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安越發的大膽起來,直言直語:「實不相瞞皇上,我一直心慕於睿王殿下希望能夠嫁給他,當他的王妃。」
皇帝臉上的笑容不變,他將手裡面的冊子放下,可惜的搖搖頭:「如今睿王殿下已經有了王妃。」
「那休了她——」蓮安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可是對上帝王的那一雙猶如深潭一般的眼眸的時候,剩下的話,她盡數咽進了喉嚨之中。
面前的這位帝王,也許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好說話。
話鋒一轉,她咬著唇不甘心的說:「皇上,我願意嫁給睿王殿下為側妃,還請皇上能夠給我這個機會,如果兩國結盟的話,我的父皇願意每年再多贈予大梁王朝一份鐵礦。」
鐵礦,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是官府都要管制的東西。
胡國雖然土地不肥沃,但是礦石卻叫人非常眼饞。
若不是皇帝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雄心壯志,再加上胡國並非是這麼好容易攻打的,他恐怕早已經派兵出征了。
蓮安的話確實說動了他。
「這件事情還要看看王爺的意願,這樣吧,朕將你安排到睿王府去住,如何?」皇帝眼中閃過一道睿智的光。
如果能夠用感情來牽扯兩國之間的利益,他是樂見其成的。
只是看看眼前的這個丫頭到底有沒有這麼糊塗了。
蓮安大喜過望:「多謝皇帝陛下。」
旁邊的德喜卻在心中搖搖頭。
這位來自於胡國的公主,真的是天真得可愛。
沈綰聽說胡國的公主要入住睿王府的時候,差點兒摔了一跤。
她腳絆著門檻,身邊的鳶尾扶了她一把:「聖女小心一些。」
她抬眸有些不悅的看著前來稟報的管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公主殿下而已,也容得你這麼興師動眾的。」
毒脈一族的人,從來就不將什麼帝王給放在眼中。
曾經想要打他們主意的帝王多了去了,可不都折在他們手中了?
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公主。
管家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姑娘是誰,只是看到王妃的縱容,伸手擦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說:「可是如今陪同那位公主殿下一起來的是德喜公公,也是聖上親自下的聖旨。」
沈綰頭痛的低聲說:「這傢伙怎麼陰魂不散的。」
簡直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怎麼撕也撕不掉。
看出了她的頭疼,旁邊的鳶尾眼中閃過一抹暗色,低聲說:「聖女,要不然我……」
她伸手輕輕地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幹掉一個公主殿下,對於她來說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小白花說出來的話,簡直就像是一朵食人花。
沈綰越發的頭痛了,她低聲道:「她要是在這裡出了事情,他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我,鳶尾,你是打算讓你們聖女牢底坐穿?」
鳶尾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算了,還是將她給帶進來吧。」沈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挺直了腰桿,然後側頭一看,覺得自己沒什麼大問題,這才往門口去了。
睿王府的門外停著幾輛豪華而精緻的馬車。
馬車之中隱隱有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傳來。
四周偶爾路過的人都微微側目,朝著馬車投去好奇的視線。
也不知道來人是誰。
德喜公公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終於看見沈綰的身影姍姍來遲。
他立刻上前一步,揚著笑臉說:「參見王妃,皇上讓奴婢將這東西交給您。」
那是聖旨。
明黃的聖旨有些扎眼,也讓沈綰知道,這件事情是不能拒絕的了。
德喜公公在她跟前低聲說:「王妃娘娘不用接旨,其實皇上心中也很苦惱,這件事情到底成還是不成,主要還是得看王爺。」
沈綰面不改色的結果那明黃的聖旨。
「多謝公公提醒,我心中明白了。」
旁邊憐香立刻意會,不由分說的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進了德喜公公的手中。
德喜公公輕輕地一掂量,瞬間便滿意了。
這裡面好東西可不少啊。
他眼中微亮,又好意提醒了幾句:「如今公主殿下就在裡面。」
話音才剛落,就聽到馬車之中傳來一道嬌俏的聲音。
「既然王妃來了,為何不請本公主下馬車?難道是不歡迎本公主嗎?」
果然是蓮安特有的說話的聲音。
沈綰漫不經心的打了一個哈欠,心裏面想著。
「憐香,去將公主殿下給請下來。」
事精!
「是。」憐香快步上前,「我們王妃請公主殿下下來。」
她眼觀鼻鼻觀心,臉色冷冷的。
什麼公主殿下,不過就是一個戰敗國的公主,也敢在王府的跟前,在他們王妃的跟前擺架子。
可真是給臉不要臉。
憐香心中狠狠的啐了一口,卻聽到裡面的人說:「讓一個丫鬟過來,王妃是欺負本公主人生地不熟的嗎?」
「欺負公主?」沈綰輕笑了一聲,「你是公主,我是王妃,說起身份……似乎是本王妃高你一等,公主殿下難道還想受我一禮?」
想受她的這一禮,也不知道她怕不怕折壽。
馬車之中靜默了許久許久,等到德喜公公都有些著急了。
然後,一隻纖纖素手這才掀開了車簾,慢慢的下來了。
和沈綰對上的是蓮安的那一雙猶如湖泊一樣翠綠色的眸子。
倒是好看。
可惜,這麼好看的眼睛,這顆心卻不怎麼樣。
沈綰漫不經心的想著,卻見著蓮安沖著她挑釁一笑:「王妃姐姐,可真是別來無恙。」
沈綰眼皮子一跳:「公主殿下還是稱我為王妃吧,你這一聲姐姐我可受不起。」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蓮安笑了笑,柔聲說:「姐姐可千萬別這麼說,畢竟以後我們都是要一起侍奉王爺的人了。」
沈綰的臉色黑了下去。
誰她媽想和你一起侍奉王爺。
顧承恪要是有這個膽子,老子就用藥,讓他這一輩子都提不起槍。
沈綰的眼珠子一轉,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們大梁王朝向來是以女子的清白最為重要,如今你還沒有嫁進來,清白還在,可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否則惹起人的誤會,覺得你水性楊花——」
「哎呀。」沈綰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我剛剛說了什麼,我什麼也沒有說,不是說你。」
妥妥的,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