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個時代又有何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變的！”蘇哲說這番話的時候，仍然能感覺到壓在他身上的，那股強大的力量並沒消失，冷汗從額頭冒出。

諸葛雲神色漠然，看着他舉足無措的樣子，並不覺得好笑，他也曾深深體會過那種面對完全陌生世界的感覺。

“這個星球的文明，已經倒退到了蠻荒的世界，你既然已經醒來，應該很快就有機會親眼見到的。”

他搖了搖頭，放鬆了靈力的威壓，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對他沒必要逼迫得那麼緊。

“爲什麼！這個世界毀滅了嗎？”這年輕人說的話就像一柄利刃，深深刺入了他的腦海，讓其目瞪口呆。

“你會知道原因的。”

諸葛雲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停頓了一下接着問道：“你的能力就是那些符文嗎？那種超自然的力量是從何處得來的？”

“符文？好吧，他們管它叫印記，算是那些人強加給我的，不過……”

蘇哲看了一眼諸葛雲，對方沒有開口，但表情顯然是在讓他繼續說下去。

“不過，他們應該是出於我不瞭解的動機吧，反正我是這麼理解的。至於你說的能力麼，這個就比較複雜了，我只能簡單說一下。”

“你口中的‘他們’是誰？”諸葛雲問道。

“不知道你聽說過‘伊斯帕廷’這個組織沒？我想，就算是這個時代，他們應該也不會消失吧……畢竟，那是傳承了無數世紀的古老組織了。”蘇哲苦笑着搖搖頭，陷入了回憶中。

“‘伊斯帕廷’麼？我知道，他們至今依然存在於這個星球上。”

蘇哲很吃驚，說：“怎麼，你知道他們？”

“呵——豈止知道而已，我手下就有2名原來這個組織的人，一個叫玉玲瓏，一個叫林文來。”

“玉玲瓏，玉玲瓏……”他聽了這名字，反覆唸了兩遍，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忽然一把抓住了諸葛雲的手，有些急切的問道：“她還活着嗎？現在人在哪裡？”

諸葛雲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他爲何是這種反應，但很可能2人是認識的，心裡開始盤算着，要不要讓他親眼確認一下。

“當然還在，見她也很容易，她人應該還在沙城那邊吧。”

蘇哲聽到他這麼說，慢慢鬆開了抓住諸葛雲的手，搖搖頭道：“是麼，她還活着，那我就放心了。你剛纔說她是你的手下？這、這是怎麼回事？”

諸葛雲漠然道：“你好像忘了我的規矩？是我在提問，你來回答。多餘的事情別問。”

“嗯……我明白。”蘇哲頹然地看了他一眼，滿腹的疑問只能嚥了回了肚子。

“‘伊斯帕廷’他們怎麼你了？你還沒告訴我呢。”

“這話也許說起來你不信……”

“說說看，信不信是我的事。”年輕人咧嘴一笑，淡淡的聲音傳來。

“事實上，那些傢伙雖然長得和我們一樣，但是他們的身體裡流淌的基因血液與普通人類不同，並非是我們理解的人類！”蘇哲的話語裡有些顫抖。

諸葛雲盯住他的眼睛，緩緩道：“我以爲是什麼呢，這些事我也知道一些，他們體內，應該是那些存在了數百萬年，甚至是數千萬年的基因吧？”

“你、你知道？”

蘇哲的雙眼瞪得溜圓，瞅着面前這個年輕人的面孔，彷彿看到了怪物一般，說：“等等，如此說來，莫非你也是他們的一員？”

諸葛雲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搖了搖頭道：“我不是。”

“好了，是我打斷了你。請繼續說，然後呢？”

“之後，我被帶到了他們的‘聖堂’，見到了他們的一些‘大人物’。哦，差點忘了，你之前說過認得我，當然也知道我曾是一名生化學者了，對吧？”

諸葛雲緩緩點了點頭。

“在那個古老‘聖堂’裡，他們的長老告誡我，說我的研究，觸碰到了一些本不該被人類觸碰的禁忌事物的邊緣，很可能有生命危險，並要求我爲他們服務。同時，他們還許諾我，會讓我得到超越常人，甚至超越時間和空間的身體。”

蘇哲說道這裡，似乎開始回想起一些事情，表情變得很古怪。

“後來，他們帶我看了很多遠超常人理解的古怪之物，比如，現在你面前這個容器。”

蘇哲用眼睛瞟了一眼“血池”，繼續說道：“而且他們也做到了自己的承諾，讓我的身體一下子恢復到青壯年時期。那種無上的能力曾一度讓我非常驚訝。‘伊斯帕廷’有很多隱秘在世上的人，被稱爲修行者，他們的能力極爲強大，甚至能讓現代的武器都黯然失色，普通槍彈也無法傷害到他們的肉身。”

“嗯，靈力，是吧？”諸葛雲詢問。

“呃，你管它叫靈力麼？那些強者稱之爲氣蘊。無所謂啦，不管怎麼說，後來我才搞明白了，那是來自於人類的生體能源，其實每個人都有那種潛力，根據血脈、基因，蘊含的純度不同，個體也會有所差異。”

蘇哲的眼神裡放出精光，隨後暗淡下來，閉了一會，似乎完全沉浸在那時的回憶裡了。

諸葛雲並沒打擾他。

蘇哲沉浸了好一會後，又重新睜開眼睛。

“他們根據大腦的開發不同，導致修行者有不同的智力和體能，潛能決定了身體的素質不同。所有這些遠超常人水平的鍛鍊，使得他們有了探索未知事物的新途徑，甚至那些超自然意識。”

“然後呢，你爲他們做了什麼？”諸葛雲有些好奇。

“他們的要求很簡單——信仰。”蘇哲苦笑了一下。

“信仰？”

“是的，一個渾身有着巨大氣蘊，全身都披覆着銀色斗篷的人問我：你有過信仰嗎？或換個說法，曾經有過堅定的信仰嗎？”

諸葛雲略一沉吟，問道：“信念？那是個什麼人？男人還是女人？”

“是被稱爲‘伊斯帕廷’聖殿長老的人物，其下還有幾位護法者，被稱爲 “聖殿騎士”我看不清他的面容，那是被隱藏在一團濃霧中的臉，聽聲音是個男人。”

“嗯哼，這個長老一定知曉很多秘密……”

諸葛雲沉思了幾秒，他感覺到，一定能從這個長老身上挖到不少感興趣的事情，如果他還活着話，這種事情玉玲瓏也可能知道。

雖然自己也知道很多，但是有些事情還需要親自印證。

“是的，但我很久以後才知道，‘伊斯帕廷’絕不止一位聖殿長老，他們只是被派往地面的代理人而已。”

“哦，代理人麼？這麼說來，他們住在地下？”諸葛雲意外得知這個訊息，有些喜出望外，暗暗的記在心裡。

“嗯，還有呢？長老爲什麼要求你效忠於他們，並要求你有足夠的信仰？”

“他們告訴我，要有足夠的虔誠信仰，才能夠達到那裡。”

“那裡？是指他們那個‘地下世界’嗎？”諸葛雲皺起眉頭，爲什麼要虔誠的信仰才能去到那裡？這是個用來矇騙無知者的託詞，還是確有其事？

“也許吧，誰知道呢！畢竟，我到現在也沒搞明白那個地方在哪裡，因爲，後來發生一些不可想象的事情……”

“什麼樣的事情？”諸葛雲追問。

“他們要我成爲‘聖殿騎士’，而且告知我，只有這一條途徑才能讓我接觸到那些被封塵的禁忌知識，和擁有強大的能力。”

諸葛雲聽後面色一沉，臉上似乎有些動容，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沒想到“伊斯帕廷”的“聖殿騎士”也可以從普通人中選拔，這又是爲了什麼？

“那麼，你的選擇呢，是什麼？”

蘇哲又苦笑了一下，把頭低了下來，當時的情形如深深印入腦海中，彷彿此刻又重新經歷了一次那時的選擇。

“也許你覺得我很愚蠢，但那時，我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嗯，拒絕他們，你很有膽識啊……不過，這又是爲什麼呢？”

他看了諸葛雲一眼，說：“我問你，如果有人把你關在一所狹小的房子裡，你會感到失去了自由，對吧？但是，換一種方式，要求你每天上下班都往返於同樣2個地點，不能去其他地方，你卻並不會感到被限制自由，這是爲什麼？”

諸葛雲目無表情，思索片刻後，淡淡的說：“你是怕被體制化束縛？原來如此，這麼說，你已經感到了要被他們禁錮了，是麼？”

“沒錯！你知道的，我雖然是一名搞生化學的研究者，也很渴望得到那些事實真相，但是，我明白，以‘伊斯帕廷’傳承了無數世紀的嚴格教條，如果只能做他們讓我做的事情，而不能隨心所欲地開展研究，這種事……我是絕對反感，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嗯，理應如此，情有可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當時在主導一個龐大的項目，對吧？”諸葛雲一直沒提這個事情，但並不代表他不在乎。

這個時刻，有些東西讓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做更深入的瞭解。

諸葛雲知道，這個叫蘇哲的人，是前文明時代主導“泰坦計劃”的關鍵之人，如果當時他沒有從那個項目中脫身，也沒有從“伊斯帕廷”那裡得到一些絕密的情報，幾乎是不可能得到這種強大能力的。

除非，他有什麼其他的際遇，碰巧掌握了那些無上大能？

果然，蘇哲盯着他看了良久，記憶中被刻意掩埋起來的事情又浮現出來。

“莫非，你知道當時的‘泰坦計劃’？”他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這個年輕人到底通曉多少機密？

“呵。”諸葛雲淡淡一笑，已經猜到七八分，說：“不管你信不信，沒錯，這個‘泰坦計劃’都影響到了如今的世界。”

聽到這話，蘇哲不禁很是驚異，當時的那個計劃竟然影響了400多年？

對他來說，這簡直是難以置信的事實，面前的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