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士兵打了好一會，禰衡已面青鼻腫，慘叫連連。

「陳掌柜，這樣也夠了吧？再打下去會把人打死了！」曹昂卻有些擔心地說道。

如果在這時候打死人，那群讀書人會更瘋狂。

聞言，陳揚點頭道：「行了，都住手吧！」

禰衡終於鬆了一口氣，結束了，他畏懼地看向陳揚，是真的很害怕，此人不按常規出牌，說打自己就打自己，也太不正常。

他只想理論，和陳揚對噴，卻連噴的機會都沒有。

這年頭，當一個噴子也不容易啊！

「現在你還要和我理論嗎？」陳揚饒有興趣地看着對方。

要知道禰衡可是能擊鼓噴曹操的狠人，而且噴完曹操還能活下來。

禰衡之所以那麼肆無忌憚地噴人，那是因為他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

陳揚記得在歷史上的禰衡有點才能，恃才放曠，他之所以活得好好的，那是因為被他噴了的人在乎自己的名聲，而不好那麼隨便地殺了他。

陳揚看着台下的讀書人，又說道：「你們不是要找我為你們讀書人討公道的嗎？都來啊！我就在這裏等着你！」

其餘的人聽罷，紛紛後退了數步，禰衡作為精神領袖尚且被打了一頓，如果他們也衝上去，下場好不到哪裏去。

「陳掌柜，你這樣做就不對了！」

還沒等禰衡等人回話，人群當中便走來一人，正是孔融。

在孔融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男子，是陳揚從來沒有見過的，兩人慢慢地往陳揚走了過去。

「文舉、德祖，是你們來了！」禰衡激動地說道。

德祖？

陳揚想起來了，歷史上禰衡只與兩個人交好，其一是孔融，他曾向曹操推薦過禰衡，其二就是楊修，楊彪的兒子，字德祖。

那麼另外那個年輕男子，就是因為雞肋之事而被曹操殺了的楊修。

陳揚和曹昂同時站起來，拱了拱手說道：「孔大人！」

孔融臉色冷清道：「大公子，你們有辱聖人，毀壞書籍，得罪的是我們天下讀書人，你可知道該當何罪？」

陳揚先笑道：「孔大人，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吧？我們有親口承認過了，毀壞書籍了嗎？」

這話一出，孔融語塞。

他回憶起整件事的經過，陳揚他們從來都沒有說過要毀壞書籍，這些都不過是他們的猜想，那些讀書人腦補的能力很強。

不知道為何，孔融突然覺得這件事就是一個陰謀。

陳揚看着禰衡，又問：「你把我們罵得那麼厲害，那麼我就問你，我和大公子是否說過，要毀壞那些書籍？」

想了許久，禰衡只得搖了搖頭：「沒有！」

「那不就成了！」陳揚攤手說道。

「如果不是要毀壞，你把那些竹簡送去造紙廠，為的又是什麼？」

此時，又有一道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董承在護衛的保護之下，大步出現在現場，這等熱鬧的事情又怎會少了他。

董承現在有點開心，因為接下來就輪到他的反擊了，他厲聲說道：「我聽說，你們的紙就是用木頭、竹子造成，只怕你是想拿那些書籍去造紙吧？」

聽了他的話，附近不少人紛紛應和，現場又一次吵鬧起來。

陳揚對於他們的漫罵毫不在意，他笑道：「我可沒有這麼說，那是董國舅你自己認為的吧？」

董承冷哼一聲：「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已經命人把你的事情全部調查清楚了，一定是那樣沒錯！」

「既然董國舅那麼肯定，要不我們打個賭，如何呢？」

陳揚突然狡黠地笑道：「我們今天會站出來，就說明不是想推卸責任，而是要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今天只是一個說明，但我們打算在兩天之後，公開我們所做的一切，至於你們所說我要毀壞書籍，都是不存在的！」

聽着陳揚的話，董承猶豫了片刻，他問道：「你打算怎麼打賭？」

陳揚又說道：「兩天之後，我會把所有書籍完好無損地帶回來給你們看。如果我贏了的話，董國舅你手下所有賣鹽的渠道，特別是賣到南匈奴那些渠道，全部都歸我所有。」

從陳揚開始賣鹽那一刻，他就把許都內最大的私鹽供應商調查得一清二楚。

陳揚更知道董承賣鹽的渠道很多，而陳揚的鹽最多就在許都附近幾個城池販賣，這樣還不夠賺錢，他得買到國外去。

所以，他盯上了董國舅，今天就得坑他一把。

「兩天？你這是拖延時間，打算再製造出一批竹簡，是不是？」董承冷哼一聲道。

「當然不是，兩天時間如何能夠把四書五經那麼多內容造出來？是你想太多了！」

陳揚輕聲笑道：「既然國舅認為我和大公子有辱聖人，而且那麼肯定，為什麼不敢和我們賭一把？難道說你就是信口胡言，為了誣陷我和大公子？」

董承眉頭一皺，隨即輕哼一聲道：「兩天之後，如果你拿不出來，那又如何？」

陳揚抱手說道：「到時候，我任由國舅處置！」

「好！我答應了！」董承雙目一眯，好像已經看到自己勝利在望，順便還能狠狠地教訓一頓陳揚。

陳揚又說道：「孔大人，你們要不要也和我賭一把？」

孔融覺得陳揚這樣有點不對勁，搖頭道：「還是不要，我不喜歡這個！」

「董國舅，你也看到了，那麼多人作為我們的作見證，希望你到時候不要耍賴，當然了我也不會。」陳揚補充說道。

「我自然不會！」

董承一揮衣袖，道：「兩天之後，你給我等著！」

說罷，他轉身便離開，心中已在偷樂。

孔融深深地看了一眼陳揚，他也說道：「正平，我們也走吧！」

精神領袖都離開了，那群要鬧事的人群龍無首，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但最後也都退去。

這場鬧劇就這樣暫停下來。

「陳掌柜，希望你能贏！」

滿寵說完，他就回去府衙內。

陳揚他們剛想回去，突然看到一個老者憤怒地走了過來。

「大公子……你給我站着！」

來的人正是那位教書先生蔡先生，他怒道：「你竟敢有辱聖人，毀壞書籍，我為什麼會教出像你這種弟子，你……」

他激動得都快喘不過氣來，滿臉漲紅，彷彿隨時都會被氣死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