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壽命很短，卻渴望永生。他們沒有認識到這是不可迴避的，不可否認的法則。」

  「說得對，這也是放之寰宇皆準的真理。」

  「所以，他們希望藉助靈魂能量的幫助？可為什麼是現在？」

  「因為現在是他們種族的覺醒階段，生物演化的規律即是如此。那個臨界點——在漫長的時間中到來了，但這僅僅只是個意識的萌芽而已。」

  雷長老的話似乎很深奧，只說了一部分就沒有繼續解釋了。

  「你說的意識萌芽……是指人類，他們已經體察到世界萬物間的運行規律了嗎？」

  「這很難說，也很有可能。讓我們看看那個吧。」

  所有長老都不做聲了，看向一面虛無縹緲的透明之物。

  此時，阿萊斯依然不敢抬頭，卻能夠感受到如同靜電力場般的奇妙感覺，微弱的能量穿透了他的能量甲、毛孔、皮膚，直至到達體內的神經中樞，傳遍他身體整個神經網絡。

  他知道，長老們是啟用了某些東西——神器，以輔助他們更好的觀察整個生物世界，並洞悉那番話的含義。

  「你們看，人類發展的時間節點在這裡，跨越了近百萬年。現在，自然演化賦予他們的兩樣東西覺醒了。好奇和欲望。這兩樣東西讓他們更加快速地探索世界的構成，加速了他們的發展，指出了某種前所未有，卻在預言裡存在的局面。」

  「我不太理解人類，他們為什麼早些時候沒有發展出這種潛力呢？」

  「早些時候也有啊。」雷長老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

  「這種潛力其實一直都在人類身上，只是那時的程度沒有像現在這樣，這種潛力沒體現出來，還很弱小而已。

  按照人類發展的時間點，他們那時正處於孩童時期。而孩童時期的思維與成年體的思維差別是非常大的。想像一下，這種時候如果給孩子一個玩具，他是完全能接受的，而且非常高興。但如果給他們的是一棟房子，他們就完全無所適從了。

  所以在人類的整體思維成熟之後，變成了成年人，在好奇心和欲望的驅使下，即使給他們一棟房子也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了。他們還會要求一座宮殿、一座山脈、一片廣袤的土地、一個偉大的帝國、甚至整個世界，或者更加寬廣的宇宙……」

  雷長老的比喻非常貼切，其它幾位長老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那麼，你的意思是，好奇心帶給人類探索這個世界變化的欲望？」一位大長老問道。

  「進一步，是欲望帶給他們的不滿足感？」另一位大長老也問道。

  「我明白了，人類種族就像公牛一樣精力充沛，與生俱來的好奇心和欲望，也帶給他們無限的潛力。這樣的思維，幫助他們發展出了偉大文明，也讓他們種族更加繁盛。」

  幾名大長老都點點頭，默然不語。

  他們似乎在人類身上看到了的某種特質，這些特質加速了種族的進化，是好是壞也未可知。

  雷長老繼續說道，「也不盡然，有些事情現在還不好下結論。其實我想說的就是這些，好奇心和欲望是人類先天的優勢，也是我們龍族並不具備的東西。」

  「你是說，因為現在他們不滿足於現狀了，所以開始探究自身的潛力極限。但錯就錯在他們的欲望太大，讓他們觸動了黑暗禁忌之物？」

  「是啊，他們的欲望遠遠不止這些，他們在玩弄自己無法掌控的未知力量。」

  「按照這說法，世間萬物落入人類之手，皆會腐朽變質的。」

  阿萊斯聽著眾位大長老的談論，就像站在了無底深淵的邊緣，每一句話都瘋狂震撼著他的靈魂，讓他滿心不解。

  人類在世界上的主宰地位越來越明顯，有目共睹。

  而人類的生存方式也與龍族不同：龍族千萬年來只隱居在聖山中，很少干涉其它種族的事物，因為他們只是世界的守護者而已。

  與龍族相比，人類種族顯然更加進步而強大。兩個種族領域的邊界，像沙海一樣潮漲潮退。

  阿萊斯看到的深淵，就如同邪光粼粼的汪洋，消解與再生的旋渦恆常不止。澎湃磅礴的能量在其中攪動，偶爾形成醜惡的形態——就像傳說中棲息於海底的利維坦巨獸，可那是阿萊斯只在預言裡聽過的東西。

  長老們的討論越發深奧，讓阿萊斯插不上嘴，也無法找出這些問題的答案。

  長老們的知識無比深奧，遠遠超過了他。甚至龍族長老們的認知範圍，也跟他不在一個維度。

  阿萊斯只是個執行官，負責戰鬥和守護聖山，並不明白長老們的討論意味著什麼。

  但他感覺到，龍族接下來會有所行動了。

  沒過多久，長老們就轉而向聖所中的另一個古老智慧諮詢，這是「掌火者」做的決定。

  「掌火者」——是對龍族大長老輪值期間，最高權威者的尊稱。雷長老顯然就是這份殊榮的獲得者。

  也確實，他的輪值期早已累計了數十萬年，從未出過任何差錯，所以這份殊榮當之無愧。

  現在，就連他也要動用 「那個」了嗎？阿萊斯這樣想著，有些驚訝。

  他看不見長老們的這種交流，但他知道，會有一團模糊的球面信息像星雲般展開，並以多層數據閃光的形式在他們的頭腦中嗡嗡作響。

  這是龍族極為珍藏的某件神聖之物，只有龍族的神聖血脈才能夠使用，擁有無人能及的智慧。

  而那片星雲中，只能看清一定程度的黑暗，以龍族擁有的特殊精神波動，能讓打長老們看到一個前所未知的世界。

  現在，大長老們能感知到自然之中不存在的色彩、視覺差和明暗形體，能看到整個聖山的樣貌，還能看到聖所中抵擋黑暗存在的高牆，絕非固若金湯——它們就像舞台上的幕布一樣，一揭就破。

  它就是聖山中連接世界核心的造物，在眾多的未知網絡能量節點上，獲取所有秘密，監視著從太古時代起就不斷湧現的各種生命形式和能量。

  所以這件神聖之物能洞察世間萬物，能力超凡。

  阿萊斯當然也聽說過這件聖物，據說，那是龍族始祖蕾娜塔所留下的，並在其上刻印下了特殊秘密——只有龍族血脈才能開啟的封印。

  這件聖物被所有後世龍族恭稱為「龍母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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