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什麼關係？”張合歡落下酒杯道。

文詠詩笑了起來：“你問我？你自己不清楚啊？”

“我還真不清楚。”

文詠詩意味深長道：“不清不楚。”

張合歡道：“你現在學會用狗仔的眼光看人了。”

“你怎麼罵人！”文詠詩嬌嗔道。

張合歡道：“在狗仔的眼中咱倆也不清不楚。”

文詠詩小聲道：“隨他們怎麼看，不清不楚就不清不楚，我無所謂。”

張合歡心中一蕩，這分明是對自己的變相表白。

小腿被碰了一下，卻是文詠詩用腳尖輕輕觸碰了他一下。

兩人目光對視，都變得有些灼熱。

文詠詩的玉足在張合歡小腿上摩挲的時候，這廝突然站起身來，文詠詩微微一怔，表情尷尬且錯愕，很快意識到張合歡並非是對她示好的拒絕。

張合歡留意到角落中有人正在偷拍，那名帶着棒球帽的男子也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趕緊起身向外面走去。

不等他走出酒廊，張合歡一把就薅住了他的衣領子：“兄弟，在我發火之前把相機交出來。”

那名偷拍的記者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拍你幹什麼？你又不是明星……”

張合歡笑了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那記者被他掐得滿臉通紅，就快閉過氣去，很快就堅持不住了：“給……給你……”他把相機繳了出來。

文詠詩也跟了過來，拿過相機看了看裡面的照片，把他們剛纔的照片給刪掉，裡面居然拍到了她引誘張合歡的場景。

文詠詩怒道：“你好沒公德。”一怒之下把他的照片全部給格式化了。

張合歡道：“你是哪個單位的？”

那貨吃不住疼：“望春風……”

張合歡聽說他是朱偉的手下，這才鬆了手，當即給朱偉打了個電話。

朱偉聽說自己手下的記者跑去偷拍張合歡，電話張趕緊向他賠不是，真不是想拍張合歡，那記者是常駐衡店，偷拍的目標是文詠詩，張合歡只是不巧闖入了畫面。

張合歡真是無語了，安排朱偉幫忙炒新聞，這貨先把目標瞄準自己人了，朱偉表示他會親自來衡店一趟參加《尋秦記》的關機儀式，順便跟他面談解釋一下。

那名記者得知拍錯了人，馬上向張合歡和文詠詩道歉。

雖然事情得到了順利解決，可是兩人之間剛剛滋生的曖昧情愫也因此煙消雲散。

外面下起了雨，文詠詩低下頭小聲道：“下雨了，我該回去了。”

張合歡點了點頭：“早點休息。”

文詠詩嗯了一聲，拿起手袋匆匆離開，張合歡望着她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剛纔那名記者打擾，恐怕他們兩人還真會擦槍走火，春天了，一個萬物復甦的季節，自己的控制力有些薄弱，尤其是面對上輩子情人的時候，文詠詩對自己應該又產生感情了。

剛纔她那麼一出搞得自己有點膨脹，張合歡走出酒店大門，外面下着雨，聽着淅淅瀝瀝的雨聲，吹着微涼的夜風，情緒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說好了這輩子走心，可剛纔忽然開始懷念走腎的時候了。

張合歡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一條來自於她的消息，張合歡看了一眼，最終沒有回覆。

徐柯請安然幫忙拍攝倩女幽魂的MV是有原因的，目前劇組在緊張拍攝中，因爲這部戲是女主戲，文詠詩不可能抽出時間投入MV的拍攝。

而且徐柯對安然是發自內心的欣賞，他想通過這部MV進一步觀察安然的表現，爲以後的續集做準備，雖然文詠詩總體表現不錯，但是徐柯仍然堅持認爲她的古裝扮相不如現代裝，因爲張合歡的緣故，他也給文詠詩推薦了港片資源《赤道》，裡面有一部女殺手的角色非常適合文詠詩。

自從母親意外被害之後，安然對演藝圈的興趣就減少了許多，現在還沒有回覆章一謀的邀約，至於拍攝《倩女幽魂》MV這種喧賓奪主的事情，她更不想摻和。

徐老怪畢竟是徐老怪，他乾脆提出這部MV以燕赤霞和另外一位女鬼爲主角來拍攝，帶資進組的凌甜甜就成爲這部MV的主角，張合歡在MV中扮演得也就不是寧採臣，沾上絡腮鬍子扮演燕赤霞。

雖然原來的劇本中燕赤霞的設定年齡是五十多歲，可在現實拍攝中，徐老怪做了更改，燕赤霞被改成了一位二三十歲的粗獷大漢，張合歡的年齡形象剛好符合。

徐柯將電影的拍攝交給了副導演，當天出現在MV的拍攝現場。

凌甜甜換上一身紅裙，她本身長得漂亮體型絕佳，在劇組一直擔任女二，今天總算有了女一的感覺，徐柯即將開拍的《智取威虎山》已經決定用她扮演蝴蝶迷。

張合歡本以爲讓他飾演玉面書生寧採臣，結果卻是虯鬚武士，單單是化妝就搞了三個小時，早知道這麼受罪他就不接老怪這活了。

演員準備期間，徐老怪跟郭在容進行了交流，兩人相談甚歡，徐老怪發現張合歡真是挖到一塊寶，這個韓國導演水平不低，有些奇怪這個郭在容在韓娛怎麼混不出頭，五十多歲了連一部正式的電影都沒拍過？

上午九點又下起雨來，郭在容對雨景情有獨鍾，先拍攝了凌甜甜在雨中奔跑的場景，然後又按照徐柯的意思安排了一場燕赤霞在雨中大戰羣妖。

張合歡今天可算是遭罪了，一身皮甲淋雨之後又笨又重，在這樣的狀況下還得吊威亞，還得完成一場場的打鬥，不過這貨自從掌握了演員初級自我控制術之後，無論是面部表情的控制還是肢體的控制都明顯躍進了一大步。

在徐柯看來，這貨身上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就是質變，徐柯也見過演員突然開竅的，不過開竅之前也需要經過經年日久的磨鍊，比如郭天王就是，他的演技近幾年就迅速提升，在演技方面屬於大器晚成的。

張合歡現在的演技雖然稱不上真正的演技派，但是以他的顏值和年齡來說能有這樣的演技已經很不容易了。

徐老怪今天全程忍住沒有親自指導，他就想看看郭在容現場的執導能力。張合歡給他的劇本他已經看過了，雖然他對青春愛情片無感，但是他認爲本子寫得不錯。

紮實的劇本是一部電影能否成功的基礎，郭在容的導演能力很不錯，尤其是文戲方面，今天他還是親自掌鏡，將畫面拍得唯美，但是打戲並不是他的強項。

這場雨中打鬥是徐老怪提起，郭在容拍了幾遍都感覺不滿意，他主動向徐柯求教，徐柯這纔出手，兩人配合默契，今天楊曦從頭跟到尾，一言不發，像這種能跟在大導演身邊學習的機會可不多，楊曦越跟越覺得郭在容厲害，想起之前自己對他的偏見，終究還是自己淺薄了。

張合歡的雨中大戰拍了整整五個小時才收工，趕緊去脫了這身厚重的皮甲，鬍子暫時還不能摘。

雨停了，郭在容提議趁熱打鐵，繼續拍攝燕赤霞和小蝶的文戲。

凌甜甜今天表現得很敬業，按照郭在容的設計，小蝶主動求死，燕赤霞誤殺小蝶，小蝶躺在他的懷中，身體漸漸消失，成爲彩蝶隨風而逝。

這場文戲拍攝的過程中，安然也來探班了，徐柯主動跟她打了個招呼，因爲昨晚她拒絕了徐柯的邀約所以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徐導拍攝還順利嗎？”

徐柯點了點頭道：“合歡仔的演技一日千里，上次見他還是一個門外漢，想不到突然開竅了。”

安然其實這段時間拍攝《電臺情歌》MV的時候就發現了，張合歡跟過去相比演技的提升絕對是突飛猛進，不過她跟徐柯的想法不一樣，她認爲張合歡過去是故意沒拿出真本事。以張合歡的智慧和才華，他只要想幹的事情肯定能幹好。

徐柯道：“你們要拍的那部電影本子我看過了，不錯，還是女主戲，很適合你。”

安然笑道：“我還沒仔細研究劇本，不過我對他有信心。”

徐柯道：“我也有信心，所以我打算答應他的邀請。”

郭在容對張合歡和凌甜甜的表現非常滿意，今天的拍攝圓滿收工。

張合歡真是受夠了臉上的大鬍子，趕緊去卸妝。

等張合歡出來，發現現場多了幾個人，其中一人是凌甜甜的男友薛春華。

薛春華是《倩女幽魂》的投資人之一，他投資這部電影的目的就是要捧凌甜甜，現在正跟徐柯聊以後的合作。

凌甜甜看到張合歡，向他招手道：“張合歡，你過來一下。”

張合歡走過去跟薛春華打了個招呼：“薛總！”

薛春華向他笑了起來：“這麼客氣，叫我華哥就是。”其實剛纔張合歡和凌甜甜拍戲的時候，他就在遠處觀望，擔心打擾他們拍戲的進程所以沒有走近。

剛纔凌甜甜已經將張合歡的才華狠狠誇讚了一番，薛春華對張合歡有些瞭解，但是他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是爲了跟徐柯談未來的合作，想要通過一部大製作將凌甜甜捧紅，對凌甜甜他是真心喜歡，不然也不會付出那麼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