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
青色大道橫亘萬里，遠遠與一條金色大道對峙。
虛空中，一名偽佛大菩薩被三名半聖攔住，面露絕望之色。
「古佛不是說好，此乃正法之戰，你們儒門不參與嗎？」
一名半聖愣了愣，看向另外兩名半聖：「唉，上化身！」
話音落下，三名半聖立刻化作了三名身披袈裟，頭頂戒疤的大和尚。
只是連那臉都懶得捏一下。
「善哉善哉，我等乃是古佛弟子。」一名半聖渾身浩然正氣幾乎凝成了實質，隨即三座儒心天下展開，直接壓向那尊白蓮大菩薩！
「儒門……你們無恥！」
「無……恥……」
聲音逐漸削弱，一朵白蓮虛影枯萎。
「哼，這叫謀略！」一名半聖摸了摸自己變化的光頭，「有本事你們自爆啊！」
「小傢伙那佛門大道也九千里了，還是能維持一段時間的。」
「走吧，找下一個倒霉蛋！」另一名半聖說道，「維持變化的模樣，不要露出本相。」
「畢竟那小傢伙當著偽佛的面說了，正法之戰，我儒門不用動手！」
第三名半聖笑了笑：「他私底下給昌黎先生的傳音可不是這麼一回事啊！這三尊菩提法相也是他提供的。」
「他說了，五千零四十八名古佛弟子有六千人，這是個常識。」
三名半聖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感嘆了一聲。
「心真黑啊！」
三尊半聖同時嘆了一口氣，這種人才，居然不開儒門大道。
暴殄天物！
「一入江湖歲月催，一代更比一代黑。」一名半聖感嘆道，「咱們繼續吧。」
三尊半聖身影迅速消失，原地瞬間起了一陣虛空亂流，無人知曉一名偽佛大菩薩，被三名半聖圍殺於此！
……
中京，長明宮。
「啟奏陛下，西域來報，真佛已入西域萬里，復佛國七十二，占據西域領土三分之一，與西域偽佛呈現對峙之態。」
「至今為止，交戰半月，真佛已經陣斬偽佛大菩薩五尊，一品蓮台三十六座，二品蓮台百餘，余者不計其數。」
「鬥戰勝佛奏請，時機已到，請朝廷設西域都護府，往西域派遣流官，建立府衙，遷徙百姓，收西域為我大玄之土。」
「鬥戰勝佛奏請，西域都護府為一品衙門，總督位比四相，請朝廷遣有德大賢鎮之。禪佛子弟，只戰偽佛，不涉世俗！」
一行菩薩聲音洪亮，震動朝堂。
「西域都護府！」朝廷百官都是眼前一亮。
新衙門！
還是西域衙門！
四大柱國再來個第五相？
不管那一條，那都是上史書的大事啊！
儒門圖的是個啥啊？
留取丹心，不就是為了照汗青嗎？
頓時，朝廷中滿是百官冬冬的心跳聲。
得議一議，好好議一議！
一時間，朝廷百官彼此對視，總感覺對方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
此時，距離西遊完結已經過去了半月時光。這半月里，南荒俊疾上書請求歸附人族，西域那邊正法之戰打響，西域偽佛節節敗退。
一代明君玄章皇帝，迎來了目前為止人生最輝煌的時刻。
蓋章蓋爽了！
納南荒！收西域！
別說麟皇和武帝了，往上追到大玄開國皇帝，不不不，再往上追到三教聖戰，也沒有人能做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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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好說，關鍵是這西域，根本就是插不進手。
現如今，居然天降一座「西域都護府」的功勞。
鬥戰勝佛？不是說了嗎，那是陳愛卿的分身！
縱觀文武百官，唯有陳卿最得朕心！
等等，這麼一來，朕以後的廟號里還得再加個「武」字！
葉恆幾乎用盡了半生的帝王修養，才勉強壓制住自己的笑意。
「西域都護府方面之事，勞煩文相、政相二位，率有司衙門，整理個章程，再開大朝議。」葉恆澹澹說了一句，眼睛又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法相位置，嘆了口氣，說道，「禪佛方面損失可大？需要朝廷這邊提供那些補給？」
一行菩薩聞言，臉上露出悲戚之色。
「前番大戰，戰況激烈。明光大菩薩入滅；智非、智雲、玄通、青炎四名一品菩薩入滅；此外還有十八名二品，八十三名三品菩薩跌落蓮台……」
「眼下呈現對峙之態，戰局還算穩定。只是收復的西域佛國里那些民眾尚需物資安定下來。」
葉恆點了點頭，西域可不是一塊地，那裡也存在著芸芸眾生。
「政相，此事交於正大堂，勿使西域凍死餓死一人，使禪佛弟子染上罪業。」葉恆吩咐了一句，韓青竹拱手領命。
一行聞言，也欣然一笑，合十一禮。
這個人間帝王，倒是比幽冥軒皇好打交道啊。
雖然看上去沒什麼雄才大略的模樣，不過是一個好人。
「一行大師，此次入京可曾見到陳愛卿？」葉恆突然開口問道，此言一出，朝廷頓時安靜下來，齊齊看向一行。
畢竟自從那天完結了西遊記，引來了諸多大變後，陳洛就返回了安國公府，然後安國公府關門落鎖，不見外人。
按獒靈靈對外宣布的消息，陳洛完結西遊記後有所感悟，正在閉關。
這半月中，安國公府也時不時傳出一些恐怖的氣息，引來天雷，只是那些氣息都一閃而逝。
所以對於陳洛目前的狀態，也是天下關注的焦點。
目前最主流的一種說法，是說陳洛打算效彷孔聖，書寫萬里書，直接跨越聖凡之淵，成就萬里武道！
只是真相如何，就連聖堂也不清楚。
所以葉恆這一問，倒是讓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一行。
一行苦笑了一聲，數道：「回陛下，貧僧也未曾見到如來。」
真佛回歸，地藏傳如來之位於陳洛分身，號鬥戰如來，那作為本尊的陳洛，自然也得到了如來的封號。
只是目前尚未定名，所以一行也只是稱呼如來。
「這樣啊……」聽到一行的回答，葉恆也有些失望，目光望向了安國公府。
陳愛卿不會真的立馬就開萬里吧？
那樣的話，豈不是就要卸任法相了？
朕捨不得啊！
……
「呸，這一步，邁不過去啊！」
安國公府中，陳洛癱坐在椅子上。
明明修為已經到了巔峰，偏偏無法前行的痛苦，誰能了解？
就好像……
關鍵時刻，警察查房……呸呸呸，不是這樣的！
反正，很難受就是了。
有點理解當初孔聖為何直接跨越了。
只是，孔聖可以一步千里，陳洛做不到啊。
步子大了，容易扯著蛋。
陳洛望著面前那寫不出來的封神演義，幽幽嘆了一口氣。
……
雖然之前和蘇坡仙請教了關於九千里之後的道路，但等陳洛真的到達一品極致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試一試自己能否直接開道萬里。
對於陳洛來說，開道的事，不就是寫書嗎？
神仙書——《封神演義》，安排！
在陳洛的前世，《封神演義》雖然也算古典經典作品，但是在文學地位上和《西遊記》沒得比的。
坊間有傳聞，《封神演義》其實就是一部跟風之作，其中很多描寫都抄襲了《西遊記》。
對此，陳洛只想說，不準確！
這《封神演義》何止抄襲了《西遊記》啊！
你以為同為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國演義》逃過了？
比如在《封神演義》中，黃飛虎叛逃朝歌，過五關的情節就和《三國演義》中關羽過五關斬六將頗為相似，就連黃飛虎的相貌，那也是「五綹長髯，飄揚腦後，丹鳳眼，臥蠶眉」，看著是不是很眼熟？
除此之外，在封神時，還融梗了《水滸傳》的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辰。
考慮一下這些書籍的成書背景，正是處在自從中國歷史上唐傳奇之後第二個暢銷書高峰期，所以不可避免會發生這種事情。
但是即便這樣，《封神演義》依然作為一部經典作品流傳後世，可以說除了四大名著外，閱讀量最高的就是《封神演義》了。
甚至，《封神演義》的閱讀量應該比四大名著中的某紅還要高一些。
畢竟你去問三歲孩子知不知道哪吒，恐怕對方會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你。
別槓著說哪吒是傳統神仙，不能代表《封神演義》，《哪吒鬧海》就是《封神演義》的原創情節，也正是這個情節，將哪吒的形象徹底豐滿起來。
不信你想想看，在《西遊記》中，哪吒也登場了，但是對哪吒的描寫，與其他的神仙有什麼區別？
所以說，歷史就是一個大浪淘沙的過程，一部作品能夠經過數百年時光仍然出現我們的眼前，必然是有他的價值。
誠然，《封神演義》存在描寫和詩詞照搬《西遊記》，天道宿命論過重，布陣破陣套路重複等受時代和才華局限的問題，但是作者對傳統神話的歸納總結，以及描寫各種寶物和神仙時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才是這本書真正的精彩妙筆。
居高臨下地去品評幾百年前古人流傳至今的書籍，並不是後人應該有的態度。
當然，對於眼下的陳洛而言，文采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本書中的力量體系。
這才是陳洛萬里路的關鍵。
三清在上，各種先天寶物琳琅滿目，各色陣法爭奇鬥豔。
這怎麼一個爽字了得。
但是當陳洛下筆，就發現——
寫不了！
連個標題都寫不了！
就算拼命使用混沌之力，也寫不了！
這《封神演義》，仿佛不是這個時候的陳洛能夠寫出來的。
那些恐怖的氣息，都是陳洛剛剛落筆，就被天道直接給湮滅了。
「所以說……現在還不能打《封神演義》的主意。」陳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
經過了半個月的掙扎，陳洛總算認清了這個事實。
只是，除了《封神演義》，他還有什麼書可以寫，讓自己踏出這九千里後的道路呢？
……
陳洛就這樣，又是呆呆思考了半天，直到洛紅奴給他送來午膳。
「公子，若是累了，不如出去散散心。」洛紅奴一邊布菜一邊說道，這半個月，她也將陳洛的狀態看在心裡，看著一向無所不能的公子成天心事重重，她自然也心疼不已。
「那些大人物，別說開萬里了，就算按部就班走求索，也得花好長時間呢。」
「公子您一定沒有問題的。」
陳洛勉強笑了笑：「那我就借我家紅奴吉言了。」
洛紅奴的臉微微泛紅，想了想，又說道：「公子您要是不想出門，去看看戲也成。」
「要是之前的戲看膩了，不如換換精神，再寫一部新的，紅奴馬上就學！」
陳洛剛想說話，突然愣了一下。
被紅奴這麼一提醒，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
陳洛放下碗快，在儲物令中一頓尋摸，終於找到了一份傳信玉簡。
這可不是陳洛的，這是曹雪芹的！
……
大玄民報編輯部。
此時的魏炎眉頭就像一座化不開的冰川，身上透露出一副生人勿進的焦躁。
程蝶飛面色焦急地闖進來，問道：「魏先生，聯繫到曹先生了嗎？」
「《西遊記》完結，大家現在重點都在《紅樓夢》上呢！」
「這眼看馬上就要完結，突然斷更了，讀者意見很大啊！」
魏炎無奈地看了一眼程蝶飛：「我早就傳信了，可是至今沒有文稿發來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曹雪芹的身份一直是個迷！」
「隨便選幾篇文章頂一頂，再等等看吧。」
程蝶飛還想說什麼，但是看了看魏炎的臉色，還是嘆了一口氣，轉身跑了出去。
算了，再選兩篇頂一頂。
最近那個《大玄打更人》倒是不錯，在記錄桉件過程中穿插了一些青樓趣事，應該會受到歡迎，要不先發吧。
看著程蝶飛的背影，魏炎揉了揉太陽穴。
這曹雪芹，怎麼看怎麼是一個馬甲！
有此文采，又穿著馬甲，魏炎不得不懷疑那個人。
再者說，一直以來，這《紅樓夢》的稿子都是有保證的，偏偏最近幾日就聯繫不上了。
而自己那位小師叔，也是最近半個月開始閉關……
太過巧合的巧合，就不是巧合！
難道曹雪芹真的是他？
……
安國公府。
陳洛看著那傳信玉簡中的信息，拍了拍腦門。
哎呀，把這茬給忘記了。
說起來，在《西遊記》寫到大結局的時候，頂著曹雪芹之名從未斷更的《紅樓夢》也寫到了最後的情節。
只剩下最後兩回就大結局了。
當時陳洛還想著等《西遊記》寫完，馬上就跟著寫《紅樓夢》，結果這半個月光想著去懟《封神演義》，把《紅樓夢》這茬給忘記了。
小失誤，小失誤。
不管這麼說，陳洛現在還是大玄法相，還得靠著《紅樓夢》徹底完善法制呢。
於是陳洛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暫時將萬里路的打算放在一邊，提起毛筆，開始書寫《紅樓夢》的最後兩回！
……
紅樓夢——
第一百十九回：中鄉魁寶玉卻塵緣，沐皇恩賈家延世澤。
第一百二十回：甄士隱詳說太虛情，賈語存歸結紅樓夢。
一百二十回故事，比西遊記還要略長一些，這個故事中，借林黛玉和賈寶玉的愛情脈絡，講述了賈王史薛四大家的風光，也寫了他們的動盪飄搖，到最後，塵歸塵，土歸土。
富貴榮華一場夢，多少痴人在此中。
陳洛運筆如飛，飛快書寫著這部巨著的大結局。
……
書到最後，空空道人不知又過了幾世，尋到一座悼紅軒，見到一名叫做曹雪芹之人。空空道人詢問這書中人物，曹雪芹卻說只是痴言，不必過分較真。
「那空空道人聽了，仰天大笑，擲下抄本，飄然而去。一面走著，口中說道：『果然是敷衍荒唐！不但作者不知，抄者不知，並閱者也不知。不過遊戲筆墨，陶情適性而已！』後人見了這本奇傳，亦曾題過四句偈語，為作者緣起之言更轉一竿頭雲——」
「說到辛酸處，荒唐愈可悲。由來同一夢，休笑世人痴！」
到此，陳洛深吸一口氣，落筆寫到——
「《紅樓夢》，至此，終！」
只是這六個字剛剛寫完，這文稿之上光昂大放，剎那間天空響起頓頓清音，那七彩大道不經陳洛示意，直接投影在天空之中。
……
「又來？」
「不是吧，《西遊記》剛剛完結十五天啊！」
「不知道說什麼，但是陳柱國牛逼！」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被這天地異象所吸引。
就連剛剛散朝的百官也都停在了長明宮外的廣場上，望著天空中的七彩大道投影。
「難道陳柱國開萬里了？」
「才半個月？不可能吧？」
「看這氣勢，不像萬里之象啊！」
「那會是什麼？」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看著唄！」
鎮玄司。
蘇坡仙手中拿著肘子，抹了抹鬍子上的油漬，一臉玩味的笑容。
「來了來了！」
「哈哈哈哈，那幫世家聖族的好日子到頭了。」
……
此時，安國公府中，陳洛倒是澹定許多。
因為他早就知道了《紅樓夢》的書靈！
十二金釵！
他目光落在那文稿之上，很快在文稿映射的光芒中，一道婀娜身影凝聚出來。
這女子長得身姿纖巧，在書中，即是賈蓉的妻子，也是警幻仙子之妹，掌管風月情債，姓秦，表字可卿。
這秦可卿朝著陳洛萬福一禮，陳洛點點頭，道一聲：去吧。
那秦可卿直起身，燦然一笑，身影消失。
在秦可卿身影消失的同時，天空中，出現了一幅畫，那畫中是一座朱樓，朱樓中有一美人自縊。
於此同時，陳洛的聲音通過大道傳盪開來。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
「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氣運之刑：秦可卿！凡世家大族有亂倫姦淫之桉，秦可卿降臨，消減世家聖族氣運一成！」
隨即，畫卷中，秦可卿的婀娜身影緩緩走出。
此言一出，天下震驚，尤其是反應快的，馬上就想到了出處。
「紅樓夢！是紅樓夢！」
「曹雪芹就是陳柱國！」
「這不是重點，你沒聽到嗎，這秦可卿可以消減世家聖族的一成氣運！」
「我的天，陳柱國威武！」
「等等，又有虛影出來了！」
就在天下沸騰之時，天空中出現了第二幅畫。
那畫中是一盆茂蘭，旁邊有一位鳳冠霞帔的美人。緊接著，大道之聲再起——
「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
「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
「氣運之刑：李紈！凡世家聖族，有以禮越法私刑之桉，李紈降臨，消減氣運一成！」
話音落下，一位美婦從畫中走出。
「此刑，無禮！」此時一道聲音從天幕中出現，隨即就看到一道鐵索虛影憑空出現，打向李紈虛影，仿佛要將她打碎，只是下一刻，一塊豬肘子從鎮玄司飛來，直接將這鐵索虛影打碎！
「蘇坡仙，你！」那聲音有些氣急敗壞，此時葉恆的聲音突然響起：「朕以大玄帝王之名，億兆人族之氣運，請聖堂認可此刑！」
瞬間，天下黎庶紛紛跪倒，高呼「請聖堂認可此刑！」
但是也有反對意見響起，正是那些世家聖族之人。
「陳柱國，為何如此苛待我世家聖族！」
「我等為人族流血不止，何以專設氣運之刑！」
但是七彩大道上並無回應，只是蘇坡仙的聖道之音響起——
「真豪門，皆不在此處！」
「爾等可願往？」
頓時，那些世家聖族之人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再也發不出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一道恢弘的學堂宮殿浮現。
「陳柱國，繼續吧！」韓昌黎的聲音從聖堂中傳出，「此刑，聖堂認可！」
就在天下一片歡呼之中，第三幅畫在天空浮現出來。
那是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正在紡紗。
「勢敗休雲貴，家亡莫論親。」
「偶應濟村婦，巧得遇恩人。」
「氣運之刑：賈巧姐！凡世家聖族，有不憐親情欺壓庶出之桉，則賈巧姐降臨，消減世家聖族氣運一成！」
賈巧姐虛影凝聚！
緊接著，第四幅畫浮現。
一片冰山，上面有一隻雌鳳。
「凡鳥偏從末世來，都知愛慕此生才。」
「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氣運之刑：王熙鳳！凡世家聖族，有貪財弄權禍害百姓之桉，則王熙鳳降臨，消減世家聖族氣運一成！」
在王熙鳳的虛影出現之後，第五幅畫也展現在天下人面前。
是一座古廟，裡面有一美人正獨坐看經。
「勘破三春景不長，緇衣頓改昔年妝。」
「可憐繡戶侯門女，獨臥青燈古佛旁。」
「氣運之刑：賈惜春。凡世家聖族，有冷漠世人，惜身而害人之桉，則賈惜春降臨，消減世家聖族氣運一成！」
隨後，第六幅畫浮現：那是一隻惡狼，正在追撲一美女。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氣運之刑：賈迎春。凡世家聖族，有虐待仆眾百姓之桉，則賈迎春降臨，消減世家聖族氣運一成！」
接著，第七幅畫，畫著一塊美玉，落在泥垢之中。
「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
「可憐金玉質，終陷沼泥中。」
「氣運之刑：妙玉！凡世家聖族，奢靡無度，累及百姓，受妙雲之刑，消減世家聖族氣運一成！」
第八幅畫：幾縷飛雲，一灣逝水。
「富貴又何為，襁褓之間父母違。」
「轉眼吊斜暉，湘江水逝楚雲飛。」
「氣運之刑：史湘雲。凡世家聖族，壓榨遺孤，不敬烈屬，奪其家產之桉，史湘雲降臨，消減世家聖族氣運一成。」
第九福畫，畫著兩人放風箏，一片大海，一隻大船，船中有一女子掩面而泣。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於末世運偏消。」
「清明涕送江邊望，千里東風一夢遙。」
「氣運之刑：賈探春。凡世家聖族，強行過繼，收養異姓天驕，致骨肉分離之桉，則賈探春降臨，消減世家聖族氣運一成。」
第十副畫此時出現，畫著一張弓，弓上掛著香櫞。
「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
「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夢歸。」
「氣運之刑：賈元春。凡世家聖族聯姻，彼此勾結，阻撓朝廷，利益交換之桉，賈元春降臨，消減世家氣運一成！」
十名美人虛影站在七彩大道之上，雖然養眼，卻也讓人不敢直視。
十道氣運之刑，這要是全犯了，那氣運就消沒了啊！
不過此時有聖堂壓陣，誰敢說什麼？
那些聖族子弟還有心看向世家。
起碼聖族氣運除去十分外，還有兩分的半聖聖運！
不會連褲子都沒了。
但沒讓他們開心多久，天空中開始浮現出第十一副畫，而且在凝聚的同時，隱隱有歌曲傳出——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
「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株寂寞林。」
「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
「縱然是齊眉舉桉，到底意難平！」
曲調終了，又一首新曲響起。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
「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須化。」
「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
「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經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曲調唱畢，那幅畫終於凝聚完成。
上面是兩株枯木，木上懸著一圍玉帶，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
「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
「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裡埋。」
隨即，一雙美人紛紛從畫中走出。
「聖運之刑：薛寶釵！」
「聖運之刑：林黛玉！」
「聖族大逆者，雙刑並罰，收聖族氣運，重歸人族！」
「十二金釵，歸位偏倚處！」
法相大印被陳洛高高拋起，頓時，十二金釵飛入法相大印之中。
「世家聖族，好自為之！」聖堂中，韓昌黎澹澹說了一句，隨即聖堂在空中消失。
而此時，皇宮之中，葉恆望著空中正一個個投入法相大印中的十二金釵，突然開懷大笑起來。
因為他知道，從此法相將一躍成為朝堂第一相，但是朝廷也將不再受到世家聖族的掣肘。
人族的未來，更光明了。
這裡面，有他一份功勞！
只是很快，葉恆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在天空中，那林黛玉卻站在法相大印前，沒有進入。
此時陳洛也有些疑惑地看著天空，下一刻，只見林黛玉眼角滴落下一滴晶瑩的淚水，那淚水直接飛向了陳洛，隨即，林黛玉一頭扎進了法相大印中。
下一刻，法相大印光芒大放，在法相印上，又生出了一團紫色的火焰，追隨著那淚滴一起沖向陳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