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馬氏也是真倒霉,雖然佔了蘇情婉親娘留下來的遺產,但是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經營下來的收入,竟是被兩個人逼着要回。
蘇情婉見着馬氏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簡直都要笑出了聲。她看了一眼對銀兩垂涎欲滴的老夫人,心中可時明白的很。
只怕是這馬氏今天要大吐血了!
蘇情婉這邊開心着呢,另一邊的老夫人則是急不可待。她要那藥鋪沒能得到,如今不從馬氏手裏摳出點財物來,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見到馬氏那打馬虎眼的樣子,老夫人恨不得糾着她的衣領問錢藏到了哪裏去。不過礙於自己身份,老夫人還是裝的很是平穩。
只是話語中帶着明眼人都能看出的急躁:「馬氏!老身問你話呢!這藥鋪這些年來到底賺了多少銀兩?」
老夫人把馬氏的樣子收縮進眼底,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媳婦是要開始胡編亂造一通,便用拐杖敲了敲地板:「不要讓老身再重申一遍!還有,若是你想說些什麼有的沒的,那便要掂量掂量這蘇家的家法!」
這通詢問,徹底是讓馬氏沒了轍。她即便是想從中作梗,也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少說很多。
只能忍痛開口:「母親,兒媳不是那樣的人,這些年來,慈安堂賺了接近十萬兩白銀。」這話馬氏說的並不算錯,幾乎是把藥鋪經營的所有收入都公佈了出來。
老夫人聞聲很是欣喜,這可是十萬兩白銀啊!就連蘇情婉也有些不動聲色的抬頭看了這滿臉怨恨的馬氏一眼,便對其說的話有了幾分相信。
就連那太子都不能輕而易舉的掏出十萬兩白銀,可見這藥鋪收入之多,真是一個活生生的財神啊。
蘇情婉想到的事情,老夫人這個財迷自然也是能想到的。只不過這藥鋪回到了三小姐的手中,她斷然是沒有臉去要回的,便打起了這十萬兩白銀的主意。
「馬氏,你今日就去把這些銀票核算清楚,交到老身這裏吧。我兒在官場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銀錢打點,包括這些個孫女兒出嫁,也都是需要一筆嫁妝的。」
這老夫人自個兒貪財,偏偏還要拿別人當擋箭牌,這種事情蘇情婉怎麼能夠樂意?
她忽的站起了身子:「祖母,這藥鋪都是母親給孫女留下的,銀兩的事情……不也應當是交給孫女嗎?」
這竟然是要和老夫人爭奪財產!
眾人一時間屏住了呼吸,就連馬氏都有些發怔。自己都不敢和這老太婆正面剛上,蘇情婉這個小賤人是雄心吃了豹子膽吧!
老夫人果然被蘇情婉氣的夠嗆,她甩著拐杖,竟然是想打自己的這個孫女幾下。
「孽障!你作為蘇府的人,不想着為蘇府多弄些財產,竟然是想要都貪進自己肚子裏?即便這些錢是你娘留下的又如何?你娘還不是嫁進了蘇家!」
「蘇情婉,你是姓蘇的!」
蘇情婉低垂了眉眼,自己親娘最大的錯誤就是嫁給了蘇丞相,而自己也對蘇家人的身份感到不屑。
蘇家人難道都是什麼正人君子了?
只是在古代,宗族之間的利益是大於私人的,蘇情婉也是知道這一點的。眼下里,她的勢力還是比較弱小,沒有資格和這蘇家人抗衡。
倒不如兩人各退一步,她也好保存些力量。
想到這裏,蘇情婉臉上竟帶了笑意:「祖母別生氣,雖然這銀子是母親給我留下的,但是孫女並不打算自己都藏起來。」
「老夫人年紀大了,急需些好的藥材補補身子,不如就給祖母您六萬銀兩?」
此話瞬間就讓老夫人消了氣。前面她說的那十萬兩白銀,是找了嫁妝和打點的理由才敢要的,若是日後公中要使勁,自己必定是要出一部分的。
而眼下里蘇情婉的話反而是合了她的意,這六萬兩白銀可是自己的這個孫女專門給她用作調理身體的,即便是旁人想要都沒有門兒。
老夫人心中十分欣喜,原本對蘇情婉不好的印象竟然在這一瞬間就給扭轉了過來。她拍著大腿:「那……如此也好,老身就勉強要了這六萬兩白銀吧。」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蘇情婉心中嗤笑了一聲。她就是瞅准了自己這個祖母的性格和目的,才敢和她公然叫板的。
這邊老夫人是看蘇情婉越看越順眼,另一邊馬氏卻是氣的差點炸了肺。
馬氏在這屋中來回踱步,嘴裏全是詛咒這蘇情婉的話。
「這個小賤人竟然還敢要回那些銀子!也真是不怕自己和她那個短命的娘一樣,早早就見了閻王爺!」
「還有這老夫人也真是的,怎就幫着這小賤人說話!」
「我必須得想個法子收拾收拾這個小賤人了!」
一旁的蘇沉魚卻是坐着,悠閑的喝着茶葉,似乎完全不在乎這十萬兩白銀被蘇情婉和老夫人給奪了過去。
她抿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似乎是在回味,許久后才開口:「母親,這事情萬萬急不得,最近你還是先收手一些為好。」
馬氏有些不解,有時候自己的這個大女兒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似乎都很難以理解,卻偏偏有些道理。
她匆忙問道:「那好女兒,你倒是給母親出個主意,咱們對那小賤人應該用什麼辦法?難道就一直讓蘇情婉騎在咱兩個的頭上?」
蘇沉魚看着自己母親急躁的樣子,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的這個母親,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在大事上卻是理不清的。
有些事情蘇沉魚看不上馬氏的做法,但礙於母親的面子,一直也沒有提出來,如今自也是不打算和馬氏商量的。
對於蘇情婉,蘇沉魚是打算按兵不動的。如今的她才是大順的第一美人,論影響力遠勝於自己的這個三妹妹……又怎會在乎區區十萬兩白銀?
她的心才不會被拘泥於這小小的蘇府中,而是那皇室。
就當馬氏和蘇沉魚都心懷鬼胎的時候,門外竟是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