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裡怎麼會冒水?」小夕先發制人。
「你怎麼不知道異能的事兒,你不是顧言的妹妹么?」張夢生跟著詰問。
然後看到小夕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恍然,奧,失憶狀態中。
異能?
小夕沒說話,保持了沉默,還有張大夫提到的那個公司,明顯就不是這家醫院。
那是什麼地方,研究所之類的?
自己會不會被當成小白鼠,做解剖?
這時,他們聽到外面腳步凌亂了起來。
「張大夫,把門關好,三樓有人襲擊!」有個護士好心的喊道。
樓頂上傳來一聲短暫而尖利的驚叫,隨後一切開始嘈雜起來,在這靜謐的空間里,顯得尤其刺耳。小夕迅速起身向後望去,卻見張夢生一個竄步,身影已經到了到了樓梯,行動利落乾脆。
慢了半拍的小夕也趕緊跟上,因為身體原因,卻並不迅速。
陸續有人向著門口的方向逃離著,撞的小夕東倒西歪。看著前面靈活的躲避著行人的張夢生,小夕覺得,人比人,氣死人!
明明沒有幾個人,怎麼就挑著我的肩膀撞?
真是無比懷念自己那靈活的身手。
隨後,她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眼前的一幕讓他蹬圓了眼睛。
情急之下,小夕險些跌倒。
「放下刀,有話好好說」。張夢生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
可是前方的男子,帶著黑框眼鏡,本來文質彬彬的樣子,卻被扭曲的神情,破壞殆盡。
他右手慌張地揮動著刀子,左手不自覺的用力,勒緊了他挾持的醫生。那醫生瞬間咳嗽了幾聲,瞳孔放大,身形也跟著踉蹌了下。而那黑框眼鏡的腳邊兒,還躺著兩人,其中一個正是婷婷。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渾身是血,動也不動,看不到她具體情況,小夕也著急的向前邁了一步。
「不要動,退回去!」黑框眼鏡大吼了一聲,用刀指著小夕的方向。小夕目光盯著婷婷,見她身子有微弱的起伏,應該還有呼吸。不再那麼緊張,這才緩緩退後兩步。
這時倒地的另一個傷者勉強坐了起來,血順著她的腿流了下來。將她潔白連衣裙染成了紅色,她腳上精緻的平底涼鞋,也跑掉了一隻,另一隻歪歪地掛在腳上,動一下,就要掉落。
「阿文,你冷靜一點兒,不要拖無辜的人下水。這事兒和別人沒有關係,阿文,你放下刀,咱倆慢慢說。」受傷的姑娘對著持刀大漢說著,眼淚順著她的臉頰無聲的流下。
「你閉嘴!你也騙我!你們都騙我!你說,你大晚上的為什麼來這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啊?是不是!」持刀大漢阿文,他聲嘶力竭地吼著,臉上青筋暴起,面目猙獰。他用刀抵住了醫生的脖子,瞬間就劃出了一道血線。
「你是不是也騙我?你也嫌我窮?我不如他工作體面,你是不是也移情別戀了啊???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阿文。」女子哭出了聲,「我們的孩子他不太好,我想檢查了再告訴你。阿文,你別衝動,這和別人沒關係。你放開這個醫生,我並不認識他,他要幫助我們的孩子的,阿文,阿文你冷靜點兒,不是你想的這樣。阿文,你看,我肚子在疼,孩子可能不好了,你放開他,讓他幫我看看,他是要幫我們的,阿文,你相信我。」女子向阿文伸出了手,神色哀傷。
黑框眼鏡阿文似乎略有鬆動,他嘆了口氣,「露露,你說,孩子真的是我的?」
「是的阿文,阿文,救救他,以後就會有個軟萌的小女孩兒喊你爸爸,阿文。救救我們的孩子吧。」女子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眼淚流的更凶了。
曲小夕心中不忍,這個孩子,保不住了。本就月份淺,不成形,又受到了這種衝擊,孩子何其無辜?
可是這會兒必須爭取時間,幾個保安已經圍住了這裡,張夢生在側面悄悄靠近,馬上就接近了。
必須儘快,這是同死神爭分奪秒。小夕看到婷婷的手指微微動了下,心中更是焦急。情不自禁看向張夢生的方向,希望他能再快一些。
「阿文,我不是燕子,我不會騙你的,阿文你相信我。」女子痛苦地嚎哭起來。
可是,阿文卻像是瞬間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不是這個醫生的,那是不是他的?啊!?你們都騙我!別和我提燕子那個賤人,你們一個樣!都在騙我!」說著阿文轉過身,用刀指向張夢生。
「是這個老頭子的?露露,你可以啊,這麼老都下得去嘴?哈哈哈,你們都可以啊!」
張夢生:我就是來救個人,招誰惹誰了我,要受到這種人身攻擊?
遭了,暴露了。
小夕猛然看向張夢生,心都提了起來。
可誰張夢生硯整個人卻更放鬆了,他挺起了後背,還順手整理了一下衣領,整體姿態散漫而肆意,看著露露,餘光都沒給阿文拋一個。「孩子還真是我的哦,你雖然年輕,可惜太窮,拿啥和我比呦。以後我會對露露好的,你放心奧。」
小夕以為阿文會暴怒,會憤而傷害醫生,或者會衝過去傷害張夢生。可是阿文沒有。他只是輕笑了兩聲,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笑著笑著,他流下了眼淚,然後哈哈大笑,似乎是知道了多麼了不得的事兒。
他慢慢後退靠牆站穩,手中禁錮著的醫生已經沒了力氣,閉緊了眼睛,整個衣袖也都成了紅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騙子。呵呵,都是騙子。」阿文喃喃自語。
踢噠踢噠,這時候,小夕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踢噠踢噠,不緊不慢,緩緩靠近著。
咔嚓,緊跟著又傳來咬東西的聲音。在這麼緊張的時候,這聲音實在突兀,小夕回頭,就連阿文都抬頭看向小夕身後。
後方走來一個小黑人兒,對,小黑人兒。
他皮膚黝黑,偏偏衣服褲子,包括鞋子,也都是黑色的。
他頭髮極短,看起來乾淨利落。左臂纏著一圈兒白色絲帶,掛在了脖子上,似乎是剛剛包紮完。這點兒白色在他一身黑上顯得更是扎眼。他右手拿著一個蘋果,咔嚓,又咬了一口。邊靠近,邊左右打量著,不急不慢。
「沒用」,黑衣人嫌棄的撇撇嘴,隨即就將手中只剩下核的蘋果扔了出去,同時他踢腿,踹向了阿文。蘋果核先是落在了阿文的手腕,阿文似乎感覺到了千斤重,手裡的刀再也拿不住。
於此同時,阿文的左手被人拿開,根本沒看清楚來人的動作,他的身體就被踢飛了,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然後黑衣人站穩,看看周圍的保安,又看看那些圍過來想要幫忙的醫護人員,淡定的又拿出一個蘋果,咔嚓,咬了一口。
如同哆啦A夢的百寶口袋,讓人想不出這麼大個蘋果到底是在哪裡放著的。
小夕正指導張夢生按壓受傷醫生的穴位止血,這時回頭,就看到來人,那一身黑乎乎硬漢臉上,那雙不太協調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