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非得把自己逼到發燒的份嗎?」
顧蔓瑤架著他的胳膊吃力的踏上台階,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江余年眼皮發沉,努力的睜開,望著她的側顏,皺皺眉,「聒噪。」
顧蔓瑤瞪他一眼,貝齒磨的咯吱作響,「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和你計較。」
江余年垂著頭,高大的身材壓著單薄的肩膀,唇角淡淡的笑意一閃即逝。
扶著他躺在床上,手指小心翼翼的解著襯衫紐扣,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笨拙,怎麼都解不開。
顧蔓瑤皺皺眉,賭氣的望著俊美如斯的臉,雙手分別抓著兩個領子,用力一撕,紐扣瞬間脫落,完美的身材一展無餘。
唔!
顧蔓瑤倏然轉身,雙手捂著鼻子,一股血腥味順著唇角蔓延整個口腔。
她慌亂的抽出紙巾堵住鼻孔,小心翼翼的脫掉襯衫,拽起被子蓋在身上,「好好睡一覺,我就在旁邊,別怕。」
江余年聽話的閉上眼睛,可能是藥物作用,額頭布滿汗珠。
顧蔓瑤輕輕擦拭著,指尖輕輕放在眉心,把皺在一起眉毛攆開,「這一次,就讓我來保護你。」
見江余年逐漸睡沉,她緩緩起身,走進浴室,清洗著不爭氣的鼻子,冷水刺激著頭腦更加清醒。
返回房間,顧蔓瑤熟練的在床頭櫃最下面的夾層里拿出那本日記本,望著睡臉,笑得狡黠。
沒想到這傢伙還是把日記放在老地方,上一世,還是她無意間發現的。
第一頁的字跡很模糊,似乎已經被水暈染了,小心翼翼的翻著每一頁,順便把粘在一起的紙仔細分開。
最後一頁,她記得是關於兩人記憶的開始,再次看時,已經被人撕掉,夾縫還留著不規則的殘存。
為什麼會被撕掉?
顧蔓瑤疑惑的摸著殘留的痕迹,有些難過。
咳咳咳!
江余年劇烈的咳嗽。
顧蔓瑤慌亂中把日記塞進床底,站起身,扶著他坐起來,靠在床頭,輕輕拍著後背,「很難受嗎?」
「你覺得呢?」
江余年臉色蒼白,大口呼吸著,胸口隨著起伏著,完美的腹肌蒙上一層汗水。
顧蔓瑤吞吞口水,赤果果的誘惑,哪裡還是冰山美男,簡直就是磨人的小妖精!
「我餓了。」
江余年靠著床頭,冷眸微閉,雙手虛脫的垂在兩側,聲音顫抖。
「那你忍一忍,我去做些吃的。」
顧蔓瑤騰的站起來,機械的轉身往門口走,回過頭,戀戀不捨。
聽到關門的聲音,江余年雙眸微張,盯著緊閉的房門,神色複雜。
廚房裡,顧蔓瑤在冰箱里找出一些米,又把廚房的蔬菜拿出來切成丁丟進鍋里,小心的攪拌著。
記得上一世,這傢伙最挑食,什麼都不吃。
端著蔬菜粥返回卧室,江余年再次睡著了,她輕輕喚一聲,「余年?」
沒有得當回應,便把粥放在桌面,趴在床邊守著。
天微亮,左左匆匆趕回來,見到沉睡的江余年,緊張的臉色稍稍緩和。
顧蔓瑤小心的站起身,拉著左左來到走廊,交代著,「等余年醒了一定要把那碗粥熱一下,再給他喝。」
「辛苦你了,顧小姐。」
望著她兩個明顯的黑眼圈,左左深表感謝。
「你平時也要督促他一點,別太挑食,不然,抵抗力太低容易生病。」
顧蔓瑤像個管家婆一樣,啰哩啰嗦的交代著。
「我知道。」
左左認真的點點頭。
顧蔓瑤這才放心的離開別墅,打車前往片場,這個時間如果再返回顧家的話,恐怕趕不上拍攝了。
「怎麼這麼早?」
片場,陳天正在指揮工作人員進行布景,見到緩緩走近的身影,神色一怔。
顧蔓瑤打個哈欠,懶洋洋的伸伸胳膊,「來早點,免得有人和我搶化妝間。」
說完,擺擺手,朝化妝間走去。
「等一下。」
陳天放下手中的道具,在一堆包里翻出一張名片遞過去,「這是我學長的名片,他手上目前有一部劇正在招募女一號,你可以去試試。」
顧蔓瑤接過名片,見到上面的名字,淡淡一笑,「謝謝你,陳導。」
對名片上「周興宇」這個名字再熟悉不過了,前一世就是因為他的這部武俠電影顧蔓瑤成功擠進當年繁華獎影后的提名,由於當時的名聲不太好,與影后失之交臂。
次年,二人再度合作,分別拿下影后,最佳導演獎,最佳創意,以及最佳製片等多項獎項。
幾乎那一年除了江余年這個影帝,幾乎全部被那部電影包攬。
「客氣什麼,你這麼好的胚子,埋沒了就可惜。」
陳天對她是真心的認可,做導演這行接觸的演員可以說是最多的,能讓他在短短几天內認可的人,顧蔓瑤是第一個。
她勾唇一笑,收好名片,與陳天告別後前往化妝間。
此時,化妝間的燈是亮著的,她剛走近,傅卿訶掀開門帘走出來,見到她,愣了愣,「你怎麼來這麼早?」
「這句話該我問吧,你這都已經定完妝了?」
顧蔓瑤上下打量著,伸手把翹起的一縷頭髮幫他撫平。
傅卿訶嘆口氣,稚嫩的臉頰露出苦澀的笑容,握著劇本的手緊了緊,「這兩天狀態一直不是很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家裡人都盼著我能去公司上班,可我就是想拍戲。」
「這樣。」
顧蔓瑤捏著下巴,沉思片刻,「要不我幫你一下?」
「怎麼幫?」
傅卿訶追問著。
「當然是幫你找好情緒,省的你每次拍戲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顧蔓瑤拍拍他的肩膀,大步走進化妝間。
「那好,我去休息室等你!」
傅卿訶緊皺的眉毛終於舒展,開心的跑向休息區。
等她定完妝,換好劇服,傅卿訶早就等在那裡,一臉的激動。
顧蔓瑤無奈的搖搖頭,拿過基本,找出今天需要拍攝的場次,用筆把第一場圈出來,「我們先走一遍這場景,你的問題我會根本表現說出來。」
「好。」
傅卿訶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她開始把情緒變化給他指出來,還有什麼樣的情緒需要什麼樣的表情,不能過,也不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