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看見柳小別了，周從文嘴角上揚，想到了黑色絲襪上的憋死牛遊戲。

  回到家，打開門。

  「我回來了。」

  周從文語氣舒緩的輕鬆，仿佛下班的丈夫和在家的妻子打招呼似的。

  「哦。」柳小別並沒有久別重逢的熱情，只是隨意的應了一聲。

  「嘛呢？」周從文換鞋，見柳小別偎在沙發上，面前是一台ibm的筆記本，正在專心致志看著什麼。

  「周從文，我這次大獲全勝，殺的對手碟片甲不留。。」柳小別貝齒咬著朱唇，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恭喜。」周從文進屋，六步洗手，準備磨雞蛋。

  「為了慶祝勝利，我要去旅遊，你去麼？」

  「不去。」周從文從來不解風情，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柳小別的邀請，「你要去哪玩。」

  「你也不去，問這麼多幹嘛。」柳小別似乎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非要邀請周從文一起同行的意思。

  「隨便問問，難道面對面也不說話啊。」

  「好像說了你懂似的。」柳小別鄙夷道。

  「我走過大江南北，看過千山萬水，我不懂的事兒應該很少。」周從文拿出雞蛋，凝神站在磨鑽前，嘴裡和柳小別說著不著調的話。

  「尼莫點，我要去這裡，你知道麼？」

  「海底兩萬里，凡爾納寫的鸚鵡螺號的船長叫做尼莫，靈感就是來自於尼莫點。話說諧音梗要扣錢的，凡爾納這種科幻大神也不能免俗。」周從文淡淡回答道。

  「呀，你真知道？」柳小別抬頭看了一眼周從文。

  「當然，我可是很厲害的。」周從文道。

  「你怎麼知道的？」

  「尼莫是拉丁語中單詞「nemo」，翻譯成「沒有人，荒蕪」的意思，言簡意賅的概括了這個地方的特點。小時候看凡爾納的科幻小說，自然要找裡面藏著的彩蛋。」

  「由於其特殊的位置，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確定尼莫點的確切坐標。直到 1992 年，測量學家才獲得該點的準確位置。」周從文笑道，「玩歸玩，那面太偏，你別走丟了。」

  「你在質疑資本的能力？」柳小別仰頭，看著周從文的背影問道。

  「呦呵，都資本了？看來這次真的沒少掙。」

  周從文把雞蛋洗了一下，擦乾淨，放在磨鑽上。

  「當然，都說了這次我殺的對手碟片甲不留。」

  「再次恭喜，很認真的。」周從文道，「你真的準備去尼莫點玩？還真是很有品味。」

  「那面的海水據說是最清澈的，你知道麼周從文。」

  「知道，尼莫點是海洋中生物最不活躍的地方，幾乎沒有生命，所以被稱為海洋沙漠。」

  「因為尼莫點距離大陸太遠，沒有陸地河流攜帶營養顆粒到達那裡。周從文，你想想，在尼莫點萬籟俱寂，是真正的萬籟俱寂！」柳小別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興奮。

  周從文是真不知道柳小別到底想的是什麼。

  沒有生命的地兒有什麼好看的。

  「別說是魚，生活在尼莫點的浮游生物比其他海洋區域少得可憐，是迄今為止地球上測量到的生命細胞數量最少的區域！」

  「那裡也是傾倒太空垃圾的地兒，你小心去的時候天上忽然落下來一個廢棄的衛星砸的滿頭包。」周從文笑眯眯的打擊柳小別。

  「你竟然還知道這個？」

  「當然，你也知道？」周從文有些意外。

  歐洲、俄羅斯和日本的航天機構多次以受控的方式擊落太空飛行器和衛星，落點都是尼莫點。

  現在是2003年，柳小別竟然知道這些，讓周從文有些意外。

  「我剛買了一顆衛星，軌道……」柳小別說著，忽然頓了一下，見周從文似乎沒注意，開始用磨鑽磨雞蛋。

  嗡鳴聲中，柳小別問道，「周從文，世界大賽拿到第一了哦。」

  「當時就給你打了電話的，這不是應該的麼？」

  「聽你說話有些興奮，我以為你很開心。」

  「不是因為拿了世界第一開心，而是和申天賜配合了一台手術。你不知道申天賜，他是老闆上一位關門弟子。」周從文道。

  「你家老闆關門弟子還真多，是每次查房，都由你們這些關門弟子負責關門麼？」柳小別笑吟吟的說道。

  「諧音梗不好笑的，也沒什麼意思。」周從文一邊磨著雞蛋，一邊說道，「申天賜是拿到了約翰·霍普金斯的offer，據說當年老闆不想讓他去，想把他留在身邊。」

  「要是你也拿到了offer，你去麼？」

  「我？你對資本的力量一無所知麼？」周從文鄙夷道，「你在這次石油波動中掙了多少錢心裡沒數麼，我還要拿約翰·霍普金斯的offer？去掙那點辛苦錢？」

  柳小別一怔。

  她沒想到周從文竟然不說業務，而是把自己剛剛說的話扔了回來砸在自己臉上。

  「哈哈哈，周從文，你臉皮可真厚。」

  「實話實說。」周從文笑了笑，「對了，你對生物醫藥領域感興趣麼？」

  「不感興趣。」柳小別毫不猶豫的直接回答道，「投入大，產出也就那麼回事，失敗率還高，回報率感人。」

  「我明年也要參加世界心胸外科手術大賽，做換瓣手術。」周從文道。

  「買買買，需要收購公司你就說，什麼技術都可以，只要fbi不管我就買給你。」柳小別並不小氣。

  「可能不掙錢。」

  「是不可能掙錢。」柳小別糾正道，「你買的那些口罩，掙錢了麼？好像被你家老闆徵用了。」

  「那就是給老闆……」周從文一怔，一下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需要新器械。嗯，有些手術需要新器械才能完成。」

  「你剛才說給老闆怎麼的？」柳小別笑吟吟的追問道。

  「老闆需要把換瓣手術再往前推一步。」周從文根本不接話，「這裡，就麻煩你了。」

  「沒事。」柳小別揮了揮手，「咱掙錢，不就是為了花的麼。幹什麼不是花呢，再說，收購一家公司好像也花不了多少。都是些零花錢，別在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