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披頭散髮的男人用力啪嗒著駕駛位的車窗,憤怒至極,額頭的血順着臉頰流下來,滴落在白色襯衫上。
司機嚇得的夠嗆,哪裏遇到過這種情況,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才是正常行駛的那個,對方闖紅燈,十字路口未減速。
顧蔓瑤皺皺眉,推開後座的車門,杏眸掃過男人全身上下,「你態度不會好點么,都把人家司機師傅嚇成什麼樣,該解決事情解決事情。」
聞言,男人抬起頭,手撩起泡麵頭露出一張滑稽的臉,眼睛半睜半閉,蒜頭鼻,一張香腸嘴,五官羅列在一起,怎麼看都怪怪的。
「你要替他賠償么?」
他冷冷打量著。
「賠什麼賠,眼神不好就不要開車禍害別人,那麼大的紅燈沒看見么,你全責不知道嗎?」
顧蔓瑤指著紅綠燈反駁著,聽着周圍滴滴的車鳴聲,用力拍著車頂,「你趕緊道歉,把人家司機師傅請出來,該賠償賠償,在這裝什麼裝?」
「……」
男人掀開頭髮,露出額頭的傷口,故意往前伸了伸,「看清楚,看清楚,我受傷了,沒有個幾萬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報警吧。」
顧蔓瑤敲響駕駛位的車窗,彎腰看向車內,「師傅,對這種無賴千萬不能慣着,直接報警,別慫。」
「好……好。」
司機師傅反應過來,拿起手機按著報警電話,卻別突然伸進車窗的大手奪過去。
「又不是什麼大事,報什麼警,不就是賠償么,你出來,咱們慢慢談!」
男人走到兩車相撞的地方,檢查著車損,皺起眉,「你這車破損不大,要不這樣,你這你就隨便去修一修,我不賠你錢,你也不用賠我錢,怎麼樣?」
司機走過去望着破損的保險桿,面露難色,「我這修車得不少錢,你不能不管。」
「嘿!我說你這人,別得寸進尺,我這修車幾萬塊都沒說什麼,你在這矯情什麼呢?」
男人拍了拍引擎蓋,滿臉的威脅,「我在哪都有人,要想擺平這件事真的很容易,要麼各修各的,要麼你全修。」
「嘿,我這暴脾氣!」顧蔓瑤靠着車聽男人滿嘴無賴的話,大手抓住他的領子,「我倒想看看你都是哪有人!」
「我去報警。」
司機見狀,拿起被男人扔在駕駛座的手機,撥通報警電話。
這邊的動靜也引來周圍交警,兩個人都被帶到交通大隊做進一步解決處理。
經過事故路段的監控錄像,男人闖紅燈超速行駛負全責。
顧蔓瑤可以不去交通大隊的,耐不住司機的哀求的眼神,她的存在實在是安全感十足。
「你站住。」
交通大隊出來,男人在後面喊住她,衝到前面,伸出手,「我叫蔡章宇,你性格我喜歡,認識下。」
「沒興趣。」
顧蔓瑤冷冷望眼遞過來的手,便收回望向路口。
又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和某些人一樣。
「你笑什麼,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認識下吧。」
他晃了晃遞過去的手。
「笑你蠢。」
顧蔓瑤側身繞過他,在路邊左右看着。
「你要去哪,我送你。」
蔡章宇不依不饒,跟上去,朝另一邊停著的雷克薩斯揮揮手,車緩緩駛過來,停在兩人面前。
他拽開車門,紳士的伸出手,「小姐,請上車。」
「……」
無縫銜接么?
顧蔓瑤皺皺眉,貧窮限制她的想像力,原來還可以這麼玩。
「放心,我是好人,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耽誤你的時間已經很抱歉,想補償你。」
蔡章宇說的誠懇。
顧蔓瑤等半天也沒有計程車的身影,乾脆鑽進車,和司機說道,「去影視城,謝謝。」
「請問小姐貴姓,叫什麼,有沒有男朋友?」
蔡章宇念叨個不停,像只蒼蠅一般,在她的耳邊繞來繞去。
顧蔓瑤拽着他的領帶,惡狠狠的警告著,「你要再喊我小姐,我真想就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那請問小……小姑娘叫什麼,是演員么,拍過什麼戲?」
蔡章宇追問個不停,拿出手機找出記事本準備一一記下來。
顧蔓瑤見到他的手機壁紙非常特別,是一張合影,頭部卻被打了大大的四個X,最有意思的是照片不是網絡動漫人物,而且泛黃的真實照片。
見到她正定着自己的手機,遞過去,「你喜歡就送給你,反應也沒多少錢,最新款最大內存,我用着也就一般般。」
顧蔓瑤接過手裏,退出記事本,把手機橫過來,盯着上面的照片,「這是你做的壁紙么?」
蔡章宇愣了愣,望眼屏幕,「怎麼可能,這種壁紙,網上一搜一大堆,有什麼好特別的?」
「很特別。」
顧蔓瑤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張圖片非常的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你要喜歡我微信發給你?」
蔡章宇試探性的問道。
他當然願意,畢竟可以要到她的微信。
「好。」
顧蔓瑤拿出手機,用他的微信加了自己好友,並把這張圖片發到手機上,同時卸磨殺驢,再次刪掉。
「……」
蔡章宇杯子神奇的腦迴路驚呆了,接過手機,應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車停在影視城門口,顧蔓瑤推開車門,徑直下車。
「不該說聲謝謝么?」
蔡章宇站在車旁邊,單手搭著車門,擺出自以為很帥POSS,油膩眨眨眼。
「你欠我的,兩清了。」
顧蔓瑤丟著這句話,走進影視城。
望着她的背影,蔡章宇笑得別有深意,坐上車,懶洋洋的靠着座位,「走吧。」
「主人,回家還是去三少那?」
司機恭敬的詢問著。
「先去看看三少被折磨成什麼樣,然後回去看老爺子,不知道這麼久沒見,是不是老的走不動了。」
蔡章宇閉着眼明,美滋滋的哼著曲,回想着清冷的臉。
能把傅三少打的遍體鱗傷的女人,確實有意思。
拿出手機望着壁紙,目光逐漸變得嚴肅,冷凝。
她與這張照片又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