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巴蜀……」
此時的吳質,已經遠離了南中的營地,臉色卻並不好看,嘴裡還不斷喃喃著:
「子魚兄啊子魚兄,你說去巴蜀弄糧食種子,可這談何容易啊?」
「那巴蜀郡守現如今乃是白楓的徒弟鄧艾代管。」
「我去巴蜀,他怎肯會給我糧食種子?」
「更何況,若是他問我白楓的去向,還有糧食的用途,我又該如何回答?」
吳質現在簡直進退兩難。
三日之內想要弄到糧食種子的話,就只能按照華歆所說,從巴蜀城中帶出。
若是想去漢壽城帶糧食的話,最最起碼也得需要五日。
五日還是需要緊趕慢趕,不能有半點耽擱的。
現如今若是想要救華歆於水火之中的話,就只能前往巴蜀。
但是,面對鄧艾,吳質當真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就算自己能編篡一個理由唬住鄧艾,但他也未必能給自己太多的糧食種子。
這鄧艾是什麼人?
那可是遠近聞名的鐵公雞!
簡直就是一毛不拔!
要是想指望他出點血,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更何況,自己二人此行還並未告知曹丕,曹丕也不清楚現如今這裡的情況。
若是沒有曹丕的名頭,那就更難要了。
有曹丕的手令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利用這個來讓鄧艾覺得有利可圖。
但,無利不起早,人家怎麼會如此輕而易舉的幫自己?
即便如此,吳質現如今也是一點選擇也沒有。
他只能硬著頭皮去找鄧艾。
而且,吳質和華歆二人原本是騎馬趕來南中的,但為了不打草驚蛇,特意將馬匹放歸。
畢竟二人想著,白楓定然已經拿下了漢中。
見到白楓之後,無論白楓願不願意接受自己二人的提議,最起碼也會給兩匹馬讓自己回去才是。
哪曾想,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因此,吳質如今也只能徒步前進。
這裡可不是什麼繁華的城池。
南中和巴蜀交界的地方,有很長一段路,不光如此,還大多都是密林。
這也就導致,山路難走,而且還隨時有可能出現豺狼虎豹。
吳質這一路上一直心驚膽戰,唯恐自己還沒到巴蜀,就已經成了兇惡的野獸腹中餐了。
……
與此同時,南中營帳之中。
李存孝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秦良玉道:
「若是放他們走,那便找個理由放就是。」
「況且,這不是已經有台階下了嗎?」
「你怎麼還如此刁難他們?」
「倘若把他們逼急了,打算魚死網破該如何是好?」
「這二人是曹丕的人,曹丕若是追究起來,雖然對於先生來說沒什麼。」
「但這麻煩是避免不了的,我二人該有何顏面去見先生?」
一旁的李元霸則是擺了擺手,道:
「敬思,要我說你就是太多慮了。」
「這兩個人,殺了便是,怎的要費這麼大的勁?」
「那曹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二人來也絕對沒有什麼好事。」
「我們殺了這二人,那是為先生解憂,怎麼就成麻煩了?」
李元霸嘟囔了半天,李存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懶得與李元霸爭辯。
李元霸畢竟比較耿直,腦子一根筋,並沒有什麼長遠的計劃。
的確,李元霸說的也沒錯,這二人殺了也不可惜。
畢竟曹丕在背後搞得那些小動作,白楓可都知曉,連帶著李存孝等人也知曉。
但是呢?
如今正是奪嫡之際,本就不該和任何一個皇子發生正面矛盾。
這麼殺了兩個人,不是正好給曹丕落下話柄?
到時候,按照曹操的性子,此事就算不怪先生,也定然會怪到曹沖的頭上。
這一下就等同於得罪了兩個皇子。
而剩餘的曹植,一向就是與白楓明面上不合的。
奪嫡大事,朝中暗潮湧動,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明哲保身才是。
李元霸不懂,李存孝可以理解。
但是,為何一向聰慧的秦良玉如今也犯渾?
秦良玉擺了擺手道:
「敬思,你就是顧慮太多了。」
「是,這二人是不能殺,但是也絕對不能讓他們好過。」
「二人是肯定要放走的,但若是輕易的放走,他們怎麼可能會一點也不懷疑?」
「我們為了套出來他們是誰派來的,說出的謊言是有漏洞的,經不起推敲。」
「若是二人回過神來,到時候,不也還是給先生找麻煩?」
「不如做戲做到底,刁難他們一番,有何不可?」
「而且,我早就看這曹丕不順眼了,今日正好拿他手下的人撒撒氣。」
李存孝無奈的嘆氣道:
「這……你該讓我說什麼好?」
「五日便可,為何要只給他三日?」
「漢壽城距離這裡可一點也不近。」
「就算是馬不停蹄的朝漢壽城趕,至少也需要兩日的時間。」
「這一來一去便過去了四日,還要有一日來收集糧食。」
「三日,怎麼可能將糧食種子送過來?」
秦良玉則是狡黠一笑,道:
「怕什麼?」
「漢壽城的確很遠,但是距離南中接近的地方又不是沒有。」
「若是這傢伙想要救出自己同伴的話,定然要走最快的捷徑。」
「而如此唯一的目標,便是巴蜀。」
聽到秦良玉的話,李存孝不由得微微一愣:
「巴蜀當今郡守乃是鄧士載將軍。」
「鄧艾將軍雖然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但實際上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秦良玉笑道:
「此事我早已準備好。」
「我已差人送去書信給鄧艾將軍,他看過之後,便會知曉怎麼做的。」
聽到這話,李存孝也只得作罷。
畢竟,這件事其實也是可大可小。
就像是李元霸說的那樣。
就算將這二人殺了,又能怎樣?
誰能知曉這是白楓乾的?
就算曹丕因此記恨上白楓,又能如何?
只是李存孝的性格如此,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連累了白楓而已。
想到這裡,眾人便不再去想,而是轉而繼續將精力放在烏戈國之中。
「也不知先生現如今如何了……」
李存孝不由得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眼神之中盡顯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