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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就是亡國之君 - 第六百一十五章 亡國五病 臃腫痿痹字體大小: A+
     
      胡濙對現在的大明天子極為滿意,他歷任建文、永樂、洪熙、宣德、正統、景泰六朝,沉沉浮浮六十餘年,從一個意氣風發的書生變成了朝堂的不老松,相比較之下,當今陛下比之永樂大帝,只少了幾分親征的霸氣。

      時光荏苒,當年太宗文皇帝能夠親征靖難、五征漠北,是因為太宗文皇帝有太子可以監國,陛下等閒不能出京,乃是時勢所逼。

      胡濙看著坐在軟篾藤椅上對朝鮮肉食者的不理解,俯首說道:「陛下,肉食者鄙。」

      「昔項羽殺子嬰、焚長安、火燒秦宮、分封天下,漢高祖漢隨秦規,七年定鼎江山。」

      「袁紹召董卓入京,劉璋請昭烈皇帝入蜀,引狼入室開門揖盜,大漢衰微天下群雄蜂起。」

      「司馬氏行謬策,招致五胡南下天下凋零,晉惠帝司馬衷一句何不食肉糜,貽笑千古。」

      「隋煬帝興洛陽、建江都、開京杭、修馳道、三征高麗,齊頭並進,丹陽宮西閣內求毒酒而不得,三尺白綾縊。」

      「唐玄宗任人唯親,尾大不掉終釀安史之亂,煌煌大唐,天子九狩京師六破。」

      「宋太宗重文輕武,燕雲十六州,五百載空唱悲歌,後大念祖宗之法,與宋太祖革故鼎新背道而馳,三百年大宋朝,黨禍盈天。」

      「胡元內外爭鋒,縱失規矩,兄弟鬩牆骨肉相殘,神器旁落,天下易主。」

      胡濙從先秦之後,將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的幾位,總結的非常到位。

      項羽殺子嬰燒秦宮,這其實不算什麼,但是項羽分封天下,搞得楚漢相爭,歷經東周四百載的歷史思辨,大一統已根深蒂固,楚霸王英雄蓋世,也難逆歷史洪流。

      朱祁鈺對一些歷史細節不是很了解,他有些奇怪的問道:「當年隋煬帝在丹陽宮求毒酒而不得?」

      「是。」胡濙俯首說道:「隋煬帝曰:天子自有死法,何得加以鋒刃!令狐行達、馬文舉等將不許,縊殺之。」

      隋煬帝的不想死於斧鉞之下,請毒酒,眾叛軍不給,最後解下了自己的練巾,讓令狐行達勒死了自己,結束了荒誕不經的一生。

      朱祁鈺對隋煬帝的下場心知肚明,隋煬帝最大的問題,就是打仗打輸了…

      放在大明的語境之下,朱元璋也好、朱棣也罷,父子二人,十三次征伐漠北,僅僅洪武五年嘗一敗外,戰戰皆勝,若是朱元璋或者朱棣,三次親征皆大敗而歸,那大明也得亡。

      大規模的國戰向來如此,敗者入土、贏家通吃。

      稽戾王朱祁鎮是怎麼死的?還不是敗者入土?

      歷史上的明代宗顧念親親之誼,不捨得殺了明英宗,可朱祁鈺不會慣著這個好哥哥。

      「那大明呢?當以何亡?」朱祁鈺有些好奇的問道。

      一個混跡於朝堂六十餘年,巡撫天下又身居高位,一生反反覆覆的政客,大明禮部尚書,對大明的頑疾,又有何等看法?

      大明當以何亡,這個問題,其實犯了大忌諱。

      胡濙認真的思索了許久說道:「陛下真的要問?」

      本來,朱祁鈺就是話到這裡,話趕話有此一問,胡濙總結了歷朝歷代亡國之禍,可這個話題在大明討論,實在是有點忌諱莫深。

      但是看胡濙這個意思,似乎胡濙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而且是深思熟慮。

      「胡尚書稍待,興安,宣于少保和寧陽侯來。」朱祁鈺坐直了身子,意識到這是個極為嚴肅的問題,便讓興安把于謙、陳懋喊來。

      于謙是百官之首,武清侯不在京師,陳懋是大明武勛方面扛鼎之人。

      于謙和陳懋聯袂而來,本就到了黃昏,于謙和陳懋要來講筵,索性就放在了一起。

      胡濙等人到齊了,腹稿也打好了,他其實想了很久很久。

      「聞帝王之治天下,有大本,有急務。」

      「本,正心修身,建極以為億兆臣民之表率者,圖治之大本也。」

      「務,審幾度勢,更化宜民者,教養四方六合八荒,救時之急務也。」

      「現今大本雖立,而不能更化以善治,譬之琴瑟不調,不解而更張之,不可鼓也。」

      胡濙寫了六十年奏疏,張口就來,朱祁鈺咂了咂胡濙的話,一個皇帝的本職工作,分為大本和急務,確實如此。

      胡濙的聲音陡然高了許多,朗聲說道:「恭惟我皇上,踐祚以來,正身修德,講學勤政,惓惓以敬天法祖為心,以節財愛民為務,圖治之大本,即以立矣。」

      馬屁,朱祁鈺選擇性的無視。

      胡濙畫風一轉,表情有些悲痛的說道:「今上謂臣曰:大明當以何亡,臣惶恐言五事,一曰:宗室驕恣;二曰:庶官疾曠;三曰:吏治因循;四曰:武備鬆弛;五曰:財用大虧。」

      「臣聞今之宗室,古之侯王,其所好尚,皆百姓之觀瞻…」

      胡濙一共談到了五個問題。

      宗室靡費過重,在正統年間,每年宗室供養就占據了大明財政收入的三成之多,而大明軍備一年不過兩成。

      如此靡費,是和當年立國之初,天下凋零疲憊,為了天下歸心,朱元璋不得不派自己的子嗣,鎮守四方,謂曰藩籬。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尤其是靖難之後,對宗室子弟防範亦密,先奪軍權,再設藩禁,各藩王失去了藩籬的作用,再讓各種親王郡王出京鎮守已經失去了意義。

      自景泰四年起,天下宗室遷王府入京以來,這個問題得到了部分的緩解,但是力度依舊不夠。

      第二個問題,人才和任用問題,胡濙縱橫官場數十載,活得久見得多,德不配位,名不副實,才高難就之事,數不勝數。

      李賢、王翱、李燧這些人的經歷是大明朝堂的一個縮影,在人才的選拔和任用上,比如非翰林不入閣的規矩,就是典型的肉食者鄙的政令。

      胡濙簡明扼要引用《韓非子》中的【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來闡述自己的觀點。

      在胡濙看來,庶弁將立功賞罰分明和進士出任州部同樣重要。

      第三個問題,則是老生常談的吏治問題。

      在這個問題上,朱祁鈺不是沒下功夫,《憲綱事類》九十六條,御史犯法罪加三等;

      考成法逼反了南衙陰謀家,朱祁鈺也要推行;

      反腐抓貪,甚至專設反腐廳,用行政打壓貪腐之風。

      雖然已經頗有成效,但仍然存在【考課不嚴,名實不核】的問題。

      大明的監察制度仍然是大明木桶最低的那一塊板。

      胡濙一針見血的指出,大明的都察院名不副實,若是都察院再這麼名存實亡,追求清譽而枉顧本務,陛下應當大刀闊斧的直接裁撤另設。

      朱祁鈺給了都察院很多次機會,先是王文,而後是陳鎰,現如今是賀章,都察院如此頻繁的更換總憲,就在給都察院機會。

      胡濙的意思總結為一句話就是,能幹就干,不能幹就換人。

      第四個問題,則是武備不振的問題,胡濙從邊軍戰力低下,衛所軍卒逃所、貪腐成性等多個角度去討論。

      自洪武二十七年最後一次清查天下衛所,發現逃卒已占大半之後,衛所制名存實亡。

      將衛所和農莊打造成大明徵兵的蓄水池,擇優建立一隻強而有力的京軍,是胡濙的野望,于謙和陳懋對此高度認可。

      義勇團練,不直接作戰,而是建立軍隊職業化,的確是當下大明武備不振的優解。

      而胡濙談到軍備不振談到了邊方修城貪腐問題。

      大明的邊方最喜歡幹的事兒就是修城。

      軍卒不用拼命,總督軍務的文臣可以申請修城預算,然後上下其手。

      邊方文武勾結,借修城之名,大派勞役謀取私利。

      武備不振,是一種洪熙之後,興文匽武的必然結果,大明軍備現在在緩緩恢復,但遠沒有到需要興文匽武的地步。

      最後一個問題,則是財經事務之事,這個是陛下尤為擅長的一塊,胡濙並沒有詳談,陛下精通此道,南巡的目的,一大半就是為了穩定大明經濟。

      「胡尚書深謀遠慮,於某佩服。」于謙聽完了胡濙的一番話,真心實意的說道。

      讓于謙誇人,是一件很難的事。

      陛下問,大明當以何亡,胡濙言五事,都是亟待解決的要務。

      朱祁鈺、于謙、胡濙、陳懋、興安五個位居廟堂之極高的五個人,在講武堂的聚賢閣內,頗為認真的討論著大明亡國之禍。

      次日的清晨,信鴿的哨聲響徹天穹,奉天殿迎來了早朝,盧忠甩著淨鞭,興安甩著拂塵,宣讀著聖旨。

      「近,風俗人情,尚奢競奢,積習生弊,有頹靡不振之漸,亦有積重難反之幾。」

      「朕,大糾結。」

      「若不稍加改易,恐無以新天下之耳目,一天下之心志。」

      ……

      聖旨的內容就是大明亡國五事,聖旨讀完,奉天殿上議論紛紛,朱祁鈺並沒有出聲讓群臣安靜,而是任由他們討論。

      亡國五事,朱祁鈺並沒有打算一次辦完,各方面齊頭並進,但必有側重。

      這第一個側重點,就是廢除藩國,諸王永留京師。

      其實朱祁鈺對封藩有自己的打算,按照胡濙的王化論,大明應有四方、六合、八荒之地。

      之前的封藩,都是封在四方之地,也就是大明目前疆域之內,而後封藩,朱祁鈺打算都封到六合八荒。

      自洪武封王,建文削藩、永樂設藩禁,洪熙宣德加固藩禁,至景泰年間,藩國皆廢諸王永留京師奉養。

      興安輕輕咳嗽了一聲,幾個內番大聲的喊道:「奉天殿公器之地,肅然!」

      在內番喊完之後,諸多糾儀官站直了身子,朝堂逐漸安靜。

      朱祁鈺深吸了口氣說道:「景泰三年,三王夥同逆賊作亂,南衙七省之地遍地狼煙,逆賊糾集三十萬眾,脅眾附逆,朕痛心疾首南下平叛,已四年有餘,每當想起,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當日朕天地壇下,孝陵之前,賜死三王,痛心疾首卻不能不做。」

      「朕念親親之誼,詔諸王入京供養,以防歹人蠱惑利用,現如今諸王已然全數進京,朕以為諸國已名存實亡,故此廢除藩國。」

      朱祁鈺這番話,表面上大義凜然,實質上則是不要臉至極。

      他借著親親之誼的名頭和景泰三年的大亂說事,實質上逼得群臣啞口無言,群臣議論紛紛,卻不能反對,否則不等同於心裡有鬼,時刻準備造反事?

      非刑之正的十宗罪,逆反乃第一罪,粘上了輕則掉腦袋,重則禍及滿門。

      戶部尚書沈翼聞之大喜,每年劃給諸王的供奉,還有諸多王府掛靠的田畝,導致大明國帑損失重大,計省審計利刃高懸,沈翼不敢貪墨,但是誰會嫌錢多?

      陛下廢藩國,他就可以在正賦這一塊多下點功夫了。

      「可有人對此旨有異議?」朱祁鈺問完之後,便看了一圈,看無人反對才點頭說道:「送文淵閣傳聞四方吧。」

      藩國的本質是分封制,而大明的統治基礎是郡縣制,分封制和郡縣制本就有衝突和互補的對立統一。

      群臣緘口不言,實乃是這件事,一來是皇帝的家事,二來是陛下的逆鱗。

      陛下登基之初,瓦剌大軍壓境圍困京師,登基第一年就殺了哥哥稽戾王,僅僅第三年,就有三王作亂,和陛下討論親親之誼,藩籬之責,實在是打著燈簍上廁所,找死。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興安一甩拂塵繼續奉天殿朝議。

      陝西巡撫曹景報西安府、平涼府四月寒霜瘟疫死兩千人。

      應天巡撫李賢、松江巡撫李賓言奏報常州府、鎮江府、松江府瘟疫死者七萬七千餘人。

      這一封奏報,引得朱祁鈺雷霆大怒。

      陝西兩府貧瘠之地死了兩千,常州鎮江松江,三府膏腴之地,死了七萬七千人。

      朱祁鈺立刻讓人下旨申飭李賢李賓言兩巡撫巡查不利,革除三府知府佐貳,永不敘用,一應官員按制查辦,但有私縱決不輕饒。

      徐有貞烏江役夫五萬八千多人,疏浚險灘十八處,烏江通行,大利西南。

      內地桐油、三七、煤炭、銅料等物價格開始下降,而西南方向的糧價、鹽鐵、綢緞布匹等價格大降。

      徐有貞忙完了烏江治水之後,馬不停蹄人不歇腳直奔重慶府,開始督辦四萬里主幹水路疏浚之事,一刻沒有停歇。

      徐有貞乘船自六枝特區沿烏江而下,以身渡江開路,沿途大批百姓跪地痛哭,徐有貞停留之地,百姓無不蜂擁而至。

      徐有貞這萬民傘收到手軟,生人祠遍地都是,一如當初他離開靖安河套之時一樣。

      「這徐有貞是想要把朕的奇功牌掏乾淨啊!」朱祁鈺讓興安擬詔褒獎賜奇功牌一枚,頭功牌近百枚,齊力牌五萬八千枚以及一應恩賞。

      徐有貞除了上了一封請功簿之外,還乞申將這五萬八千人擇優兩萬人納入水師。

      這兩萬人治水非常有經驗,納入工兵營也非徐有貞私情,乃是國事。

      朱祁鈺硃批了徐有貞的奏疏。

      徐有貞這人,有野心不擅長朝堂狗斗,放出去治水,的確是一把好手。

      賀章站出來,一隻手拿著笏板,另外一隻手空空蕩蕩的朗聲喊道:「陛下,臣有本啟奏,臣請旨申嚴監司送迎之禁!」

      都察院不能再這麼爛下去了,再爛下去,陛下真的要動手革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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