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還什麼業障啊?」
爹這話,我聽的一知半解,就忙問。
但無巧不成書,火車這時候就要開了。
我因為心急差一點就從車上跳了下來,好在老爹一把扶住我,並硬塞了一封信在我懷裡。
可當我站穩腳跟,剛想問些什麼的時候。
車門已經關上,而老爹的身影也隨著列車的疾馳,慢慢化作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了。
上了車之後,我就急不可耐的拆開信封讀了起來。
我發現這封信有點兒年頭了,而且,信件還是用毛筆文言文寫的。
更奇葩的是,這信的結尾處落筆竟然是百年前的日期了。
但好在我語文成績還行,文言文也難不倒我。
只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寫這封信的人文化水平並不高,信中錯字連篇。
我是連續讀了四五遍才搞懂其中的意思,根據我的推測,這封信應該是救下我高祖父的老道士寫的。
信件的內容很簡單,無非是我高祖那一輩遇到了惡鬼纏身的事情。
那惡鬼要纏我們家五代才會消了怨氣,因而,我們家五代人不得離開鎮子,不得經商富貴,不得做官得權。
違背了以上任何一點,都會遭到惡鬼索命。
這種事情,要是我以前看了,我至多會將其當成老爹的一個惡作劇。
可這幾天,我還沒有離開鎮子呢,就前前後後遇到了那麼多事。
我也不得不相信書信中的事情了,但對於還業障這事,我是七竅通了六竅。
而且,老道士只是在書里說了女鬼這事。
可到底要怎麼解開,我也不清楚。
當然了,我完全可以靠著高深道法,將這害人的女鬼消滅。
但老爹曾對我說過,當初救下我高祖父的老道士,曾有入鬼門滅惡煞的本事。
可他老人家也沒能對付得了這惡鬼,如今,我這麼一個半吊子道士都算不上的主兒。
真要是遇到了那惡鬼,怕也只有跪地求饒的份兒。
「媽媽!媽媽!你看窗邊那個阿姨好嚇人啊!媽媽我怕!」
當我還在想著,應該怎麼對付這惡鬼的時候。
忽然,一個小女孩的尖叫聲就擾亂了我的思緒。
「那裡有什麼阿姨啊,再說了,這是火車,有窗邊怎麼可能有人啊?」
抱著女孩的中年婦女以為孩子在胡鬧,就用手輕輕拍了一下孩子的後背。
可我見那孩子,哭的都像淚人似的,應該不是在說謊。
再說了,我自小跟在我父親身邊,很小的時候,我也能看到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沒有腦袋的身體、脖子足有一丈長的怪人,或腦袋上凹陷了好大一塊,足可以塞進去一個菠蘿的老頭。
可現在我才知道,那些所謂怪人,其實都是鬼。
正是因為有這段經歷,我才斷定,女孩應該是看到了些什麼。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就抬頭向窗邊看去。
這一看,我便看到了令我終身難忘的場景。
只見,一個死相凄慘的紅衣女人,正趴在窗前沖著我冷笑。
這傢伙舌頭伸的長長的,而她的面部早已經潰爛了。在她面上滿是大大小小的疤痕。
而且,這些傷疤都已經開裂了,無數白色黃色的膿液正從裂開的疤痕里流出來,並一滴滴的順著女人的下巴流下來。
至於女人的雙目,更是空洞洞的兩個血眼。
那模樣,只看上一眼就會讓人刻骨銘心。
當然,這並不是最可怕的。
就在我抬起頭看向窗外的時候,那紅衣女鬼就猛地轉過頭來看向了我。
這一幕來得突然,而我又沒有任何準備。
當即,身子猛地一顫,整個人就好似一條泥鰍似的從座位上滾了下來。
「神經病!」
邊上,一個大叔見我從座位上滾下來了,就忍不住罵了我一句。
我總不能跟人說,我是被鬼給嚇成這幅樣子的吧。
沒法子,我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記得,那時的火車很慢,從縣城到我讀大學的地方要坐上一天一夜。
現在,頂多幾個小時就到了。
而我還算是運氣好的,中途不用換車,對於我這種打小生活在農村的孩子來說。
在火車卧鋪上對付一夜,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是。
只是,那大叔可惡。
也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他了,他竟然非要把我趕到外面的鋪子去睡。
還說我今天發神經的時候嚇著他了,讓他睡裡頭就算是對他的補償了。
我本不想同意的,可我一轉頭就能看到窗口趴著的那個女鬼心裡就發毛,就點頭同意了。
我覺得吧,這女鬼是沖著我來的,這位大叔應該不會有事吧。
「呼!呼!呼!」
本來,受了驚嚇我應該是睡不著的。
可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而待在火車上又無事可做。
坐在座位上發獃的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但奇怪的事在我入睡之後又來了。
只聽陣陣風聲在我的耳邊響起,一開始我還不覺得這是個事。
但轉念一想,心裡就不免發毛。
我……我在車上啊!車上怎麼可能有風聲呢?
心裡覺得奇怪的我,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那女鬼此時正騎在我的小腹上,她的雙手死死的掐著我的脖子。
而她臉上那些白色黃色的濃水則一滴一滴滴在我臉上,我心裡害怕,可嘴上想喊卻又喊不出來。
「你他媽的,怎麼出門在外,還帶個棺材啊!」
就在我無計可施,正等死的時候。
忽然,那大叔的聲音又從我腦後傳來,接著,我就看到大叔一把抓起吊在地上的棺材吊墜朝著女鬼扔了過去。
「啪!」
一聲悶響傳來,棺材吊墜就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女鬼的臉上。
「啊!」
只見那女鬼慘叫一聲,臉被打的塌陷了半邊,身子則猛地退到一邊並從一排車座中隱去了。
當女鬼跑了之後,我才發現,剛才是我自己的手在掐著我的脖子。
但力道之大,已經將我的脖子給掐出了兩道血痕。
「你他媽的,是不是做噩夢了,來吃點這個,保證你腦子裡頭什麼噩夢都沒有了!」
大叔見我嚇得臉色煞白,就伸手將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塞到我嘴裡。
頓時,我只覺得嘴裡湧入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但當我張開嘴巴,想把那東西吐出來時,這東西,卻已經滑到了我的食道里去了。
而我低下頭正張嘴想吐時,我卻發現,我那棺材吊墜上出現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