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雲眉頭一皺，道，“哦，你的問題可真多，說來聽聽吧？”
“既然你的能力如此強大，浮空城上又擁有衆多強者的守護，你輕易就能掃滅異界降臨的獸潮，但爲什麼還需要藉助我和蟲族的力量，不自己搞定這件事呢？”
“滴答——滴答——”
聖使擡起頭，貌似是盯着從洞穴褐色岩石上滴下的水珠，實際上，他的餘光一直沒有離開諸葛雲的臉。
“你說這個啊……？理由很簡單，”諸葛雲故作深沉道，“因爲我沒那個閒功夫。”
“嗯？沒有工夫？”
聖使微微一怔。
跟聖使的陰冷麪色不同，諸葛雲站立在黑巖上，神態如古井般平靜。從聖使說出第一句話時，在他心中，就已經知道對方要問什麼了。
“在解釋之前我想問問，你對獸潮有多少了解？”諸葛雲淡淡開口道。
“不多，但也足夠了。”
“那，說說看。”
聖使沉默片刻，道，“我並不習慣用冗長術語描述簡單的事物。雖然這個名字在一般人耳朵裡，聽起來神秘感十足，但據我所知，那只是時空界限波動週期帶來的變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出現很多頂級掠食者，其它古老的世界都曾出現過類似的事情。”
“呵呵，你懂的不少麼。還有呢？”諸葛雲眼中帶笑。
“每當時空界限的約束力薄弱時，就會爆發出巨大的能量輻射，交匯處的位面上會產生變化，發生世界間的碰撞。許多個不同世界通過薄弱的位面出口·交匯，被選中的頂級掠食者會互相影響，互相置換，出現在其它世界中，並以智慧生物爲食……”
“不錯，還有麼？”
“這些被置換的生物，他們就像被拋棄的……”
聖使忽然轉過頭，目光直視諸葛雲的雙眼，道，“你問這麼多幹嘛？有什麼必要麼？”
“這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你先問我的……”諸葛雲平靜道。
“那你問我這些是幾個意思？是要考考我嗎？”
“呵——已經沒那個必要了，從你的見解中，我大概推測出了一些東西，你的來歷。你說的大部分都對，但在認知上還是停留在粗淺的表層。”
“粗淺的……表層？” 聖使目光一沉。
諸葛雲晃着腦袋，詭秘一笑道，“是啊，很粗淺。我現在瞭解到你這番認知是從哪裡來的了。不過放心吧，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合作。”
聖使完全沒搞明白，爲何幾句話就能讓對方知曉這麼多。
“聽你的意思，我有些地方說錯了？”
“不能說是錯，只能說是不太準確。”諸葛雲點頭道。
“哪裡不太準確？” 聖使的心神遭遇到重創，身體後退幾步，滿臉的疑惑之色。
“比如，爆發出巨大的能量輻射……這，就是不準確的。實際上，交匯地點的能量幾乎爲零，對其它世界也並無直接影響，只有少量輻射散落到低維度。
因爲能量交匯的地點可以出現在實體世界的任何一點，既可以是一座山脈頂端，也可以是某顆樹的樹梢上，甚至是某隻動物耳朵尖的毛髮上。
普通生物根本看不到這樣的變化，但這並不能改變受到輻射的生物利用交匯點汲取能量，拿來做些其他未知的事情。還有你說的頂級掠食者，他們其實……”
“好吧，好吧！算你說的比我更準確好了。”聖使打斷了諸葛雲的話，側着頭，似乎對此解釋不屑一顧，“但那又如何？我之前就說過，我不擅長用冗長的專門術語描述簡單的東西，你也說了，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
“嗯，的確是這樣。你不是問過我對此的看法和動機麼？現在這種情況，越是逃避，人類的情況就會變得越爲糟糕。所以我真正要做的，是踏步上前，將這一切恢復到正軌。”
諸葛雲的話音落下，眼眸中充斥着堅定之意，目光如炬。深深印入了聖使的內心深處，讓其身軀一震。
“讓一切回到正規……？明白了，你是想讓恢復獸潮前的正軌？呵，這也太搞笑了，你的做法完全是徒勞的，獸潮已經持續了無數個恆星世紀，宇宙萬域的規律即是如此，沒人能消除。”
“我知道這是難以消除的，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放在其它世界可能是開啓了進化狂潮，但在這顆星球上不一樣。”
“哦，這顆星球有什麼不一樣？”聖使再次詫異。
“你沒有注意到這顆星球的特異之處麼？”諸葛雲問道。
聖使很快搖搖頭，並反問道，“有嗎？”
“在這顆星球的內部，有些更古老的東西，它們正在等待這個時刻，並利用存於腦中的囈語和精神控制，影響着所有生物的意志。地球，只是他們選擇的遠古孵化地。地球上的生靈對於他們來說是渺小的，不值得關注，只是必須要犧牲掉的能源而已。”
聖使沉思片刻，忽然一隻手伸出，不自覺地摸了摸太陽穴，隨後緊緊按住了自己的腦袋。
他意識到那種可惡的頭痛再次隱隱襲來，眼睛微閉，似乎一旦深入思考這個問題，腦袋裡就開始嗡嗡作響。
半晌後，他睜開眼。
“唔……我明白了，這就是你的理由嗎？因爲埋在地下的種子即將發芽了，所以你想清除獸潮的影響，人爲干涉此地的物種進化？”
“差不多。”
“可是，如果能這麼做，那你爲什麼不直接幫人類對抗戰爭，或他們歷史上那些更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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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諸葛雲只是淡漠一笑，搖了搖頭。
“因爲那不一樣，我不想介入衝突，那只是人類自己的事情，我沒興趣插手，除非像現在這樣……”
“現在哪樣？”
“異界交匯啊。如果有人插手人類內部的事，一直保護他們，他們就永遠沒有機會以自己的方式發展。任何物種都需要經過優勝略汰才能進化，但現在這顆星球出事了，這可不是什麼巧合，而時間點差不多了，是異界交匯帶來的影響。”
“所以你認爲，自己可以消除獸潮的影響？”
“不，獸潮既然已經發生肯定是難以消除的了，除非時光倒流。”
“你說什麼？”
諸葛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緩緩道，“但我需要抑制它們的擴大，因爲，一旦更多生命死亡，死後的怨靈化爲能量，他們的靈魂之力就匯聚起來了。靈魂之力，能被那些古老的存在獲取，從而掙脫牢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