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被這個消息震驚的慢了半拍,停在那裏久久回不過神來。
衙役倒也沒有懷疑,畢竟他自己當初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覺得不可置信,而且不少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是這種反應。
他只是催促道:「趕緊去把你的戶籍拿出來讓我們看看,等看完了我們就走。」
「噢,好,好。」紅葉連忙應了兩聲,這才提着衣擺,靈巧的進了屋子裏面。
戶籍是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所以就算是衙門的人查了過來,也並不能夠看見什麼端倪。
那衙役隨意的翻看了兩眼,再多問了兩句,便離開了。
可是這留下來的消息卻讓眾人的久久回不過神來。
「主子,如今看來我們是只能暫時在這裏待着了。」紅葉憂愁道。
現在四處都是關卡,他們要是帶着沈綰這麼一個大活人四處遊盪,到時候肯定會被發現。
留在臨沂已經是最好的決策了。
「我們幾人先暫時留在這裏,至於你們就先回盛京吧。」羽夜稍稍一思考,便拍板決定。
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人當然是紅羽。
讓她離開羽夜,她心中反正是不甘願的。
「主子,你一個人留在這裏還多有不方便,不如在這兩個人留下來陪着你嘛,好歹這有個照料。」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頻頻往沈綰的房間看,意有所指。
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位的記憶什麼時候恢復。
這確實是羽夜的一場心頭病。
他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了,選了四個人留下來,而紅羽就死皮賴臉的夾在其中。
隨着沈綰的病情漸漸的恢復,她在家中就有些坐不住了。
「我想出去看看可以嗎?」沈綰坐在鞦韆上面,如是問道。
院子裏面現在就只有她和羽夜兩個人。
羽夜面不改色的問:「你想去哪裏看看,我陪着你一起。」
「就想去這街上逛一逛,成日呆在這屋子裏面,我感覺整個人都快生霉了。」沈綰抱怨的嘟著嘴,一雙秀氣的眉頭輕輕的蹙起。
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發霉了,而並非是說謊。
「那我帶你出去看看吧。」羽夜失笑道。
他伸手摸摸沈綰的頭,覺得這樣子也不錯。
「真的?」
「真的,不過你得重新換一件衣裳。」
沈綰眨巴眨巴眼睛,想到能夠出去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直到換好衣裳,她有些好奇的扯著那遮蓋了自己大半個人的帷帽和紗簾,「為什麼我出去的時候就要戴這個,他們出去的時候就不用?」
「我怕你出去的時候遇見登徒子,萬一一不小心我們失散了,我無法保護你。」羽夜隨口扯了一個謊話。
雖說紅葉他們已經去外面打聽清楚了,並沒有沈綰的畫像被傳播開,可是他還是要帶着十二萬分的警惕之心。
臨沂城由於靠近盛京,又臨近江邊靠着碼頭是交通要塞,所以是商業重地,來來往往的人不少。
沈綰一出去,便被這些熱鬧給吸引了,她在各種各樣的小攤販的面前亂逛著,偶爾碰到個好玩的小玩具都全部收進了懷中,而羽夜在跟在她的身後付款。
等到買著買著,沈綰就察覺有些餓了。
她捂著自己的肚子伸出手指頭悄悄地扯了一下羽夜的衣袖:「我有些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這種乖乖巧巧的樣子讓羽夜的心下一動柔聲的:「好。」
她拉着沈綰的手往飯店走。
但是路途之中,沈綰忽然又停了下來。
她不停的朝着人群之中打望。
「那邊怎麼了?」沈綰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在求救。
羽夜從來就不會去管閑事,只是駐足在原地,假裝自己沒有聽見:「或許是有人發生了爭執,你不是餓了嗎?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
但是沈綰卻停在了原地。
她目光一直往那邊看。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求救,我們去看看吧。」
沈綰立刻往前走。
羽夜無可奈何只能縱容着她,隨着她一起往前走。
這條寬敞的道路之上人群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在看好戲,而人群之中,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正抱着一個男子哭喊道。
「求求你們幫幫忙吧,救救我夫君吧,求求你們了。」
「我在這裏給你們磕頭了,求求你們幫幫忙吧。」
她懷中抱着的那個男人倒在地上,死死的咬着她的手臂,鮮血從女人的手臂上蜿蜒而下,眼見着她手臂上的那塊肉都要被搖掉了,周圍的人又懼又怕,不太敢上前。
「你的夫君,這分明就是中了邪,我們又怎麼敢去碰他。」有人道。
大家也都在紛紛搖頭,他們的眼中都閃過一絲絲懼怕之色。
這些人又往後倒退了兩步。
沈綰踮起腳尖,但是前面的人太多了,她實在是看不清楚,又對於對方口中說的「中邪」十分的好奇,伸長了自己的脖子,眼睛都快瞪直了,卻隱隱約約也只能夠看見一點。
直到羽夜攬着她的腰肢,將她往上一托舉。
沈綰立刻就看見了裏面的情形。
她悄悄的掀開紗簾的一點兒,看了一會兒,忽然又拍著羽夜的肩膀,小聲的說:「我想進去。」
羽夜在這些小事情上面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於是立刻用內力撇開了摩肩擦踵的人群,暢通無阻的走了進去。
沈綰緊跟着就跳了下去,快步走到那女人的跟前,伸出手指在男人的身上點了幾下,那男人瞬間就不動彈了。
那男人原本咬着女人死死的不鬆口,這會兒竟然也緩緩的放開了。
「唉,他竟然不動了,你們快看。」人群中有人震驚道。
「還真的是不動了,這位姑娘不知道可是使用了什麼法術,還是鎮壓了他身上的厲鬼?」
沈綰翻了個白眼兒。
她的手指飛快的在對方几個穴道上面按壓着,一股灼熱的內力順着她的手臂涌到了手指之間,像是一根不存在的銀針,緩緩的刺進了對方的穴道之中。
「,嗯哼!」
那男人渾身上下猙獰的肌肉開始放鬆。
其他的人越發的驚奇了:「你們看,他體內的鬼真的被驅除了。」
人群之中,這樣的交談聲不絕於耳。
沈綰看見這男人沒事之後才緩緩起身,冷眼掃過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