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想不到，在使用了寒曜這種東西的力量之後，所帶來的副作用居然如此之大。」

白楓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些根本就是沒辦法的事情。

自己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能挽救他們。

儘管那刀疤臉還有面紗男，根本就不想獲得這種力量。

儘管他們只是想老老實實的耕種，安安穩穩的度過此生。

但是，出了這種事情，想要保住族群，他們不得已才如此做。

「這該死的兀突骨！」

琉璃不由得攥緊粉拳，咬牙切齒的道。

若是此時兀突骨在她眼前的話，她定然要竭盡全力，給兀突骨來上一拳。

身為精靈，琉璃最關心和最在乎的，就是生命。

視生命如同草芥一般，這種人，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而且，僅僅是為了一己私利，卻將這好好的族群變成如此，以至於只有一些老人還有孩童活著。

「他們知道自己命數將盡。」

「在臨行之前，他們將挖了這些墓坑，將先前死去的屍首埋葬在此處。」

「隨即，他們便躺在墓坑之中，靜靜等死。」

「這些，是他們的宿命，先生不必介懷。」

「若不是先生，他們現在活著會更加痛苦。」

老者一邊說著，兩行濁淚一邊滑落了下來。

這些孩子，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當年壯志滿懷，說要從軍，要保衛烏戈國，保衛南中，保衛族群。

然而現在呢？他們卻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不光如此，如今死的也是不明不白。

不是死在戰場上，也不是天命已到命數該絕自然老死。

而是被害死。

被那寒曜花害死，被祖祖輩輩生活在附近的啞泉害死。

被兀突骨害死。

白楓深吸一口氣，低聲道：

「老人家，先前你不是說，這些士兵都是已經死去的傀儡嗎？」

「他們既然是被兀突骨所操控，只遵循兀突骨的命令。」

「那他們為何還如此做？」

白楓知曉，這刀疤臉和面紗男看上去倒還算正常。

但是那些烏戈國士兵，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難道，只是因為他們聽從老者的命令？

老者搖了搖頭道：

「先前定然是不會如此做的。」

「兀突骨只讓他們聽從我等下達的殺敵命令，其他的命令根本不會聽從。」

「但是，在密林之中傳來異響之後，他們彷彿恢復了一些意識，似乎是在先生開始攻擊滅泉之時。」

「若不是如此，僅憑我等這些老骨頭，可無法將他們全部安葬於此地。」

白楓也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那汝等接下來該怎麼辦？」

「兀突骨不可能知曉這裡的異常，說不定稍後便會前來。」

「我二人定然不會在此處逗留。」

「若是被兀突骨發現，汝等不還是死路一條？」

老者卻是擺了擺手，擦了擦臉上的濁淚后道：

「這一點還請先生放心。」

「滅泉被毀，兀突骨首先想到的定然是我等與滅泉一併被先生所殺。」

「他不會想到，吾等會與中原人合作。」

「至於這裡，吾等定然是無法待著的，老朽也知曉一個隱蔽的地方，可以很好的躲避兀突骨的眼線。」

聽到這話，白楓和琉璃也算是放下心來。

這般苦命的部族，定然是要繼續延續下去的。

只可惜，如今自己二人幫不上什麼忙。

既然得知老者有辦法，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就在此時，老者低聲道：

「還有，先生或許應該對此很感興趣。」

「是關於兀突骨的。」

「其實，這兀突骨的實力雖然強大，但並沒有強大到整個烏戈國都在他的掌控之內。」

「他也不過只是個普通人，只是由於獲得了四大毒泉的加持，實力極強而已。」

「他的可怕之處，在於他的眼線爪牙眾多。」

「只要先生能察覺到周圍是否有他的眼線，便能知曉自己的行動是否被兀突骨所知曉。」

說到這裡，老者從懷中摸索出一面銅鏡出來，遞給白楓道：

「這面銅鏡，正是可以察覺到周邊範圍內異常的存在。」

「先生身旁這女娃雖然並非常人，但看樣子實力還暫且不到家。」

「這面銅鏡，或許能助先生一臂之力。」

白楓微微一笑，接過銅鏡道：

「多謝老人家了。」

老者連忙擺了擺手道：

「先生莫要客氣。」

「只可惜，老朽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只是活的久一些，對於烏戈國多了解一些，知曉的鬼神之事多一些而已。」

「若是我能知曉兀突骨的弱點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幫上先生了。」

白楓只是微微一笑，旋即目送老者帶著孩童離開。

「先生，我等接下來該怎麼辦？」

「看先生的意思，似乎是並不打算直接去找兀突骨。」

「那我等……」

琉璃低聲詢問道。

白楓靜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銅鏡。

銅鏡在微弱的太陽光照射下，顯得格外好看。

見銅鏡沒有什麼反應，就說明兀突骨此時並不在周圍。

白楓緩緩開口道：

「去黑泉看看吧。」

「此處距離黑泉最為接近，若是黑泉被摧毀的話，我等還可繼續沿著道路往另一泉水查看。」

「既然瘴氣未除，就說明四大毒泉還未全部被破壞。」

「我等自然是要助他們一臂之力才是。」

說罷，白楓收起銅鏡，帶著葯偶便往前走去。

黑泉，是孟節所前往的地點。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旱魃應當是與孟節一同前往的。

雖說這二人的實力非常卓越，對付一個黑泉應當不是難事。

但既然距離自己最近，自然是要優先去看一看的。

哪怕是撲了個空，但最起碼路線是對的。

最終匯合的地方，是在卑彌呼所前往的啞泉，還有孟節所前往的黑泉所在地。

如今要做的，就是在這最後一天內，將剩餘的毒泉儘快摧毀。

如此，才能徹底消除瘴氣。

琉璃緊跟身後，連忙道：

「先生，等等琉璃！」

此時，在這滅泉所在之地，在太陽光的照射之下，竟然緩緩冒出了幾分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