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滿意地離開青竹林。
這一番切磋下來，他總算是湊齊了十個土靈根屬性。
「馬上我也是土靈體了！」
想到這裡，他的安全感大大提升。
修仙計劃第一步，即將達成。
可就在這時，他發現了異樣。
身後好像跟了個小尾巴。
陳沐不動聲色，等到拐彎時才用眼角的餘光暼了一眼。
跟蹤他的人，他有印象，正是那位少城主。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朱宏。
外表憨憨的，但人卻有些小精明。
當初就是這小子忽悠了飛牛城那些求仙者在青陽宗前跪了大半天。
至於為何跟蹤自己？
陳沐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幾分猜測。
當日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怒中五百塊下品靈石，別人說不羨慕嫉妒恨那是假的。
然而，入門大比之後，自己直接被分配到了亂石林。
其他外門弟子根本找不到自己。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出現在了青竹林，自然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而從青竹林到現在的位置，已經有幾處地方四下無人。
這朱宏一直不現身，估摸著想順藤摸瓜，找到自己住的地方。
「呵呵。」
陳沐淡淡一笑。
剛好他也想了解一下如今外門的情況，正愁沒人打聽。
……
陳沐一路返回，毫不遮掩，半刻鐘之後，他便到了亂石林。
隨後他停下了腳步。
這時，身後終於傳來了一個居高臨下，有些唬人的渾厚聲音！
「陳師弟！有些事我想和你說道說道！」
陳沐轉過身，快步迎了上去。
……
兩分鐘后，陳沐斜靠在一塊怪石之上。
在他身前，朱宏一邊揉肩膀一邊點頭哈腰，表情卑微到了極致。
「還找我借靈石嗎？」
「不借了……不借了……」
朱宏連連搖頭，同時擺手，一副我再也不敢了的樣子。
陳沐冷哼了一聲。
青陽宗有青陽宗的規矩，直接搶那是肯定不行的。
但可以借。
同門之間借點靈石周轉周轉，合情合理。
只是借了還不還，那就不好說了。
這朱宏便是來找他借靈石的。
他平生最恨借錢不還之人，上一輩子的小學同桌借了他兩塊錢沒還，他至今還記得！
想到這裡，他恨恨地伸出了手。
「借我幾塊靈石！」
朱宏聞言在長袍里扒拉了兩下，摳出了七塊下品靈石，無比肉痛地送到了陳沐手中。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他自認是個俊傑。
剛剛挨揍也是，只挨了一下，就直接投降認輸。
「陳兄，我就這麼多了……」
陳沐接過下品靈石一看，論規格，論品相，果然比宗門發給他的要差一截。
這才是正兒八經的下品靈石。
把靈石揣進兜里，陳沐問道：「給我說說外門如今的情況，借靈石這種現象普遍嗎？」
朱宏憨憨的臉糾結成了一團，回道：「挺普遍的，剛入門的外門弟子基本都被借過……」
朱宏開始緩緩訴說，說著說著竟然擠出了幾滴眼淚。
陳沐自然不可能被他打動，不過他確實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和入門時一樣，整個外門八百多弟子同樣是分成了兩派。
一派以仙二代們為主，另一派以沒背景的普通外門弟子為主。
新弟子剛入門，會被各種老弟子借靈石。
而要想避免這種情況，就得加入其中一派，尋求庇護。
接受了庇護，自然就要上交靈石。
通俗點來說，就是交保護費。
當然，也不是所有新弟子都要交保護費。
像那些天賦好的，不僅不用交，還會被兩派人拉攏，每個月能分到額外的靈石。
這種弟子修為高深了，就會成為派系高層。
回想起先前那外門弟子對周驚雷點頭哈腰的模樣，陳沐心中恍然。
周驚雷估計就是被拉攏的對象。
……
其實不僅僅是外門，內門乃至到了長老那一層都分成了兩派。
一派以宗主為首，一派以大長老為首。
一個宗門要想不斷向上發展，內部必須要有些競爭環境。
這樣弟子以後就算離了宗門，也不至於和愣頭青一樣，什麼人情世故都不懂。
……
弄清楚宗門內的狀況后，陳沐心裡也生出了借靈石的念頭。
他如今有四百二十塊靈石，還差五百八十塊靈石，小輔助就能再次升級。
五百八十塊靈石，多嗎？
外門八百弟子，一人借他零點七塊靈石，也就夠了。
所以不算多。
不過，主動去借，那是不可能的。
太影響形象！
良心這一關也過不去。
同時還會被人挑毛病。
想到這裡，他對朱宏道：「老弟，回去之後你可以有意無意地告訴身邊之人我的住處，如果來借靈石的人多了，我就把這七塊靈石還給你。」
朱宏聞言臉色一變。
他剛入門沒多久，認識的也都是新入門的外門弟子。
那些弟子要是來借靈石，恐怕結果會和他一樣。
這是讓他去坑人啊！
沒等他細細想下去，陳沐繼續道：「老弟，有句話說得好，一步快，步步快，一步慢，步步慢。
其實我資質也一般，可因為剛開始得到了五百塊靈石，然後用那五百塊靈石換取了更多聚氣丹，所以我擁有了比你更高的修為。
如今又用這修為，借了你七塊靈石，以後我還能借到更多。
而你呢？
你少了這七塊靈石，實力就會比別人弱一點，等將來新弟子入門，其他人能借到新弟子的靈石，你卻借不到。
而越是如此，你的實力就會越弱，如此惡性循環下去，你應該知道結果。」
見朱宏臉色已經微微發白，陳沐頓了頓，給了他一些反應的時間。
等過了半分鐘后，他才繼續道：
「老弟，我問你，每年外門大比有百分之二十的弟子能進入內門，你知道你最大的競爭對手是哪些人嗎？
不是那些天賦卓絕之輩，也不是那些有背景的傢伙，他們反正是肯定能進的。
你真正的競爭對手正是你身邊那些資質和你差不多的人。
你想想，他們的靈石要是被借走了，是不是就相當於你得到了靈石，你獲得了優勢？你進入內門的希望更大了一些？
而你的靈石被借走了，實力得不到提升，是不是就等於他們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朱宏聽此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珠。
此時此刻，他隱隱感覺自己很可能會因為失去這七塊靈石，而淪為雜役弟子，最終離開青陽宗。
陳沐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一笑。
「我知道你可能會有心理負擔，所以我只是讓你提示一下他們我住在哪兒。
他們若是不生出借的心思，自然不會有什麼損失。
可如果他們生出了借的心思……
那又能怪誰呢？
借人者，人恆借之。
他們既然生出了惡念，就得承擔一定的後果。
你的做法，是在替天行道。
所以，無論是從個人利益，還是從大義的角度來說，你都應該這麼做，我說的對吧？」
「陳兄……你真的會把靈石還給我？」
朱宏臉色微白，有些顫抖著道。
「童叟無欺！」
陳沐保證道。
朱宏聞言拱了拱手。
「陳兄，在下知道該怎麼做了，告辭！」
說罷朱宏轉過身，一溜小跑，消失在了遠處。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陳沐嘿嘿一笑，隨後轉過身，朝著山洞走去。
剛走幾步，感覺好像有東西硌腳。
彎下腰一扒拉。
扒拉出了一根嬰兒手臂粗細，通體散發著濃郁靈氣的紫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