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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傀儡皇子到黑夜君王 - 168.冰山一角奪嫡戰,白淵夜訪醉仙居(4.5K字)字體大小: A+
     

    這是什麼套路?

    又是什麼目的?

    白淵思索了下,道:「蘇姑娘,你先起身,不必再如此跪着...然後把細節與我說來。」

    ......

    片刻后,白淵大概明白了。

    他越想越覺得此事古怪無比,完全是有人在做局。

    這局的目的匪夷所思,無法猜透,而呂家的心思也不清晰...

    他知道自己只是看到了這局的冰山一角。

    不過...

    他至少有了個主意。

    此時,蘇紫坐在地上,雙手抱着大尾巴,瑟瑟發抖。

    白淵道:「蘇姑娘,你先藏在這山中,明日凌晨你來此處等我...」

    蘇紫茫然的抬臉,然後點點頭。

    她是真的被嚇到了,此時即便白淵讓她跑,她也不敢亂跑。

    她覺得無論跑到哪兒,都會死。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盯着她,要她死...

    ......

    白淵離開荒山後,再度來到了長生府,然後在府後留下約見無情的記號。

    .....

    七月十四。

    午後。

    呂家。

    一名長髯書生靜坐在書桌前,閉目於沉靜的氛圍之中。

    他正是呂家學士呂純元,雖非大學士,但卻是呂家大學士下第一學士,其實力深不可測。

    大學士平日裏或是忙碌,或是靜修,根本不問家事。

    真正管着家事的另有其人。

    於呂家而言,這管着呂家的則是個小圈子。

    這個小圈子裏包括呂家家主、百戰閣東方閣閣主,呂純元等極少部分人...

    坐落於皇朝的儒門,指代的便是皇朝的學士殿,以及各城各地的學子齋。

    學士殿,位於皇城東北角,坐落於桃林之中。

    其中...

    能被冠以「大學士」名號的人合計三位。

    其一,孟大學士。

    其二,孔大學士。

    其三,呂大學士。

    三者所授之儒也略有不同。

    孟大學士,安貧樂道,坐忘心齋,無有家族,只如普通人一般簡簡單單的一家四口生活在皇城中,平日裏若見了還道是普通人,其門下弟子最少。

    而如今那位和九龍兩帝共同立於皇城之上的大賢——孟初,便是這孟大學士的先祖,也是儒門公認的夫子。

    孔大學士,教的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自省慎獨,發乎於禮」,所以孔家並不清貧,而是住於北方城百花湖畔,其門下弟子大多是溫和派。

    孔嫣正是孔大學士的女兒,且在還是出生前,就被指了與白淵的娃娃親。

    呂大學士,教的是浩然之氣、嫉惡如仇,教的是人性有善有惡,當賞善罰惡,當以自身之力報效皇朝,故而...呂大學士門下弟子大多嚴厲好勇。

    而呂大學士也正是皇子中位列第三的弘王和第四的逍遙王的後台。

    此時...

    遠處傳來腳步聲。

    一名書生停在書房前。

    呂純元道:「子義,進來吧。」

    書生這才推門而入。

    「那逃脫狐妖可曾尋到?」

    「純元先生,還未找到...應該是得了古妖幫助。那名為蘇紫的狐妖看似普普通通,卻是古妖之中的重要妖精,古妖拼盡全力來救她,也是理所當然。」

    「還未找到?那明日我呂家豈不是會變成笑話?」呂純陽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那書生忙道:「純元先生,我們再去找...」

    呂純元道:「務必找到,至少需要尋到線索,或是其他古妖的下落。」

    那書生道:「純元先生,此妖...似乎並未為害,我們真的有必要對她斬盡殺...」

    他的話未曾能夠說下去,半道便戛然而止。

    因為,呂純元雙目已然睜開,兩道觸動神魂的電光直刺而出,讓書生忍不住躲閃。

    呂純元大吼一聲:「子義!!!」

    書生心底一顫,瑟縮地站在原地。

    呂純元厲聲呵斥道:「你在說什麼?!!」

    書生滿臉羞愧,低頭道:「純元先生,子義知錯了,非我族類其心必誅,古妖和妖不同,它們不該屬於人間,無論善惡,無論是否無辜,都一應斬之。」

    呂純元臉上的冷色褪去,他緩緩點頭,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你心思既動,此事之後,便閉門思過去吧。」

    書生道:「是。」

    呂純元微撫長須,眸中電光褪去,看著書桌上攤開的卷宗,顯出深邃的思索之色。

    忽地,門外又有人來報:「純元先生,呂成求見,說是想將那小狐妖的更多細節進行稟報。」

    呂成即那位白嫖了狐妖、又賣了狐妖的呂家人才。

    呂純元神色不動,皺眉道:「讓他閉門讀《呂子》去,多讀幾遍,讀不出該讀出的字,就別出來了。」

    門外之人愣了愣,恭敬應了聲:「是,純元先生。」

    ......

    不遠處,一名青衣書生也算是意氣風發,可卻又有些惶恐地等待着。

    他便是呂成。

    身為呂家外地分家的一名普通書生,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不易,而現在他更有機會再進一步。

    因為那名為「蘇紫」小狐妖的事,他能夠拜見純元先生,這位呂家本家的大人物。

    若是他表現得體,之後會不會得到重用?

    呂成,是個標準的小白臉兒,白白凈凈,斯文儒雅。

    至於「蘇紫」這位曾經救了他的小狐妖,呂成賣起來是沒有半點虧心。

    狐狸精嘛,誰知道她會不會吃人?

    誰知道她為什麼要親近她?

    而且,如今證據確鑿,那狐狸精確實是抱着目的接近他的,這更是死有餘辜了。

    他等了會兒,只見內院的僕人匆匆走出。

    呂成忙上前道:「有勞了。」

    那僕人攔住他道:「純元先生不見你。」

    呂成面色愕然,「啊?」

    僕人道:「純元先生讓你閉門讀《呂子》去,若是讀不出該讀出的字,就不可離開屋舍半步。」

    「什麼?」

    呂成愣愣道,「《呂子》我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了,裏面的字有很多,純元先生想聽哪個都可以,我都能說...不信你讓我進去,我可以背給純元先生聽。」

    僕人笑道:「純元先生可沒空聽你背這些,去屋裏閉門吧,等你想到先生要你讀出的那個字了,再找人幫忙傳達。」

    呂成有些不甘,走了幾步,又轉身跳喊道:「純元先生,純元先生,我對那狐狸精知道的很清楚,我可以幫忙找她...」

    僕人等了會兒,沒等到回復,便道:「呂成,別再喊了,速速歸屋,從此刻起,若無先生同意,你不得出來。」

    呂成無奈,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此處...

    僕人冷笑着喃喃道:「《呂子》通篇讀完,字裏行間說的不就是個義字么...先生這是看不起你啊。不過,你若是真能重新讀出義字,這一個字便能破了你的心,讓你心底終生有愧,若無大機緣大感悟,再難寸進半步。」

    但身為僕人,他也實在無法理解純陽先生這種大人物的想法,既是要殺那狐妖,又為何不見呂成?既是覺那狐妖是古妖異類,又為何責備呂成?

    ...

    ...

    另一邊,

    白淵的白天時光再度被小郡主和墨娘瓜分了。

    他依然維持着故意的叛逆,

    不過墨娘也是好脾氣,不僅不生氣,還和他磨上了,一副一定要馴服這個「死小孩」的架勢,言語之間多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架勢。

    ...

    ...

    夜色降臨。

    白淵早早的躺着,把氣運儲存從38點補充到了41點。

    然後,在三更天的時候,他起身往長生府而去。

    片刻后...

    密室中。

    白淵和無情見了面,把他昨日得到的信息說了一遍,又把他的想法說了一遍。

    無情幫了他許多,他也想幫無情儘快把這案子給破了。

    更何況,幫無情就是幫他自己。

    只有無情空下來了,才能接替他,讓他解脫了去突破。

    無情雙手扶著輪椅,靜坐在密室的黑暗裏,蒼白而美麗的小臉,對着天窗投射落入的月光,露出思索之色。

    「師弟,你的想法我覺得非常可行...」

    「既然有人做局,那麼我們只要幫他幫局做下去,但是在最核心之處進行替換,那麼便可以在局勢發展到後期時,再徹底推翻,而讓對方不知所措,陣腳大亂。」

    「這個核心,就是那一位名叫蘇紫的狐妖。」

    「呂家要斬她,古妖救了她卻又不徹底,就好似貓捉老鼠般的戲耍...那古妖肯定有問題。」

    「而這局若要演下去,蘇紫必須被斬,否則便看不到後面的好戲。」

    「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安排一個真正的作惡的狐妖,讓她替換蘇紫被斬,繼而藏着蘇紫,以待後續。」

    「可是...難點是,我們需要呂家配合。」

    「呂家...到底是什麼態度呢?」

    白淵道:「不管呂家什麼態度,他們說好了明天當眾斬殺狐妖,若是食言了,面子上會很不好看。」

    無情道:「呂家也不傻,自然能分清楚其中的問題...而近期我正氣閣抓了不少鬧事殺人吃人的古妖,那些古妖里確有狐妖。

    天牢由我龜家掌管,若我龜家真想從天牢中調換一個當斬的狐妖出來,那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甚至連鶴家虎家都不知道。」

    白淵道:「呂家沒有理由拒絕,除非他們裝傻。但是,我們還需要一個和呂家有交情的人作為使者...」

    無情道:「無相可以,而且...無相會願意做這件事。

    不過,無相那邊需要你去說,我不可以出面。

    此時,無相應該在西方城的明月醉仙居喝酒。」

    白淵古怪道:「明月醉仙居的消費很高吧?他怎麼消費的起的?」

    無情道:「神靈王朝出勤的補貼和酬金下來了,他便咬了咬牙,決定去明月醉仙居享受一番...你和他定了主意之後,我們再碰頭。若是白天你需要為此事外出,我可以隨時替換你。」

    白淵想了想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

    他正要離去,忽地想到了什麼,問:「師姐,你是否知道...邪劍仙,和白影文明?」

    無情道:「邪劍仙我不知道,但白影文明是一個...很詭異的文明。八年前,六皇子曾經捲入過白影懸案,而白影懸案是至今無法破掉的疑案。」

    「白影懸案?」

    無情道:「對...你大師兄也被捲入了那案子,他也是捲入白影懸案卻還活着的唯二之人,老師推測這和他身上的異血有關。

    無相的異血,被稱為...白影血。」

    白淵道:「無相既是唯二之人,那還有一個呢?」

    無情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還有一個便是六皇子...此事,只有我知道。」

    白淵道:「師姐,你連老師都未說么?」

    無情道:「不是未說,而是沒有證據,那是我從其他案卷之中推測出來的...不會有錯的,六皇子一定曾被捲入過白影懸案,並且活着離開了。

    此事說來極其漫長,一件一件事過多,且中間存在的聯繫極其隱晦,需得我取了卷宗你自己看才行,不過若你想要從中探查到什麼,那應該會很失望,因為即便連『六皇子捲入此案』也是我的推測。」

    白淵道:「好,先做眼前事,我去找無相。」

    無情道:「我在此處等你。」

    白淵點點頭。

    ...

    ...

    此時...

    西方城。

    在距離六皇子府約莫十多里的地方,一處奢華的酒樓正依湖而建。

    這酒樓很特別,數根從湖中拔起的粗石柱子托舉著樓閣、迴廊,以及其上的花園。

    周邊風景清幽,遠離西方城鬧市,水上迴廊里還有鶯鶯燕燕陪着行酒令的少女在邊上笑着,若是與宴者看上了某一個,便能雇了去,但只能是雇,而無法有其他什麼特殊服務。

    湖光閃爍,映着星辰還有酒樓的燈籠光芒,一池的明光,又被夜風吹皺,而碎成了瑟瑟的光澤。

    這裏就是明月醉仙居的總部,鮮有人知其幕後乃是鎮北王家的小女兒——安雪。

    樓中,

    各處雅間包廂里都是熱熱鬧鬧。

    但在大廳靠窗邊,卻有一個趴在桌上的男人,正嘟囔著:「酒...上酒...再來一壇...」

    然而,小二並沒有聽他的話,因為...這位爺的酒錢不夠了。

    「酒,沒有聽到我說話嗎,上酒...」

    男人繼續喊著。

    他很少喝醉。

    可喝醉了,就這幅樣子。

    明顯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而在明月醉仙居的最高處,卻有一個長腿少女正通過顯像的猿臉傀儡,在看着這個男人。

    男人自是無相。

    長腿少女正是這酒樓的幕後老闆安雪。

    而顯像的猿臉傀儡,則和傳音的鴿子傀儡類似,其「能量來源」居然是血肉。

    換句話說,必須定時地喂這猿臉傀儡吃肉,「顯像」的功能才能維持下去。

    這猿臉傀儡因為「顯像範圍」的問題,而並不實用,無法應用到正氣閣等處。

    可用在酒樓「監控」卻是再好不過了。

    只不過,這等傀儡價值不菲,也不是尋常酒樓能裝得起的,而且也完全沒必要裝。

    安雪看到這難得客人,想起他和那位傀儡小僕人有着師兄弟的身份,便喊了聲:「來人。」

    很快,一名紫衣女子出現在她身後,恭敬地等著。

    安雪道:「給一樓那位客人送壇新開封的猴兒百花釀過去,錢算酒樓的成本。」

    紫衣女子也沒問,直接恭敬應了聲「是」,便安排去了。

    安雪打了個哈欠,想起明早還要給那位送早餐,便準備去睡了。

    可是...她才剛剛其實,忽地又頓了頓腳步,杏眼靜靜盯着猿臉傀儡的瞳孔...

    那瞳孔里,正顯出一道神秘而霸氣的身影。

    冰蠶面具,玄武鬥篷,從黑夜裏走來,卻又好似黑夜本身,給人以巍峨高山之感,只能心懷敬畏地去仰望。

    小郡主杏瞳收縮,愣愣道:「無名先生!」

    愣了一秒,小郡主揚聲道:「來人...再取一壇梨白仙人釀,我親自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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