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鄉郡的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葉流雲一行人便決定啟程回府。
在李子裕這事情上,皇帝做的倒是大快人心,將李家貪污的銀兩收歸國庫,開放糧倉免費發放糧食給百姓。
暗二還是有些不服氣:「這事情明明是咱們王爺的功勞,主子怎麼沒往上彙報?」
暗一有些不耐煩的用劍柄捅了捅暗二的腰身,痛的暗二險些哇哇大叫:「功高蓋主知不知道?咱們王爺又不差這點獎賞。」
蘇情婉倒是對此不以為意,沒有嘉獎反而更好些,她想過的只是平凡些的生活,並不願意和官場中那些虛偽的人打交道。
來時還是夏天,眾人住在太守府中,過的十分不自在;回去的時候則是從驍騎尉殷良府中出發,此時已是初秋。
不覺初秋夜漸長,清風習習重凄涼。
一場秋雨一場寒,眾人走的是這水路,感觸便更深了幾分。
秋日的黃昏總是來的很快,還沒等山上的野草全部沐浴在陽光之下的時候,太陽就悄悄的落進了山坳之中,像是一個害羞的大姑娘一般。
湖面波光粼粼,像是一面光滑的銅鏡,在夕陽餘暉的映射下,跳動起無數耀眼的光芒,照在了眾人的身上。
划動雙槳,暗五看着難得發獃的暗一,笑的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一會兄弟我只能把你們送到湖對面,便要分離了,別因為太想我而哭鼻子啊!」
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許久沒見面的暗一和暗五聯絡好感情。他們暗衛,常年駐紮在暗處,只在主子有需要的時候出現,像這種正大光明聚在一起的場面實在是難得。
暗一聽了暗五的話,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大姑娘,我想你做什麼?」
「哎呦呦,暗一,好傢夥,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不過老弟看出來了,哥們你這是單相思啊,快說說,是哪家的姑娘讓我們暗一兄弟這麼惆悵。」
說罷,暗五就扮了個鬼臉,歡笑聲在幾隻船間飄散開來,竟是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暗一羞紅了臉:「快閉上嘴吧!你可別胡說。」
只是話音剛落,一個如同黃鸝般清脆的女聲就在湖面上響起:「等等我!」
眾人聽着這熟悉的聲音,紛紛好奇的回頭張望起來,唯有暗一的身形像是僵住了一般,牢牢的固定在原地,竟是一動不動。
暗二有些納悶的戳了下暗一:「你怎麼回事?不過殷家的小姐咋跑過來了?」
蘇情婉樂得捂著肚子,她開心的玩弄著葉流雲的頭髮:「王爺,您猜猜珠珠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葉流雲斜了她一眼:「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這話說的蘇情婉頓覺有些無語,她盯着暗一有些狼狽的身影:「那我們要不要把珠珠留下?我倒是很喜歡這個姑娘。」
蘇情婉和殷珠的年齡相仿,性格也很是相似,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十分愉快。從私心角度來說,蘇情婉是想有個姑娘陪在自己身邊的。
聞言,葉流雲將兩手交叉在背後,輕輕靠在蘇情婉的腿間:「留下,為什麼不留?只要殷良同意,我們府中也不缺這一雙筷子。」
殷珠輕功倒是十分不錯,在離得眾人還有幾步的時候,竟然騰空而起,看的蘇情婉目瞪口呆,亦是十分羨慕的說道:「想不到珠珠的功夫這麼好。」
葉流雲也罕見的誇讚了幾句:「她在女子中的確算是功夫好的了,本王看過殷良的武藝,留在南鄉郡做驍騎尉實在是太屈才了些。」
可惜殷良此人雖然學了一身十分正統的功夫,但為人不懂得變通,因而這麼多年一直只是一個六品武官,怎麼也升不上去。
看着自家妻子期待的眼神,葉流雲險些笑出聲來,他裝作嚴肅的樣子,釣足了蘇情婉的胃口后,才緩緩說道:「京中有個從五品的守備官職還空缺著,殷良的本事足以擔任,且這個位置向來都是個活少的肥差。」
聽罷,蘇情婉笑的有些狗腿:「嗯,那就多謝王爺了。」
葉流雲有些邪氣的歪頭看着她,最後把脖子伸了過去:「既然如此,王妃怎麼也得給本王點獎勵吧?」
這邊兩人親親我我,另一邊暗一和殷珠那裏也圍了一圈人。
殷珠鼓起勇氣:「暗一,謝謝你上次的救命之恩,我是來特地道謝的。」
看到面前這個身着短打打扮的英氣姑娘,暗一盯着她高高豎着的馬尾,有些恍神:「沒,沒事,應該的。」
這一幕險些把暗五給氣壞了,他有些無奈的捂住額頭,在暗一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臭小子!人家姑娘這是喜歡你!」
不得不說,暗一在一眾暗衛中長得最為出挑,也難怪殷珠慧眼識人,一眼就相中了這個男子。
暗一的臉色紅的像是蝦子醬一般,一時間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還是蘇情婉走過來解了他的圍:「珠珠,有什麼事情嗎?大老遠的跑過來,也不嫌累。」蘇情婉表面上滿臉關切,但心中卻是興奮異常。
可殷珠卻沒看出蘇情婉的異樣,反而高興的拉住她的手:「王妃,我,我想和你們一起去京城。」
怕攝政王和王妃不同意,殷珠慌忙的從背後抽出一封信:「我爹說了,同意我隨你們去京城。殷珠雖然沒有太大本事,但是保護王妃還是完全做的到的。若是王妃寂寞了,殷珠也可以和您做個伴!」
她的話像是機關槍一般吐露個不停,說的眾人一愣一愣的。特別是暗一,根本就沒回過神來。
還是葉流雲的聲音讓大家瞬間醒悟:「殷小姐的武功卻是不錯。婉婉的確需要女子陪伴,若是殷大人同意的話,你就和我們一起回府吧。」
聞言,銀珠激動的甩了甩馬尾:「好嘞。」
夕陽的餘暉在眾人身上投下一個很大的影子,顯得無比溫馨。而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暗一忽然輕輕的傻笑了起來。
暗五搖著船槳,嘴中還叼著一根稻草:「王爺,王妃,屬下就把你們送到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