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醒來的這段時間裏,心神不安。
再看到許褚如此,曹操更堅定某個想法,他有什麼要對自己隱瞞,越是這麼想,便越感到不安和焦慮。
再加上這幾天來,丁夫人和卞夫人來看望自己時,她們的神情也不太對勁。
「丞相,你的病還沒好,不可以隨意走動。」許褚連忙去扶着他。
這時候的曹操,頭上還包裹着一層特製的紗布,傷口還沒有徹底癒合,甚至得等拆線,不過動作不大的話,行走還不成問題。
「讓開!」
曹操厲聲道。
許褚也不敢阻攔,只能跟在身邊。
「丞相,你怎麼出來了?」
剛走到外面,看到卞夫人迎面而來。
「你們是否有什麼事情,刻意瞞着我?」
曹操質問道。
「沒……沒有啊!」
卞夫人哪敢坦白。
她不僅擔心曹操再出問題,還擔心曹丕的事情會泄露了。
曹操醒來那麼久,他們連曹昂和曹丕的鬥爭都不敢和他說,只是對外公佈,曹昂和陳揚去對付匈奴人了。
擔心刺激到曹操。
「真的沒有嗎?」
曹操那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卞夫人,極具威嚴。
卞夫人急了,也不知道如何回應。
「妹妹,還是我來說吧。」
丁夫人的聲音恰好傳來,道:「有些事情,瞞不了多久。」
卞夫人低下頭,心裏面很緊張,曹丕是她的兒子,又發生這種事情,她無法安心。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曹操問道。
「丞相,你和我來一趟,便知道了。」
丁夫人說着,帶領曹操,走到關着曹丕的房間內。
曹丕整個人都頹廢得不行,也很憔悴,他不敢接受自己的失敗。
回來之後,曹丕被卞夫人關在房間里,他也不反對,甚至也沒有辯駁,喝酒度日,渾噩消沉。
「子桓,你怎會變成這樣?」曹操驚訝地問。
「父親!」
曹丕緩緩地抬起頭,他回來那麼久,雖然知道曹操醒來,但還是第一次和父親見面。
在此之前,他不敢。
「我昏迷的時候,你們都做了什麼?」
曹操看着身邊的人,聲音也是顫抖的。
他指了指丁夫人,高聲道:「你來說。」
丁夫人把所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曹操如遭雷轟一樣,渾身一震,腳步踉蹌後退還差點絆倒,還好許褚手快把他給扶住。
隨後,曹操感到腦袋裏有點痛,忍不住嘶吼一聲,他受不了這種刺激。
「快去找華神醫。」
卞夫人慌張地大叫道。
丁夫人連忙過去,扶著曹操坐下,手忙腳亂,擔心他會再次頭風發作,
曹操緩過來后,擺手道:「不用了!」
他盯着曹丕,怒罵道:「逆子!」
曹操沒有想到過,曹丕的膽子會如此之大。
曹丕不僅逼走了陳揚,還給曹昂下藥,甚至差點殺了他自己,最後還要和匈奴人、鮮卑人合作,卻被匈奴人擺了一道。
曹操打下來的一大片基業,毀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岌岌可危。
匈奴人都打過黃河了,一旦再有所突破,許都也保不住。
這個逆子,曹操差點就一巴掌扇死他。
曹丕跪下來,一言不發。
「丞相,你能不能放過子桓?」
卞夫人也跪下來,哀求道:「我求你了!」
「仲康,把他關到許都大牢裏面,等子安回來再做處置。」
曹操平息了一會怒火,冷聲道:「如果子安願意放過你,就沒事,如果不願意,你給我去死吧!」
曹丕不敢反駁,這個下場對於他來說,已經算好了。
「丞相,這件事,難道你也不能做主嗎?我求你放過子桓。」
卞夫人又哀求,如果讓陳揚回來處置,一定不會放過曹丕。
曹丕要殺陳揚,做得那麼絕情,就算她是陳揚,也不可能放過。
「丞相,要不還是算了吧!」
丁夫人也心軟,幫忙求情。
「他傷害子安的時候,是否有考慮過,也要放過子安?」
曹操大怒道:「誰也不能為他求情,否則我就把求情的人也一起關起來,仲康還不動手?」
他雖然剛剛病癒,但身上那威嚴也是極其恐怖的。
卞夫人跪下來痛哭。
丁夫人也沒有別的辦法,無奈地嘆息。
「母親,這是我應該受到的懲罰。」
曹丕沒有反抗,道:「你快起來。」
再然後,許褚只能把曹丕帶下去,帶到許都大牢內。
「仲康,現在誰還在許都?」
等到許褚回來后,曹操又問道。
「滿伯寧還在。」
許褚點頭道。
滿寵的確還在許都,那天被曹丕放出來后,一直留守許都。
但是,他最近也焦頭爛額,手忙腳亂地為曹丕收拾敗局,穩定局面。
滿寵當然也知道曹操醒來了,可是聽了丁夫人的話,不敢刺激曹操,那些事情他只能自己處理。
「把伯寧給我叫過來。」曹操沉聲說道。
許褚又離開。
片刻后,滿寵終於來了,連忙道:「丞相,是我來遲了,你……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他看到氣氛有點不對勁,覺得某些秘密應該是藏不住。
「我應該知道的事情,全部知道了。」
曹操說道:「你們瞞得我好辛苦啊!」
滿寵惶恐道:「丞相你的病剛好起來,我們擔心會複發,只能儘可能隱瞞,不敢說出來。」
曹操擺了擺手道:「行了,北方是不是很危急?」
滿寵如實回道:「昨天晚上我們得到妙才的書信,延津和白馬也失守,我們只能退回官渡,要不是之前有子安的水泥加固過官渡,現在也守不住,甚至這個策略,也是子安離開之前,和我們提出來的。」
「什麼!」
曹操激動得站起來,又感到腦闊疼。
延津和白馬都沒了,許都北方的屏障,只剩下官渡。
許褚擔心地又扶着他。
曹操緩過來后,大吼道:「逆子,我要殺了那個逆子!」
得到陳揚的輔助,他幾經辛苦打敗袁紹,收復北方四州,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被曹丕全部敗光了。
他以為守住延津和白馬,還可以打回去,尚且有一線生機。
現在這兩個地方失守,一切幻象也破滅了。
「丞相,不要!」
滿寵擔心他激動過度,對身體不好,連忙說道:「你千萬不能因為這件事動怒。」
感覺到腦袋傳來的輕微刺痛,曹操還是安定下來。
「子安呢?」
曹操問道:「既然他在長安,又料事如神,不可能沒有應對的方法,如果有他在,匈奴人絕對打不過鄴城。」
剛才,曹丕有些話隱瞞了曹操,其中就包括陳揚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太嚴重了。
卞夫人也不敢說出來。
問及陳揚,滿寵不敢搭話,他看了看許褚,也是低下了頭。
「子安是不是也出事了?」
曹操怒吼道,雙眼死死地盯着滿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