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東方天空泛出一抹亮色。
隨著一輪旭日破霧而出,天際的彤雲被映得五彩繽紛,萬木彷彿披上了一層五彩的霓裳。
「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天這天色……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樣啊。」
陳牧望著鋪滿天空的霞光,頗為驚奇道。
然而無人回應。
陳牧奇怪的回頭看向客廳的二女,見兩女只是怔怔望著他不說話,疑惑道:「怎麼了?」
溫潤的霞光沐浴在他的身上,染出了淡淡的光暈。
光潔俊朗的臉龐,夢幻中衍生出飄逸美感。
「姐夫,你今天好帥啊。」
青蘿纖細的雙手捧在胸前,將巍峨高山坍陷下去,柔柔眼波里儘是那道俊朗的影子。
以前的陳牧就已經很帥,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樣。
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就是很帥。
男人味十足的那種帥。
從早上第一眼看到現在,總感覺看不夠,而且裙子都換了兩條……
「咳咳……」
白纖羽收回目光,俏臉抹上些許紅暈,「夫君確實有些不一樣,看來昨天那血參還是有作用的。」
不一樣?
陳牧摸著自己的臉頰,困惑不已。
有啥不一樣。
我帥那是應該得。
周樹人先生就說過:長得丑的人沒資格穿越。
不過那血參確實好像有點效果,早上起來后通體舒暢,以前的腰疼也似乎緩解了好多。
而且渾身有勁,感覺每一處肌肉都充滿了一股爆炸性的力量。
「我去練練武。」
陳牧提起鯊齒刀,朝著院內空曠地而去。
來到院內,陳牧先打了一通太極拳,讓身體的力量舒展到極致,然後雙手握住鯊齒刀。
朝著面前的空曠之地,狠狠劈去!
轟!
兩邊空間氣流激蕩散去,掀起層層漣漪波紋。
不遠處池塘瞬然掀起巨浪。
朵朵浪花仿若蘊含火藥,如悍雷連環炸開。
荷葉散落飛起,一條條肥美的金色鯉魚隨著激起的浪花被推送到了岸邊,活蹦亂跳的掙扎著。
魚:我錯了什麼?
陳牧低頭望著自己的手臂,瞪大了眼睛:「實力又增進了!那血參牛逼啊。」
站在廊亭內的白纖羽和青蘿同樣吃驚不已。
「夫君這修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白纖羽秀眉緊蹙,內心震動。
在陳牧收刀時,她笑語盈盈的走上前扶住對方手臂:「夫君,你好厲害。」
在手指搭在手臂的剎那,白纖羽瞳孔收縮。
好精純的靈力!
然而讓她更為震驚的是,陳牧丹田之內卻空空如也,沒有一絲靈力的跡象,更沒有丹海。
要知道任何修行之人,必須在丹田處鑄造丹海才可修鍊。
而陳牧卻沒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夫君是千年罕見的特殊體質?
「一般般,不怎麼厲害。」
陳牧嘴上謙虛,但臉上笑容卻燦爛無比,勾住女人的纖腰,「娘子,等我成為天下第一了,我帶你去週遊世界,哪個王八蛋要是敢欺負你,我一定弄死他丫的!」
白纖羽壓下心中疑惑,展顏一笑:「妾身相信夫君會一直保護我的。」
「那是。」
陳牧低頭在女人臉蛋上親了一口。
另一邊,青蘿看到自己重金買來的金色鯉魚在岸上掙扎,心疼的不得了,連忙放回池塘。
這姐夫也真是的,練武不能收斂一點嘛。
在陳牧離開后,白纖羽怔怔望著地上的裂痕,若有所思。
「究竟是什麼原因……」
她回想與陳牧相遇后的種種,始終想不通以前三腳貓功夫的丈夫,突然就成為了修士——
而且還是沒有丹海的修士。
難道是雲芷月?
陰陽宗的術法頗為詭秘,但讓一個普通武夫成為修士,還是很困難的。
思索了半響,白纖羽也沒想到答案,索性不去想了。
反正是自家夫君,他若是變厲害了也是好事,至少可以保護好自己。
這時,白纖羽腦海中又浮現出陳牧每天早上打得那套奇怪拳法,叫什麼太極拳。
該不會是——
女人心下一動,根據之前陳牧隨口胡謅的口訣,開始模仿陳牧的那些動作。
剛開始並沒有什麼奇怪狀況。
但漸漸的,白纖羽的周身凝聚了一層無形的靈力,空間頃刻間宛如漩渦一般旋轉,嗡鳴不斷。
一招一式,極慢,卻又盡顯飄逸,說不出的美感。
蓬!!
女人一掌拍出,周身光圈猛的一漲,一股股宛如實質般的能量波動瘋狂擴散。
池塘掀起巨浪。
一條條肥美的鯉魚被衝擊到岸上,不停的掙扎。
魚:「我又做錯了什麼?」
感受著周空漸漸散去的磅礴勁氣,白纖羽內心震撼,喃喃自語:「夫君莫非是……武學天才?」
天空之中忽然響起一聲鳴叫。
白纖羽猛地抬頭,便看到一隻羽色美麗的鷹隼在上空盤旋一圈后,直衝而來。
「靈鳶!」
女人伸出手臂,在鷹隼落下后取下對方爪子上的情報。
看完紙條上的內容,白纖羽不覺蹙眉,對正在撿魚的青蘿說道:「太后急召我去宮內,如果你姐夫回來發現我不在,就說我去寺廟了。」
——
去隔壁家將張阿偉叫出來,兩人朝著六扇門而去。
清晨街上行人不多。
道路盡頭的城樓沐浴在絢爛的霞色裡面,好似鑲嵌上一層璀璨的金邊。
「班頭,你今天氣色很好啊。」
習慣性叫陳牧『班頭』的張阿偉一時忘了改口,望著丰神俊朗的陳牧驚訝道。
當然,小夥子更多的是羨慕。
尤其街上過往的婦人們頻頻看向陳牧,讓他羨艷不已。
也不知道這份待遇他什麼時候能享受到。
不過早上娘親在看到陳牧后,卻一反常態的失去了往日熱情。
好像刻意躲著對方,不敢去看陳牧。
而且臨走的時候,娘親好像換了身衣服,也不知道為什麼,讓人疑惑不解。
陳牧淡淡一笑:「這是愛情的滋潤,你以後會懂的。」
「呃……」
被無形間撒了狗糧的張阿偉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暗嘆一聲單身狗活該被欺負。
陳牧取出一張銀票塞給他:「我給你列了一份外衙捕快的名單,這幾日你請他們去喝酒,不想去的無須勉強,如果可以的話,去逛逛青樓也行。」
「這是幹嘛?」張阿偉不解。
陳牧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現在腳踏兩隻船,難免會有顧及不到的時候,到時候得你幫我了。
這六扇門可不比縣衙,裡面條條框框的規矩太多,你得好好學一陣子,跟他們搞好關係。」
「哦,我明白了。」張阿偉點了點頭。
陳牧繼續說道:「現在我不會將你提升成領班什麼的,你就繼續當小捕快,去跟著王發發。」
「王領班?」
「對,這傢伙的能力很不錯,現在八九成是服我的,你跟著他能學到不少。」
「好。」
對於陳牧的安排,張阿偉沒有任何質疑。
這時,陳牧語氣嚴肅了許多,沉聲道:「記住一點,別恃寵而驕,老老實實的幹活,王發發讓你做什麼,你要盡職盡責的去做。如果實在有問題的,再來找我。
另外,如果說與其他同僚產生了矛盾,先聽王發發的,然後你再做決定。
與同僚關係混熟后,隔三差五要和他們喝酒,但不要每次都主動掏腰包,按照你自己的把握去請客。
其實青樓這地方真的很不錯,就算你要當老實孩子,也可以陪他們去。
平日里多在京城轉轉,多了解一些八卦什麼的……」
聽著陳牧循循教導,張阿偉用力點頭,將對方的告誡記在心裡。
這世上除了娘親以外,他只信任陳牧。
某種意義來說,陳牧就像是在扮演一種『師父』或者『父親』的角色。
兩人路過洪大郎家時,陳牧抬頭看了眼二樓窗戶,然後等待片刻,確定不會有水潑出來后,才和張阿偉離去。
「這家夫妻有點問題。」
陳牧淡淡說道。「男的叫洪大郎,是個賣包子的。女的叫銀鏈,曾是個青樓女子,我會讓你和王發發暗中調查一下。」
「有什麼問題?」張阿偉好奇道。
陳牧微微一笑:「這家女主人在我上任第一天就勾引了我兩次,目的還不清楚。前天下午我進去她家屋子,發生了點曖昧關係……」
聽到『曖昧』二字,張阿偉看向他的目光頗為怪異。
嫂子那麼漂亮,班頭都出來偷腥,而且還一副很坦蕩的正人君子模樣,讓人佩服。
「那個銀蓮的女人有強迫症。」
「強迫症?」
張阿偉聽不明白。
陳牧點了點頭,回想起前天下午去她家時的場景。
當時他進入屋子后,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對方的屋子太過整潔。
整潔沒有錯,但實在太過整齊了。
無論是桌椅的位置,茶杯的擺放,牆上的對稱裝飾品,以及財神爺面前的金元寶擺放位置……可謂是整齊到了極致。
就好像稍微有一絲絲偏移,都會產生一種很強的違和感。
足以說明這女人有嚴重的強迫症。
而且當時為了驗證心中猜測,他故意將金元寶隨意扔放,等從卧室出來后,便看到金元寶再次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財神爺面前,整齊的讓人頭皮發麻。
而這種女人,竟然會嫁給一個駝背老男人,實在讓人想不通。
至於那個洪大郎,經過他的小小試探后,看起來很正常。
至少從表面看是個忠厚老實人。
對了,還有那王婆。
這個老銀幣其實在他進入銀蓮屋子后,便趴在窗戶上偷偷觀看,跟個偷窺狂似的。
真當老子傻得什麼都不知道?
這老婆子也有問題。
「洪大郎、銀蓮和王婆都查查,別驚動他們,如果有親戚什麼的,多打聽打聽。」
「嗯,我知道了。」
「對了。」陳牧眸中湧現出絲絲精芒。「那個李堂前也多留意一下,可以和他親近,但要保持距離。」
張阿偉眨了眨眼:「他不是你的助手嗎?而且好像也挺老實的。」
「老實?」
聽到這話,陳牧嗤鼻一笑,「上任前一天,就告訴我『原本外衙總捕位置是冷天鷹的堂兄』,你見過有這麼老實的人?」
「所以,他是……」
張阿偉似乎明白了什麼。
陳牧無奈搖頭:「這個冷天鷹啊,沒那麼蠢,但是也沒那麼聰明,太小心眼了。估計是有人提前給他說了什麼,才對我如此防備。」
張阿偉內心複雜。
原本他想著跟陳牧一樣飛黃騰達,當大官。
可目前看來,恐怕剛進入官場,就被耍的團團轉,估計連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
兩人來到六扇門,王發發正在門外等候。
陳牧將他叫進辦公小院內,隨意問道:「王領班,我這位小兄弟你們已經熟悉過了吧。」
「張老弟。」
眸中帶有異色的王發發朝著張阿偉打了聲招呼。
張阿偉笑著抱拳回禮。
陳牧倒了杯茶水,遞到王發發麵前:「我這小兄弟就先跟著你混了,給你跑跑腿,你儘管使喚便是。」
一聽這話,王發發先是一愣,隨即惶恐道:「不敢不敢,我怎麼能……」
「王領班,自家人就不必客氣什麼了。」
陳牧笑著拍了拍對方的手臂,將茶水塞進對方手中,「這小子還是挺機靈的,好好栽培一下。」
杯里的茶水是冷的。
但此刻王發發的身子卻是熱的。
望著陳牧坦然信任的目光,王發發神情複雜,緊緊握著手裡的杯子,一咬牙仰頭飲下,抱拳道:
「大人,放心,卑職一定盡心儘力!」
渾厚的嗓音透著幾分堅定。
這一刻,他算是正式加入陳牧陣營了。
…
給兩人交代完工作任務后,陳牧便撂下擔子前去鎮魔司。
雖然玄天部沒啥事可做,但也不能一直都不去,好歹也要走走過場,免得被人說閑話。
至於杜鵑一案,現在可以多緩兩天。
畢竟冷天鷹那傢伙心眼小,多給一點緩衝的時間,免得雙方撕破臉皮,到時候有事沒事找他麻煩。
而且陳牧也想看看這案子究竟如何運作。
目前此案交給了六扇門,說明杜木奇背後的人在進行周旋,想辦法減他的罪。
若此刻冒然去質問杜木奇,反而會打草驚蛇。
「你小子還知道來玄天部啊。」
看到陳牧到來,文明仁沒好氣說道,「乾脆給你立個雕像,供在這裡,以後你也別來了。」
「這辦法倒是不錯。」
陳牧唇角一翹,「小文子,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小文子?
文明仁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耳。
好傢夥,前些日子還叫人家『文大哥』,現在直接就稱呼『小文子』了,這嘴臉可變得真快。
兩人談聊間,大廳內忽然走進一位男子。
年約三旬有餘,臉部線條分明,膚色偏黑,嘴唇稍厚,走起路來腳下生風。
一看就是高手。
文明仁面色一變,上前恭敬行禮:「文明仁拜見鐵大人。」
陳牧目光落在男子胸前的一枚圖案上,神情微微一動。
那是昊天部的標識。
也就是說,眼前男子是個『地字型大小』獵魔人。
「厲統領還沒回來嗎?」
男子始終板著臉,一張冰冷如石雕的面容上,透著冷酷和漠然之色。
文明仁低頭苦笑道:「還沒回來。」
「現在玄天部誰能管事?叫個能管事的出來!」男子神情難看,冷聲喝道。
陳牧上前抱拳:「下官陳牧,剛調任到玄天部,任監察一職。」
「你?」
望著眼前俊朗如玉的年輕男子,鐵大人一雙冷冷的眼睛里,閃動著輕蔑之色。「想起來了,好像是一個捕快對吧。」
「下官原本是青玉縣衙——」
「一個武夫捕快也能進入鎮魔司,哼哼,走了不少關係吧。」
鐵大人打斷陳牧的話,冷笑道,「若不想死,趕緊找關係調任到別處去,我們鎮魔司的棺材已經夠緊張的了,沒必要浪費在你身上。」
面對這位地字型大小獵魔人的蔑視,陳牧不卑不亢道:「大人,卑職並沒有您想象中那麼弱。」
「是嗎?」
鐵大人饒有興緻的盯著他,驀然踏前一步。
周身空氣中無形波動震動。
整個大廳籠罩在一片肅殺壓抑之內,讓人喘不過氣來,尤其是文明仁,心臟都要被擠壓爆裂似的。
「鐵大……大人……」
文明仁蒼白著臉說道,「給我個面子,陳大人也是剛來,並不是很了解鎮魔司。」
眼前這位鐵大人算是二品高手中的頂尖了,他們不是對手。
「給你面子?你算老幾!」
鐵大人面色不屑。
文明仁臉色青白一片,半響說不出話來。
「我也不辱你。」
鐵大人撤去周身威壓,雙目銳利如刀盯著陳牧,「來,打我一拳,讓我瞧瞧你多大本事。」
「……」
「怎麼?怕了?知道自己沒本事?」
見陳牧沉默,鐵大人更是不屑。「我站著不動,你都不敢打?」
「那下官就得罪了。」
聽到對方站著不動,陳牧放下心來,由拳攥緊,體內的磅礴力量緩緩灌於拳上。
嘭!
拳頭揮出,浩瀚的力量轟然破涌。
青石板磚鋪就的地板更是被陳牧踩出一個坑洞,虛空中響起雷鳴一般的聲音。
文明仁面色驚愕,瞪大眼睛。
好強的拳勁!
這傢伙以前沒這麼厲害啊,上次那四十米大刀足夠驚艷了,沒想到實力再次提升。
感受到磅礴的氣勁,鐵大人瞳孔微微收縮。
他的周身泛起一層罡氣。
轟隆!
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胸膛上,一股無形的氣體朝四周擴散開去,掀翻了周圍桌椅。
文明仁下意識遮住眼睛。
當他再次望去時,鐵大人依舊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而陳牧的拳頭還在他的胸膛上放著。
「就這?」
鐵大人臉上浮現出藐視,揮開陳牧的拳頭,手背輕拍了拍胸脯,「不過比我想象中要厲害一些,以後多勤加練習,畢竟吃我們這碗飯的,隨時可能掉腦袋。」
陳牧此刻也是心情複雜。
他以為自己的實力已經很高了,沒想到在這位鐵大人面前,如蜉蝣般渺小。
果然人為有人,天外有天。
聽到對方的告誡,陳牧拱手苦笑:「下官明白。」
「好了,去演武場把其他人叫來,鎮魔司馬上要有一次行動,有任務給你們。」
鐵大人淡淡道。
行動?
陳牧一愣,試探道:「捉妖?」
「問什麼多做什麼?把其他人都叫來,快點!」鐵大人面露不耐。
「是。」
陳牧和文明仁忙退出大廳。
鐵大人雙手背負,神情冷淡至極,目送著兩人走遠后,他猛然一個健步衝到桌上的花瓶前,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如金紙。
「艹,真疼。」
鐵大人揉著胸膛,明顯感覺到有兩根肋骨斷裂,忍不住罵道,「這臭小子下手真特么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