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大人！"伊芙琳問候道，她的目光從珀西身上轉移到他懷裏的毛拉身上時指責道。"你是什麼人--"

"伊芙琳小姐，"他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不在意她的語氣，繼續向前走--但他沒有錯過毛拉在他懷裏緊張的樣子。他皺着眉頭，專註於那個在右邊一扇門前停下的女僕。

"我們到了，大人。"

珀西禮貌地點點頭，然後尖銳地盯着女僕，希望她能把門打開。

"它是鎖著的，"毛拉一邊晃動着懷裏的玫瑰花，一邊直截了當地解釋。"你把我放下來，讓我去拿鑰匙。"

她語氣的嚴厲令他措手不及。她為什麼不高興？不過，他還是遵從了她的意願，在艾薇上前攙扶她的女主人時，他退後了一步。

毛拉從她的小手提包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並推開了門。"謝謝你的幫助，珀西大人。"

當艾薇引導毛拉進入房間時，她語氣的冷淡再一次磨滅了他。艾薇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但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毛拉身上，她很難保持直立。

毛拉有可能誤解了什麼嗎？

當珀西向前邁出一步時，挫折感油然而生--然後停在了房間的門檻前。有太多的眼睛了，他太清楚地聽到了那雙朝他的方向急速走來的腳步聲。

"珀西大人！"伊芙琳停了下來，在他身邊如此之近，以至於珀西可以聽到她牙齒間嘶嘶作響的惱人呼吸聲。

珀西半轉身朝她的方向走去，他的左手的手指蜷縮在門框上。

毛拉對艾薇喃喃自語，艾薇回到門口，帶着歉意地看了看珀西，在他們之間悄悄地關上了門。

珀西收回手時，手指蜷縮成拳頭。他後退了一步，因為伊芙琳迅速地在他和毛拉的門之間移動。她淺黃色眼睛裏的不贊同只讓他的指關節惱怒地跳動。

"什麼？"他呵斥道。

"什麼？伊芙琳諷刺地附和道。她的眼睛因不相信而睜大了。"你即將與我正式訂婚，你帶着那個混血兒幹什麼！"

所以你就是毛拉有這種表現的原因。

珀西用手摸了摸臉頰和下巴，他又退了一步，慢慢吸氣。惱怒、憤怒和節制在他體內爭鬥。伊芙琳明智地保持着距離，儘管她把下巴略微抬高，彷彿是敢於讓他鬧事。

因為她知道，即使是我也不能在皇宮裏大吵大鬧。

珀西鬆開了下巴，露出了他標誌性的微笑，足以讓伊芙琳顫抖著放下目光。

"看來我們有一件事需要討論，伊芙琳小姐，"他冷冷地觀察著。"也許你願意和我一起坐我的馬車？我本來打算趁着我在宮裏的時候去拜訪我的表妹，埃莉諾拉王妃，畢竟。"

"我......我現在有其他事情要做，"伊芙琳怯生生地說。"我還得收拾行李。"

"哦，但宮裏的僕人肯定能處理好這個問題。"珀西邊回答邊向她走去。就在他的手指繞過她的右手腕時，伊芙琳撞到了門上。"我們之間的事情越早澄清越好。"

他轉過身，把她拉到他身後的大廳，並瞪着那些在他們經過時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的僕人。宮裏的工作人員匆匆忙忙地恢復了職責，或者在候選人的房間里躲起來。就連金髮女郎也迅速轉身，帶着她的一盤餅乾逃走了，在她身後留下了一地的碎屑。

"珀西大人！"當他們走下台階時，伊芙琳嘶吼道。"你也要--哦！"她被絆倒了，絆倒在他的背上。他穩住了她，並在伊芙琳重新站起來后立即把她拖了上去。"珀西大人！"她哀求道。

宴會廳從他們身邊閃過，有更多的僕人，然後他們就到了外面。當霍桑的馬車夫和男僕禮貌地鞠躬並打開馬車門時，伊芙琳嗚咽了一下，但還是忍住了。

珀西把撅著嘴的女人攙扶進去，給車夫下了命令，然後爬進去，關上了車門。

"你沒必要這麼強硬！"伊芙琳嘶吼著，淚水在她的睫毛上泛濫，她揉着自己的手腕。"你可以好好地問我。你打算這樣對待你的未婚妻嗎--"

"你不是我的未婚妻。"

當馬車向前駛去時，伊芙琳退縮了。她迅速地眨了眨眼睛，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她匆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不，但我將會......"

"讓我把話說清楚，"珀西毫不留情地繼續說，他向後靠，努力剋制自己。"你永遠不會成為我的未婚妻。"

伊芙琳輕輕地喘息著。她的手撲向她的喉嚨，無力地搖晃到一邊，彷彿要暈倒。但珀西以前已經看過很多次這樣的表演，所以沒有做出動作來幫她。

伊芙琳抓住自己靠在墊子上的手，深吸一口氣，直起身來，用責備的目光盯着他的方向。"珀西大人，你真的認為你可以因為一個混血兒就結束這一切嗎？"

"沒有什麼可結束的，因為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珀西聳聳肩回答。

"但是我們的父母已經同意了!太后甚至給了我們她的祝福！"

"沒有我的同意，一切都不成熟，也沒有用。"珀西帶着惡意的微笑提醒她說。

伊芙琳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但我和你是完美的匹配！我有合適的頭銜和血統。合適的頭銜和血統，但沒有太多權力，不會引起不必要的政治關注。這正是你需要的，以維持霍桑家族的權力和地位。"

"維持？"珀西帶着嘲弄的笑容附和道。"合適的血統？"他冷笑一聲，從外套里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握住她手腕的那隻手。"我無意用一個走私者的血統來污染霍桑的血統。"

"我的祖父不是--"

"你父親在我第一次拒絕他時就應該放棄這件事，但他卻背着我去找伯爵夫人。浪費了奉承和努力，因為我無意在這件事上服從母親的安排。你，伊芙琳小姐，永遠不會成為霍桑的伯爵夫人。"

"你真的以為你有能力來藐視太后？"伊芙琳冷笑着反擊道。"即使你是霍桑伯爵，她也不會輕易原諒你。"

"我可不像皇太子。我知道什麼時候向女人的要求屈服，什麼時候要堅守。"

當馬車駛過玫瑰宮大門時，伊芙琳的笑容消失了。當她的臉色變得蒼白時，不確定感取代了自信。當馬車停下時，她沒有焦點的目光掃向門口。

"我相信今後不會再有這樣的誤解了，"珀西打開車門時直截了當地說。"我不願意讓惡意的謠言毀掉你與別人幸福婚姻的機會，伊芙琳小姐。"他走了下來，並沒有費心去攙扶她下馬車。

"不要丟下我！"伊芙琳在他身後喊道，腳夫急忙去攙扶她。

珀西笑了，他繼續沿着小路走，故意拉長了步子，迫使伊芙琳跟着他跑。

"不要這樣對我，珀西，"她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懇求道。"不要對我的家人這樣做。"

"那些敢於超越自己地位的人必須冒着失敗的風險。"當他們進入門廳時，珀西把她的手推開。

"表哥！"埃莉諾拉在下樓時帶着一絲驚訝說，她的穿着更像一個士兵而不是一個王室公主。

說實話，作為尼古拉斯的妻子，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融入其中？

珀西搖搖頭，清了清嗓子。"您的高--"

他的問候被打斷了，伊芙琳用胳膊摟着他的脖子，把她的嘴唇壓在他驚愕的嘴上。

"這些衣服！"艾薇嘆了口氣說，她從衣櫃里取出春天的藍色長袍，用手指怯生生地順着裝飾在衣襟上的透明雲紋花邊摸索。"它們太漂亮了，不適合穿。"

寧香寒笑了，她接過裙子，把它放在艾薇的下巴下面。"你應該挑一件，"她迅速建議。"我會讓人給你改的。我們現在幾乎是一樣的尺寸，"她眨着眼睛補充道。

"我的小主人已經長大了，"艾薇帶着自豪的笑容確認道。"現在她已經成為一名宮廷女官。"她低頭看了看長袍，嘆了口氣。"但這樣的衣服不是為我這樣的奴隸準備的。"

"你不會當太久的奴隸，"寧香寒一邊保證，一邊把衣服加在胸前。

"即使到那時，我也只是一個曾經是奴隸的平民。"

寧香寒嘆了口氣，她從衣櫃里拿起最後一件衣服。"不要讓別人給你的頭銜限制你的幸福。"她轉身把裙子遞給了艾薇。"畢竟，我永遠是一個混血兒，但我還是進入了皇宮。"

艾薇沮喪地笑了笑，搖了搖頭。"我沒有你的聰明才智，小姐。"

"聰明並不總是帶來幸福。"

艾薇的笑容消失了，她把裙子折好。她把它放在箱子裏，關上了蓋子。"你在這裏不開心嗎？"

寧香寒看着艾薇臉上的憂慮神情笑了起來。她拉着這個大女孩的手，跳到床上，她們一起坐在柔軟的毯子上。"我在這裏比在特恩貝爾莊園時更快樂。"

艾薇欣慰地笑了，但她眼下的黑眼圈裏仍有一個陰影揮之不去。

"怎麼了？"寧香寒迅速問道。"剛才太興奮了，我起初沒有注意到--但你看起來過於疲憊了。"

"是--是郁佺，小姐，"艾薇喃喃地說。

寧香寒緊緊握住艾薇的手。"發生了什麼事？"

"在你離開之後。毛語蘭小姐和毛津大人--他們鞭打了他。"

"不--"

"但是珀西大人救了他！"艾薇迅速地補充道。"他差點把你的家人趕到了大街上！"艾薇迅速補充道。他帶走了僕人、奴隸和莊園--後來伯爵夫人讓他把莊園還給他。他甚至搶走了毛津的生意。"

"等等--什麼？"卡琳娜喘著氣，想跟上艾薇的快速對話。

"而且郁佺正在好轉。他的燒今天早上退了，所以醫生，海思先生--也就是照顧我們的那個，他說郁佺現在會好的。只要他得到休息和適當的護理，幾周后他就能站起來，甚至更快。"

"哦，艾薇！"當一滴眼淚順着她那咿呀學語的朋友的臉頰流下時，寧香寒低聲說。

"他很堅強，小姐，"艾薇繼續說，她急忙擦去了眼淚。"我一直在祈禱，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我一直很害怕--"

"噓！"寧香寒把她拉進一個擁抱里。"你已經很勇敢了！"

"我沒有，我不知道沒有你該怎麼辦，我真的以為他可能會死！"艾薇啜泣著說。

寧香寒閉上眼睛，想忍住敲打她胸口的痛苦和內疚的拳頭。"我很抱歉，"她哽咽著說。"我以為他會是安全的，我以為伯爵夫人會在事情發生之前把他救出來。"

"我們不怪你，小姐！"艾薇低沉的聲音迅速抗議。"我們絕不會責怪你。"

你們不會，但我會--因為我知道我可以阻止這一切--即使它是有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