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益州北部城市陽城的動車上。
一老一少兩名男子正坐在那交談著。
老者身穿灰色長衫,頭髮半白,但臉色紅潤,中氣十足。少者面容清秀,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
這兩人正是葉准和郝萬山。
那天接到蔣天養簡訊之後,葉准果斷請假,召集眾人詳細詢問情況。
原來自從他安排蔣天養等人尋找藥材之後。
蓉城大佬們便派人把整個益州幾乎翻了個邊,在快要絕望的時候,蔣天養手下的喪彪卻突然傳回消息。
說在益州、錦州和江北三省交界的陽城發現了一處地下黑市。
而且。
這黑市最近會有大動作。
運氣好說不定就能找到上了年份的藥材。
既然消息確定。
葉准自然啟程前往陽城。
考慮到孤鷹門來犯在即。
他便拒絕了蔣天養等人陪同的好意,只帶著郝萬山一路低調著向北行去。
看了一眼身邊做得筆直的郝萬山,葉准心點頭。
半月未見。
他自然看得出郝萬山不僅道基凝實許多。
而且!
修為相比從前還有提升。
這說明郝萬山在這段時間沒有絲毫懈怠。
可是。
葉准這隨意一眼,卻讓郝萬山冷汗直冒。
沒辦法。
葉准以前給他的威懾實在太過駭人,即便現在郝萬山已經死心塌地跟著葉准。
依舊忍不住悚然心驚。
「上...上師,你這樣看著我幹嘛,我這段時間可是一點也沒有辜負您的『築基散』。」
葉准淡然一笑道:「這個我自然知道,關於這個陽城黑市,我就想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您...之前蔣天養不是都給您解釋過了嗎?」郝萬山一滴汗珠落下,結結巴巴道。
葉准轉頭看了一眼郝萬山,似笑非笑道:
「你一個連青城後山鬼市都摸得清清楚楚的『大師』,怎麼可能對影響更大的陽城黑市絲毫不知?」
郝萬山聞言,身體一僵,臉上似哭非哭,顫抖著道:「葉...葉上師,您猜到了?」
「說吧,你和這陽城黑市到底有什麼關係。」葉准面沉如水。
此刻。
郝萬山哪敢再耍什麼小聰明。
轉頭對著葉准唯唯諾諾道:「其實,這陽城黑市背後的莊家正是我之前的師門,青城派...」
「青城派乍聽之下以為是什麼名門正派,其實過去不過是以盜墓為生的小賊。祖師在民國末年的時候偶然盜到一個的古墓,從中發現了半部修行寶典,機緣巧合之下才開創了青城派。」
「我年輕的時候和另外兩個師兄弟一同拜入門下,師父過世后,我就獨自下山,現在基本上就是我那兩個師兄弟把持著門派事務。」
「而這陽城黑市背後的勢力其實就是青城派。」
說到這。
郝萬山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愧疚。
「所以這陽城黑市其實和鬼市是一個性質,都是買賣兜售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葉准眉頭一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此行究竟還能不能有所收穫?
見葉准皺眉。
郝萬山連忙道:「葉上師,您不必擔心。黑市雖然見不得光,但好東西卻也不少。」
「前些年,我就聽說在黑市上出現過一株千年林芝!」
郝萬山話音一頓,看著葉准惶恐道:「葉上師,我真不是有意隱瞞的,只是...這黑市上一旦出現好東西,基本上都被我那兩個師兄霸佔了。」
「你的意思是,就算真出現好東西,我們也不可能拿到?」葉准不溫不火道。
聽到這裡,葉准也基本上明白了。
說白了。
這黑市的存在就是為了給郝萬山那兩個師兄提供修鍊物資!
一旦出現好的東西。
都被他們用不光彩的手段強取豪奪。
可是!
大敵當前。
如果真出現什麼好東西,葉准也是勢在必得。
想到這裡,葉准淡淡問道:「你的兩個師兄都是什麼修為?」
「大師兄三年前就已經到了『蛻凡境』,二師兄估計也差不多了。」郝萬山黯然道。
當年同時入門,兩個師兄都已經是超脫凡人的存在,而自己只能靠著坑蒙拐騙過活,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
蛻凡境修士凝聚靈元,如果放手一搏,不顧後果的情況下可以施展一次道術。
假如只有一人。
葉准自信可以輕鬆鎮壓。
但是。
「兩人的話,如果他們都掌握了道術,那倒是真的有些困難。」葉准眉頭輕輕蹙著。
不過。
葉准眼中精光一閃。
從目前他所掌握的情況來看,山下修士的傳承大多不完整,他以一對二,只要多加小心,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特別是。
他如今已經練成丈一金身!
定下計較。
葉准不再開口。
動車行到途中停了一站。
期間。
葉准和郝萬山的對面坐上來一老一少兩人。
年少女子臉色蒼白,時不時咳嗽。
年長的太婆一隻手死死捂著胸口用花布包裹著的東西,一隻手不斷拍打少女的後背。
「冬冬啊,在忍耐一下,等婆婆晚上去賣了東西,就有錢給你治病了。」
自兩人上車,葉准就發現至少有不下三批人盯著太婆胸口的花布包。
雖然此行葉准盡量低調,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太婆,你這懷裡的東西可要小心些才好。」
那太婆聞言,不僅沒有感謝的意思,反而異常冷淡地看了葉准一眼,沒有說話。
「你...!」郝萬山見狀就要出言呵斥。
但葉准當即擺了擺手制止了郝萬山的舉動,淡淡看了太婆一眼。
既然她對自己所說的話並不在意,葉准也沒有繼續出言相勸的意思。
萍水相逢,言盡於此也就罷了。
反倒是太婆邊上的柔弱女孩對著葉准甜甜一笑道:「謝謝你呀,我叫佟冬冬。」
「我叫葉准。」葉准微微點頭。
見葉准沒有因為婆婆的冷淡就對自己疏遠,佟冬冬不顧婆婆在一旁使眼色,和葉准逐漸熟絡起來。
在女孩的介紹中,葉准知道女孩和婆婆此行的目的地正是陽城,似乎是去做什麼交易。
「冬冬,出門在外,忘記婆婆告訴過你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老太見佟冬冬準備繼續和葉准聊天,終於忍不住出聲阻止道。
說完這句話,老太便將臉轉到一邊不再多言。
「這些年婆婆帶著我東奔西走,吃了不少虧,疑心重了些,你別介意。」佟冬冬尷尬的笑了笑。
在佟冬冬的介紹中,葉准知道她和旁邊的太婆相依為命多年,如果不是這些年婆婆悉心照顧,她早就一病不起。
葉准從少女上車那一刻就發現她身體虛弱,呼吸三長兩短,顯然是重疾在身。
只是沒有切脈,不能斷言少女究竟得的是什麼病症。
「對了,葉准,你剛才說你們也準備去陽城做生意,要不我們一起吧?」
佟冬冬滿是期待的提出邀請。
她到不是對葉准有了好感,只是這些年因為身體虛弱幾乎和婆婆形影不離,很少有機會和同齡人相處。
此刻遇到談得來的同齡人自然希望能多相處一下。
聽了佟冬冬的話,旁邊的太婆皺著眉頭,然後憐惜地看了一眼孫女,最終還是一言不發。
葉准自然看到了太婆的神情,立刻就笑著推辭,說自己在臨州還有朋友呢。
佟冬冬只能遺憾的嘆口氣。
這時。
一個身穿中山裝,長相正派的中年男人突然走到佟冬冬婆婆身邊。
轉頭看了葉准和郝萬山一眼,鄭重其事得對著佟冬冬說道:「小女娃涉世未深,應該多聽聽你婆婆的建議。」
「嗯?」
佟冬冬眉頭一皺,不明白這個突然出現的中年男人是什麼意思。
那中年男人似乎對於佟冬冬的反應很是不滿,冷哼一聲道:「不知道好歹!」
說完,便欲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
葉准突然站起身來,不疾不徐道:「要走可以,東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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