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沐乘風和莫小夕一起吃飯的時候,孟綺蘭也在看望醫院的養女。
私立醫院的單間,有着大大的陽台,還養著水培向日葵,獨立衛生間,還有個小空間,可是熬粥做葯膳,床邊的書柜上,擺滿了各種書籍還有洋娃娃,少女的病號服和體又舒適,顯然也是定做的。
養了這麼久的女兒,怎麼就不是親生的呢?
自己的親生女兒又在哪裏?從她咿呀學語到蹣跚學步,她的人生自己從未參與,她過的好不好?
每想到這些,孟綺蘭心裏就是一陣劇痛,一天找不到,心裏就是痛苦難熬,頭髮也有些發白。
看着手機里丈夫的信息,孟綺蘭心裏驚濤駭浪。可是看着病床上的沐瑤瑤,她還是保持了面部表情的平靜,安慰道:「瑤瑤,你爸爸說已經有線索了,你會很快好起來的。」
沐瑤瑤容貌並不是很精緻,但也小家碧玉,有些秀色。和漂亮的孟綺蘭完全不同,沒想到,她還真的不是爸爸媽媽的女兒。
「他們會喜歡我么?」沐瑤瑤心裏有些忐忑。
「會的,只是不小心抱錯了孩子,以後你就會有兩個家庭,有兩份愛,何況我們瑤瑤這麼乖,他們一定會特別喜歡瑤瑤的,明天媽就親自去見見他們,很快我們瑤瑤就會和以前一樣在陽光下活奔亂跳了。」
「那媽媽,你會不喜歡我么?」沐瑤瑤問的小心翼翼。
「怎麼會呢?媽媽會一直喜歡瑤瑤的。」孟綺蘭撫摸著沐瑤瑤的頭髮,心裏軟的一塌糊塗,孩子這是缺少安全感了。
沐瑤瑤沒有問出口的話是,那你們會更喜歡她么?
可是沐瑤瑤不敢。自從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她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像是偷來的。
當初自己出生在那個小縣城,自己的親生父母,家境必然不如沐家。
可是要離開么?要將這一切都還回去么?
生恩不如養恩大啊,她捨不得自己的養父母,他們將自己當親生女兒養了十八年,十八年的付出,他們也捨不得自己的吧,他們沒和親生女兒相處過,一定會更喜歡自己的,對吧……
如此安慰著自己,沐瑤瑤逐漸陷入夢鄉,卻不知道回到家裏的孟綺蘭再一次失眠了,因為她一閉上眼,就會看到一團模糊不清的影子,在寒冷的冬夜,動的逐漸僵硬。
她感覺,那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不敢睡,感覺女兒脆弱的像一縷青煙,眨眨眼就不見了。
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
而輾轉了好久才睡着的沐乘風,毫無意外的起晚了,去找莫小夕的時候又撲了空,想聯繫,又發現孩子根本沒有手機。
眼看着孩子可能就在自己眼前,就是一大早不知道跑到了哪裏,還好知道孩子肯定會回來,沐乘風輾轉,根本無法安靜的等待。
而莫小夕正和周文華聊的開心,她沒想到自己和老師還有這樣的緣分的。同一個病房,剛剛交的第一個朋友就是周文華的女兒,在病房吃的唯一一頓飯就是老師的媽媽。
和老師真是一樣的嘴硬心軟。
結果莫小夕剛離開,周文華就被同事恭喜,一則她的獎金下來了,二則,她給班上的狀元申請了獎學金,也下來了。
獎學金學校給的,還有教育局的,還有市裏,等等各項,加起來有小十萬,目前已經由學校領導帶着記者去莫小夕家裏了。
可是周文華知道莫小夕的情況,也知道她了莫小夕高度可能並不是莫家的孩子,這筆錢進了莫家人的口袋,那是真的吐不出來。
有了這筆錢,莫小夕大學四年會輕鬆很多,她還不知道莫小夕親生父母的身份,到時候小姑娘舉目無親,那該多難過。
可是莫小夕沒有手機,周文華在辦公室急的團團轉。
而莫小夕在街上溜達,她來自修仙世界,到了這裏,還沒有仔細觀察過。
隨後,她發現了不對,身後有一群小混混在跟着她。
莫小夕故作不知,腳步卻故意向著更加偏僻的地方走去。
等到了一個死胡同,轉過身才看到了她名義上的弟弟,帶着一群不良少年,獰笑着看着她。
「嘖嘖,走啊,怎麼不走啊!」領頭的少年開口,手裏還拿着一個磚頭拋呀拋。
莫小夕一陣眼暈,眼前這幾個少年,除了莫小輝正常點兒,其他人都是五顏六色的。
五顏六色的衣服,五顏六色的頭髮,紅的,綠的,藍的,紫的,爭奇鬥豔。遮住眼睛,擋住耳朵,毛躁爆炸。
為了表現的自己社會,還故意叼著煙頭,駝著背,塌著肩膀,斜着眼睛,歪著嘴角,彷彿這樣又酷又拽。
莫小夕眨眨眼,特別想把眼前這幅畫面從自己腦海里甩出去,太可怕了,真想去診脈,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什麼隱形疾病,影響到了審美。
四處看了看,這裏沒有那種叫作攝像頭,可以記錄人一切行為的東西,太好了,正好還想鬆鬆筋骨。
除了莫小輝,所有人都接受到了莫小夕這「愛的教育」,還真有人帶了刀,不過不是很鋒利,莫小夕直接奪了過來,順手把他們頭髮都給剃了,然後看着一個個亮的反光的腦袋,感覺,恩,這樣順眼多了。
幾人哭爹喊娘,感覺頭髮沒了比這一頓打都可怕,連滾帶爬的逃走了,這是哪裏來的魔女,快逃!
莫小夕轉身看着唯一留下了的莫小輝,冷笑:「小子,膽子不小啊。」
莫小輝雙腿都在打顫,但是想到自己是唯一一個沒有挨打的,這臭丫頭到底還是顧著情分,也不敢對自己太凶,否則爸媽對她更冷淡,她肯定難受死了。
何況,她就是看起來凶,那群兄弟除了沒了頭髮,好像也沒受什麼皮外傷,膽子更大了,他咽了口水,色厲內荏的說:「死丫頭片子,你才膽子大了,連我都敢凶,還敢去派出所報假警!」
莫小夕冷笑,自己都是直接打的穴位,外面不會留下一點兒外傷,可是剛剛那群人,最輕的也得在床上躺上一個星期。
看到莫小夕冷笑,卻沒有任何動作,莫小輝的膽子又大了一些:「臭丫頭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得給我當牛做馬,識相的就趕緊把你身上的錢都交給我!」
「給你當牛做馬?你是繼承了你們家祖傳的洗腳盆還是打下了這半壁江山?睡吧,夢裏啥都有……」莫小夕一點兒也不着急,像貓逗老鼠,說話慢慢悠悠。
「死丫頭,你不過一個小雜……」
可是莫小輝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莫小夕似笑非笑:「再說一遍,我是什麼?」
莫小輝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強撐著說道:「你牛氣什麼,讓爸媽知道,你也好不了,一定打死你!」
「還是不長教訓啊……」莫小夕甩着手向前,抬手就卸掉了他的下巴,「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心想,這白面饅頭的手感,還真不錯,不過啊,吃了這麼多年的干饅頭,還真是看到這饅頭就噁心!
莫小夕扒下莫小輝的外套,在他驚懼的眼神中,淡定的撕成了兩半,一半反手綁住了莫小輝的手,一半綁住了腿,想了想,又撕下那個口袋,塞進了莫小輝的嘴裏。
現在真是天氣炎熱的時候,凍不死,餓兩頓沒什麼,就是個人問題不好解決,莫小夕惡意的看了一下這便宜弟弟的下半身,想,杜鵑是親媽,應該不會嫌棄的吧……
可剛走出這個衚衕沒多遠,就看到剛剛的混混頭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和一個氣質斐然的女子說着什麼。
歲月似乎對女子格外眷顧,貌美無雙,氣質高貴,只是她此時正皺着眉頭,一臉嫌棄而不贊同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