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五愁雲掛在臉上道：「相公，阿娘變成這樣心中苦，你就理解理解她吧！」

趙晨光把手中水壺用力摔在茶桌上道：「你還讓我怎麼理解她？我看她就是在作死……」

他的憤怒顧五看在眼裡，心中得意的同時，嘴上卻道：「相公，不許說這樣的話，要是讓他人聽見，你的脊梁骨會被人戳彎的……」也不知他的聖賢書都讀那裡去了。

趙晨光很在乎自己名聲，張望后，想起這是在家裡，不是心思道：「這是在家裡，怕什麼。」

顧五笑了笑，體貼道：「瞧我這腦子，只顧著擔心相公，忘記這是在家裡了。」

趙晨光白了她一眼，從兜里搜出來十來個銅板：「去給我買壇酒。」

安氏癱了后，趙晨光心中苦悶，漸漸有了借酒消愁的習慣。

顧五知道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了，不然她的富貴夢就要徹底破碎。

「相公，你不能再借酒消愁了，下半年你要進京趕考，抓緊溫書……」

趙晨光欲言又止，顧五轉身離去，都不給說話的機會。

他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抓著自己頭髮道：「我該怎麼辦？」

趙晨光想出人頭地，問題是他的心被顧九與安氏攪亂了。

就在他苦悶時，意外收到同窗好友相約上京趕考的信件。

趙晨光原本是定在下半年去京趕考的，因為安氏，收到信件，他立馬答應對方半個月後出發。

顧五得知此事後，沒有挽留他，而是十分支持他的決定。

當趙晨光把事情跟安氏說后，卻遭到了強烈的反對。

提前半年去京，住宿吃喝都要花錢，這是安氏反對的原因。

趙晨光一心想逃離這個家，又與安氏大吵了一架，母子二人鬧的隔了心。

從這天後，趙晨光沒在見安氏，直到出發那日他才去看了一眼自己阿娘。

「阿娘，我要走了。」

安氏垂淚不語，趙晨光覺得晦氣，扭身離開了。

他把家中所有銀兩都拿走當了盤纏，顧五格外在趙家幾個親戚那裡又給他借了二兩多銀子做路費。

趙晨光走的很瀟洒，走的很轟動，村裡很多人前來相送。

「晨光，把這十二個雞蛋拿著，這是你嬸子特意給你煮的，路上餓了，拿它墊墊肚子。」村長笑呵呵把雞蛋塞道了他手中。

趙晨光大伯抹著淚來到了他身邊：「你是咱們老趙家最有出息的一個，大伯很看好你，京城不比咱們這兒，自己多加小心……」他塞給自己侄子一兩銀子。

凡是對趙晨光有所圖的人家，一個個巴結的巴結，奉承的奉承，好像他已是狀元郎似的！

趙晨光被感動了，豪言壯語放了出去，在眾人矚目下離開了趙家村……

顧五回去時，安氏還在抹淚呢！

「晨光走了？」安氏問道。

顧五沒回答她的話，而是笑吟吟道：「安氏，你曾經是怎麼對待我的，以後我會百倍奉還……」

安氏怒吼道：「你個毒婦，我要掐死你。」她張牙舞爪奔顧五使勁，可惜力不從心。

顧五立即拿起一旁的棍子朝安氏招呼了過去。

「別打了，別打了……」安氏求饒了。

顧五卻沒停手，而是又狠狠給了安氏幾棍子。

她把棍子往地上一扔，氣喘吁吁道：「呸，你個老刁婆子，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

安氏被打的頭破血流，顧五卻沒管她死活，而是十分囂張揚長而去。

命大的安氏挺了過來，顧五卻變相折磨她。

七天只給一頓飯，三天只給一次水，安氏活的不如豬狗。

可同時，顧五的日子也不好過。

趙晨光把家中積蓄都帶走了，又拉的外債，這錢都得顧五自己來還。

*

霍家。

馬氏躺在搖椅上在院中大樹下乘涼，無事可做的如意候在一旁。

「天太熱可，讓你阿娘煮點綠豆湯。」

如意應了一聲，去找萬氏。

馬氏覺得有點悶熱，嘀咕道：「這天氣，想熱死人怎麼地。」她話音剛落，顧老實探頭探腦進來了。

「親家母？」

馬氏坐了起來，看著顧老實道：「你來作甚？」

顧老實搓了搓手，一臉不好意思道：「想跟你家借幾時糧，我家沒糧了。」

馬氏道：「這事兒我不管，你問小九吧！」

顧老實聽她提起顧九，臉色十分的精彩。

「這點小事，就不用驚動九兒了。」

馬氏卻道：「我家大小事都要經過小九。」

顧老實見走不通馬氏這條路，只能厚著臉皮去找在賬房的顧九。

他進來時，顧九在盤點銀子呢，看的顧老實兩眼發光。

「九兒。」如今顧老實在顧九面前好比個三孫子。

顧九挑眉瞧了他一眼：「你來幹什麼？」她漫不經心。

顧老實眼睛盯著銀子道：「家裡沒糧了，想問你借點。」

種子下了地，貧困人家日子越發的難過。

「借？我家沒有多餘的糧食借給你。」

顧老實道：「別呀，咱們畢竟是一家人，你咋能這樣對我們呢！」

一家人？

顧九啪的一聲合上手中的錢盒子道：「在你們把我賣掉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不是一家人了。」

顧老實厚臉皮道：「要不是把你賣給霍家，你能有如今的日子嗎？你應該感謝我們……」

感謝？

顧九笑了，卻不是好笑。

「你還能再無恥一些嗎？」

顧老實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哀求道：「九兒，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總想著那些事情幹啥？阿爹知道錯了……」

過去的事情？顧九又笑了。

顧老實痛哭流涕，顧九沒被感動到，反而覺得他很噁心。

喊來王大把顧老實拖了出去，顧九耳根清凈了。

萬氏瞧著在霍家門前徘徊不肯走的顧老實，不知真相的她，對他很是同情。

「阿娘，他跟主子不是父女嗎？為何主子這樣待他呀？」如意不明所以問道。

萬氏嘆了口氣道：「有錢的想法我是捉摸不透。」

如意努了努嘴，蹦蹦躂躂去了灶房。

王大聽到了萬氏的話，好心提點她道：「他雖是東家親爹，卻對東家做出了豬狗不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