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大哥,猴子還好吧?」葉白試探了問了一下,畢竟當時猴子沒有得到很好救治,從英雄冢帶回來后,他就再也沒見過猴子。
「他沒事,在過幾天就會回來了。」
沙鋒在前面帶路,葉白雖然來到營地一周,但幾乎每天都在帳篷中度過,而且外面也全都是類似第七小隊帳篷這樣的,他都對那裏是身份植入的地方根本就不知道。
剛走了幾步,葉白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在紫星學院是就植入過類似身份卡的東西,不知道會不會被發現,也不知道能不能植入進去,要知道三大主城對偷渡的人打擊力度很大,發現后基本和死刑差不多。
一時間葉白又開始擔心起來,不想去植入身份卡,發現他是綠森地域的人還好,要是懷疑他是偷渡者,那可是百口難辯,要知道現在還沒有到黑翼號出發時間,除了大能力者,沒人能橫跨綠森,狂殺交界處髮禁地。
「怎麼不舒服嗎?」沙鋒沒有回頭,但耳中葉白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不由停下,轉身看向葉白。
「沒,沒有。」葉白尷尬的笑了笑,繼續問道:「沙大哥,問你個事情,你知不知道身份卡能不能植入不同的?」
沙鋒眸子認真看着葉白,說實話,葉白這樣浪費時間已經讓他不高興了,因為給葉白植入完身份卡,他就要和葉白去迎接新隊友了。
「怎麼,你之前不會植入過身份卡吧?」沙鋒隨口說到,但眼神卻意味深長。
「怎麼會,沒有,就是問問,好奇。」
無力的辯解,連葉白都不信,但沙鋒卻相信了。
「沒有就好,你不知道只你是狂沙地域的人,就只會有一張身份卡,這裏只不過是添加戰線戰士信息認證而已,除非你不是狂沙地域的人,要不就不會擁有兩張身份卡。」
沙鋒邊解釋,哨所也快到了,「怎麼,葉白你還去不去?」
葉白看了一眼沙鋒,兩人之間已經心知肚明了,就剩下最後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不是葉白不相信沙鋒,他總覺得現在還沒有到告訴沙鋒一切的時候,不過沙鋒已經給葉白解釋過,葉白就放下心來。
慢慢跟上沙鋒,笑着說:「去,怎麼不去,不過沙大哥,身份植入的地方不會在門口吧。」
在葉白印象中像植入什麼一般都是些高大上的地方。
「你以為呢?這裏哪有那麼多地方專門植入身份卡。」沙鋒沒有細說,給今天在哨所值班的戰士打過招呼后就帶葉白進去了。
剛一進去,血腥的一幕瞬間席捲了葉白大腦,一個滿身不知道是血還是戰地土壤戰士抱着一灘看不出什麼的東西,從葉白面前經過。
每走一步腳下就會出現一隻血腳印,看起來那名戰士像是剛作戰回來,連裝飾都來不及收拾。
「發什麼愣呢,趕快進去,隊長昨晚給你的那張表還在吧,給裏面的人就行,我們還趕着接新隊員呢。」沙鋒今天對葉白也是醉了,狀況百出,還是在這種緊要時間,他已經懶得和葉白浪費「看病,還是預約?預約去那邊。」
剛一進去,葉白終於在這裏看到一個頗有書生氣息的人,帶着大邊框眼睛,邊框上鑲著金絲,眼神有種說不出的銳利,不過葉白從他眼中看出了不耐煩,似乎在催促他快點,別浪費時間。
「身份卡植入。」葉白拿出冷溫昨天晚上給他的納新表,遞給面前男子。
「身份植入?」邊框男子面部突然呈現出奇怪神色,放下手中筆,開始認真觀察葉白,「你就是那個人,冷溫隊長為了你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不過長的還挺好,不枉隊長一片苦心。」邊框男子在納新表最後果然看到冷溫的名字。
「你先等會吧,現在沒有時間給你弄這個。」
邊框男子並沒有對葉白好奇多長時間,又拿起手中筆,開始抄寫東西。
……
第七小隊帳篷口,一黑一白兩人,穿着迷彩訓練衣,頂着紅月,一動不動筆直的站在那裏。
在哨所葉白並沒有耽誤多長時間,就回來了,他沒有想到在外面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哨所,竟然金玉其內,那裏並不只是檢查從外面回來的戰士,在裏面更是醫院。
再回來的路上身份告訴他,不論在外面多麼囂張跋扈,在那裏都要乖乖的,因為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就躺在那裏了。
不過令人吃吃驚的是,醫院裏驚人沒有一個醫生,所有看病的醫生都是不能在作戰的戰士,而且還都是外科醫生,若是進門你說看病,邊框男子就會讓你回去,因為戰線所有病痛都只能自己扛。
而他剛進去看到的那個抱着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戰士,則是剛從外面戰鬥回來,帶他受傷太重的戰士截肢。
沙鋒還告訴葉白,猴子就是在那裏截肢才剛離開,而且還是冷溫親自執刀,給猴子做的手術,在戰線可以說每個人都是醫生,不過至於能不能醫治好就另當別論了。
「來了。」突然站的筆直的沙鋒開口說到,地面上紅色沙粒也開始慢慢震動起來。
除了第七小隊,別的小隊帳篷口並沒有人,但在沙鋒提醒的同時,其他小隊的人也陸續出來,站在自己帳篷口。
剛開始只能感受到地面微微震動,隨着二十小隊帳篷前都站着人,從外面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地面上沙粒此時如跳舞般。
灰綠色裝甲,看起像像是從某種裝甲成上拆卸下裝在上面的,車輪是那種專門在沙地行走的車輪,很大,摩擦力十足,從轟隆隆聲中就能聽到這輛車馬力十足。
灰綠色敞篷車讓滿車戰士灰頭土臉,但眼神卻炯炯有神,滿眼戰意,帳篷邊站的戰士,看着這些稚嫩的眼神彷彿又看到了自己,有些心疼,又有些期望。
終於轟鳴聲停止,從一人高的車輪上跳出一個人,車上戰士並沒有一個動。
一臉滄桑的中年男子,一條手臂已經消失不見,裝者一條鐵手臂,顫顫巍巍的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
「第一小隊,損失一人,侯飛。」中年男子聲音有些低沉但卻鏗鏘有力。
聽到命令的戰士才從車箱中站起,正步站在地面上。
「第二小隊,損失四人,白軍,上佳,浩龍,梅雲,你們四個第二小隊。」
從第一小隊到第二十小隊,多多少少都會有幾個人,但唯獨就是沒有葉白所在的第七小隊,灰綠色大卡車上人越來越少,最後十七人穩穩噹噹繼續坐在車上。
所有小隊都看着剩下的十七人,不知道這十七人是哪個小隊的,現在就只剩第七小隊和外出任務的第八小隊(第八小隊人員已補齊),莫非是第七小隊的人?
所有人看着只剩下沙鋒和葉白的第七小隊,眼中有不可思議,有憐惜,又有小隊全軍覆滅了,嘆息聲響起,就是不知在嘆息第七小隊還是自己。
原本所有人都是懵的,現在還沒有送兵日,雖然每個小隊多多少少都有人員損失,但卻在承受範圍內,只有一種情況送兵車會前來,就是判定小隊沒有能力執行任務,會直接上報全軍覆滅,然後補充人數。
「剩下十七人,第七小隊。」唰的一下,剩下最後十七人站起來,下車,來到成年男子身後。
等所有人下車后,成年男子收了手中的紙,上車,離開,從開始到離開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甚至沒有看別人一眼,所有目光都放在了那張只有名字的紙上。
一秒,兩秒,三秒,小隊人沒動,新來的戰士也沒有動,所有人都看着自稱一個方陣的十七人,心中不是滋味。
突然不知誰說了一聲,「歡迎第一小隊新人,侯飛,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別在意就和在烈陽城一樣。」
第一小隊的人笑着接侯飛回了帳篷,緊接着陸陸續續其他小隊也接納了新人,第八小隊的新人也走進屬於他們小隊的帳篷。
沙鋒和葉白站在一邊,沙鋒嘴裏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別的小隊都是親切的叫著名字,可在輪到他,他一個戰士的名字都不知道。
苦澀的咽下一口唾沫,喉結上下動了好幾次,才說到:「第七小隊歡迎各位兄弟,先進來吧。」
一瞬間沙鋒突然想冷溫,想犧牲的兄弟,那些人的面容名字一個個從沙鋒腦中出現。
令行禁止是這些剛出烈陽城戰士的一個共同特點,齊刷刷的所有人都進入帳篷,葉白反而像是陪襯,除了看着沒有別的事做。
等所有都進來,沙鋒借這些時間也冷靜了下來,「沙鋒,第七小隊隊長,旁邊這為第七小隊副隊長,葉白,歡迎。」
沙鋒第一個鼓掌,葉白緊隨其後,也事僅有的兩個第七小隊老隊員鼓掌。
「都坐。」沙鋒;平攤手示意所有人坐在床邊的板凳上,緊接着繼續說到:「還有一個隊員,現在在養傷,過幾天就會回來,以後不懂什麼可以問我,副隊,和他。」
沙鋒將自己該說的說完,臉上保持的僅有的微笑,看着床邊的十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