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瑤青了臉,返回住處詢問莫小楠:「你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去沐家,會惹得他們不高興?」
「你惹得他們不高興了?」莫小楠淺笑了一下。
沐瑤瑤沉默了半響:「你是不是故意讓我穿的隆重,去砸場子的?你知不知道,只要沐家一句話,我很可能以後就沒有工作了!」
「那是你自己沒腦子,我讓你穿隆重就穿,你自己不會思考的么?這會兒過來怪我了,你自己怎麼不想想呢?」莫小楠冷笑。
沐瑤瑤欲哭無淚,她是沒有多思考,心裡也確實存著比美的心思。
還有就是,那件衣服,本來也是當初沐家提前給她準備的成人禮上的禮服,私人定製,華麗非常。
「你別怕,你能紅不是因為沐家捧你,而且因為沐家不計較,即使沐家計較,你在他們家裡當了十八年女兒,總知道點兒什麼,可以讓競爭對手捧你。」莫小楠淺笑,滿眼的算計。
「你就當好一個乖乖嬌女轉變為勵志女王就行,當一個感恩的孩子,公開場合多感謝一下沐家的養育之恩,若是沐家針對你,哭就行了。你要清楚,你背後本來就沒有資本,只有話題。」
這話太扎心了。
沐瑤瑤看著眼前這個嘴巴開合喋喋不休的女子,越來越模糊:這是自己的姐姐么?這麼多算計?
「這年頭,仇富的多了,你委屈了,又那麼感恩,自然也會收穫一大批固定粉絲,所以不愁吃不飽飯。聽我的,不愁沒錢賺。」
「可是姐姐,他們是我的養父母啊,我不能這麼利用他們!」沐瑤瑤氣急大吼。
「我當然知道他們是你的養父母!是你的!你說我們一個肚子爬出來的,前後不過相差幾分鐘,生活的差別怎麼這麼大呢?我倒是想他們是我的養父母呢,畢竟我不會像你這麼蠢,好好一副牌打的稀巴爛!」
莫小楠也憤怒,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沐瑤瑤退後了幾步,這才明白,她信任的姐姐,只是利用自己。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返回到房間,打開抽屜,結果卻發現,家裡房本都不見了。
「東西呢?我的東西呢?」沐瑤瑤一片忙亂。
「在這裡,」莫小楠拿出提包里的各種證件,「還好我們去雙胞胎,為了負責你的工作,你的證件我也有,先過戶給小輝。再過戶給我。麻煩是麻煩了點兒,但是都成功了。」
「那是爸爸媽媽給我的東西!」
房子,鋪子,別墅。
「我當然知道是給你的,可是我們是雙胞胎啊,至於分的那麼仔細么?」說著,莫小楠冷笑了一下:「你的衣服首飾還有存款,還是你的額,以後努力掙錢,畢竟家裡還有弟弟,何況這個弟弟,沾了不該沾的東西……」
沐瑤瑤後退,她感覺眼前的人就是惡魔,然後大笑了起來,這才是她的血脈至親,刻在骨子裡的自私和貪婪。
她想到了自己各種內涵小夕,各種拉攏養父母和哥哥的行為,只不過,自己沒有成功。
小夕畢業以後,當了一名律師,她想完成原主的心愿,幫助更多無家可歸的孩子,也幫助更多被迫害的婦女兒童。
小夕的名氣越來越大,真假千金自然也被各種對比。
哪怕小夕不去可以打探,沐瑤瑤姐弟三個人的事情,還是源源不斷的傳進了她的耳朵。
最早出事的是莫小輝,他沾了不該沾的東西,花了大筆的錢財,這種事明星根本不敢碰,沐瑤瑤公開和他斷絕了關係。
在一次搶奪財務中被抓獲,關了起來。
而沐瑤瑤和莫小楠的愛恨情仇更是被大眾津津樂道,這次沐瑤瑤終於硬氣了一回,收集了大量證據,直接將莫小楠告上了法庭。
兩人反目成仇,但是沐瑤瑤的財產卻已經被揮霍的差不多了,根本追不回來。
事情比較惡劣,哪怕沐瑤瑤和莫小輝斷絕了關係,也引起了不小的討論度,沐瑤瑤形似被封殺。
她有一技之長,日子可能苦一些,只要不瞎蹦躂,但是不是不能過。
而最早出獄的杜鵑,早已被她的子女們遺忘,老家的房子也被賣掉。同社會脫節,只能乞討為生,住在橋洞里。
一個寒冷的冬夜,杜鵑再次被發現的時候,她的屍體已經僵硬,不知道她死前看到了什麼,滿臉驚恐,一如上輩子,小夕經過的那個雪夜。
小夕和他們的差距越來越大,最後討論最多的還是小夕的成就:這才是逆風翻盤,勵志女王的典範。
小夕是壽終正寢的,她看著自己的靈魂脫離身體,似乎也看到了鍾離瑾也跟隨而來,卻被風吹散。
她和鍾離瑾相互扶持了一生,卻並沒有在一起。
她不知道,她走了以後,沐遠的孩子也討論過她。
「姑姑的一生真的傳奇,可惜的就是她沒找個伴。」
「鍾離瑾叔叔明明這麼好,他們為什麼不結婚啊?」
「鍾離瑾是誰?」
「不是薛老的外孫么?」
「不是啊,薛老一輩子未婚啊。」
「咦?我剛剛提到了誰?」
「沒有誰啊,姑姑太孤單了。」
小夕感到自己的靈魂飄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間里。這裡只有一片白,還有各種形狀的小雲朵。
到了這裡,她感覺自己腦海里的那些愛恨。逐漸散去,那些記憶里的人和事,都成了故事,漸漸模糊。
而在一片山清水秀的山林里,一身白袍的少年猛然睜眼,坐了起來,一雙桃花運,正是鍾離瑾的樣貌。
「唉,分身去小世界根本沒有記憶力和法力啊,小世界的限制也太多了。」
少年起身,去了就近的一個山洞,山洞外布滿了符咒,山洞裡有一座水晶棺,裡面躺著一個少女,緊閉著雙眼,生死不知。
「小夕啊,我來看你了,下個世界我還會去陪你的,到時候我還是沒有記憶,不認識你,你可不要嫌棄我啊。」
少年苦笑了一下:「如今我這幅樣子,你也認不出來了吧。」
說著,他似乎是累了,靠著水晶棺席地而坐,閉目養神。一張絕美的側顏,滿是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