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汗青看了看灰狼,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憂傷:「算了吧……它……活不了多久了……」
「嗯?」
曹真疑惑的回過頭看著身後的灰狼。
直到這個時候曹真才發現灰狼的腹部竟然插上了好幾根箭矢,只是因為雜草遮掩的角度問題,曹真第一時間沒有發現,而趙汗青第一時間發現了。
這也能夠解釋為什麼房間里有很多攤觸目驚心的血跡,恐怕都是這隻灰狼流的血。
「姑且讓你苟延殘喘一陣吧!」
和趙汗青相比,曹真卻沒有對灰狼產生半分憐憫之情。
曹真的骨子裡都是那種殺伐果斷的將帥性格,在曹真看來,狼是吃人的,是人的敵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所以對於灰狼沒有絲毫同情。
「公子,要不……還是讓曹真動手吧?這灰狼中了這麼多箭,活不了了,與其讓它在痛苦和孤單中慢慢死去,倒不如成全它,給它個痛快,讓它早點解脫!」
張仁願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這一刻,三人的性格對比十分的明顯。
趙汗青,容易心軟,常常懷有一顆憐憫之心,哪怕是對於冷血無情的狼,也是如此。
曹真,殺伐果斷,鐵血無情,講究的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張仁願,介於兩者之間,既有憐憫之心,又能夠堅定地站在大義之間,有著自己的是非觀和行事風格準則。
「喔……」
灰狼當然聽不懂三人的談話,依然齜牙咧嘴雙眼冷漠且充滿戒備的瞪著三人,如果不是受傷太重,恐怕灰狼真的會朝曹真撲過去。
「仁願說的有道理!不管是出於我們的立場,還是為了這隻狼好,還是將這隻狼斬殺吧!」
曹真說完又是雙眼一寒,準備揮刀劈砍灰狼。
「曹真!」
看到曹真要來真的了,趙汗青趕緊拽住了曹真揮刀的右臂。
「公子?為何如此心軟?成大事者不可婦人之仁啊!」
張仁願也是一臉詫異的看著趙汗青。
「喔……」
灰狼雖然聽不懂人話,但是這般年齡的狼隱隱也通了一絲靈性,灰狼似乎察覺到了三人的微妙,看著趙汗青的眼神竟然沒有了警告和戒備,似乎多了幾分乞求。
「你們看!」
趙汗青指了指灰狼的後背的位置,在灰狼的背後居然還藏著一隻小狼崽!
「難怪藏在這裡不敢發出任何動靜,原來還有一隻小狼崽!」曹真這才明白了為什麼灰狼會縮在這裡一動不動,哪怕曹真想要揮刀砍殺它也不曾動彈一下。
或許是灰狼受傷太重,動不了了,三人覺得更多的是,灰狼不想暴露藏在自己身後的小狼崽。
如果不是小狼崽被灰狼壓久了,探出腦袋透口氣,趙汗青三人還真的沒發現還有一隻小狼崽!
「原來是一隻受傷的母狼帶著一隻小狼崽躲在了這裡,難怪!」曹真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頂。
張仁願也是眉頭微微一皺:「像狼這等冷血無情的畜生,竟然也如此護子,呵呵……公子,說起來也挺嘲諷的,多少人為了權力和金錢,父子反目,手足相殘,倒是一隻狼,為了不暴露自己的小崽子,寧願一動不動的挨刀子,可悲,可嘆,可敬,亦是可憐啊!」
「算了!不管這兩隻狼了!一隻即將死去的母狼,一隻毫無威脅的小狼崽,母狼死了小狼崽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是餓死就是被其他野獸捕殺,亦或者被附近的獵戶捕殺,讓它們自生自滅吧!等雨小一點了我們就繼續趕路了!」
「是!」
三人重新回到了之前所在的房間里,繼續圍在篝火旁邊烘烤著衣裳。
值得一提的是,張仁願心細,為了避免一切意外發生,張仁願還是在狼所在的房間門口卡住了一塊破木板,算是勉強將雙方分隔開來。
「咚咚咚」
不一會兒,卡在房門口的木板傳來了一陣陣細微的撞擊聲。
「嗯?」
三人立即警覺,皆是一臉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曹真率先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站了起來:「莫非這隻母狼還想在臨死之前捕殺我們三個,留在小木屋裡給小狼崽當存糧?」
聽到曹真這麼一說,張仁願也是怒了,拔劍站了起來:「好傢夥!狼果然忘恩負義,我們剛剛還饒它一命,現在就想著捕殺我們了!過分!走,曹真,我們一起去斬殺這隻畜生!」
等到兩人挺劍準備朝灰狼所在的房間衝進去時,卡在房門口的木板轟然倒塌,走出來的是叼著小狼崽的母狼。
或許是因為母狼不停地舔舐著自己的傷口,這會兒母狼的嘴角滿是鮮血,模樣也顯得極其猙獰可怕。
「它想幹嘛呢?」
曹真看到母狼叼著小狼崽,當下也明白母狼並沒有朝三人發起攻擊的意思。
「或許……我們不放心它在這裡,它也不放心我們在這裡,我們看到了小狼崽,它擔心在它死後我們會對小狼崽不利,所以想叼著小狼崽轉移地方?」
張仁願稍稍放低了自己手中的佩劍,卻也不敢放鬆警惕,畢竟狼的狡詐太臭名昭著了。
「喔……喔……」
母狼齜牙咧嘴的用一種威脅的眼神瞪著曹真和張仁願,對於趙汗青則是一種哀求或者說乞求的眼神,差別對待不可謂不明顯。
母狼和趙汗青一人一獸對視了幾秒鐘,最終母狼叼著小狼崽緩緩地朝趙汗青走近了幾步。
「公子!!」
曹真大驚,準備攔截母狼。
「別衝動!」趙汗青伸手制止了曹真,用一種平靜的眼神看著母狼。
母狼很快又停下了腳步,似乎陷入了猶豫之中。
最終母狼猶豫了十幾秒鐘后,叼著小狼崽再次朝趙汗青走近了。
一人一獸之間的距離在迅速拉近,很快母狼就走到了趙汗青身前不到一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趙汗青微微一怔,右手握住了掛在腰間的橫刀刀柄,不明白母狼這是想幹嘛。
母狼將嘴裡叼著的小狼崽輕輕地放在了地上,隨後用一種凄涼的眼神看著地上的小狼崽,舌頭輕輕舔了幾下后再次抬頭和趙汗青對視著。
「??」
趙汗青被母狼的這一番操作給弄懵逼了,這是想幹嘛呢?想放下小狼崽和自己單挑?
你大爺的……那你可真的會挑軟柿子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