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歡都擎天的反應，蘇牧早有預料。

畢竟，將心比心，如果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蘇牧也會發怒，甚至直接一鼎往對方腦門上掄去了。

「聽完我的條件，你在回答我，可以嗎？」

蘇牧很自信，自己接下來的話，不是他可以拒絕的。

「好，你說。」

歡都擎天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來，開口說道。

「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前往圈外了。」

蘇牧幽幽的說道。

「去圈外？」

歡都擎天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死死的盯著蘇牧，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他是在開玩笑。

「你知不知道圈外的恐怖？」

說到圈外，歡都擎天眼裡的恐怖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來。

這是發自內心的恐怖，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被他掩藏的很好。

當蘇牧提到圈外兩個字時，那被歡都擎天認為已經消失的恐懼感再次湧上心頭，讓他難以呼吸。

他永遠也忘不了，圈外那永遠昏暗的天空，遼闊而寂靜的廣袤大地，以及潛伏在黑暗中不知名的獵手。

他永遠也忘不了，在哪裡，鮮血以及殺戮是那裡的主旋律。

那裡是人間的地獄。

在那裡生活的早已不是生靈，而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我知道。」

蘇牧點點頭，表示知道圈外的恐怖。

「但是，那裡對於你們來說是絕地，對於我來說，也不過如此。」

蘇牧沉聲道。

他已經忘了，自己一路走過來，到底經歷了多少的危險。

自己的大梁走過來，經歷了多少的磨難。

但他，都一一闖過來了。

或許前方會有更大的困難，但他相信自己，終究會披荊斬棘，走向永恆的唯一。

「你知道還要去送死？」

歡都擎天卻不知道蘇牧在想什麼，不由勸誡道：「那裡，不是一個人能夠踏足的。」

「是，你是很強大。」

「可裡面有比你還強大的存在，裡面有數不清的惡鬼，貪婪的吞噬每一個進去的生靈的血肉與靈魂。」

「我知道。」

蘇牧臉色平靜，絲毫不為歡都擎天所說而畏懼。

「所以，我才要和你立下賭約。」

「我可不想去送死。」

歡都擎天冷笑。

圈外已經成了他的心魔，成為他心裡過不去的坎。

蘇牧知道，如果歡都擎天越不過這道坎，那他將永遠在原地踏步。

「我沒叫你送死。」

蘇牧說道。

「我只是希望，借你南國之手，打開世界通道，接引我的部下。到時候，我百萬兒郎，自然會踏平圈外。」

「作為報酬，我會救出你的妻子，將她從圈外帶出來。」

蘇牧只是自顧自的說出了自己的條件，但說者無心，聽著有意。

這話在歡都擎天的耳里，卻引起軒然大波。

「你是怎麼知道的？」

歡都擎天看著蘇牧，很是忌憚，但還是一字一頓的開口詢問道。

他去過圈外，這件事有人知道，但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其中絕對不包括蘇牧。

而關於他妻子在圈外這件事，更是被他死死的掩藏在心底，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包括自己的女兒。

然而，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卻被一個陌生人隨口道出，怎能不讓他心驚。

以至於，這讓他忽視了，蘇牧說的打開世界通道的事情。

「你就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就問你，同不同意？」

蘇牧當然不可能告訴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上輩子看到的，記下來的。

「這……」歡都擎天陷入沉思。

這件事對於他來說關係重大，哪怕他權傾半邊天，一時間也難以做出決定。

蘇牧看出了他的猶豫，不由大喜，不動聲色的說：「這事不急，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不急。」

蘇牧不怕他猶豫，歡都擎天猶豫，說明他已經心動，既然心動，蘇牧就有把握讓他答應這件事。

蘇牧怕的就是歡都擎天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唉！好吧，這件事，容我考慮考慮。」

終於，歡都擎天談了口氣，沒法立刻下定決心答應下來，只好表面下次再說。

蘇牧點了點頭，也毫不在意。

「既然如此，你先考慮考慮。」

他站起身，看了看遠方。

在遠方，有一道牆。

牆外，就是圈外。

他要去圈外，可不是現在就去。現在去，只能束手束腳的，什麼事情也辦不好。

「我打算前往道盟。」

最後，蘇牧告訴歡都擎天。

歡都擎天愣了愣，沒想到蘇牧剛弄死了道盟的監察使，然後就打算前往道盟。

這不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嗎？

在這一刻，歡都擎天已經選擇性的遺忘了，道盟監察使是誰一巴掌拍死的了。

「不多待幾天，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最後，歡都擎天開始挽留蘇牧。

雖然歡都擎天現在巴不得蘇牧立馬離開，可他畢竟是客人。

如果蘇牧剛來就走，傳出去，那他的名聲就毀了，誰都會說他小氣，不懂待客之道。

雖然他的名聲在這裡也不是很好，可這種小事，能做做樣子還是要做的，不是嗎？

蘇牧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可以，孤正好見識一下貴國的美味佳肴。」

最後，在歡都擎天獃滯的目光中，蘇牧死皮賴臉的留了下來。

當然，在南國的這幾日，蘇牧厚顏無恥的請求觀看南國收藏的各種書籍。

這些書籍包羅萬象，包括天文地理、歷史遊記，甚至還有修行功法。

蘇牧看不上這些修行功法，但還是津津有味的看了下去。

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寶貴的積累。或許現在看不出有什麼作用，可蘇牧相信，這些積累在日後會成為一堆燃料，為他照亮前進的道路。

在看完南國收藏的書籍后，蘇牧踏上了前往道盟的旅途。

在離開之前，歡都擎天眼淚汪汪的來送行，還給蘇牧準備了打量珍奇花草。

蘇牧無語拒絕，告訴他說先放在這裡，等日後在來的時候在來拿。

聽到這話，歡都擎天臉都變了。

其實歡都擎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兩人明明相處的很融洽，可自己就是看不慣蘇牧，一直想趕他走。

如果蘇牧知道，就會明白，這是天道在不經意間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