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猛當初出黎陽的時候就不是很配合，這一路上可是沒少被楊凌往肚子裡頭灌迷藥。

後來劑量實在是有點超標，就讓土匪看著，只要醒過來不聽話，就給一悶棍敲暈。

好不容易到了集市這邊，譚猛譚大將軍腦袋上的包都快連城串了。

此刻的譚猛雙目赤紅，死死瞪著楊凌。

「你這是叛國啊，讓我如何面對我譚家列祖列宗？」

楊凌只好柔聲細語的勸。

「譚將軍，你那是背黑鍋了啊，譚邊關他們差點讓人害死，你還想那麼多幹什麼？」

譚猛油鹽不進，絲毫不理會楊凌說的話。

「我譚家世代為黎陽征戰，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黎陽的土地上。」

「譚家人就從來沒有一個對不起國家，對不起百姓的，你這是給我譚家抹黑！放開我，你放開我啊！」

楊凌為了讓譚大將軍冷靜，只好讓人叫來了譚邊關。

譚猛看到譚邊關好好的，當時心就放下了不少，可馬上，就又激動起來。

「小王八羔子，你怎麼能和邊軍動手呢，那都是袍澤啊！你這個畜生啊！」

譚邊關小臉頓時就拉拉下來。

「爹啊，你別這麼罵我啊。」

譚猛眼睛一瞪。

「你是老子我是老子？老子罵你天經地義，誰踏馬敢說個『不』字？」

譚邊關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爹啊，你罵我行，但是不能罵我是王八羔子和畜生啊，我要是王八羔子，您老不就是老王八了嗎？」

譚猛眼珠子頓時一鼓，似乎是被氣的不輕。

譚邊關一看老爹被氣成這個德行也是心有戚戚，趕緊小聲安慰。

「爹啊，您別生氣，我這不是實話實說么？再說了，您老要是留在京城那就完犢子啊，要不是人家楊凌夠意思，咱家就被人當成替死鬼了。」

譚猛雖然知道兒子說的都對，但是就是腦子轉不過那個彎來。

楊凌見狀趕緊上去見縫插針。

「譚將軍，譚邊關可是從沒有對不起袍澤，當初我接到邊關的時候他們人人帶傷，誰也沒有對兄弟動手。」

「再說了，黎陽現在是從根上爛了，要是不下定決心挖掉爛肉，那黎陽可就危險了。」

「我帶出來了黎陽最有前途的王爺，最驍勇善戰的將軍，等到了黎陽真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候，你們也好出來救國家於危難，挽大廈於將傾啊。」

趙哲溫言神色微動。

譚猛也是安靜了不少，但還是氣鼓鼓的，這一路上自己可是沒少遭罪。

楊凌這個傢伙啥也不說，就讓人打自己悶棍，要不是自己自幼習武身子不錯，早就打成老年痴獃了。

楊凌看譚猛還是氣鼓鼓的，眼珠子一轉。

「談將軍，我手裡可是有八萬多人，戰馬更是接近十萬，這要是弄好了就是八萬騎軍啊，裡頭還有一萬五的大越黑風軍，你就不想指揮指揮？」

譚猛眼神一亮，但還是沒解開心裡那個疙瘩。

叛國什麼的，對於一個將軍來說，是一輩子乃至幾輩子都洗不掉的恥辱啊。

楊凌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嘴都幹了。

譚猛這傢伙居然還是不給自己面子。

楊凌頓時小嘴一撇，小臉上也沒了笑意。

「老譚，你別給臉不要臉，老子我耐心可是有限的，別逼我動手。」

譚猛頓時牛脾氣也上來了。

小屁丫頭跟誰倆老子老子的呢？

「你跟誰倆呢？老子帶兵打仗的時候，你還吃奶呢！」

楊凌頓時起身，一擼袖子，一腳踏在凳子上，一手順勢就抽出了大腿外側的那柄鋒利匕首。

譚猛輕蔑的看了楊凌一眼。

「你捅老子一百刀，老子皺一下眉，喊一聲疼，老子跟你姓！」

楊凌臉色鐵青，一手握刀指著譚猛的鼻尖。

「你們譚家就一個譚邊關吧。」

譚猛臉色如常。

「是又如何，你想用我逼迫我兒？邊關雖然不成器，但是身為我譚家男兒，那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

譚邊關在一旁聽著，心中暗喜。

雖然老爹平時對自己沒什麼好脾氣，但是心裡還是很中意自己的嘛。

譚猛話音剛落，正在心中竊喜的譚邊關就覺得世界頓時一陣翻轉。

楊凌已經薅著譚邊關衣服領子把譚邊關薅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手裡的匕首轉了一個好看的軌跡，就搭在了譚邊關的脖子上。

「老譚，我勸你識相一點，要不我讓你譚家絕後。」

譚猛頓時神色慌亂。

大哥，別介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譚猛也就一個老婆。

因為這一個老婆我這輩子也不敢娶別的老婆，就只能有這一個老婆啊，要是邊關沒有了，那我譚家就真的絕後了呀！

心裡慌亂，但是譚大將軍臉上的表情絲毫不亂，依舊是一副置生死與度外的悲壯。

譚邊關一臉懵逼，咋回事啊？

我不是過來看熱鬧的嗎？這裡頭應該沒有我的事情才對吧。

兄弟啊，你這刀別架在我脖子邊上啊，我害怕啊。

趙哲倒是來了興緻。

「這個我熟啊！刀子扎大腿什麼的，我太熟了。」

趙哲一臉憐憫的看著譚邊關，甚至還有一點點竊喜和期待。

人就是這樣，自己倒霉的時候，覺得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什麼都是灰暗的。

可當有另一個跟自己一樣倒霉的時候，那就不一樣了呀。

世界還是那麼美好，色彩還是那麼艷麗。

當倒霉的人由自己變成別人，自己從那個倒霉蛋變成一個看客，這種感覺，咋就真么過癮呢？

趙哲臉色漲紅，死死盯著楊凌的手。

心中不斷的呼喊。

「扎啊，你倒是扎啊，就像扎我的時候那樣，千萬不要多考慮，千萬不要心軟，你倒是扎呀！」

似乎是趙哲心裡的執念太過強烈，以至於都影響到了邊上的楊凌。

楊凌手裡的匕首高高舉起，然後奔著譚邊關的大腿就扎了下去。

還沒等扎到，譚邊關就一陣鬼哭狼嚎。

譚猛臉色驟變，然後就看見刀尖停在了譚邊關的大腿之上。

譚猛：「都特么沒扎著，你鬼哭狼嚎個屁，我譚家人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

譚邊關心道：「我不這麼喊也不像啊，不像你就不害怕，不害怕楊凌就真捅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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