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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傀儡皇子到黑夜君王 - 106.逼供雪尋,對戰坊主(4.3K字)字體大小: A+
     

    白淵走近時,看到月桂姑娘正站在一處花圃邊。

    月桂姑娘身上似乎有着特別的香氣,而且她能控制這香氣。

    所以,她抬手時,一隻藍紋黑底的鳳蝶蹁躚著飛來,落在她指尖。

    緊接着,月桂姑娘抬起另一隻手,微笑着撕掉了蝴蝶的左邊翅膀,然後轉向假山水池的方向,把只剩一隻翅膀的蝴蝶扔了出去。

    那蝴蝶連連拍打着右邊翅膀,卻終究還是無力地落在了水面上。

    它掙扎著,但卻無法掙脫這困境。

    而就在水下,卻有一個相對於蝴蝶是巨影的存在在飛速竄近。

    蝴蝶感到了危機,越發掙扎。

    但那巨影轉瞬已至,從水底一躍而出...

    那是一條大黑魚,黑魚吃掉了蝴蝶,又很快落入了水中,甩尾拍擊水面,濺起一串兒陽光下的水珠。

    池面漣漪重重,繼而又緩緩恢復平靜,但那蝴蝶卻已經經歷了一次從生到傷再到死的過程。

    月桂姑娘那如刻刀鐫刻的雙瞳里露出了笑容。

    聽到腳步聲,她緩緩側頭,看向來人道:「入夜後,你跟我去燈舫碼頭,然後直接上了雪尋姑娘的畫舫。」

    白淵道:「燈舫碼頭,是風月之地吧?為何要去那兒?」

    月桂姑娘道:「因為,我要見到一個叫雪尋的女人,之後的事,你就不必管了...行了,你下去吧。」

    說完,她隨意擺擺手。

    她也不是在詢問白淵的意見,而是知會一聲。

    白淵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待到返回時,他又見到了剛剛恢復的小郡主。

    小郡主向他問明事由后,匆匆又趕到了月桂姑娘的方向,未幾...她垂著頭返回了,再找到白淵道:「今晚你就隨她去吧...你有皇上欽賜的玉扇,沒人能和你搶雪尋。」

    白淵道:「雪尋是什麼人?」

    小郡主道:「明面上是一名畫舫的樂女,實則......」

    她話還未說完,遠處幽幽地飄來月桂姑娘的聲音。

    「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說,不過區區傀儡,何必知道那麼多?」

    這聲音直接卡在了她的話口上。

    小郡主和白淵對視一眼,然後轉過了身。

    忽地,她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意識...這月桂姑娘作為第二個監視者,監視的可未必只有白淵一人,說不定還包括了她在內。

    白淵默默看着小郡主離去的背影。

    真是惡女還需惡女磨。

    不過,總覺得,小郡主比起這月桂姑娘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啊...

    小郡主是努力催眠自己想要黑化、甚至還要「日常三省吾身,看看到底有沒有惡」的那一類,但人家月桂姑娘是天生的惡,發自內心的,怎麼比的了?

    小郡主,茶藝可以,廚藝可以,但在這方面...終究還是弱了。

    ...

    ...

    黃昏時分。

    暮色殘照在波光粼粼的百花湖上,因為距離朝花節只有兩三天的緣故,此處這湖邊算是熱鬧極了。

    還未入夜,湖邊卻已是停了約莫上百艘畫舫,每個畫舫里都自有一名佳人。

    這些畫舫有小部分屬於樂坊,算是正規軍,內里的佳人只賣藝不賣身。

    其餘的則是七拐八繞地通向地下勢力,而這些船中的佳人卻是可以提供些別的服務,但卻也無法強求,而是全靠租船時商談。

    有佳人的地方,自然也有個魁首。

    即便沒有定下爭花魁的規矩,卻也終究存在「無冕花魁」。

    而此處的「無冕花魁」就是雪尋。

    此時...

    一眾兒人正站在湖邊,各作風流姿態,看着近湖小亭邊泊著的一處畫舫。

    那畫舫的船頭,卻是玉立着一位雪白紗衣的美麗女子。

    那女子身形頎長,眉心點着花鈿,紅潤的唇正輕湊在橫持的玉笛上,輕輕吹奏著一曲淡婉而頗有意境的曲子,這曲子融入晚風,散入人群,好似在為人的耳朵做着按摩,舒適而美好。

    而晚風裏,女子白紗裙裾被吹揚地稍稍離地,露出其後一雙雪白的小足,襯映着春日綻放的百花,暗金色的粼粼湖面,很是唯美。

    這白紗女子,就是雪尋。

    而一眾人簡直看的如痴如醉。

    「若是我能成為雪尋姑娘的入幕之賓,我便是死都願意了...」

    「別痴心妄想了,雪尋姑娘可是看人的,她若是看不上你,你便是有錢有權,也入不了她的畫舫。」

    「諸位以為雪尋姑娘什麼地方最美?我便拋磚引玉,先來說一句。我覺得那小足最美,遠遠看去,那一雙玉足便如小小玉蓮,若是能於五指之間揉動,當是會令人如登仙境...」

    「我以為雪尋姑娘的紅唇最美,一點潤紅,似雨後櫻桃,若能一親芳澤,當是此生無憾已...」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時,卻見一葉小舟劃破湖面,徑直往近湖小亭去了。

    一名白衣公子抓着摺扇站在船頭,顯然目的就是雪尋。

    那眾人又哈哈笑起來。

    「又是個不懂規矩的新人,看到美人兒也不先打聽打聽,就貿然前去。」

    「不如我們來猜猜,他多久會被驅趕回來...」

    「賭這個沒意思,不如我們猜猜他能靠近雪尋姑娘多少距離。」

    「我猜三丈...雪尋姑娘畫舫里的侍女可是高手,三丈之地已是估......」

    這人話音還未落下,就看到那白衣公子手腕一抖,摺扇敞開,然後慢悠悠地進了畫舫的三丈範圍...

    再接着...兩丈...

    一丈...

    眾人只看得目瞪口呆。

    有人喃喃道:「莫非他與雪尋姑娘相識?」

    忽地,另一人道:「我知道他是誰了?」

    「是誰?」眾人忙問。

    那人道:「北城府尹...當朝六殿下......奉旨風流的那一位。」

    ......

    白淵只覺古怪極了,便宜父皇御賜的這把玉扇簡直是他在「百花叢中」暢行無阻的通行證啊...

    當他甩出這面摺扇時,遠處的雪尋姑娘頓時投來驚詫的目光,她身後本想着出來驅逐的侍女也頓時不動了。

    畢竟,今天午間,皇帝御賜六皇子「奉旨風流」玉扇的事已如長了翅膀般往周邊飛快傳去,此時已是近乎傳遍整個皇都了,而且還在往外傳去,大有一副會傳遍天下的架勢。

    若真是什麼嚴肅的大事,怕是傳距有限,哪怕花費資源去宣傳,也只是花多少資源傳多遠。

    但是,這種足夠八卦的事兒,卻是能被茶餘飯後地你一言我一語,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跨國也不是沒有可能。

    見扇知人。

    天下,如此玉扇只有一把,也只會有一把。

    那「御賜風流」右下角的玉璽印章刺目無比,讓人不敢生出任何怠慢之心,甚至讓美女生出「需得一本正經地讓眼前這少年泡」的念頭,皇權至上,加蓋了玉璽的扇子,可是頭一把。

    雪尋自也是凝重無比。

    未幾...

    啪...

    小舟和畫舫穿頭相碰。

    雪尋微微行禮道:「民女雪尋見過六殿下。」

    白淵抬手仰天,微扇玉扇,一副沒有世俗慾望的模樣。

    雪尋道:「不知殿下此來...」

    白淵淡淡道:「久聞姑娘之名,今日思緒不定,便想來聽姑娘吹奏一曲,不知姑娘吹不吹的出來。」

    雪尋露出自信地笑容:「天下曲譜,雪尋都略知一二,殿下要聽得,雪尋定是可以做到。」

    她雖是無冕花魁,但她卻根本無法拒絕面前這少年。

    無論是他的身份,他的血脈,還是他手上抓着的聖旨,雪尋都拒絕不了。

    白淵沉聲問:「當真?」

    雪尋禮貌地微笑道,「請殿下吩咐。」

    白淵看着她,淡淡吐出三個字:「大,悲,咒。」

    雪尋:......

    侍女:......

    白淵身後的月桂姑娘:......

    ...

    ...

    夜色漸沉,夜幕拉上,星光漫天。

    百花湖上,一道道亮着燈輝的畫舫來來往往,管竹之音不絕於耳。

    不知何時,白淵已經離開了雪尋所在的畫舫...

    他停到岸邊,側頭看了一眼遠處那近湖小亭的方向,眸中露出一絲不忍之色。

    雖然他不知道月桂姑娘的目的,也沒看到發生了什麼,但卻已經隱隱猜到會發生什麼...

    他神色有些黯淡,心情有些煩悶,有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感受,更何況他還是幫凶,雖說這並非他的本意。

    但幫凶就是幫凶...

    他加快腳步往不遠處的綠柳林邊走出,而早有北城府的馬車在樹下等他。

    白淵上了車,坐在空空蕩蕩的黑暗裏,微微仰倒,抬頭看着車頂的空白。

    此時...

    雪尋的畫舫中。

    月桂姑娘正微笑着看向面前的白紗女子,女子被點了啞穴,無法說話。

    而另一邊,則是被剝了皮的侍女。

    月桂姑娘手持一根手指長度的細刀,來回晃着,剛剛她正是用這把刀把侍女給剝了皮。

    過程只看的雪尋滿心恐懼。

    忽地...

    月桂姑娘用細刀敲了敲艙壁,只見一條詭譎的蟒蛇般的黑影竄了進來,一瞬間捲住了被剝了皮的侍女,繼而拖拽著,順着船身悄無聲息地沉入了湖底。

    雪尋瞳孔圓睜,其中恐懼越來越甚。

    月桂姑娘卻不着急,她很有耐心地舞著細刀,慢慢地往下拖動,直到落在了雪尋的長腿上...

    短暫的停頓后,那細刀猛地落下、劃過。

    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頓露出來。

    雪尋雖被點了穴道,但這疼痛還是讓她一瞬間繃緊了身子,就連那玉白的小足十趾都綳直了...

    月桂姑娘又從懷裏取出個粉瓶子,繼而倒出些細細碎碎的粉末,呵在手心,繼而來到傷口之上,然後不急不緩地笑道:「雪尋,我知道你是長生樓在外的高級密探,你知道許多事。

    而現在我要你為我做事。

    首先,我要你告訴我所有關於無名的信息。

    記住,是所有,而不是單純地告訴我他住在平安坊。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的一切關係,背景,在乎的人,仇人,友人,所有的一切...

    願意說話,就點點頭,否則我若是這粉末撒下去,我便是牽來一條公狗,你也願意和它合歡。」

    雪尋忍着痛,點了點頭。

    月桂姑娘抬手解開穴道。

    雪尋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今天這番作為,長生樓是不會讓你活着離開皇都的...」

    月桂姑娘笑道:「你說的話可不是我想聽的話,對了...我既然要你幫我做事,那自然掌握了你不少信息,包括你其實不是孤兒,包括你家人的所在...」

    雪尋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月桂姑娘笑道:「北河村,村頭往裏朝左第六戶人家...」

    雪尋瞳孔一緊。

    這正是她家人所在...

    但是,長生樓對這些地方都是有保護的。

    而就在這時,月桂姑娘拋出了樣式簡單的髮釵。

    這髮釵正是雪尋母親的。

    她霍然抬頭。

    月桂姑娘道:「說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若是耽擱一小會兒,保不准我心情不好...」

    雪尋眸中所有的光彩一瞬盡去,精神氣好似被扎破的氣球,一瞬間泄了,她垂下頭道:「好...我說...」

    ...

    ...

    亥時。

    白淵睜開眼,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平安坊,換上無名套裝。

    不知為何,今晚的氛圍有些古怪。

    明明該在鳴叫的蟲豸卻都是沒了聲音,甚至連巷子裏的腳步聲都沒有。

    白淵出現在小巷中時。

    忽地,一道強烈的危險感傳遞而來。

    同時,他心底也浮出自明的信息。

    ——【妙道】為主人服務——

    ——前方危險程度:三星——

    ——前方危險來源:懸空坊主——

    ——建議1:立刻離開——

    ——建議2:使用【幻夢之瞳】——

    白淵愣了下,懸空坊主若是要偷襲也該去偷襲長生樓,怎麼會是偷襲平安坊?

    忽地,他有一股意識,那就是...懸空坊主是沖着他來的。

    正在他想着的時候,遠處飄來一道嘶啞的聲音。

    「過來。」

    聲音在不遠處。

    白淵看了看四周,只見地面上有不少血跡,而在一些拐角的巷子裏還隱約有些不動的黑影,顯然是屍體。

    白淵皺起眉,此情此景,是走不掉了。

    他全身繃緊,循聲大踏步而去,很快在一個平安坊的空地上,看到了一簇簇火光。

    那是不少抓着火把的刺客,那些刺客盡皆配備着詭譎的兵器,而非常見的刀劍,周身充斥着血煞之氣,顯然是不知殺過多少人的精英刺客。

    可這些刺客此時卻都小心翼翼地站着,絲毫不敢動彈。

    因為,在他們前方的大椅上坐了個光頭大漢。

    那大漢即便在月光和火光里,也看不清模樣,周身散發出一重又一重令靈魂戰慄的壓迫感,宛如一尊鎮壓此處的巨峰,讓人不敢與之為敵。

    懸空坊主摸了摸光頭,瓮聲道:「無名,談談吧。」

    白淵靜靜看着他。

    懸空坊主沒說話,他身後卻有一名刺客上前,提醒道:「朱玉墨,屠六子都在我們手裏。」

    白淵淡淡道:「談什麼?」

    懸空坊主道:「降,還是死?」

    白淵看了看此處眾人,顯然這裏並不是一個施展【幻夢之瞳】的好地方。

    但他心思一動,淡淡道:「要我降,先擊敗我。」

    「敗你?」懸空坊主露出古怪之色。

    白淵道:「首先...你要追上我。」

    懸空坊主發出大笑,然後抬手,比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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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還有一更明天中午左右,作者會想辦法變回原來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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