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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 第442章 鳳被鬼吞,王行其下 (求訂閱 月票)字體大小: A+
     

    方清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稷下學宮是什麼地方?

    雖說是與純陽、龍虎、大梵等宗門並稱六聖地,但其實是高出其餘五宗的,而且是絕對高出不止一頭那種。

    至少在人間是如此。

    別說普通人,就算是仙門中人,若聽到能入稷下學宮,恐怕第一反應就是欣喜若狂。

    此子果然非同一般。

    方清詫異之下也不惱,笑道:「看來李公子是並不知曉稷下學宮。」

    「嗝!」

    「李白」打了個響亮的酒嗝,醉眼朦朧地道:「我何需知曉?」

    方清哈哈一笑:「李公子誤會了,老夫並非有吹噓之意,而是稷下學宮,非同於那些宗派門第,」

    「所謂學宮,乃聚天下賢人而辨道論學之意,不拘門第,不論出身,有才者皆可入之,」

    「學宮之學,也並非一家一派之家,匯聚百家,廣論長短,於世爭鳴。」

    「李公子才氣如仙,於詩詞一道,可說天下難有人及,世人都道,天下之才有一石,謫仙獨佔八斗,如此驚才,若不入學宮走一遭,實在是可惜。」

    「哈哈哈哈!」

    「李白」陡然一陣大笑:「白之才,占天下八斗,不足方寸一粟,何足道哉?何足道哉!」

    方清嘆道:「方寸之地,果令人心向神往之。」

    他心中雖不以為然,但面上卻是一副悠然神往、敬佩無比的神情。

    不過「李白」此言,已經表明了心跡。

    他也不會死纏爛打。

    稷下學宮何時求過人來?

    再者說,他雖才名遍傳天下,但究竟能不能進得學宮,還是未知之數。

    若真到了那時,恐怕不用說,他也會自已去稷下。

    稷下之談,辨道論學,沒有任何一個有著向道之心的人能拒絕,即便是佛道兩家也不例外。

    方清不再說這些話,只與「李白」談天說地,論文章,言風土。

    他本就是陽州名士,才學文章獨步一方,博聞廣識。

    即便以「李白」之狂,也不得不說上一句佩服。

    本來因方唐鏡的小動作,對方清的觀感是十分裡帶著七分厭惡,三分不以為然。

    此時卻也變成了三分的佩服,七分的好感。

    僅以才學、氣度論,此人確實稱得上是位人物。

    難怪能身居禮台令。

    方清像是將下邊趴著的方唐鏡忘了一般。

    直到兩人都是酒意酣濃,談興已盡,方清才想起了自已這個兒子。

    「李公子,老夫此番自縛親子,絕不是在你面前作戲。」

    方清嘆道:「老夫一生為官清廉,從未有半分悖禮,唯獨有了一個不成器的逆子,今後怕是晚節難保。」

    「但老夫又能如何?虎毒不食子,古之賢人有大義滅親之舉,可老夫卻沒有先賢之胸懷氣魄,實在難以效仿先賢之舉啊。」

    「為了這逆子,老夫今日便只能豁出這張老臉,請李公子為老夫向那江士史討一個人情了。」

    「李白」不置可否,斜睨那方唐鏡:「白倒有些奇怪,令郎與我那師弟素昧平生,無冤無仇,他為何要如此?」

    方清面是又是無奈以是憤怒:「也怪老夫平日忙於公務,疏於管教,這逆子向來荒唐,」

    「他平日多與虞定公之子虞簡往來,自詡義氣,要為友復仇,才行此荒唐之事,唉!」

    「原來如此。」

    「李白」恍然,旋即笑道:「喝了你這許多好酒,話白自會帶到,但我那師弟究竟如何,白可不能擔保。」

    方清大喜:「合該如此。」

    「李白」起身伸了個懶腰:「今日興已盡,白便就此告辭了。」

    方清連忙起身相送。

    出得府門,「李白」身形搖搖晃晃地離去。

    方清在門前手撫長須,臉上已全無酒意醉態。

    「如何?」

    他四周無人,卻不知在和誰說話。

    在他說話之後,他那大袖之中,忽地有一物滑出。

    竟是一支筆。

    筆桿是青灰的枯竹,筆毫已經禿了一截。

    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一支禿毛筆。

    但從方清袖中滑落,卻沒有墜地,反慢慢地懸浮起來。

    無人使筆,卻自發揮動起來。

    禿毫劃過,竟在半空虛處劃出一道道墨跡:

    「確是人族無疑。」

    「……」

    方清沉默半晌,說道:「勞您萬里迢迢,親自到此,驗其正身,怕是有大事了吧?」

    禿毛筆再次在半空中劃出道道筆跡,方清看著字跡一個一個浮現,兩隻眼睛睜得越來越大。

    「鳳被鬼吞,熊遭犬噬,日沉月墜乾坤易。」

    「一人凌空,王行其下,斗轉星移又一載。」

    方清嘴巴張了張,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已竟連說話都有些吃力。

    「難不成……傳聞中,那些仙門所謀划之事……是真的?」

    「他們怎麼敢……怎麼敢……」

    方清似自言自語,又似向那隻禿毛筆求問。

    這一次,禿毛筆卻沒有再給他答案。

    方清也知其中關係重大,這隻禿毛筆「身份」非同一般,他也不敢追問。

    咂了咂有些干皺的嘴皮,方清想到一些可能,忍不住再次問道:「學宮諸子……難道真要選此子為帝師?」

    「只是人選之一。」

    禿毛筆寫出一句話,懸在半空,晃悠了幾下,便突然打了個轉,鑽入了虛空,不見蹤影。

    「……」

    方清在原地怔然許久,忽然長嘆一聲。

    「這個逆子……給老夫招來好大的禍患啊……」

    ……

    離此約有里許地,有一座酒樓。

    江舟便坐在其中。

    「李白」與方清飲宴之時,他感覺有些怪異。

    方清他並不了解,不過在知道弄巧兒的生病與其子方唐鏡有關之後,也讓馮臣幾人打聽了些。

    此人為官還算清正,極重禮法。

    這也和他禮台令的官位很相襯。

    平日並沒有什麼令人垢病之處,卻唯獨有一個荒唐兒子。

    這些都和方清自已說的沒有什麼出入。

    這人說起來,也算是江都城的一股清流,雖說不上什麼權貴、大人物,卻沒有一個權貴、大人物能忽視他。

    這樣一個人,突然宴請「李白」一個白身小子,還於席中自縛其子。

    姿態放得極低。

    也太過古怪了些。

    所以江舟有些不放心,便親自過來,坐在這酒樓上,方府剛好是他心眼觀測的極限。

    想要看看能不能「旁觀者清」,看出些什麼來。

    卻沒想到,讓他「看」到了這一幕。

    「鳳被鬼吞,熊遭犬噬,日沉月墜乾坤易。一人凌空,王行其下,斗轉星移又一載……」

    江舟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

    「究竟是什麼意思?」

    帝師……

    看方清和那隻禿毛筆「對話」的意思,稷下學宮似乎在選什麼「帝師」。

    「李白」竟然入了他們的視線,是候選之一。

    但是,給誰選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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