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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 第1166章 說夢字體大小: A+
     
      江舟有些吃力地輕搖頭。【,google搜尋】

      示意自己無事。

      雷劫方消,心意念頭回歸,頓時便感無邊痛苦襲來。

      念頭一動,九天元陽尺便高懸頭頂。

      紫氣垂落,頂現金花。

      在紫氣金花之下,運轉法炁,抵抗折磨,調理身魂。

      「錚錚……」

      沒有意外,耳邊有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樂聲響起。

      樂聲鏗鏘,隱有金鐵之意。

      美妙如天音。

      如此妙樂,本應令人心悅意暢,神安氣順。

      但事實卻恰恰相反。

      這樂聲每一個音符、節點,似乎都落在了江舟行運法炁的關鍵處,每每行至一處,便有音符鑽心。

      擾得他心煩意亂,氣息不暢。

      偏偏這樂聲便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九天元陽尺雖有清心除邪之妙,卻也難以為他盡數抵擋,這樂聲「純淨」得很,沒有一點邪意。

      元陽尺也只能勉強護住他心神不潰。

      「哼!」

      不過片刻間,江舟便難以抵受,不僅沒能恢復半點,反而傷神傷身。

      「卑鄙!」

      一旁的三娘子已經大罵起來:

      「堂堂天王之尊,竟以此等手段害一下界小輩!」

      「你不怕三界恥笑嗎!」

      江舟面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紅潤,睜開眼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

      抬眼冷冷地掃了一下塔中的那尊持國天王像。

      這尊神像,本是塔中降魔鎮邪之物。

      可如今卻變成了他的催命符一般。

      自他被鎮入菩提塔中約摸年余,這尊神像便有了變化。

      如三娘子所說,應當是那位真正的持國天王降下了一個念頭附於其上。

      這菩提塔雖是他所有,還經過他自己的煉製。

      這塔原身降魔塔非是凡物,原本倒不至於這麼輕易為他人所涉。

      即便是赤腳大仙,也只不過是強行將他關入此塔。

      若想操控此塔,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需強行將他的念頭神意與這塔斷開,甚至將他鎮殺,自然可以。

      否則想要如此不著聲息地涉改此塔玄妙,也是不大可能。

      只不過,奈何持國天王不僅道行境界超出他太多太多。

      差距根本難以道理計。

      二來,這塔中本就有一尊持國天王像。

      這天王像也不是一般神像,本就有靈。

      那持國天王本尊借著這一絲靈應,降下一個念頭來,倒是順理成章,輕而易舉。

      頗有鳩占鵲巢之意。

      江舟本也不知這持國天王究竟與他有什麼過節,竟然不惜如此作為,也要為難於他。

      原本赤腳大仙將他關入這塔,倒是一番好意。

      她應是一眼看出此塔中壺天世界的玄機。

      外間一日,塔中一年。

      他一日受一雷劫之刑,若是在這塔中,便只是一年受一次。

      每受一劫,還能有一年時間修養。

      這段間隔,便是他的一線生機。

      只是自從這持國天王降下念頭,受這尊天王像影響,別說他想趁機恢復,就算是想得一刻安寧都難。

      三娘子是每天都要罵她,只是從來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之前不明白,現在聽了勾陳講的「故事」,他倒是想通了。

      這恐怕又是上一劫的因果。

      這位持國天王,或者,那四位天王,都與西方那兩位有關係。

      江舟倒不認為以那兩個的層次,會親自耍這樣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他。

      哪怕是持國天王,她的身份地位也不至於做到這般。

      這其中定然是還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牽扯。

      無論如何,這段梁子是結下了。

      只要他不死,這個仇,總歸是要報的。

      江舟冷冷掃過持國天王像,並沒有無謂地動怒。

      無能狂怒沒有意義。

      他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逃過這持國天王的「監視」,才能照勾陳所說的話,進入幽冥。

      網

      那裡,才是他的生機所在。

      如今七十二地煞神通他已盡得,其中便有通幽之術。

      想要出入幽冥,倒不是難事。

      難的是怎麼無聲無息,不著痕跡地去做。

      江舟心念電轉。

      他如今所會的天罡地煞神通之中,倒是有能讓他金蟬脫殼之法。

      只是要瞞過每日行刑的雷部神靈和眼前的持國天王的念頭,卻不是易事。

      一但被發現,後果難料。

      雖說他有些「今非昔比」的意思,他身後可能存在著一堆來頭大得可怕的後台。

      但江舟也並沒有把希望都寄托在這上面。

      站得越高,她們受到的掣肘可能越多越大。

      要不然,以她們那些存在的身份地位,道行境界,又何須費這麼大的力氣算計籌謀?

      勾陳離去前的話語,都讓他隱隱有些不祥之感。

      她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呼……」

      江舟長出一口氣。

      似乎想要將種種憂心雜念,都自這一口氣中吐出。

      他如今自身難保,想太多也沒意義。

      實在無謂去為那些九天之上的存在擔憂。

      罷了。

      江舟左思右想,似乎他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等了。

      等一個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時機。

      他不知道這個時機什麼時候來,從哪裡來。

      但那個時機一定會來。

      這種信心也並非是沒來由的。

      他相信那幾個人。

      強忍著那樂聲的騷擾,江舟在九天元陽尺的庇護下,閉上了雙目。

      ……

      卻說塔外,方寸觀中。

      一間靜室中,一個年未及二十的年輕小道,靜坐榻上。

      雙眼緊閉,似眠非眠。

      這小道正是如今暫掌觀中事宜的羅思遠。

      「啊!」

      原本呼吸均勻,神態清靜的羅思遠,突然驚叫一聲,勐地睜了眼。

      「羅師兄!」

      門外有人聽到動靜,急忙推門而進。

      卻是紅葉小童。

      他畢竟年幼,江舟入了菩提塔後,紅葉每日悶悶不樂,便一直被羅思遠帶在身邊照看。

      「羅師兄,你沒事吧?」

      羅思遠抹了一把額上微汗,搖搖頭:「我沒事。」

      「師兄又作噩夢了?」

      紅葉眨著大眼道。

      從他這話來看,羅思遠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紅葉猶豫了一下道:「師兄,要不然,您去請教一下那隻豬吧。」

      如今方寸觀中閉關的閉關,出走的出走。

      方寸弟子想要尋個作主的人不容易。

      倒是之前那位太真仙子臨走時,曾交代過他們有事不決,可以去尋方丈靜室中的那頭豬。

      之所以猶豫,只是因為在方寸弟子眼裡,那頭豬太不靠譜。

      羅思遠也是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對自己近日之事,有些不放心,便點點頭。

      過不多時,兩人便一起來到了觀後江舟一直使用的靜室前。

      原先這靜室周轉,都種滿了火紅的樹。

      這樹谷中遍地都有,被谷中弟子喚作火靈楓。

      此時周圍的火靈楓卻是都被拔光,長出了片碧玉般的竹子。

      一個肥碩的身影正仰躺在竹林里,鼾聲如雷,周圍竹渣子灑了滿地。

      兩人也見怪不怪。

      羅思遠敲響房門:「豬先生。」

      接連叫了幾聲,卻也不見回應。

      「哼,哼唧……」

      竹林里傳來幾聲哼哼唧唧。

      狛狛翻了個身,哼哼道:「別叫了,那死豬去拱別人家豬圈去了。」

      突見白影一閃。

      「嗷哼!」

      狛狛一聲慘嚎,胖臉上出現了一個豬蹄印。

      一頭白嫩的乳豬落到它肚皮上。

      「我看你是皮又癢了。」

      狛狛雖看著蠢萌,實則陰險得緊,它能受這氣?

      肚皮一收,就將乳豬給陷了進去,兩爪緊緊按住不停蹂躪。

      「本大王說錯了嗎!是誰三天兩頭跑去禍禍小母豬?別以為本大王不知道,後丘村最近鬧豬鬼的事就是你這死豬弄出來的!」

      「那裡的豬圈都被你拱遍了!」

      「你個死豬!色豬!」

      乳豬被揭了底,怒了:「你這沒膽的賤東西,本星豬跟你沒完!」

      「本大王怕你不成!你想完都沒門!」

      一大一小,兩個同樣圓滾的生物頓時滾到了一團。

      又撕又咬。

      「……」

      羅思遠與紅葉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

      這就是谷中弟子都知道這一豬一狛都不是簡單的角色,但仍然沒辦法信任這兩個東西的原因。

      「羅師兄,我聽我爹說,村裡的母豬經常夜裡慘叫,原來是這豬、豬先生乾的嗎?」

      紅葉撓撓頭,忽然疑惑地道:「豬先生到底對那些母豬做了什麼?」

      羅思遠:「……」

      他臉色微微一滯:「小孩子不要問這麼多。」

      紅葉不服:「羅師兄,你也不比我大幾歲。」

      羅思遠有些羞怒:「總之不該問就別問!」

      忽然白影一閃,乳豬出現在眼前。

      竹林里,一個肥碩的毛絨絨地屁股趴在地上,氣若遊絲地哼唧著。

      二人也見怪不怪。

      這兩個幾乎天天都要打一架,只是每次都是狛狛打輸。

      「小子,你找本星豬啊?」

      羅思遠連忙道:「是的,豬先生。」

      「進來吧。」

      乳豬一副主人的模樣,大搖大擺地拱開靜室門,走了進去。

      徑直來到它那個花費極大代價搭起的豬窩,趴了下來。

      羅思遠直言道:「豬先生,思遠有一不解之處,想要請教。」

      「怎麼?可是修行有不解之處?」

      乳豬得意道:「你們這些小東西,終於知道本星豬的厲害了。」

      「說吧,今天本得豬心情好,就為你等解解惑吧。」

      「是這樣的……」

      羅思遠略作猶豫,還是將自己這些時日經常做夢之事說了出來。

      「做夢?」

      「你小子不會也和這色豬一樣,天天做春夢?」

      狛狛陰魂不散般,頂著一身豬蹄印走了進來。

      「這等腌臢事,你小子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乳豬不屑道:「說你是廢物你還不服?連夢兆都識不得,你還敢自詡不凡?」

      說完也懶得理它。

      朝羅思遠道:「小子,幸虧你來問本星豬。」

      羅思遠異道:「豬先生,難道這做夢還有什麼說道不成?」

      狛狛不屑道:「做夢就做夢,還能有什麼說道?不外乎你小姑娘想多了,睡著了也想,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廢物!」

      乳豬又罵了一句,旋即說道:「小子,所謂一體之盈虛消息,皆通於天地,應於物類。」

      「這做夢,也是有講究的。」

      它頓了頓道:「小子,你且仔細說說,你做了幾次夢?又做了什麼夢?」

      羅思遠沉吟道:「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之夢。」

      「自數月之前,我便時有夢思。」

      「每每於定靜中,神思悠往,見一大樹,樹中有洞忽開,從中走出來一個青衣道髻的小童,對道一聲:合土尊師,而後便消失不見,我也就醒來了。」

      狛狛不屑道:「這算什麼夢?你小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小姑娘不夢,你夢一個小道童?」

      「閉嘴!」

      乳豬罵了一句,臉上不在意的神色卻是變得凝重起來。

      朝羅思遠道:「小子,你確定你沒記錯?」

      「斷不會錯的。」

      羅思遠搖頭:「初時我醒來時,確是有些模湖,不過數月以來,已經有數十次都做了這般夢境,一絲不差,半點忘不了。」

      「前些時,夢到那小童,每次都只稱一聲『合土尊師』,我夢便醒。」

      「到得後來,那小童便時常與我說一些事,我卻記不得那小童都說了些甚事,」

      「只隱約記著,這些事中有好有壞, 似是……似是……」

      羅思遠皺著眉,乳豬卻已經接口道:「那小童是在通報你吉凶禍福之事。」

      羅思遠目中一亮:「應是如此。」

      一旁的紅葉當即緊張道:「豬先生,羅師兄是不是著了什麼道,中了什麼邪?該不是有妖怪作祟吧?」

      狛狛忍不住又秀存在感:「切,有本大王這個妖祖宗在,哪個小妖敢來作祟?」

      乳豬此時卻是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盯著羅思遠:「你小子……」

      「本星豬如今倒是有些明白,那江小子怎麼會對你如此另眼相看了。」

      羅思遠不解道:「豬先生,此言何意?」

      「嘿,你這夢,倒不是什麼壞事,反而是大好事。」

      乳豬說道:「這是你修行得了功果的徵兆。」

      狛狛又譏諷道:「你這死豬胡言亂語什麼?」

      乳豬懶得理它,說道:「道佛兩門中,皆有說夢之法,我便知曉一門《洞真解夢品》,一門《大藏四夢經》,」

      「先不說法門,你且想想,你所聽聞那童子所呼『合土尊師』四字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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