到一隻紅瓢蟲擦肩而過,「不知一隻?!」
十六號抬頭看去,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那麼多紅瓢蟲,而其他隊員也發現了紅瓢蟲,開始抵禦紅瓢蟲進攻。
七號,身材高大,遠遠看去就像是狂戰士,手中武器也十分巨大,整個人招式都是大刀闊斧的。
他平時引以為傲的力氣,在這裡卻毫無用武之地,紅瓢蟲在古銅色皮膚上不停留下傷痕,整身體表面都滲出了血跡。
在一旁看著的沙鋒,扔掉手中紅沙土,拍了拍葉白肩膀,「我說的對吧,還沒有到中午,他們就撐不住了。」
「好了,準備準備,還我們上場了。」他不想和冷溫一樣,需要用血的教訓讓他們明白,他最低標準就是不能有傷亡。
「第七小隊,集合。」沙鋒站在最高處,背部刀也慢慢抽了出來,紅瓢蟲一閃而過,變成兩瓣跌落外沙地上。
「看看你們這些狼狽樣,你還以為你們是無所匹敵的戰神?能一一人之力屠滅紅泥柱所有飛蟲?」
沙鋒手臂瞬間出擊,一個路過紅瓢蟲被捏在手中,「知道這是什麼嗎?」
「紅瓢蟲,入門級而已。就這麼幾隻你們就這麼狼狽,到時候我都不知道面對奠基級,成長級,甚至更強的怪物時,你們還會多麼凄慘,該付出什麼?生命?」
沙鋒話語中有譏諷,有嘲笑,但更多的是心寒沒有一人聽他說的話,此時他有些明白當初冷溫心情了。
「我在離開之前,說過這次任務單獨是不可能完成的,為什麼沒有人聽?是對同伴不信任,還是你們心中根本就只有自己?」
「我們只剩下一天時間,在這一天沒有要是完成不了任務,就不用回營地了,直接跑步回烈陽城,我沙鋒沒有你們這樣的戰士,不相信同伴的戰士。」
好了,現在聽我指揮,單數跟我,雙數跟著副隊長,相互交錯前進,九號十號,你們兩個為觀察哨,盯准天空中出現新飛蟲。」
「出發!」沙鋒戰刀上,一道黃色屬性之力浮現,帶頭向紅泥柱殺去。
紅泥柱最下層就只有鍛體下級,紅瓢蟲只不過他們動靜太大驚擾下來的,在沙鋒和葉白兩大奠基級帶領下,戰鬥動靜越來越小,紅瓢蟲也慢慢回到自己領域。
僅僅用了三個小時,他們就逼近紅泥柱,活捉只有入門級的蟲母。
回去的路上,五號從作戰衣中拿出繃帶,走到七號背後,顯得有些小巧玲瓏。
但是他並沒有在意,拉了拉七號衣角,嘴角笑著說:「你傷口流血了,給你。」
七號愣了一下,緩緩接過繃帶,這就是教官的說的關心嗎?
七號對五號笑著,兩人眼中沖滿了真摯。
葉白看著沙鋒,終於目的達到了,只不過他不知道在營地,一個半機械人,一個念到他的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