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那是我家買來的牛，你看，那牛壯不？」男孩似乎沒有注意到寒凌的神色，眼睛盯著寒凌的臉，認真的說道。

「那是我家買來的牛！」男孩又重複了一句，臉上依舊掛著可愛的笑容。

「大哥哥，那是牛啊！」

「那是一頭很壯的牛！」

隨著男孩的不斷重複著，這聲音似乎帶著某種魔力，寒凌眼中出現茫然之色，眼睛有些獃滯的看著男孩口中的牛，喃喃的道：「沒錯，那是牛！」

「那大哥哥你還是趕緊去找人吧！」男孩見到寒凌的樣子，心中一陣竊喜。

寒凌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恩，我這就去！」

男孩見寒凌走遠，用力呼出了一口氣：「好險！」

他一手撕掉臉上的紙，身體瞬間拔高，露出一張無比精緻的臉蛋，蘇牧走近牛群，沖著剛剛寒凌打量的那頭牛猛然一扯，一張紙從上面脫離下來。

那牛瞬間大變樣，變為了一個妙齡少男，只不過臉上有些傷痕，男子看蘇牧的目光滿是仇恨。

「瞪我也沒用，只要你乖乖告訴我一些事我就放過你!」蘇牧一手拉起這男子，扇子一動，蘇牧扯著男子就踏了上去，真是，如果是他自己才不需要這麼費力呢？

他並沒有回到住處，也沒有將這件事和任何人說，將男子安放到離盛鈴學院非常近的密林，他坐了下來。

蘇牧理了理思緒，有些煩躁的問道：「只要你告訴我，是誰把我的頭髮給你們的，我不但會放了你，還會讓你的臉恢復過來！」

「不知道！」面具男回答的乾脆。

蘇牧絲毫不覺意外，興味頗濃的道：「那你知不知道。待會你臉上那些血泡會化膿，腐爛，而後從裡面爬出那種會蠕動的，白色的，那個，那個……」

他臉上閃過嫌惡的神色，接著道：「好噁心，你知道的！」

面具男本來無動於衷，可被蘇牧這麼一說，馬上就有了反應：「我勸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將來你一定會後悔！」

「後悔？哈哈哈哈！」蘇牧放聲大笑，似乎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

「你笑什麼？」面具男被蘇牧這一笑，弄的心中發毛。

蘇牧笑聲不止，嬌美的臉上帶著狂妄，他嘲諷道：「我只是想看看一個面目全非，手腳潰爛，靈力盡廢的人會採用哪種方法讓我生不如死？」

「你……」

「怎麼，不信？」

「不可以的，你們正道之人不可以這麼做的！」蘇牧的恐嚇似乎起到了作用，面具男聲音有些顫抖的道，他感覺臉上的痛似乎加重了，而且發癢。

就像是什麼東西在上面爬一樣，他想起蘇牧先前的說法，有些慌亂的抬頭。

「別和我提什麼倫理道義，我只告訴，聰明的就實話實說，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蘇牧不屑的看著已經嚇得面如土色的男子，心裡好生鄙夷，只是幾句話，就嚇成了這樣，他剛剛只是順口說的，卻沒有想到話沒有說完，人卻被嚇破了膽子。

面具男越來越害怕，想要用手探查下臉的狀況，可那手卻遲遲不敢貼上去，他怕，若是當真摸到了那噁心的東西……

「好，我說，我說，只要你保證我的臉……」

「可以，那你現在是不是可以說出隱藏在我身邊的姦細了？」

蘇牧眸光若水，如果不是為了知道這個，他才懶得以身犯險，那個羅盤雖然厲害，但若他全力相抗……

面具男微微低下了頭，他剛剛只是一時害怕才說出那樣的話，此刻，他已經有些清醒：「什麼姦細，我不知道！」清朗的聲音讓蘇牧有些吃驚。

不過，這也算是正常，蘇牧從一開始就沒有認為事情會這麼順利。

面具男剛說完話，身體忽然顫抖，面上出現痛苦之色，手捂住臉，發出一聲聲痛苦的慘叫，他的面容幾近扭曲，臉上那些傷口處放射出如同火焰一樣灼熱的溫度，而他卻是死死的忍住，硬是沒有像蘇牧求饒。

「啊！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手摸索著貼在樹皮上，好看的指甲一點點將樹皮割破，鮮紅的血液一點點滲入殘破的樹榦上。

蘇牧沒有料到這光點發作之時居然會如此霸道，更敬佩這面具男驚人的毅力，只可惜，他們是敵人，否則，他一定會放了他。

蘇牧眼中閃過不忍之色，他忽然感覺現在的自己像極了一個惡魔，使用著卑鄙的方法逼對方就範，可他一想到自己身邊可能隱藏著一個可怕的敵人，所有的不忍都化作堅定，只要他說出來，他就饒他一命！

是啊，他忽然傾身，慢慢低下頭，嘴唇貼著面具男的耳際，冰涼的氣息讓人發顫。

「告訴我，誰是姦細？」聲音如同魔魅，面具男心頭升起不詳的預感，他此刻雖然痛的幾乎要昏過去，可頭腦依舊保持著清醒，回想起剛才的事情。

寒凌明明有追過來，這蘇牧不知使了什麼法子，讓寒凌將自己看作是一頭牛，蘇牧可以隨意變化成任何人，這個他早有耳聞，但沒聽說可以把人變為動物啊？

而且，蘇牧變成牧童之時的動作他瞧在眼裡，可他自己卻一點都沒有變化啊，只是為何那寒凌追來之時卻把自己看作是牛呢？

「告訴我，誰是姦細？」比起剛才，這句話似乎帶著震顫人心的力量。

「告訴我，誰是姦細！」

蘇牧的眼眸越發的明亮，而此時，這面具男也流露出和寒凌看那牛群之時一樣的迷茫。

「是誰，把我的頭髮給你們的？」蘇牧見到目的達成，放緩了語氣。

這聲音，在面具男耳中如同最溫柔的呢喃，他不自覺的抬頭，對上蘇牧的眼睛，看蘇牧的眼神不再仇視，不再陌生，彷彿最親密的人，他張開嘴！

「是……」

只聽嗖的以聲音，銀色的細線劃破夜的沉寂，蘇牧暗叫不好，心急手快的拍倒面具男，玉扇一擺，一條巨大的火龍衝天而起，龍口一張，那銀仙已是被硬生生吞了下去。

蘇牧眼睛死盯著周圍，不錯過任何的異動，他居然看不到那個暗處出手之人，也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