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風被指著鼻子罵似乎也不生氣,只是笑納全收:「溫閣老請放心,本殿下做的事情,都是為了父皇和我們大梁的江山好。」
溫閣老神情陰鬱:「最好是這樣。」
他說完這話便甩袖離去,只剩下顧承風一個人坐在屋子裡面。
忽而,桌子上的杯子被顧承風全部掃在了地上。
稀里嘩啦的聲音響起,那杯子碎了一地,顧承風冷冷的看向沈綰:「你還在那裡傻愣愣的站著做什麼?讓你倒茶也不動,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現在在想些什麼?是覺得本皇子無法登基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了?」
沈綰心中一凜,立刻給他跪下,學著那些丫鬟們的樣子連連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二皇子殿下恕罪,奴婢剛才一時走神去了……」
她渾身瑟瑟發抖,一副害怕極了的樣子,將那些小宮女們得罪了達官貴族的模樣演了個十成十,即便是其他人在這裡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顧承風在不經意之間看到她的那張臉,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饒有興趣的道:「我之前的時候怎麼沒有發現你有這麼好看的一雙眼睛?」
鈴鐺是他手底下的人調教出來的,雖算不上是他的心腹,卻也是他的人,之前也是見過幾面的。
但他還是第一次發現這丫頭長得這般好看。
「二皇子,二皇子殿下過譽了。」沈綰渾身一顫,差點忍不住伸手將他的這隻豬蹄給砍下來。
可是她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沈綰在自己的心中暗自告誡自己。
顧承風卻對她更加的來興趣了:「你抬起眼睛來讓我好好的看一看。」
沈綰不得已,只能抬起了自己的頭,但是卻並不敢睜開眼睛,只能半掩著眸,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顧承風這色坯怎麼遇見一個人就發情?
該死的。
她在心中暗罵,顧承風卻覺得她這樣子好看極了,心癢難耐。
他又想起家中的那死板無趣的黃臉婆,手指便忍不住輕輕的撫摸著沈綰的這張嬌嫩如花的臉,低聲道:「讓你來守著這老頭子真是可惜了,你在我的身邊服侍如何?」
這話語之中充滿了曖昧,所謂的服侍是什麼,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都能明白過來。
沈綰可並不願意。
她又不是真的來這裡當宮女的。
沈綰垂著頭,一臉嬌羞的模樣:「能做二皇子的人,是奴婢三生有幸,只是如今這裡若是交給其他的人,奴婢也實在是不放心,奴婢生是二皇子的人,死是二皇子的鬼,二皇子又何須急在這一時呢。」
「你倒是舌燦蓮花。」顧承風笑著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臉上還帶著幾分寵溺。
沈綰被他這表情給噁心壞了,可是又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他。
「奴婢,都是為了二皇子著想。」她羞答答的道。
艹!
顧承風這混蛋。
等一切結束之後,她一定要剁了他的手去喂狗!
不過好在的是顧承風,並非是一個愚蠢的草包,他也知道「鈴鐺」守在這裡的重要性,於是點頭道:「這裡有你看著我也放心,不過你這麼嬌俏的人,我又怎麼能夠忍心你十二個時辰都陪著這老頭子呢,這樣吧,等到晚上,我便讓人來接替你,你來我的寢宮陪我。」
他湊近了沈綰,在她耳邊吹了一口熱氣:「但事成之後,我必定將你封為我的貴妃,可好?」
沈綰暗地裡面已經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臉上卻還洋溢起了一幅燦爛而驚喜的笑容:「奴婢多謝二皇子殿下。」
她作勢又要跪下去,不過卻被顧承風給抬住了手肘輕輕地托起來。
「不用跪我,你這麼美麗而可愛的人,我又怎麼捨得讓你這雙膝蓋受傷了。」
那油膩的情話一套接著一套,沈綰差點被噁心吐了。
但所幸的是,顧承風可能顧及著溫殊與殺一個回馬槍,所以並沒有對她有什麼實質性的過分舉動,只是和她膩膩歪歪說了一陣話,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寢宮。
他才一走,沈綰就扶著桌子乾嘔了兩聲。
隔夜飯都快吐了!
真是個人間油物。
進來的小宮女腳步一頓:「鈴鐺姐姐,您這是怎麼了?」
那小宮女見狀給她倒了一杯茶,輕輕拍著她的脊背。
沈綰喝了兩口茶,噁心感勉強給壓了下去,又擺擺手:「沒事兒,就是有些不舒服,你進來做什麼?」
「太醫院那邊送來的藥包,鈴鐺姐姐,咱們這是要親自熬藥嗎?」小宮女將幾個藥包放在桌子上面。
沈綰看見那幾包葯,心思一動,立刻就有了主意。
這藥包,來得正是時候。
「這葯我去煎,你來守著皇上。」沈綰理所當然的吩咐。
小宮女也並不敢忤逆她,任由她出去了。
等到避開了人群,沈綰打開那藥包一看,才發現裡面其實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治病的葯,甚至有好幾味藥材都是她要的來解毒的。
那這毒藥到底在哪裡呢?或者說解藥又在哪裡呢?
沈綰眼中劃過一道晦澀的光,想到了那被自己放倒的真正的鈴鐺。
毒藥應該在那個人的身上吧?
至於解藥……應該在顧承風的身上。
她若有所思挑挑選選的幾味藥材撇了出去,又將另外幾味葯混合在一起,慢慢的煎熬。
這些葯混合上她的血應該能夠剋制住皇帝身體之中的毒。
一切看似進行得順順利利,但是眨眼之間就到了晚上。
交班的人過來了。
那是一個小太監,對方沖著她陪著笑臉,點頭哈腰的道:「鈴鐺姐姐,二皇子殿下的轎子已經在門口候著您了,您還是趕緊過去吧。」
沈綰眼神一閃,掏出腰間的二兩銀子塞進他的手中:「多謝你替我代班,那我就走了,你可一定要在這裡守好。」
「請您放心,奴婢會的。」
沈綰摸了一下藏在袖中的東西,深吸一口氣,上了轎輦。
轎子一路往北。
二皇子雖然暗地裡面給皇帝下毒,可是表面上仍舊是規規矩矩的,不敢有任何的僭越,所以他現在依舊住在皇子居所。
只是那裡沒什麼人,頗為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