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裏是百合宮，用來接待來訪的政要、皇室成員和其他重要的客人，"艾露伊絲小姐一邊解釋，一邊帶領候選人走向高聳的入口大門。太后的另一位侍從艾露伊絲取代了薩貝拉，以便這位高級侍從能夠享受她的午餐。

"哇，"蒂芙尼高興地說，她和另一位年輕女子衝過在她們面前打開大門的兩位騎士。"不敢相信我們會住在這裏！"

"好大啊！"

"他們都這麼大嗎？"

"建築師在五個多世紀前監督了每座宮殿的建造，它們的大小是成比例的，"艾露伊絲小姐回答。"國王的牡丹宮位於王城的北端。王后的玫瑰宮在東邊，太后的鳶尾宮在西邊。"

"為什麼它們以花命名？"蒂芙尼身邊的年輕女子問道。

"這些花各自代表着獨特的品質和特點，"寧香寒耐心地回答。"拉斐爾的第一批國王和王后選擇這些花作為對未來君主的視覺提醒。例如，百合代表純潔和激情，純潔說明了皇室對和平的聯盟和友誼，激情代表在盟友之間的所有談判和貿易中的追求和野心。"

"她是一隻鸚鵡嗎？"伊芙琳身邊的貴婦人驚嘆道。"她還受過什麼訓練，能背誦什麼？"

"梅瑞狄小姐！"在其他女士的竊笑聲中，伊芙琳噓了一聲，從宮殿內的寧香寒身邊擦身而過。

"那是一個舞廳嗎？"蒂芙尼從隊伍的前面尖叫起來。

寧香寒壓抑著一聲嘆息，她在巨大的開放式拱門下與她們會合，拱門上顯示出一個佔據宮殿下層一半面積的大舞廳。

"候選者，請！"艾露伊絲小姐用嚴厲的眼神阻止她們進入這個閃亮的房間。"你們以後會有機會看一看這個舞廳。現在，攝政王後為你們每個人在樓上準備了一個房間和午餐，所以，請跟我來吧。"

艾露伊絲夫人帶頭走向樓梯間，考生們不情願地跟了上去。

"我不相信他們給我們在宮殿裏的房間！"梅瑞狄低聲說，她從寧香寒身邊經過，與伊芙琳挽起手臂。"而且我不敢相信那東西還在這裏。"

"一個處女混血兒，"伊芙琳帶着嘲弄的微笑喃喃道。"這年頭可真夠稀罕的。"

寧香寒在上樓梯時沒有理會投向她的目光。

"別理他們，"蒂芙尼在寧香寒身邊催促道。"畢竟是梅瑞狄小姐的表妹在德行考試中被砍了。"

梅瑞狄向她們倆投去了厭惡的目光，然後她回過頭來問伊芙琳："你認為選拔賽結束后，珀西會來看你嗎？"

"我不知道。珀西大人最近忙得不可開交，"伊芙琳一邊回答一邊臉紅。

毛拉皺着眉頭，想弄清伯爵夫人的兒子和伊芙琳小姐之間的明顯聯繫。

厙興賢說了什麼？關於伊芙琳小姐是珀西的寵物的事？

"哦，我真希望他能這樣做，"蒂芙尼在這對喋喋不休的姐妹身後合上嘴，高興地說。"我聽說他和厙興賢大人以及尼古拉斯王儲一樣英俊，雖然我還沒有在社交聚會上瞥見他本人。"

"我已經說過了，"伊芙琳冷冷地回答。"珀西大人是個大忙人。他最近剛剛成為貴族黨的領袖，很快就會成為上議院的一員。"

"我以為他只被提名為上議院議員？"蒂芙尼說，然後急忙補充說："他確實是個有才華的貴族，才二十歲就被考慮到了。"

"看看這個，我確實相信她把目光投向了可憐的珀西，"梅瑞狄觀察到。

"什麼？不，我......"

"一個新男爵的女兒認為她能成為伯爵夫人？"梅瑞狄很有幽默感地笑了笑。"這和一個混血兒裝作自己是貴族一樣滑稽。"

"對不起，"蒂芙尼溫順地說道，她推開他們，與其他候選人打成一片。

寧香寒在樓梯口停了下來，當她靠在牆上時，允許其餘的候選人通過她。

"有人累了。"

"也許她終於準備好溜回她來的地方了。"

寧香寒沒有理會他們，她掏出扇子，對着自己的臉哂笑着揮舞。當這群大搖大擺的母雞離開視線后，寧香寒走近大理石雕像，一個女人毫不費力地將一個大花瓶扛在肩上，優雅地走着。

寧香寒測量了從雕像的右後角到左邊大約三尺的距離，然後用手指沿着牆壁在腰部的高度上摸索。果然，在她的觸摸下，牆上的一片大理石雕刻的葉子讓開了，一扇隱藏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寧香寒透過縫隙向黑暗、發霉的通道望去，然後微笑着再次緊緊關閉了這個秘密入口。

位於拉斐爾堡壘般的城牆內的四座宮殿幾乎完全是彼此的翻版--除了建在百合宮內的舞廳。因為這些宮殿都是由同一夥建築師和建設者建造的，它們遵循相同的基本結構和設計，一直到僕人的通道和門鎖。

雖然多年來根據每個在位君主的奇思妙想進行了改造，但宮殿的核心結構和不太明顯的特徵基本上沒有變。

寧香寒爬上樓梯，重新加入競爭。

正如承諾的那樣，在午休之後，艾露伊絲小姐召集了候選人，並帶她們下樓去探索舞廳。

寧香寒仰望着畫有金色和銀色百合花的午夜黑畫布，它橫跨巨大的天花板，捕捉到了嘆為觀止的天際。寧香寒越是研究這幅畫，就越是覺到有些星星像是烏鴉的眼睛，它們的黑翅膀完美地融入了背景。看到這樣古老的藝術和皇家歷史，足以讓所有在房間里迷茫地凝視着的候選人安靜下來。

宴會廳的牆壁上有刻着金橡樹葉的柱子。大理石狼雕像標誌着沿東牆的幾個開放式凹槽。僕人們正忙着清洗玻璃門和鏡子，給水晶吊燈除塵，並擦拭大理石地板和分層平台，三個皇家寶座就放在由百合花、蕨類植物和嬰兒呼吸花瓶裝飾的梅紫色地毯上。

"他們正在準備迎接維特雷納大使的到來，"艾露伊絲解釋說。

"大使是埃莉諾拉王妃的叔叔，對吧？"蒂芙尼好奇地問道。

"是的，沒錯。"

無論從哪裏看，整個房間都有細節和歷史。從牆上刻着狼和烏鴉追趕雄鹿和野豬的圖像。還有王座後面的國王和王后的繪畫。大理石地板上的裂縫被填上了黃金，以提醒人們在第七任國王統治期間發生的戰爭，當時王室幾乎被第一任聖人領導的叛亂團滅了。

"考生們，你們可以下次再觀光，"薩貝拉說，她出現在他們身後，拍拍手。"我們在晚餐前有兩項測試要完成，沒有一刻可以浪費。"

艾露伊絲向高級女官彎腰致意，然後辭離。

"第一個測試，"薩貝拉繼續說，"將評估你們的姿態、優雅和平衡。每個人將與一個男伴配對，跳一首歌的時間。你的舞伴和我將同時評估你的舞蹈、優雅和娛樂能力。如果你是殘缺的，不協調的，過於笨拙的，以及天理不容的--無聊的，你將被打上相應的分數。"

薩貝拉把她們領到舞廳的中央，把她們排成一排，她繼續說道。"拉斐爾女王是國王陛下花園裏的玫瑰。她的侍女們必須是裝飾她的百合花。雖然女人的優雅應該從出生就開始教給你們，但選拔有助於確保普通的雜草在玷污殿下的聲譽之前就拔掉。"

"但是，薩貝拉小姐，"當薩貝拉將她沿線移到原位時，梅瑞狄插話道。"如果選拔賽擔心的是未來女王的形象和聲譽--那為什麼允許一個混血兒參賽？"

"一個什麼？"薩貝拉尖銳地問道。"混血兒？誰？"

其餘六名候選人都把目光轉向寧香寒，她忍住了縮手縮腳的衝動。

薩貝拉帶着驚恐的目光迅速向她走去。"這-你-混血兒？"

寧香寒禮貌地笑了笑，彎腰行禮。"有人這麼叫我，不過我更喜歡叫我毛拉小姐。"

"不要輕舉妄動，姑娘！"薩貝拉一邊呵斥，一邊拿出她的名單，掃視着這些名字。"但是，是的，看來你被錄取了，這一定是個錯誤。你站到一邊去，我稍後再處理你。"

"即使薩貝拉小姐覺得這是一個錯誤，我也收到了一封蓋有皇家印章的錄取信，"寧香寒平靜地回答。"由攝政王后親手放在那裏的印章，我毫不懷疑。"

"那--"薩貝拉的嘴唇閉上了，她的怒氣已經消失了。"我們拭目以待，"她冷冷地補充道。"很好，你可以留下，但我將調查你的候選資格--假設你能堅持到今天結束。"

"她為什麼不應該，薩貝拉小姐？"厙興賢在三個熟悉身影的簇擁下出現。當一雙不友好的紫羅蘭色的眼睛轉向她時，寧香寒的心在胸中痛苦地跳動。她迅速地把目光放到了地上。

"陛下！"薩貝拉小姐彎腰行禮，厙興賢和尼古拉斯走了過來，後面跟着兩名騎士。寧香寒和其他候選人急忙在她身後行禮。"我--沒有想到--"

"你讓我為這些優秀的女士們找一些合適的舞伴，薩貝拉小姐。我已經做好了，"厙興賢以他一貫的俏皮魅力插話道。

寧香寒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吸引了厙興賢的目光。他傻笑着，眨了眨眼，她趕緊把目光移開。

"有一個候選人有問題嗎？"尼古拉斯好奇地問道。"還請起立，薩貝拉小姐。"厙興賢清了清嗓子。"其他女士--沒有候選人，也可以起立，"尼古拉斯禮貌地補充道。

寧香寒和其他候選人按照指示起立，但只有少數人敢於抬起她們的目光，與她們未來的國王對視。

"為什麼我不確定，陛下，"薩貝拉小姐緊張地回答。"這個......"她的手往寧香寒的方向一指。"看來她是個混血兒。"

寧香寒咬緊下巴，目光緊緊盯着地板。即使視野有限，她還是敏銳地注意到站在尼古拉斯左邊的那個騎士。她不用看也能感覺到，那雙紫色的眼睛充滿敵意地盯着她。

她緊握的雙手在她的衣服上顫抖著，她的心瘋狂地撲向胸口。

夠了，我說過我不再躲藏了。讓我看看你的殺手是什麼做的，毛拉。

寧香寒抬起了下巴。她不顧胸口突然的緊繃，用自己的目光迎向博蒙特上尉的冷酷目光。