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無奈道：「現在我的御水訣雖然有些熟練了，但是吞炎異火經還差很多！不用你我很難處理她們，江湖救急嘛？等我練好了吞炎異火經就不用勞煩你出手了。」

「行吧行吧，沒有下次了！」

大殿之上死氣沉沉，一人一妖轉身探索到諾大的王座之後。

上面印有一個形狀詭異的白色鳥狀圖騰，周圍一行行繁複的小字環繞着，羅睺在第一眼看到這個圖騰的時候只覺得腦袋一大。

那一瞬間，他彷彿被圖騰中的這股神秘力量拽進去，無法反抗。

黑壓壓的意識空間中站着一位銀色長裙的女子，面容無比冷傲，她的背後是一對數十丈聖潔的翅膀，白如雪的羽毛紛飛。

羅睺置身其中，這種壓迫有種想讓他跪下的衝動。

他的意識已經被引入大殿之主的幻境中，而肉身則是目光獃滯的一動不動，任由訛獸怎麼晃動也無濟於事。

······

「孩子，你已經通過我設下第一重考驗！」

冷傲女子淡淡說道。

「考驗？第一重考驗？」

羅睺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幸好自己內心堅定，否則就算有劍火玉佩和神行符也難逃一死！而且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女子的修為絕對是超過元神境巔峰的劍無相等仙宗高手。

少年拱手道：「前輩，請問您是？」

其實論歲數，她要比羅睺大至少幾千歲，跪下叫一聲祖宗都不為過。

「我乃北丘妖族聖女，寒鴉！」

妖族聖女？

難道她就是訛獸口中造化金丹境的古寶寒鴉？她不是死了么？怎麼會留在這裏？

「可是我聽聞前輩很久之前就隕落了，怎麼······」

未等羅睺說完。

冷傲的銀裙女子目露凶光：「我是死了，我死在千年前仙門那些老東西手裏。他們聯手仙宗數十名弟子和長老將我肉身焚毀，把我的三魂七魄拆散，而我的最後一縷元神真靈被他們設下大陣鎮壓在此，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護長生道的秘密！」

「極冥寒潭是我留在蜀地的一滴淚！」

「你們人族真是薄情寡義啊，事事做絕······」

「如有來生，我不會相信你們這世上的任何一個男人，他的束手旁觀，寒了我的心！」

冷傲女子越說越激動，長發隨風飄起，雙目猩紅。

她身上散發出的威壓如同洪呂大鐘震著羅睺的腦殼，這種撕裂靈魂的力量也讓他痛不欲生。

「前輩，前輩息怒！」

「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

「我相信那位仙宗的前輩也不是故意為之，他可能也是有苦衷的！」

羅睺強忍着劇痛，用炎水劍一邊支撐著身體，一邊嘗試着讓寒鴉的怨氣消散。

嘩~嘩~

銀裙女子逐漸冷靜下來，一步步靠近羅睺，她的目光就像針一樣刺在羅睺的心頭。

每靠近一步，羅睺的靈魂都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即使這只是古寶寒鴉的一縷殘破的元神，但是紫府境和造化金丹境跨越了整整三個大境界。莫說是羅睺，就算是劍無相，清風真人他們來了也要避讓七分。

修行者的境界，不同於入劫境之下，這是越往上差距越大，甚至一個小境界的差距也是千百倍的。

「你說？世上有好人？」

銀裙女子收了身上的神力壓迫，羅睺才好受了許多。

羅睺低下頭，繼續恭敬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有時候真的是迫不得已，就像我爹小時候經常打罵我，但他還是愛我的！」

「很多事情不能從表面上看，這是娘和師傅教導我的！」

只見她的纖纖玉手戲謔般的挑起羅睺的下巴，眼神之中頗有幾分玩味和不屑。

「沒想到你年紀小小的，還懂得挺多的·······不過人都是會變的，大道理誰都懂，可是真的當你身在局中，你又能確保自己還能一直保持理智嗎？」

「這世上億萬生靈，窮極一生做的不過是兩件事情，更好的活着，或者更好的死去！在生和死之間糾纏牽繞着的，正是紮根在骨子裏的貪嗔痴三惡，這三樣即使是那些冠冕堂皇，虛偽清高的仙人也無法避免！」

羅睺默默不語。

貪！嗔！痴！

確實是橫在修仙途中最大的難關，不知多少人死在這個絆腳石上。

「可是前輩說的仙宗的所有人都是罪大惡極之人，晚輩認為不妥！」

「不妥？」

銀裙女子沒想到自己能被一個小屁孩反駁。

「我師尊是仙門的二步仙尊，她為了誅殺三頭為禍世間的孽龍傾盡一身修為，他為蒼生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這不是虛偽清高，這是大義！」

明顯，在羅睺心中飲血仙尊的地位是很高的，一名為了蒼生付出一切的仙門大能，要是這也算壞人的話，世上也就沒有好人了。

「或許你說得對。」

「或許你的對也是另一種錯！我在這裏等了很久很久，長生道的秘密就像死在這世上一般，不過你的到來也算是讓我一種希望！剛才你說，你的師尊是仙門的二步仙尊？」

「二步仙尊！涅槃境的仙人或許已經踏過了貪嗔痴三劫，看破了紅塵大道。為蒼生與龍族戰死，也算是個轟轟烈烈的大英雄，不過世上又有多少涅槃境大能？恐怕仙宗里修為最高的也就是搬天境的地仙吧！」

「······」

「這裏可是極凶的禁地，還有沾染我罪孽妖血的極冥寒氣，那你不懼生死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冷傲女子疑惑道。

「為了我師傅，為了小狐姐！」

「他們都是紫府境的鍊氣士，他們為了我被入劫境打成重傷。師傅的紫府之湖潰散，小狐姐被雪妖達成靈魂重傷！」

「我知道這裏藏着長生道靈寶，還請前輩幫忙救人，晚輩感激不盡！」

救人？

就是為了救人？

銀裙女子笑了笑：「用我的長生道寶參去救幾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鍊氣士？」

「這可是長生道，裏面蘊藏着的長生道法可以讓你的靈魂媲美仙人，肉身金剛不滅，你竟然拿給別人療傷！你獨自佔有不好嗎？」

少年眼神堅毅地望着銀裙女子，似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表達。

「人，不只是為了利益和慾望活着！」

「小狐姐和師傅都是我最親近的人！」

「我不懂什麼是貪嗔痴，我只知道小時候娘交給我的，人要有自己要守護地東西，親情，友情，仁義，道德。這些都在限制着我們凡人！」

「心中有光，就不會畏懼黑暗！」

此時，銀裙女子沉默了。

這可能是她等了千年地唯一一個最正確地回答。

愛之深，恨之切。

或許他也有自己地難言之隱吧！

「你要的東西就在眼前，希望你能堅守自己的這顆道心，不要沾染塵世污穢······」

女子的身影消散。

羅睺猛地睜眼，這一刻，他彷彿等了很久，又好像只過了一小會。

「我要的東西，就在眼前？」

「眼前？」

可是空蕩蕩的大殿上明明什麼也沒有，古寶寒鴉的殘破元神總不可能騙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