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天的功夫,一幫土匪紛紛回到酒樓。
楊凌看着面前的鹽袋子,一個一個的掂量。
城東的鹽站,不管是誰去買,公費還是自費,一斤十斤都會缺斤少兩,而城南的那個鹽站則是完全的足斤足兩。
城北和城西的也是和城東一樣缺斤少兩。
這事讓楊凌有些難以下決心。
本來呢,這事應該是有那個不開眼的傢伙把注意打到了朝廷的頭上,用缺斤少兩的手段從中牟利,可四家鹽站,三家正常,就一家不對勁,想來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百分之七十五的都是好人吶。
可有人把注意打到自己頭上了,又讓楊凌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報復吧,感覺沒啥必要,而且搞不好還會惹上一身騷,憋著吧,自己又很難受。
思前想後,楊凌還是覺得應該和趙哲說說這個事情。
讓李賀備好馬車,楊凌就拿了幾袋鹽直奔梁王府邸。
趙哲這個貨在這麼好的天氣里也不說出去溜達溜達,而是拉着趙飛燕和莫言在自己王府了胡吃海塞。
楊凌到的時候,三個傢伙正吃的不亦樂乎呢。
「我說,你自己放棄治療了也就算了,別拉着莫言和飛燕和你一起變胖啊。」楊凌覺得胖子真壞。
聽到這話,莫言和趙飛燕都默默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只有趙哲還在吃,而且吃的很開心,絲毫沒把楊凌的話放在身上。
莫言和趙飛燕兩個人都是練家子,多吃點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趙哲撇了楊凌一眼,隨後繼續大吃。
楊凌看了看,桌上是幾盤賣相不錯的糕點,拿了一塊咬了一口,一股濃郁的桃花味道。
「砰。」
楊凌把手裏的幾包鹽扔在桌上。
「這是啥?」趙哲一臉疑惑。
「鹽。」
「你拿這麼多鹽幹什麼?」趙哲不解的看着楊凌。
「我喂自己袋鹽。」楊凌翻了個白眼。
趙哲趙飛燕不知道啥意思,莫言倒是偷偷笑了一下。
「齁死你。」趙哲扭頭,只留給楊凌一個後腦勺。
「城東的鹽站缺斤少兩,這事你管不管?」楊凌問道。
「什麼?」趙哲猛然回頭,瞪着楊凌。
「我說,城東的鹽站缺斤少兩,十斤鹽最多只有八斤,這事你管不管啊。」楊凌盯着趙哲又說了一遍。
趙哲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來人,取量器來。」趙哲猛然大喝一聲。
「是,王爺!」邊上伺候的人趕緊回應,然後一路小跑的去拿量器。
楊凌有些微微詫異,這個時候的趙哲,才不是那個就知道吃飯的死胖子。
此刻的趙哲眉頭微皺,一張微微有些肥肉的臉上滿是嚴肅,身上也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嗯,看起來像個王爺了。
「王爺。」王府的僕役很快便取來了量器。
趙哲親自動手稱重。
楊凌也幫着把城東鹽站買來的鹽包遞上去。
趙哲把幾個鹽站的鹽都稱了一次,又更換了不同量器稱重,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楊凌說的對。
「豈有此理,居然有人敢動這種心思,楊凌,我要先出去一趟,你就先回酒樓吧,這件事情你先不要聲張。」趙哲說完,居然還換了身衣服出了王府。
城東的鹽站,掌柜正在和會計核對賬目,小夥計則是有些無所事事的昏昏欲睡。
忽然,那鹽站的掌柜和會計連忙提了快要睡着的夥計一腳,然後趕緊跪倒在地。
「見過梁王。」
一身袞服的趙哲笑意平和的走進鹽站。
「最近生意怎麼樣?春天天氣潮濕,可要好好看着那些鹽。」趙哲很隨意的說道。
「托王爺洪福,最近鹽賣的還好,倉庫的鹽每日都會翻曬。」掌柜恭敬回答。
「嗯,那就好,對了,你們的量器有沒有破損的?可別出了岔子,要是有壞的,趕緊讓人通知工部更換。」趙哲又說了一句。
「回王爺,量具都是前不久工部送過來的,都是新的。」掌柜回答道。
「那便好。」趙哲點點頭。
「別跪着了,都起來吧,我隨便看看。」趙哲臉上笑意依舊平和。
「謝王爺。」三人這才起身。
「咦?這量器不錯啊,比我之前督造的那批好上不少,是工部哪位大人督造的啊?」趙哲手裏拿着一個新的量器誇讚道。
「回王爺,這小人不知曉。」掌柜趕緊躬身。
「那算了,你再要幾個新的,這個我就拿走了。」趙哲似乎很喜歡手裏的量器,拿着就走。
鹽站里的三人面面相覷,但是又不敢說什麼,只能趕緊向上彙報,在讓上頭髮放新的量器。
趙哲拿着從鹽站弄到的全新量器回到王府。
楊凌已經回到酒樓。
對於黎陽的事情,莫言也不好多參與,所以也是為了避嫌索性跟着楊凌一起去酒樓蹭飯,趙飛燕也閑着沒事,一起去了。
回到王府的趙哲又試了一次從城東鹽站弄來的量器,果真有問題,一斤鹽就要少上二兩,十斤少兩斤。
「來人,去城西,城北,城南的鹽站,各取一套量器回來。」趙哲冷聲道。
這種命令,自然需要王府的親兵去執行。
半個時辰后,幾名親兵拿着幾套量器回到王府。
趙哲皺着眉看着桌面上的四套量器。
三套標準的是由他督造的,那套有問題的,則是出自工部。
而根據親兵的反饋,工部早就給各地鹽站送了全新的量器,只是因為這些鹽站的量器還有很多,所以並沒有更換,原來趙哲負責這個事的時候,可是每年都會送去全新的量器,所以倉庫里這東西不少,也就沒有更換。
楊凌一次性買了許多鹽票的事情自然也被有心人察覺到了,生怕楊凌這傢伙仗着梁王的勢力倒賣官鹽,但是發現這傢伙只是到處買鹽而已,並沒有私自倒賣,不過,這件事也被一些人記在了心裏。
在酒樓後院親自炒了幾個小菜,和莫言趙飛燕吃吃喝喝的楊凌,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一不小心又攤上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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