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儀里。
病床上的郝億佳娥眉輕蹙。
片刻之後。
她緩緩睜開雙眼。
看着眼前景象,從一開始的迷茫失措,到後來的平靜坦然。
最後一切情緒化為兩滴晶瑩淚珠自眼角滑落。
這一刻。
全場師生,包括台上的幾位業界大佬全都長長呼出一口氣。
很順利!
很成功!
然後台上台下所有的目光看着葉准,眼神中充滿敬意。
神乎其技!
不得不服!
葉準的真氣運行路徑眾人不得而知。
可他瀟灑飄逸,如行雲流水般的行針手法眾人卻實實在在看在眼裏。
針灸如同書法。
靠的是日積月累的水磨工夫。
葉准年紀輕輕,找穴精準,行針流暢本就難能可貴。
「厲害!拋開一切,僅憑着一手行針,就足以碾壓年輕一輩所有中醫從業者。」
蓉醫副院長秦昊第一個出聲讚賞。
「漂亮。真是賞心悅目啊!不愧是力壓韓醫協會青年俊傑的年輕醫師。」
針王貝海石也擊掌叫好。
「現在的年輕人,能夠耐得住寂寞練就如此精湛針法的,絕無僅有。」
從來沒給過葉准讚賞的林清源也微笑着點頭。
葉準的精湛技藝徹底征服了這幾位中醫大佬,同時也讓他們感受到了葉准踏實行醫的心境。
『鎮魂』需要的針法繁雜。
但葉准從始至終並沒有刻意炫耀技術。
刺!
挑!
捻!
全都是針灸行針手法中的基本操作。
不過。
大道至簡!
越是普通越能體現中醫針灸的厲害。
因為這些看似簡單的基本操作,都是凝聚了幾百上千年來中醫針灸的心血結晶。
雖然普通。
卻也不是台下兩千師生所能運用的。
今天藉著這個機會。
他們讓兩千餘師生全程觀摩,認真學習,自然對針灸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醫術也會更上一個台階。
兩位護士站在病床邊,死死盯着郝億佳,生怕她情緒出現反覆。
結果...
一分鐘。
兩分鐘。
「情緒穩定?」
「並沒有出現焦躁不安的情況?」
說十五分鐘,就十五分鐘!
在情緒波動那麼劇烈的情況下,在沒有使用任何鎮定藥劑的情況下。
竟然。
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控制了病情。
似乎。
真的治癒了一般!
兩名護士重震驚中清醒過來,看着葉准眼神開花,恨不得撲上去親上兩口。
嗯!
她們不是貪圖葉準的美色。
絕對不是!
禮堂中。
掌聲非但沒有停止還越發響亮。
「葉准醫生,超神了!」
「葉准醫生,這醫術,這針灸簡直絕了!」
「收穫良多啊!」
「學到了很多東西,感謝葉准醫生。」
一位位師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心悅誠服地向葉准致敬。
看着台下兩千多鼓掌的師生。
台上幾位大佬對視一眼,眼中多出一絲振奮之色。
這振奮不是因為葉准施展『鬼門十三針』第四針鎮魂。
而是通過葉准此次的施針向台下眾多學子傳遞的一種信心。
或許大多數人一輩子也不可能達到葉准如今的高度。
但是。
通過堅持不懈的努力。
任何人都有機會成為一名合格的優秀中醫。
這對於式微已久的中醫來說,無疑像久旱逢甘霖一般珍貴。
貝海石重重嘆了一口氣。
他走到葉准面前,感嘆著說道:
「老頭子今年七十又八,憑你這般年紀就有如此嫻熟的針法,不談結果,我就已經輸了一成。」
「讓貝老看笑話了,說到底還是得看療效才對。」
葉准放下金針,笑着說道。
「就憑這針法,療效也就不用多說了。」貝海石毫不客氣的擺了擺手。
誰都聽出來。
他對葉准治療效果的肯定。
「現在,咱們還是先看看那個小女娃吧。」林清源笑呵呵地說道。
後台。
郝億佳的父母正焦急等待。
「保佑孩子順順利利...」
母親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父親也神情凝重,來回踱步,焦慮不安。
就在這個時候。
推門聲響起。
一位女護士快步走了出來。
父母見狀連忙飛速跑了過去。
「護士,我女兒的情況怎麼樣?」
「您好,我女兒她...」
女護士揮手壓了壓,點頭道
「治療已經結束了,現在請你們進去聽取注意事項。」
「啊?!那我們走吧!」
「走走,快走!」
再次來到禮台上。
此時郝億佳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是雙眼已經恢復了清明。
葉准轉頭看向兩位父母,輕聲道:
「治療總體比較成功。」
「啊?真的嗎?」
「真的啊?我女兒真的沒有事了嗎?」
兩人一臉不可置信,隨後望向幾位滿頭白髮的中醫大家。
葉准見狀,無奈的聳聳肩。
終究。
還是老的吃香啊!
台上幾老對視一眼,也是哈哈大笑。
緊接着三人湊在一起研究一番后,鄒子清說道:
「雙目清明,能對外界刺激做出正確反應,能適度控制自己情緒,全身的氣血運行正常。」
看着胸口不斷起伏的郝億佳。
葉准知道她此刻的心情肯定難以平靜。
於是。
「雖然我現在理順了她的神經功能,但是由於她長時間出於高壓狀態,本身已經很脆弱。」
葉准看着兩位父母,叮囑道: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們要儘可能給她寬鬆的環境,讓她能夠徹底釋放自己。」
母親哭着道:「我們聽您的,都聽您的!」
此時。
葉准就是他們全家的救命恩人。
葉準的話。
他們是百分之百聽得。
最後。
林清源一錘定音道:「雖然神經功能還比較脆弱,但基本無大礙!」
幾人都是中醫泰斗。
聽了他們的話,兩位父母再也控制不住情緒。
「謝謝!」
「謝謝你們!」
「謝謝葉准醫生!」
兩人連連道謝,不斷鞠躬。
要不是有兩位女護士扶著,女兒的母親甚至又要給葉准跪下。
「趕緊起來,怎麼有這樣!」
葉准無奈道。
「接下來,認真聽!」
「嗯!葉醫生您說。」
「心病還需心藥醫!」
「做父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但是,這不能成為脅迫孩子的理由!」
「任何一個孩子都有着獨立的人格,他們是自由的,他們也需要自由!」
台上。
台下。
誰不是父母?
誰不是子女?
聽了葉準的話,都陷入了深思當中。
最先想明白的是貝海石。
他看着台下隱藏在角落裏的孫女貝微微,猛地一拍大腿,笑着說道:
「治人,醫心!這一局,我認輸。」
「哈哈哈,白活了這麼大歲數,竟然還沒有一個毛頭小子看得透徹!」
林清源也笑着說道。
「行!既然你貝老頭不矯情,那我也就不為難了,第二局葉准勝!」
林清源面向眾人,朗聲說道。
「兩局結束,現在你們各贏一場!這第三局,馬上開始!」林清源說完,再次讓人送來了患者掛號單。
這一次。
仍然由林清源直接宣讀患者治療:
「唐棠。男。兩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