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曹仁處。
曹仁已經原地安營許久了,臉色一直非常不好看。
他心裏知道,自己這次失敗,別說向曹操交代了,甚至都沒臉去見白楓。
一念之差,就損失了如此多的軍眾,肯定免不了責罰了。
就在這時,張遼走進了營帳,手上拿着兩封書信,面色鐵青道:
「子孝,這兩封信,一個是子和發過來的,一個是魏王的。」
曹仁微微一愣,顫顫巍巍的接過了信封。
他率先拆開了曹純的書信。
對於曹操的書信,他有些沒有臉打開。
估計兩封書信,極有可能都是在怪罪自己的。
結果一看內容,曹仁頓時眉頭緊皺:
「江夏有難!」
「那個龐矮子,居然帶兵去攻打江夏了!」
「子和說,白楓下令,命我等速速支援江夏,不得有誤。」
張遼一聽眼前一亮,低聲道:
「江夏決計不能有閃失!」
「江夏和江陵兩城,剛好可以遏制住劉備軍的補給和聯絡。」
「而且子和帶的虎豹騎,也在江夏!」
曹仁聞言連忙點頭。
這一次,他決計是要聽白楓命令的。
要是按兵不動,只怕魏王再護著自己,也得軍法處置了。
就算保住命,恐怕也少不了皮肉之苦。
想到這裏,曹仁咬了咬牙,還是打開了曹操的書信。
信上只有兩件事。
剛打開,曹仁的臉都綠了。
上面滿是痛罵曹仁廢物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一聽就是曹操罵的沒錯了。
但他更在意的,還是最下面的一行字。
「荊州攻破之前,無條件的聽取白楓調遣,不得擅自行動,否則軍法處置!」
看到這行字,曹仁頓時感覺比被罵還難受。
「信上寫的什麼?」
張遼看着曹仁臉上精彩的變化,不由得疑惑道。
曹仁擺了擺手:
「沒什麼,丞相要我等協助元帥,另外……」
「因為此次失誤,丞相數落了我幾句。」
曹仁實在是說不出口,自己被罵的那些話。
沒臉說啊!
張遼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
「沒事,子孝,只要這次我等能守住江夏,咱們還能將功補過,到時候魏王一定不會再說你什麼的。」
曹仁被罵,張遼肯定是心知肚明。
幹了這種事,不被罵才怪。
兩人商量片刻,便率領大軍,連夜朝江夏方向行軍過去。
由於曹仁所攜帶的軍士過於多,並不是一個小目標,若想前往江夏,不能走官道,沿着樊城行走。
如果如此的話,勢必會被襄陽和樊城的劉備軍夾擊。
思前想後,曹仁決定還是要走小道。
這一番行動,完全符合了龐統的預期。
沒過多久,曹仁軍便行軍到了江夏城不遠的密林。
「子孝,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張遼鼻子靈敏,嗅了半天,神情有些緊張的道。
曹仁聞言微微一愣,也跟着聞了聞,頓時臉色一變:
「等等,這是桐油的味道!」
「莫非這密林之中,還有劉備軍埋伏?」
「這龐統小兒!」
「當真認為我還會上兩次當嗎!」
曹仁雖然怒不可遏,卻絲毫不敢前進。
上次一場大火,可是將曹仁的大軍,折損了一半去。
張遼微微皺起眉頭道:
「以龐統的能力,想必不會故技重施。」
「但江夏也不得不救。」
「不如我等派兵前去打探,待了解林中是否有劉備軍,再進軍也不遲。」
經歷過上次的事件,張遼對此事也極為在意,生怕再出同樣的錯誤。
曹仁臉色微微陰沉了下來。
張遼說的很中肯,若是林中無劉備軍,那就可以繼續前進。
若是有,那也是變相的解了江夏之圍。
畢竟想要困住四萬大軍,他們最起碼也要留一萬人左右。
就在這時,曹仁卻搖了搖頭道:
「文遠,雖然你說的不錯,但你要記住,我等不能拿這僅剩下的四萬大軍來賭!」
「就算丟了江夏,我等還有迴旋的餘地,但丟了這四萬大軍,我等就什麼也沒有了。」
「屆時,如何南征?」
聽到曹仁的話,張遼微微一愣。
曹仁的意思很明朗了。
這是不想馳援江夏了!
張遼緊皺眉頭,低聲道:
「子孝,莫要犯糊塗啊!」
「這是元帥之命!可不要忘了魏王書中所說啊,一切要聽元帥之命!」
曹仁聞言,臉色一變,道:
「文遠,不是我說你啊。」
「你且想想,我等已經發現了這林中的端倪,若還是貿然前進。」
「要是丟了這僅剩的四萬大軍,這個責任,我二人可擔當不起啊。」
張遼聞言頓時大驚,還想說些什麼。
但這個責任,自己確實擔不起!
若是有任何差池,自己極有可能軍法處置!
那可是人頭落地的事情!
更何況,若真有埋伏,自己一行人能不能逃出來還尤未可知。
其實曹仁的想法也很簡單。
他將魏王痛罵自己這件事,完全算到了白楓的頭上。
他琢磨過了。
平常自己也打過敗仗,但是魏王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除非,有人發了密信!
此人,除了被自己違抗命令的白楓,還能有誰?
想到這裏,曹仁更不願意去馳援江夏了。
在他看來,江夏只不過是一個小城,現如今自己就算去營救,也獲取不了軍功。
如此倒也正好,有理由不去了。
見張遼不再反對,曹仁振臂一呼:
「前方有埋伏!我等在此紮營,靜觀其變!」
……
很快,曹仁停留原地的消息傳到了江陵城。
夏侯淵和曹純二人險些氣死。
因為在此之前,白楓和他們講過,曹仁極有可能還會抗命!
沒想到,這頭蠢豬居然真的信了那龐統的伎倆!
「元帥!要不我等再發書信?」
夏侯淵急切的道。
一旁的曹純也急道: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子孝這是在犯糊塗啊!」
白楓卻擺了擺手:
「不必了,他願意在那歇著,就在那吧。」
曹純頓時傻眼了:
「元帥!這……江夏怎麼辦?」
白楓微微一笑:
「汝等應該相信張郃將軍,而且我也有應對之策。」
「接下來,就等著看好戲吧。」
說罷,白楓將眼前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淡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